包 装 工 程 第42卷  第24期
36 PACKAGING ENGINEERING 2021年12月
收稿日期：2021-07-09
西瓜学院
作者简介：王珂（1983—），男，陕西人，硕士，西安美术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数字智能产品设计、参数化设计、服务基于智设计思维的“健康码”系统设计研究
王珂1，董霖2,3，张犁1
（1.西安美术学院，西安 710065；2.每日互动股份有限公司，杭州 310012；
3.杭州西湖数据智能研究院，杭州 310012）
摘要：目的 深入理解智设计思维，基于智设计思维研究智设计的典型案例，探究智设计方法论。方法 以智创新的概念和四维智能创意设计体系（ICD ）为基础，引入设计的三层次模型，应用列表映射梳理智设计特征对设计的本体层、行为层、价值层提出的新需求，分析建构智设计的目标树，并通过深度访谈、比较研究、内容分析对“健康码”系统设计进行典型案例研究。结果 得出智设计目标树3个子目标（Sub Goal ）的关键成功因素（CSF ）及对应必要条件（NC ）。结论 在智设计的
本体层，满足功能性的必要条件（NC ）是跨单位的高效协作和技术资源的有效支撑；在行为层，满足友好性的NC 是诸多相关方良好的使用体验，满足包容性的NC 可以消除数字障碍，弥补数字鸿沟；在价值层，数据安全、个人隐私保护到位是同时支撑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NC ，初创期共同使命且成熟期权责清晰是支撑社会价值和产业价值的NC ，该目标树分析也得到了“健康码”系统设计的实例验证。 关键词：智设计；三层次模型；目标树；健康码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3563(2021)24-0036-09 DOI ：10.19554/jki.1001-3563.2021.24.005
“Health Code” System Design Study Based on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Thought
WANG Ke 1, DONG Lin 2,3, ZHANG Li 1
(1.Xi’an Academy of Fine Arts, Xi’an 710065, China; 2.Merit Interactive Co.,Ltd., Hangzhou 310012, China;
3.Westlake Institute for Data Intelligence, Hangzhou 310012, China) ABSTRACT: In order to deeply understand the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thought, study the typical case of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based on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thought, and explore the methodology of crowd intelligen
ce design. Based on the concept of crowd intelligence innovation and four-dimensional intelligent creative design system (ICD), the three-level model of design is introduced, the new requirements of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characteristics for the design body layer, behavior layer and value layer are combing through list mapping, the Goal Tree of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is analyzed, and the “Health Code” system design is typically studied through in-depth interview, comparative study and content analysis. The Critical Success Factors (CSF) and Necessary Conditions (NC) of three Sub Goals of the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Goal Tree were present. In the body layer of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the necessary conditions (NC) for meeting functionality are efficient collaboration of across units and effective support of technical resources; in the behavior layer, NC for satisfying friendly is good experience for many related parties, NC for satisfying inclusive is to eliminate digital barriers and bridge the digital divide; in the value layer, data security and personal privacy protection is the NC that supports both personal value and social value, the start-up period of common mission and mature period of clear option & responsibility is the NC that supports social value and industrial value. The Goal Tree analysis has also been verified by the example of the “Health Code” system design.
KEY WORDS: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three-level model; Goal Tree; Health Code
.
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第42卷第24期 王珂等：基于智设计思维的“健康码”系统设计研究 37
互联网和数字智能技术的发展，推动人类社会进入了智创新时代[1]。智创新是在互联网平台中，运用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技术，跨越学科屏障，聚集大众智慧完成复杂任务的创新过程，是继开放式创新[2]、体创新[3]、众包[4]、全面创新[5]和整合创新[6]等典型创新范式之后，人类进入智能化时代的新兴创新范式[7]。智设计是在智创新时代背景下，聚集多学科资源，开展协同创新设计的一种活动[8]。区别于面向实体产品、软件服务，以及其背后人、物、环境系统关系的社会设计[9]，也不同于公司或机构将工作通过网络外包给非特定大众的设计众包[1]，智设计是以特定的组织建构，吸引、汇聚和管理了大规模自主参与者，并使参与者们通过相互协作共同应对挑战性任务[8]。
“健康码”是我国应对新冠疫情防控需要，应用互联网大数据等信息技术进行社会治理的一次成功实践[10]，是聚集了信息技术、医学检测、疫情防控、交通出行、政务服务、公共安全、社区管理、出入境管理等诸多学科资源而进行的一项协同创新设计。在“健康码”的设计开发过程中，从组织建构、协作方式，到本体层设计活动、行为层用户体验、价值层价值共创的创新实践，都充分践行了智设计的思维，蕴含了智设计关键技术的应用实践。对“健康码”案例的研究进行分析归纳，总结其具有普适性的特点和模式，有助于探索智设计思维在产品和服务设计上的应用方法，对智设计在更广泛场景和设计对象的应用中具有方法论的参考借鉴价值。
1 智创新的四维ICD体系与“健康码”
的四维ICD网络
区别于开放式创新、体创新、众包创新和整合创新等典型创新范式，智创新需要通过网络协作和数字智能技术，在智空间中形成可度量、可持续、安全可信的体智能[11]，进行多源异构的价值共创。罗仕鉴教授提出了面向智创新时代的“科技+创意+产业+服务的四维智能创意设计（Intelligent Creative Design，ICD）体系”[1]，可应用于解析“健康码”的创意设计体系：面向“AI+疫情防控”这样需要智创新的新场景，基于“功能性、美学性、友好性、包容性”的深层需求，“以技术为骨、艺术为魂”[1]，在创意、科技、产业、服务4大创意设计要素的协同作用下，驱动了虚拟产品“健康码”的诞生，提供了线上与线下融合（On-line Merge Off-line，OMO）的扫码、赋码等服务。四维智能创意设计（ICD）体系驱动“健康码”见图1。
图1  四维智能创意设计（ICD）体系驱动“健康码”
Fig.1  Four-dimensional Intelligent Creative Design (ICD) system drives “Health Code” . All Rights Reser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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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维ICD体系的重点是构建“政府—企业—社会组织—个体”的四维ICD网络[1]。面向“健康码”的设计开发和落地运维工作，“健康码”的诞生地杭州组建了由市—区—街道三级政府、公安部门、信息技术企业、移动运营商、社区与用户等多方参与的四维ICD网络，其中以“杭州市健康码平台开发运行专班”（下文简称“健康码专班”）为核心团队，对接移动运营商、街道办、社区等外围配合单位，健康码专班及协作单位的四维ICD网络见图2。健康码专班由3个部分组成：一是由市委副秘书长牵头组织协调、包括杭州市委政法委、市卫健委、市数据资源局、市发改委、市经信局等在内的相关政府部门[12]，二是提出产品需求和主导运营落地的公安部门，三是负责设计开发和运维工作的支付宝、钉钉、阿里云、每日互动等信息技术企业。3个部分合力构建了“健康码”的开发和运营中枢，系统需要同时接入的数据多达全市的17个部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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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组织管理和协作过程中，健康码专班作为一个典型的智空间，专班内部多学科多部门高效推进：2020年2月4日余杭区提出产品需求，2月5日凌晨5点就上线第一个版本进行内部测试，随之2月6日杭州市健康码专班即正式组建，3天后的2月9日红、黄、绿三“健康码”在余杭区上线，2月11日杭州“健康码”即正式推出（当天134万余个“健康码”被申领）；专班与外部移动运营商、街道办、社区等协作单位持续高频互动，“今天说需要各个街道提供公务员名单，负责值班处理‘健康码’相关投诉，第二天名单就都拿到了，后台账号开好”（引自作者对专班开发团队的访谈，2021年8月27日）。在这样的高效协作下，从2月4日提出需求，到2月11日杭州“健康码”正式上线，仅用了7天时间；杭州验证可行后，
国务院办公厅电子政务办下发通知，指导加速研发全国统一的疫情防控健康信息码，从2月11日杭州上线到2月18日浙江、四川、海南三省实现“健康码”所有城市全覆盖，“健康码”从杭州推向全国，又只用了7天时间[14]，“健康码”开发运营大事记见表1。
杭州“健康码”的开发运营对方便众出行及后续的复工复产，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2月16日，杭州定制的全国首趟复工人员专列满载着携带绿码的务工人员回杭”[12]，为复工复产提供了安全保障。经过快速推广全国应用、为全国的抗疫工作做出重要贡献后，健康码专班于2020年9月8日得到了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的表彰，获颁“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集体”[15]，从组织创新的角度为城市应急管理提供了典型范本[16]，也是智创新时代成功实现智设计的典型案例。
图2  健康码专班及协作单位的四维ICD网络
Fig.2 Four-dimensional ICD network of Health code specialized class and cooperative units . All Rights Reserved.
第42卷第24期 王珂等：基于智设计思维的“健康码”系统设计研究 39 表1 “健康码”开发运营大事记
Tab.1 Milestones of “Health Code”
development and operation
时间进度
2月4日余杭区提出要建设一套数字化方案
2月5日凌晨上线第一个内测版本
2月6日杭州市正式组建健康码专班
2月7日第一个H5版本“余杭绿码”上线余杭区
2月9日红、黄、绿三“健康码”上线余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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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1日杭州市“健康码”正式上线，当天申领量达到134万余个
2月16日国务院办公厅电子政务办指导加速研发全国统一“健康码”
2月17日“健康码”在浙江省全省11个
设区市全覆盖
2月18日浙江、四川、海南三省实现“健康码”
所有城市全覆盖
3月2日“健康码”在全国200余个城市落地
5月5日杭州市政府印发出台《杭州健康码开发运行规范管理办法》
9月8日健康码专班获评“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集体”
2 智设计的目标树
智设计是在智创新时代背景下，聚集多学科资源，开展协同创新设计的一种活动[8]，也是设计活
动从设计产业链演进至设计产业网的新范式[17]。由于智设计跨学科跨单位协作、广泛应用数据智能技术的特征，所以需要在传统设计思维的基础上，建构并应用适应智设计实践的新思维。依据设计的三层次模型，设计活动可以分为本体层设计活动、行为层用户体验和价值层价值共创3个层次[18]。引入三层次模型作为分析框架，结合智设计“”（跨学科、跨单位协作）和“智”（广泛应用数据智能技术）的典型特征，应用列表映射梳理智设计特征对三层次模型提出的新需求，见表2。
科学博物馆英语怎么读基于逻辑关系对智设计项目的目标（Goal）、三层次模型定义的子目标（Sub Goal）、关键成功因素（Critical Success Factor，CSF）进行单项连接变成智设计的目标树（Goal Tree，GT）[19]，并将智设计特征对三层次模型提出的新需求作为相应关键成功因素的必要条件（Necessary Condition，NC），整合到智设计项目的目标树中。整个智设计项目的目标（Goal）位于目标树的顶部，三层次模型中本体层、行为层、价值层各自的设计对象作为子目标（Sub Goal）；关键成功因素（CSF）是支撑子目标实现的功能子集，必要条件（NC）是智设计项目满足CSF的特定需求。若必要条件（NC）未能满足，关键成功因素（CSF）便不能保证，相应的子目标（Sub Goal）和智设计项目的总目标（Goal）就难以实现，智设计的目标树见图3。
表2 智设计特征对三层次模型提出的新需求
Tab.2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features put forward new requirements for three-level models
本体层（设计活动）行为层（用户体验）价值层（价值共创）“”（跨学科、跨单位协作）跨单位的高效协作诸多相关方良好的使用体验初创期共同使命，成熟期权责清晰
“智”（广泛应用数据智能技术）技术资源的有效支撑消除数字障碍，弥补数字鸿沟数据安全、个人隐私保护到位
图3  智设计的目标树
李天熙婚礼Fig.3 Goal Tree of crowd intelligence de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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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体层，设计对象是产品设计活动本身，更关注产品的功能性和美学性，设计目标是解决实际问题，赋予产品完备的功能，并对用户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和产品美感。而智设计面对的实际问题，往往是跨组织、跨学科且需要先进技术资源介入的复杂问题，这使得高效的跨单位协作和大量技术资源的支撑成为了解决复杂问题这一关键成功因素（CSF）的必要条件（NC）。
在行为层，设计对象更偏重用户体验与服务流程，关注重点在产品和服务的友好性和包容性上，着力达成用户使用体验愉悦、易识别易操作，以及低认知负荷、低使用成本，从而满足各类人使用的目标。智设计的项目往往服务流程长，涉及相关方众多，设计使诸多相关方都感受良好的用户体验，就成为实现智设计友好性这一关键成功因素（CSF）的必要条件（NC）。由于智设计的产品广泛应用数字智能技术，所以如何降低用户的认知负荷和使用成本，弥补不同人间的数字鸿沟，从而满足各类人的使用需要，是智设计实现包容性关键成功因素（CSF）的必要条件（NC）。
在价值层，设计对象是对价值共创的建构，需要关注用户价值、社会价值、产业价值这3大相关价值主体。智设计项目跨学科、跨单位协作的特点，要求在项目流程尚不明确、解决方案尚不清晰的项目初创期，树立共同使命团结跨学科、跨单位的项目团队，以灵活开放的组织形态实现高效的创新，而在项目流程稳定、解决方案明确的成熟期清晰各协作单位的权责，保障稳定持续的运营和发展，这是智设计项目实现社会价值和产业价值关键成功因素（CSF）的必要条件（NC）；智设计项目广泛应用数据智能的特点，则要求项目获取和产生的数据安全及用户的个人隐私保护到位，这是智设计项目实现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关键成功因素（CSF）的必要条件（NC）。
3 “健康码”案例的智设计研究
姜武和姜文什么关系
3.1 “健康码”的本体层设计
“健康码”本体层设计活动需要实现的功能目标是：通过引入大数据对智能手机上填报的信息进行校验，服务传染病防控，实现“流动中的治理”[20]。核心功能定义是基于手机号码的手机定位、出入境记录、乘坐交通工具记录、填报行程信息或扫描场景位置登记等空间维度数据，去过疫区的次数及停留时间长短等时间维度数据，与重点人员接触状态的人际关系维度数据，三维度数据量化分析校验后测算出3种风险状态，分别以红、黄、绿三码在手机界面进行显示；并依据当地当时的防控规则，满足相应条件后红码转黄码、黄码转绿码[21]。“健康码”系统运行在整个信息化防疫健康体系架构内，该
架构可归纳概括为应用层、服务层、数据层，“健康码”系统的前端处于架构的应用层，后端处于服务层，信息化防疫体系架构见图4。
根据智设计目标树本体层功能性关键成功因素（CSF）的必要条件（NC）分析，“健康码”系统设计本体层功能实现的最大难点即是与电信、交通、出入境、就诊、人口等多渠道数据的对接，以及将这些数据与国家级、省级、地市级防疫健康数据进行快速的实时校验处理[22]，前者需要跨单位的高效协作，后者需要技术资源的有效支撑。
对于跨单位的高效协作，前文所述健康码专班的组织建构提供了强有力的组织保障。在“杭州健康码”设计开发的同时，全国还有诸多团队同步攻坚相似技术路线的数字化防疫系统，如深圳的“腾讯健康码”、宁波的“甬行健康码”[20]，尤其是深圳的“腾讯健康码”同样背靠互联网平台企业（腾讯），第一版上线时间（2月1日）比杭州的“余杭绿码”还早6天，但在后续推进过程中“杭州健康码”逐渐后来居上，从产品迭代到运营推广都逐步领先并拉开差距，截至3月2日，“杭州健康码”落地城市200余个，是“腾讯健康码”的两倍[23]。
对于技术资源的有效支撑，健康码专班中支付宝团队和阿里云团队的加入分别从前端和后端提升了海量申报信息的申报和校验速度。支付宝平台积累了大量用户的真实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等身份信息数据，用户申报“健康码”时无需再次填写，极大提升了用户前端的申报效率；在后端部分，2月7日“
余杭绿码”上线之初，24小时用户访问量就突破了5564万次，开始进入“不停加服务器、不停补漏洞死扛”的阶段[20]，此时阿里云团队利用其从电子商务业务迁移过来的成熟技术[24]，为数据的跨库自动比对提供了云计算支持，极大加快了信息上传审核校验的速度。
图4  信息化防疫体系架构
Fig.4 Architecture of information epidemic
prevention 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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