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信仰与中元节俗
鹰的成语>中秋手抄报图片简单点中元节,俗称“鬼节”,传说这天地府洞开,鬼魂四出,民间有“七月半,鬼乱窜”的谣谚,有祀者,回家接受子孙的祭拜,无祀者,有公众请佛道做法事“普度”,毋使孤魂野鬼,流浪为害。亡灵祭祀为七月十五中元节的节日主题。可以说,中元节是中国的亡灵节。
)罗聘《鬼趣图卷
生与死向来是人类关注的基本问题,死亡尤其令人忧伤,金钱、权力、娇美一切都无计延滞死神的脚步,在死亡面前人类才实现了真正的平等。但人毕竟是万物之灵长,并不甘心就此对死神俯首称臣,因此产生了否认死亡的思想,不认为死亡是人的寂灭,认为死亡只是转入
了灵魂状态,肉身虽腐,灵魂永在。于是出现了安顿亡者的种种说法,西天、冥界,天庭、地府,成为相对于现实人间的另一世界。但生界与死界并没有截然的分隔,生者与死者常以特殊的交感方式进行对话与沟通。生者赋于亡灵以力量,转过身来又以敬畏的心态崇拜亡灵。虽然在一千五百年前,范缜在《神灭论》中就发表了“形存神存,形谢神灭”的著名论断,但灵魂信仰自古及今一直是人们挥之难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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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信仰在中国有着久远的历史,但远古时期的灵魂信仰却因时代悬隔,幽昧难明,是考古发现帮助了我们,在距今一万八千年的山顶洞人遗址中,考古人员发现山顶洞人的墓地,从墓地遗物看,死者佩带有饰品,身旁放置着生产工具,在死者周围撒上了一圈赤铁矿粉。这些都表明远古先民已有了灵魂观念。随着父系社会的确立与发展,人们对主持公共生活的权威人物逐渐滋生出敬畏之情,因此在亡灵崇拜上,表现出对有功德人物的英灵崇拜,当时并没有突出以血缘为标准,所谓“祖有功,宗有德”。但随着血缘关系的日渐明确及私有制的出现,原始共同体的公共生活朝两个方向转变:一是部落国家,一是血缘家族。而且在中国古代社会国家权力往往与血缘家族紧密勾连,因此祖灵的信仰与祭祀在古代中国有着异常重要的地位。夏后氏“祖颛顼而宗禹”、商人“祖契而宗汤”、周代“祖文王而宗武王”(《札记·祭法》)。除了国姓王族享有立庙祭祀的特权外,一般百姓只能荐之于
寝。虽然祖先祭祀在先秦有等级区分,但它是全社会关注的大事,“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祭天祀祖成为古代宗教生活的两大要务。对于庶民百姓来说,祀祖尤有意义,祖先与自己血肉相连,情感相通,祖先的灵力理所当然地令人信赖,并成为子孙后代的精神依靠。因此,在民众生活中祭祖活动频繁举行,除了每月朔、望二次的日常祭祀外,在年度周期的几个关节点上都要举行不同程度的祭祖活动,“古者岁四祭,四祭者,因四时之所生熟,而祭其先祖父母也。故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蒸,此言不失其时,以奉祭先祖也”(《春秋繁露·四祭》),中元节就是在上古秋祭习俗的基础上发展而来。
上古社会,人们依据天时物候作为时间断落的划分标记。最初只有春与秋的概念,一年分春秋两季,因此以春秋指代岁月周期,后世人们在询问某人年齿时,常问“春秋几何?”就是用的这一古意。农事活动是与自然关系紧密的谋生活动,它受制于自然节律,当时的农事模式是春种秋收,人们由于认识水平及生产能力的限制,对农业收成常怀忧虑,因此希望有神灵的援手,以保证农业的丰收,这样就逐渐形成了春祈秋报的农事信仰习俗。后来虽有春秋冬夏的四季之祭,但最重要的仍是春秋祭祀。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在农作物丰收或即将丰收的时节,人们都要举行向祖灵献祭的仪式,将成熟的谷物首先献给保佑自己的先人,这一方面是为了报答祖先的荫庇,另一方面是为了保证神享的优先权,在古人心目
中,珍贵的物品或时令佳品是应该首先奉献给神灵的。只有在神享之后,人们才可以享用自己的生产品。否则会引起神灵的不快,以致降下灾祸来。事实上是在这收成在望的时节,人们担心天灾的侵袭,使自己的汗水白流,“一岁丰祲于是月可决大半”(《古今图书集成·岁功典》第六十二卷孟秋部)。这种孟秋七月的献祭仪式在古代称为“秋尝”、“尝新”、“荐新”等,《礼记·月令》称“是月也,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祭祀的日期在开始并不确定,后来逐渐固定在七月十五前后,因为七月十五是下半年的第一个望日,一般也是立秋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在秋气新来的阴盛之时,祭祀亡灵,对古代人来说,是极佳的选择。魏晋时期,七月十四还是秋禊的日子,人们在水边祓除不祥。南北朝时,七月十五日已是皇家祭祀祖庙的吉日(见《宋书·礼(四)》),民间祭祀祖灵的活动日大概也在这一时间。后代民间的秋祭活动大多集中在七月十四、十五两天(也有在七月七的),祀先、祭祖、尝新是民间“月半”节的基本内容。无论皇家还是平民,七月半都是祭祀祖先亡灵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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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秋尝节俗,在南朝梁时因佛教文化的融入而面目一新,并且因此确定了七月十五在中国节日系统中的特殊地位。梁人宗懔在《荆楚岁时记》中及时地记述了这一节俗的新变化:在崇尚佛教的风气下,本属于佛教内部的佛腊日(佛历以此为岁末,七月十六为岁首),这时演变为盂兰盆会,“僧尼道俗悉营盆供诸佛”。盂兰是梵语的音译,为“倒悬”之意,
盆为置放供品的器皿,盂兰与盆合成之后,共意为解救倒悬,即解脱饿鬼倒悬之苦。在佛教《盂兰盆经》有一则“目连救母”的故事,说的是目连母亲因生前憎恨僧人死后被打入饿鬼道,身为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之一,号称“神通第一”的摩诃目犍连,发现自己的母亲在地狱受饥饿之苦,十分不忍,于是用钵盛饭送给母亲,但饭未人口,就变成火炭。目连不胜悲伤,求救于佛祖,佛祖说你母亲罪孽太重,须“十方众僧威神之力”,目连依佛祖所言,在七月十五日以盆盛百味五果,供养“十方大德”。于是目连母亲“得脱一切饿鬼之苦”。这则来自佛门的孝义故事,不知是佛经的原生形态还是译者据中国孝道文化的改编,不管怎样,它都很对中国民众的口味。虽然儒家文化的一统地位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被打破,但忠孝的观念仍有相当的影响,儒家经典之一的《孝经》依然是童蒙读本。据《南史》记载,庾孝卿五岁读《孝经》,手不释传,有人对他说:“此书文句不多,何用自苦?”孝卿回答道:“孝,德之本,何谓不多。”(卷五十六《庾城传》)由此可见孝道文化在民众中的影响力。南朝帝王都看重儒学,将其视作“弘风正俗”的精神利器,齐武帝规定“诸王不得读异书,《五经》之外,唯得看《孝子图》而已”(卷四十三)。梁武帝不仅注疏儒家典籍,而且亲自讲授《孝经》(卷六十三)。梁武帝以较平和的心态看待儒佛道三家学说,他在《会三教诗》中说“示教唯平等,至理归无生”。当然,从梁武帝总的思想倾向来说他更看
梦到屎重佛教。因此融儒人佛的孝亲节——盂兰盆会在南北朝出现,并由梁武帝首倡是极自然的事。据《佛祖统记》记载,大同四年(538)梁武帝驾幸同泰寺,设盂兰盆斋,其后举国奉行,成为新的节俗。北齐颜之推在《颜氏家训》中也提到“七月半盂兰盆”为孝亲之供。可见南朝的盂兰盆节可能已远传北国,此后历代相沿,成为民间月半节的重要内容之一。在儒佛文化的会通交融中,因孝亲而供佛的盂兰盆会在中国民众中获得有力的心理支持,成为僧俗孝敬祖先的民俗节日。最受欢迎的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