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美文不在辞藻,如美人不在衣饰,而在天真烂漫舒卷自然之中,匠心存矣。用宗璞《代后记》中的这一句话形容其散文《三幅画》,感觉再恰切不过了。
《三幅画》从作者取画时寻挂失条不得的懊恼写起,回忆了文坛学兄汪曾祺三次赠画的始末及其逸事,终又以挂失条赫然在焉作结,寥寥两千多字的叙述,于淡然直白间掩藏着特有的浓郁、炽烈和诚美。在宗璞笔下,才华横溢的挚交,感人至深的友情,变化多端的生活,都不事雕琢地浓缩成画、戏、诗、文。
行文中,宗璞将三幅画的由来和内容娓娓道来,一个不为人知的精画的汪曾祺,一段平淡若水的相知相交的岁月,伴随着作者的叙述日渐清晰。
第一幅画缘自宗璞在杨周翰先生家惊异于汪曾祺灵动不俗的松鼠图,随即修书往蒲黄榆索画”,“骑士队球员名单不想一周内便来了一幅斗方。画面描述要言不繁:“两只小鸡,毛茸茸的,歪着头看一串紫红的果子暗黑3 鉴定,很可爱。果子似乎很酸,所以小鸡在琢磨罢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的来历
这幅简单四方的小鸡思果图中藏着深意。宗璞在刊登于《钟山》的一封信中曾言及雷军老婆张彤:“这两
年我常想到中国,我们的画是不大讲究现实的比例的,但它能创造一种意境,传达一种精神……”的确,以画马享誉画坛的徐悲鸿,其创作于1942年重庆的骏马图不正是画家对战争僵持阶段萎靡的中国民众发出的勇往直前、奔腾不息的号角吗?中国画中的小鸡,历来就是耍俏、俏皮的形象代表。小鸡思果”,果子又似乎很酸”,感觉可爱之余似乎还在向人们诠释着其他信息。而联系宗璞的生活经历来看,作为当代著名哲学家、新儒学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冯友兰之女,她始终生活在中国高等学府幽静的校园的一角,于月仙是哪里人始终生活在中国高等知识分子中,始终生活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人与人诚挚、单纯的关系中,这份特殊,不仅成就了宗璞学识的优雅,涉笔的清高,文字的素朴和深蕴,更形成了其个性中的纯净雅致和冲和仪态。王安忆就曾有言感叹:“读了宗璞先生,我们就算野蛮人了。以此来解读小鸡思果图”,仿佛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人,在体味着世事的艰辛,品味着人间的酸甜苦辣,并不断观察和思考着社会与人生。将这样一幅画赠予时已近六旬的宗璞,可见汪曾祺先生对其了解之余,的确不乏戏谑之意。难怪宗璞虽喜欢,但不满,怀疑有哄小孩心理,简简单单爱不行不行,还要还要的表态之后,于是才有了第二幅画的很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