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
第15卷第6期Nov .2008Jou rnal of T i an ji n Fore i gn Stud i es Un i versit y Vo1.15No .6
收稿日期:2008-05-28
作者简介:徐颖(1977-),女,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他们眼望上苍 中黑人女性空间拓展
梦幻西游修改密码
邯郸市教育考试院徐 颖
(天津外国语学院英语学院,天津300204)
摘 要:小说中人物所占据的空间反映了他们的社会权力关系,强势文化体占据主导性空间,而弱势文化体则占据从属性空间。佐拉!尼尔!赫斯顿的代表作 他们眼望上苍 中以主人公珍妮为代表的黑人女性所占据的外在空间由狭隘、封闭到逐渐开阔的变化反映了她们在黑白二分和性别对立的社会中获得种族和性别双重解放的历程。这种外在空间的变化映衬了她们内在空间的拓展,也促使了其种族话语和女性意识的成长。关键词:空间;黑人女性;种族;性别;拓展
Abst ract :The constr uction o f the space i n the fiction is a reflection of the po w er stratum in that society w here them ajority do m inates large space and the m i n ority is driven to the cra mped space .A s the protago  n ist in Zo ra N ea le H urston ∀s representati v e nove l Their Ey es W ere W atching G od ,Janie m oves fro m the enclosed li v ing space to a much broader place as exe m plified lastly by the Everg lades .This spatialm ove re flectsAm erican w o m en ∀s e m ancipato r y experience i n the racia l and patriarchal society and the expan  si o n i n their ou ter space echoes t h at i n their inner space ,there fore ,it pro m pts the g ro w th o f the ir rac ial and gender consciousness .K ey w ords :space ;A frican Am erican w o m an ;race ;gender ;expansion
梦想世界攻略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65x(2008)06-0061-06
20世纪末,空间理论进入文学研究领域,小说的时间维度之外的空间维度越来越受到批评家的关注,文学批评界出现了空间转向(spa  tial turn)。空间理论家亨利!列斐伏尔(H enri Lefebv re ,1991:35)主张构建#社会∃历史∃空间%的三元辩证法,将时空两个向度联结,他认为#空间是社会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M ichel Foucault)也对知识和权力的空间化进行研究,论及权力关系下人为空间的构建与分配。传统二元对立思维使得社会权力被二分,从而使社会空间被二分:强势文化体占据主导性空间,而从属性空间则留给弱势文化体。具体来看,一方面,黑白对立的美国社会里,白人占有空间划分和支
配的权力,黑人只能在白人施舍给他们的狭窄从属性生产和生活空间内活动。另一方面,男权社会中,空间亦被不公分配。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女权地理学家认为空间带有#性别代码&&能反映和影响性别的社会构建%(M as  sey ,1994:179)。社会空间被分割成带有性别代码的两大空间:男性占据公共的支配性空间,女性退居到私人的从属性空间。男性可以在两大空间自由移动、进出自如;女性则被囿于狭窄空间中,活动受限。
江语晨图片在这样的黑白、男女二元对立的社会中,黑人女性所占据的社会空间因其受到的种族和性别的双重压迫而被挤压至最小,众多的黑人女性文学作品就反映了种族与性别对空间分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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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决定性影响。佐拉!尼尔!赫斯顿(Zora N ea le H urston)的代表作 他们眼望上苍 (Their Eyes W ere Wa tching G od)是一部黑人女性主义的力作,这部曾被湮没的杰作在爱丽丝!沃克等作家、文学批评家的发掘下重登文学经典的殿堂而大放异彩,尤其是作品中浓厚的女性主义意识、小说的叙事策略和南方黑人民俗文化成为评论的焦点。而小说中出现的空间权力关系变化则未能得到足够的重视。实际上,小说女主人公珍妮的生活就是被一系列空间变化串联起来的:珍妮从小与外婆南妮相依为命,蜗居在白人的后院,后来外婆攒钱带珍妮搬出白人后院,住进自己的小屋;外婆临终前将珍妮嫁给富农
洛根!克里克斯,珍妮住进大屋;而珍妮无法忍受精神荒芜的生活而离开洛根和乔!斯塔克斯出走至一个黑人小镇,经过奋斗,乔建起了杂货店和邮局,当上了镇长,珍妮成为镇长夫人,并住进白漆小楼;乔死后,珍妮和青年茶点!伍兹相恋、结婚搬出黑人小镇,辗转来到沼泽地。由此可见,珍妮所占据的外在空间由狭隘、封闭到逐渐开阔、自由的变化恰恰书写了珍妮作为黑人女性获得种族和性别双重解放的历程。小说以女性特有的诗意语言描写了珍妮内在空间的拓展。本文拟从种族和性别两个方面来解读以女主人公珍妮为代表的黑人女性的外在与内在空间的拓展。
一、黑人的空间解域
白人具有空间的分配权,并想利用种族隔离制度来永续二分的黑白空间和权力结构。在不公的分配下,白人占有大部分生产和生活空间,黑人的空间被挤压到最小。黑人居住面积的狭窄、居住地域的局限和社会地位的低下都表现了社会权力对黑人的背离。种族隔离制度保证了白人的生存空间永远不可能受到黑人侵犯,而黑人即使在其有限的生存空间也无法获得支配权,白人可以随时、随意侵入黑人的空间。
珍妮的外婆南妮作为一个传统黑人女性饱受蓄奴制的摧残,几乎没有什么生存空间,还一再受到白人侵犯:她被白人奴隶主多次强暴,生下了混血女儿丽芙,而女主人却因此质问、责难她,并扬言卖掉她的女儿,南妮无奈之下带着女儿出逃。后来被母亲寄予厚望的丽芙又遭受了相似的命运。奴隶制废
除后,外婆带着珍妮蜗居在白人后院里,珍妮上学时因此受到同学的讥笑。可见,黑人在获得解放后依然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无法脱离白人的附属空间。外婆的梦想就是#像白人妇女一样高高地坐在门廊里%(H urston,1937:109)。她认同了白人高黑人一等的地位,希望像白人妇女一样可以悠闲地呆在自己的生活空间里不受侵犯,而就是这样的卑微理想也一再被践踏,所以外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个世界白人说了算,也许只有在海的深处,黑人才掌权。%(i b i d.:14)她深知黑人的存在空间在现实世界几乎无处可寻。终于,外婆攒钱另置了一间小屋,祖孙两个获得相对独立的外部生存空间。
在前两次失败婚姻中,珍妮的外部空间虽然得到一定经济方面的改善,但是仍然不能摆脱种族主义的困扰。珍妮十六岁时,外婆将她嫁给有六十亩地但长得像骷髅头一样的洛根!克里克斯,只是希望珍妮借此获得自己的生存空间,得到#保护%(ibid.:14)。而珍妮到了洛根家后,发现那是个#荒凉的地方,人迹罕至,他的房子像是树林中的一个树桩%(ibid.:20)。可见,虽然经济状况好转,黑人被疏离的地位依然无法得到改善。后来珍妮离家出走,同乔一起来到只有黑人居民的乌托邦小镇伊顿维尔,因为乔认为只有在黑人建立的小镇中,才有黑人的空间。他在这里大展宏图,仿照白人建了杂货店和邮局,竖起了路灯,盖起了带门廊和栏杆的两层小楼,甚至更讽刺的是,他还给房子刷上了耀眼的白漆,在家里摆上只有白人才会用的痰盂。于是别人家的房子就显得#好像是他家的佣人房%(ibid.:44)。由此可以看出,乔认同白人的价值观,甚至内化了白人对黑人的种族歧视,他处处模仿白人。乔并未致力于拓展黑人的生存空间,因为他将自己视为白人,希望自己阶级的优越性掩盖自己的黑皮肤所带来的劣势,于是在这个黑人小镇上,他俨然白人一样占据优越的空间。
只有在第三段婚姻中,珍妮才移置到广阔的空间∃∃∃佛罗里达州大沼泽地(Ever g lades)。珍妮和比自己小十几岁的流浪工人茶点!伍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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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起纯真的感情,离开伊顿维尔,辗转来到大沼泽地。这里地域开阔,一切#又大又新奇,土地如此肥沃,什么东西在里面都疯长起来% (ibid.:123)。他俩住在简易棚子里,在四周种上豆子,和来此做短期工的黑人们结成好友。茶点的家#成了磁场,季节工的聚会中心%,茶点会弹起吉他,给每个人带来笑容。显然,这些黑人在沼泽地过起了得勒兹哲学思想所推崇的#游牧生活%(陈永国,2003:14),因为这次迁徙#解域%(i b i d.:114)了主流白人文化代码对黑人的权力控制,将黑人从有限的生存空间当中释放出来。在这个广阔地带,黑人们得到全身心的解放,他们亲近自然,重新受到浸润于自然的黑非洲文明之光的普照。当季节工从四面八方涌入大沼泽地时,这里便成了狂欢的场所, #布鲁斯音乐响起,在这里正好派上了用场,他们跳啊,唱啊,喊着,笑着,嬉闹着,尽情享受爱情&&%(H urston,1937:125)甚至简易棚子里也住满了人,新到的工人就点上火堆,以天作帐,以地为席。黑人们仿佛回到了他们的精神家园。他们与印第安人和拉丁美洲的巴哈马岛人为邻、为友,在工作之余,打鼓,甚至学他们跳舞。大沼泽地成了少数族裔的乐园,种族歧视无处可寻,黑人们有了广阔的生存
空间。这里的社会空间不再被二分,弱势体得以自由移动。他们甚至设计将持有种族主义论点的特纳夫人一家逐出大沼泽地。从这一点看,黑人在沼泽地取得了胜利,白人对黑人的歧视、肤较浅的黑人对肤较暗的黑人的歧视在这里无处容身。后来在飓风中,茶点和珍妮逃到沼泽地北部的小镇上;飓风过后,茶点被白人用逼着埋葬尸体,小说在此处正面揭示了白人对黑人的不公:白人的尸体被装殓入棺;而黑人的尸体被扔到坑里草草掩埋。于是茶点和珍妮宁愿冒着飓风再袭的危险而重返大沼泽地,因为那里没有种族压迫和歧视,那里是被解域的黑人乐园。
二、女性的空间拓展玛雅失落文明
对于黑人女性的处境,珍妮外婆有着深刻的理解:#白人将包袱扔下,叫黑人男性背负,黑人男性别无选择,只能拾起,但他们又将这包袱交给黑人妇女。在我看来,黑人妇女就是世上的骡子。%(i b id.:14)黑人女性作为骡子的隐喻在小说中复现多次。乔杂货店门前黑人闲谈中骡子是他们狂欢时戏谑的对象,骡子死后,黑人妇女取而代之成了男人们插科打诨的中心话题。在种族和性别的双重重压下,黑人女性的外部空间被挤压至最小。
外婆南妮那一代的传统黑人女性顺从地接受了男性划分给她们的空间位置,她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南妮不过是奶奶的谐音)。后来,她执意将珍妮嫁给丝毫没有感情基础的洛根!克里克斯,使珍妮的第一次婚姻惨败。刚开始,洛根还呵护着珍妮,不让她干农活,后来,洛根开始视她为骡子。#珍妮发现
女性在男权社会受到的限制同种族主义一样摧毁灵魂。%(M c K ay,1987:59)男权思想下,女性的空间被囿于家庭,厨房是她们的代表领地。但这最后的领地也一再被侵犯。文中,珍妮认为厨房是她的领地,谷仓是丈夫的领地。一次,洛根叫珍妮帮他挪粪堆,珍妮拒绝了,她说:#你在你的位置,我在我的位置%,洛根反驳道:#你没有你的位置,我需要你在哪儿,你就得在哪儿。%(H urston, 1937:30)洛根的回答简洁地表达了男性对女性的支配欲望,在他们眼中,女性是他们的附属品,没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洛根甚至认为是他将珍妮#从白人的厨房里救出来%,于是他以拯救者自居。可见,黑人女性的移动空间是多么的有限∃∃∃从白人的厨房到黑人的厨房,而这还需要男性的拯救。
珍妮渴望走出自我的狭小空间,和她一起离开的乔!斯塔克斯并不是珍妮的拯救者,他只不过#代表了远方的地平线%(i b i d.:28),适时地满足了珍妮拓展空间的心理需要。珍妮的内在空间需要拓展的渴望被外化为外在空间需要扩充的心愿,也就是走出去,去#寻地平线%(ibid.:1)。而作者本人也有同样的渴望。海明威在 赫斯顿传 中描写了孩童时代的珍妮就喜欢爬上她家大门前的大树树顶,寻#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是天空和大地相交的地方%(H e m enw ay,1980:15)。赫斯顿将她的愿望寄托在珍妮身上,珍妮在她被男性压迫的生活中一直渴望着她#远方的地平线%。珍妮之后随着三段婚姻而进行生活空间场所的转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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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在空间随之得到拓展,其中地平线的隐喻表现了她空间扩展所能达到的理想境地。珍妮离开丈夫后,扔掉了象征男性对女性束缚的围裙,她即将走向地平线,文中暗示珍妮即使没有遇见乔也会寻自我空间拓展的方式:#即使乔没有在那里等她,变化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H urston,1937:31)
旅游内蒙珍妮走入的第二次婚姻并没有带她抵达#地平线%。乔醉心于追逐权力和阶级地位,珍妮只不过成为他可资炫耀的财产、他房中的洋娃娃和笼中的金丝雀。乔建起了白漆小楼,实现了南妮曾经为珍妮设定的理想:#像白人太太那样高高地坐在门廊%,但这场婚姻中的性别压迫并没有舒缓。尤其当她成为镇长夫人后,更被剥夺了话语权,在乔的眼中#她是个女人,她的位置在家里%(i b i d.:41)。珍妮的空间被乔锁定在家这样一个封闭的私人空间中,除此之外,她每天只能呆在杂货店柜台后面,乔甚至禁止她参加店前门廊处的黑人闲谈,#除了珍妮,每个人都可以拿骡子开玩笑%(i b i d.: 53)。之后为骡子送葬的狂欢场景,珍妮也不能参加。乔还让她将秀发梳起,包上头巾,覆盖其女性特征,因为这一女性的美只能被他观看。乔的男权暴政完全破碎了珍妮对婚姻的梦想,大房子对珍妮来说也失去了生气和诗意。#婚姻的精髓离开了卧室,栖息在客厅&&床也不再是他俩戏耍其间的雏菊地,只是她累了、困了睡觉的地方。%(i b i d.:67)珍妮的内在情感被投射到外在物理空间,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由卧室移到客厅的物理空间变化外显了婚姻实质的变化。另一方面,乔强迫珍妮整天呆在杂货店里,显然这种公共空间依然不属于珍妮,珍妮总是因为算错账、放错东西或切错雪茄受到乔的苛责,珍妮曾向好朋友菲比这样形容她的愤懑: #我不在杂货店的时候,乔总是把我赶回店中,就让我蜷起手坐在那儿,
我感觉四周的墙向我压来,仿佛要将我全部生命挤走。%(i b i d.:107)可见,男性将压迫同有限的公共空间一起施舍给女性,窒息了她们的生命力。同时,像厨房这样原本属于女性的空间也没有驱除压迫:一次,乔因为不满珍妮做的饭而打了她。厨房本是珍妮引以为豪的女性领地,她做的饭无可挑剔,#乔盼望着吃饭,像是盼望得到一种庇护% (i b i d.:67),但是他还是打了珍妮。可见,女性在她的从属性空间里也无法行使支配权。终于一次珍妮在乔侮辱她之后反唇相讥,剥落了乔身上虚假的男性伪装,乔难以忍受珍妮的反抗,两人关系恶化,乔的生命也走到尽头。
乔死后,珍妮#烧掉头巾,辫子垂到腰间% (i b i d.:85),她也可以坐在门廊参与黑人闲聊了。但这是她#唯一的变化%,她依然生活在孤独中,只不过再一次成为单身汉觊觎的对象。她依然没有重获乔从她身上剥夺的自由和去追寻地平线的机会。每天大多数时间,珍妮呆在杂货店里,晚上一个人在大房子里,#房子嘎吱作响,好像在孤独的重压下彻夜哭泣%(ibid.: 85),此时,房子成了珍妮孤独生活的写照。而她也总感觉自己不像个老板,#还像是在给乔打工%(i b i d.:87)。对于杂货店这种公共空间,女性很难成为支配的主体,男性和男性阴影才是真正的主宰。有趣的是,店中的十七岁伙计荷泽克亚的言行竟然越来越像乔:他模仿乔抽雪茄的样子,坐在转椅中的样子,甚至模仿乔的腔调向顾客吼叫,他对待珍妮竟#像对小妹妹一样%(i b i d.:88),仿佛乔的男权思想在他的言谈举止中复活了一般。珍妮依然生活在乔的男权主义阴影下,或者更具体地说是生活在男权的#凝视%(gaze)之下。在福柯的人为权力建构的空间中,在这个#监视社会%(米歇尔, 1999:243),珍妮成了类似于福柯在 惩罚与规诫 中所强
调的#全景敞视主义(panopticis m)% (i b i d.:219)中时时处于被监视中心的囚徒形象,这体现了她作为女性的无权、无语地位。珍妮刚来到小镇就因其浅肤和美貌成了镇上单身汉觊觎的对象,成为#被凝视%的中心。之后珍妮虽然成了镇长夫人,她的活动区域却被局限于杂货店柜台后面和厨房里,甚至比不上镇上其他黑人妇女有空间移动权,因为她们都可以参与门廊前闲聊和骡子送葬狂欢仪式等活动。在杂货店里,她时时受到乔的监视,#总觉得乔会走进来,对她挑三拣四%(H urston,1937: 87),乔病倒后,不允许她去他的房间探望,但却派人时时去店中监视珍妮。即使在乔死后,她受到模仿乔的店中小伙计的监视。在珍妮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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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点约会后,她受到了镇上人风言风语的监督和干涉。只有在珍妮离开小镇,来到沼泽地时,凝视和监视才消失,她所占据的女性空间才真正出现自由的空气。
茶点的出现为珍妮的生活带来希望,是他将珍妮带出了女性被凝视的封闭空间。他教珍妮下象棋,教她开车,给她做饭,请她在夜晚出去钓鱼,请她穿上好看的衣服去跳舞。茶点几乎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女性,教珍妮从事男性才有权从事的活动,给予了珍妮最大的活动空间。他甚至将珍妮带到大沼泽地,同她过起了波希米亚式的生活。珍妮不再被囚禁于房间中、厨房里,她可以穿上粗布工作服白天
同茶点一起在田里摘豆子,晚上和形形的季节工在他们的房前屋后,围着篝火尽情歌舞,她可以尽情参与各种狂欢活动。茶点教珍妮瞄准射击,珍妮甚至比茶点射得还准。珍妮没有被排斥在男性活动之外,甚至对于开射击这样的男性游戏,珍妮也毫不逊。应该说,茶点给了珍妮走出女性狭窄空间的希望,但他也并非一个理想的毫无男权思想的丈夫,并未能完全摆脱男性的价值观,他仍然因为嫉妒,为了证明家里谁说了算而打了珍妮,他说:#我想让珍妮在哪儿,她就得在哪儿,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爱她。% (i b id.:141)但是,茶点对待珍妮的平等和关爱仍然是促进珍妮精神成长的重要因素。茶点在飓风洪水中,为了救珍妮被疯狗咬伤,之后狂犬病发。珍妮不忍将他送到医院被当作疯狗对待,就在家中等血清送来。这时,茶点这个男性角和珍妮的女性角几乎发生对调,茶点被囚禁在狭小的空间中,完全无助,而珍妮跑出去大夫,血清,茶点因为疾病产生的幻觉和嫉妒之心,监视珍妮。当珍妮为了自卫夺过他手中的将他杀死时,他躺在珍妮的怀中,像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男性与女性地位在此发生了置换:男性成了受害者、被保护者,女性不再是殉情者,而成为了拯救者,充满了空间移动性,并且为了保护自己而终结了男性的权力甚至生命。克莱尔!克雷布特里(1985:54)这样评论这一结尾#珍妮需要自由和扩展她的地平线胜过需要爱情%。
珍妮在三次婚姻中,得到了成长和精神力量。她最终返回伊顿威尔小镇。小说倒叙的开始部分对她的形象描写隐晦地指出了她既彰显自己的女性魅力(丰满的臀部、大辫子和高耸的乳房),身上又不乏男性的力量(身着男性的工作服)。她从女性的狭窄空间走出去,去追寻地平线之后,又自主选择回到小
镇,她对菲比讲述自己的经历时说:#我去过远方,我又回来了,在回忆中,比较中,我可以活得很好。这个房子不再像茶点来之前,缺少温情和希望。现在房间里,尤其是卧室里,充满了思想。%(H ur ston,1937:182)这里的#思想%可以理解为珍妮得到精神成长后的女性意识,她得到了她所渴望的幸福,不是她外婆#像白人妇女一样高高地坐在门廊里%那样的#幸福%,珍妮曾经那样高高地坐在椅子上,却快要#憔悴至死%(ibid.: 109)。她到了她所谓的幸福,实现了她的女性价值。#旅行,包括寻自我和自由的精神之旅是非裔美国人生活内核&&珍妮从一位由男性定义的女性到积极宣扬自我女性价值恰恰反映了这一心理历程。%(M c K ay,1987:58)珍妮对自己女性空间受到挤压的清晰认识,促进了她的精神成熟和女性意识的成长。黑人文学理论家小亨利!路易斯!盖茨(H enry Lou is Gates Jr.)在阐述其#喻指%理论时,分析了这部小说中关于#房子外部和内部的隐喻% (1988:202),他指出:#在房子内部时,这些人(先是南妮,接着是洛根,然后是乔)都压迫她,禁止她说话和表达自我愿望。于是珍妮憧憬着户外,春日梨树下关于梨花的隐喻就表现了这一点。%(Gates Jr.,1988:202)#房子内部%成为黑人女性有限空间的隐喻,而外在空间中的关于树的隐喻象征她们广阔的生活空间,表现了珍妮内在空间的拓展。黑人女性狭窄闭塞的生活空间无法滋养任何植物,而树代表了百折不挠的生命力,代表了自然界中植物的自由生长,只有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阳光雨露才会让树开花结果,而对于黑人女性,这一切都太奢侈。珍妮的外婆南妮认为#黑人是没有生根的树枝,所以长相奇形怪状%(H urston,1937:15),她的#头和脸像老树根%(i b i d.:12),但她却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寄予了厚望,她给女儿起名#丽芙%(英文叶子的意思),希望外孙女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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