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社会科学 1997年第5期海内孤本《黄律卮言》的发现及其价值
□ 高国藩 梅俊道
一、
《黄律卮言》的发现
江西九江高等师范专科学校里藏有一部古代人编的黄庭坚的诗选———《黄律卮言》,这是一本奇书。这本书是黄庭坚的子孙,在明代万历年间请人选编的。他们选编的目的是为了使宋代江西诗派的开创者———他们黄氏家族的祖先高超的诗法得以更好的成为他们的“传家衣钵”,故而这本书编成后,在其《自序》中就说:“黄子纯如,先生之耳孙也,属不 辑先生律诗,以为传家衣钵。”《自序》中注明这本书是“明万历乙已秋八月 日”编成,即公元一六○五年八月初三日,距离现在已经将近四百年了。可以想见,这本书编成后只是成为黄氏家族的家传衣钵,也就是说只是在一个家族小范围里流转,影响并不大,家族以外的人并不知道,所以也没人评论它,也就更没有人注意它并将它注录于典籍。
dnf 正在连接服务器《黄律卮言》的编成地点,自然是在黄庭坚的故乡———现在的江西省修水县。这个县的县名一千多年以来几经变化,唐置分宁县,元为宁州,明清改为义宁州,一九一二年辛亥革命成功,民国成立,
又将它改为义宁县。才过了两年,至一九一四年发现这个县名和广西省义宁县同名,才改为现在的“修水县”的县名,了解这个变化有必要,因为研究本书才能和历代不同名称的地方志挂钩。
《黄律卮言》在万历年间的原编者,过了两百年以后至清代嘉庆年间,只是只知其名,而其事迹已经是不可考了。从本书的第九卷———《宜阳集》“卮言”编者自称:“中,先生里人之子也,即相后五百有余岁而休戚实同。”名“中”者已不知为谁。清嘉庆年间刊刻《黄律卮言》者是义宁人万承风。《清史稿》卷三百五十四有传:“万承风,字和圃,江西义宁人,乾隆四十六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直上书房,侍宣宗读。六十年,典试云南。时仁宗在潜邸,赐诗宠行,累迁翰林院侍读,嘉庆三年,大考,降检讨。四年,督广东学政,琼州海寇猝发,承风以闻,命总督吉庆按治,总兵西密扬阿等以 怯置吏议。累迁侍讲学士,任满还京,直上书房,擢詹事。督山东学政,整励士习,扶持善类, 擢礼部侍郎,命还京。
十二年督学江苏,以清江浦、荷花塘河工取势太直,屡筑屡圯,奏请复旧,诏如议行,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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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十四年,上五旬万寿,陈请解任还京祝福,诏严斥,左迁内阁学士,调安徽学政。定远士子与凤阳胥役有隙,至试期辄修怨,当事者庇胥役,士益愤,承风疏请下巡抚严治胥役,置诸法。擢兵部侍郎,还京,仍直上书房,充经筵讲官。十七年,引疾归,寻卒,入祀乡贤祠。宣宗即位,追念旧学,
421瓜赠礼部尚书衔,谥文恪。道光十二年,晋赠太傅,子方 等加恩有差。”
可见万承风为清代名人,他在《后序》中说:“其第九卷卮言有曰:‘中,先生里人之子也,即相后五百有馀岁而休戚实同,则其人名中为分宁产,殆亦仕而不得志于时者欤!惜其姓氏不传,即序所谓先生之耳孙纯如,今质之修水黄氏族人,亦未由得其谱系。吁!代远年湮,考证无由,可慨也。’”万承风对原编者的遭遇与黄庭坚在宋代不得志于时,一生的境遇坎坷之相似,其说法是颇有见地的。《黄律卮言》传播到两百年之时,原本是将要失而不存的,谁知一个偶然的转机,它终于被发现了。这要归功于一个叫胡桐门的书生,刊刻这部书稿的万承风在《黄律卮言后序》中写道:“余既从世姻胡斓圃家,假抄宋刻《山谷刀笔》,《黄律卮言》写本一帙,篇幅上下,前后磨灭殆尽,而文字独完好,云:‘曩省试寓章门(即江西南昌———笔者注)时,自货郎担头以数钱购者。”
这段记载说明万历本《黄律卮言》原来只是“写本一帙”,即以手抄本形式传播,幸好被胡桐门这个书生发现,用数钱从货郎手中买了回来,才避免了失而不存的厄运,这个“侄子桐门”其人,在清同治十二年《义宁州志》卷二十三“艺文志序”转载的《黄律卮言后序》里,被刻作“叔子桐门”,但是胡桐门究竟是胡斓圃的“侄子”还是“叔子”?也已经无从查考了。因为这两个人在清同治十二年(1873)的《义宁州志》里都没有提到,这里似乎还是用得着万承风那句感叹的话:“吁”!代远年湮,考证无由,可慨也。”
胡桐门书生发现和保存有功,可说独具慧眼,从货郎手中夺回了这部书稿。第二个发现者万承风,也
可说独具慧眼。他在亲戚家里,面对着访得的明抄本《黄律卮言》时,尽管抄本的封面、扉页都不存,他一眼便看出了此书的价值,并且决定将此书刊刻出来以广流播。他在《黄律卮言后序》末尾指出:“时嘉庆戊辰夏闰五月初伏同里万承风谨序于澄江使署之崇素堂。”可见,《黄律卮言》是在清嘉庆十三年(1808)五月终于由万承风主持刻成。这就是今日我们所见到的这本《黄律卮言》。它的外貌是:扉页上注明了“古瓦山房校刊”,所谓“古瓦山房”,是万承风的书斋名。卷首是原编书者的《编辑黄律卮言自序》,卷尾便是刻书者万承风的后序,板框长十八厘米,宽十二厘米,四周双边,白口,每面九行,每行二十五字,字大如行,墨清晰,共九集,每集前有“卮言”,对本集内容作扼要评述。
这是一部黄庭坚七律诗很有特的选本,在全国的书籍目录之中不到它的踪影,是目前极为罕见的黄庭坚诗选集之刻本,俗话云:“物以稀为贵。”实可称之为海内孤本。
二、从《黄律卮言》看明清时代文学争论
《黄律卮言》之所以值得重视,还不单单在于它只是一个孤本,而在于它有重要的研究价值。从《黄律卮言》的编集和刊刻可见,明清时代义宁州这一个小地方文人之中,也存在着文学思想的矛盾,而这种矛盾实际表现了明清时代蔓延全国的复古与反复古、尊唐或崇宋的思想界83
和文学界的论战。《黄律卮言》实际反映了全国论战的一个缩影,事关全局的大事情,也显现出
来了《黄律卮言》这本奇书的重要之价值。
先来谈明朝。《黄律卮言》编成于明朝万历三十三年(1605),虽然编辑者的具体情况不详,
但是从他所处的时代可以了解到当时的诗坛论争的情况。宋代以后,唐宋诗优劣之争一直贯
crown j穿了以后的诗史。诗人们或标举唐音,或推崇宋调,互相轩轾,明朝中叶,当以李梦阳、何景明
等为代表的“前七子”,和李攀龙、王世贞等为代表的“后七子”,倡导复古运动之时,他们力举盛
唐,鄙薄宋诗,主张“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虽然对打击“台阁体”和“ 缓冗沓,千篇一律”的八
股文风,并扫除其恶劣的影响,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其做法往往喧宾夺主,在冲破程朱理
学教条的同时,却又抛弃了统一的唐宋文学发展的优良传统,以及唐宋文学不可分割的思想与
艺术的传承。这种盲目尊崇古人,生硬模仿唐人,就在前七子风行之时,便有了唐顺之等人表
示不满,李梦阳、何景明本人在最后也有所悔误,逮至万历年间,内忧外患的加剧,社会矛盾的
尖锐,朱明王朝的腐败,导致后七子又发动复古运动。当时有公安派三袁,尤其是中郎宏道提
出了文学进化论之观点,认为文学随着古今时代变化,袁宏道在《雪涛阁集序》中便指出:“文之
不能不古而今也,时使之也。……夫古有古之时,今有今之时,袭古人语言之迹,而冒以为古,
是处严冬而袭夏之葛者也。”文学古今变化都是时代造成的,那些今日还假造古董者,就像冬天
穿夏衣一样不识时务。总之他强调“时”,他在《花雪赋引》中则又强调“变”;“时”决定文学之
“变”。正如清代钱谦益所评:“中郎之论出,王(世贞)李(攀龙)云雾一扫,……其功伟矣。”袁宏
道以文学进化论观点力主学宋诗,指出“古何必高,今何必卑?”使当时诗坛风气为之一变。而
《黄律卮言》的编选者,应当说与前后七子当时文坛反复古的诸多情况有密切关系。编选者是
与前后七子和三袁等同时的人,又是诗歌研究者,他编辑这部书应当说不仅是应黄氏后代之请
而为之,同时也与当时诗坛批判复古潮流有关相似。编选者在他的《自序》中,表达了与反复古
派的唐顺之,公安三袁的文学进化论的观点,其思想倾向与他们一脉相传。其总的特点都要求
学诗以“心”之传播为主,所谓心领神会,《黄律卮言》编选者要求委托他编书的黄氏后人黄纯如
对其先祖黄庭坚的诗,学过之后,要以“心传”,不以“迹传”,意思是要“跳出少陵窠臼,翻倒涪翁
“得鱼忘筌”。这些“心传”的观点与唐顺之的“心源”观点在本质上是一衣钵”、要“得兔忘蹄”、
致的。作为当时“唐宋派”的文坛领袖人物唐顺之,在《答茅鹿门知县书二》说:“只就文章家论
之,虽其绳墨布置奇正转折、自有专门师法,至于中一段精神命脉骨髓,则非洗涤心源,独立物
表,具今古只眼者,不足以与此。今有两人,其一人心地超然,所谓具千古只眼人也,即使未尝
操纸笔呻吟学为文章,但直据胸臆,信手写来,如写家书,虽或疏卤,然绝无烟火酸馅习气,便是
宇宙一样绝好文字;其一人犹然尘中人也,虽其专学为文章,其于所谓绳墨布置则尽是矣,然翻
来复去不过是这几句婆子舌头语,索其所谓真精神与千古不可磨灭之见、绝无有也,则文虽工
贮而不免为下格,此文章本也。”这种“洗涤心源”、“心地超然”发挥心中独特见解的观点,便是
中发发型扎法视频《黄律卮言》中跳出旧窠臼以求创新的“心传”说之源头。作为当时“公安派”的文坛领袖人物袁
宗道提出的“会心说”,也是《黄律卮言》“心传”说的又一源头。袁宗道在《小修诗叙》中指出:
“世人所难得者唯趣,……唯会心者知之,……夫趣之得之自然者深,得之学问者浅。当其为童
子也,不知不趣,然无往而非趣也。……孟子所谓不失赤子,老子所谓能璎儿,盖指此也。趣之
trouble is afriend正等正觉最上乘也。”他的“会心”会到的主旨是得之自然之趣,唯这自然之实趣,才能使他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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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灵无涯,搜之愈出。”不去接触自然实趣,怎么能“搜之愈出”呢?怎么能“会心”去打破思想束缚呢?所以会心说正是与“心传”说要求跳出旧窠臼、挣脱思想束缚相一致的。
“会心”而发,并以“心”一字而为其轴心明矣。这些观点在综上所述,“心传”皆缘“心源”、
明代,对于冲破程朱理学的思想控制,是具有进步意义的。我们不能因为《黄律卮言》编选者是一个不知名的乡间儒生,而忽视了这部书在思想上的价值。他所编的这部《黄律卮言》应该看作是应和唐宋派、公安派,反对前后七子复古主义偏颇的一个行动。
再来谈清朝。《黄律卮言》刊刻于清朝嘉庆十三年(1808),整个全清一代,唐宋之争同样激烈,清初的诗坛领袖们,沈德潜编有《唐诗别裁集》、王士祯编有《唐贤三昧集》,为的是“剔出盛唐真面目与世人看”(《然灯纪闻》),力主推崇唐诗。又有吕留良,吴之振编成《宋诗抄》,叶燮著《原诗》则主推崇宋诗,两派相持不下。至嘉庆时,则有翁方纲为代表的肌理派著有《石洲诗话》而推崇宋诗,更推崇苏轼、黄庭坚,尤其是黄庭坚。翁方纲说:“山谷以古人为师,以厚重为本。”他又说:“唐诗妙境在
虚处,宋诗妙境在实处。”又云:“宋人之学,今在研理日精,观书日富,因而论事日密。”他高度评价了宋诗,更到过义宁州,还校黄庭坚诗集为之写序。清同治十二年《义宁州志》卷三十三就曾收入翁方纪《刻黄诗全集序》,全文云:
“乾隆壬寅(1782)冬,方纲校《黄诗三集注》,上之诏,刊入聚珍板,于是数百年未合之足本,广布艺林矣。后四年奉命视学江西,携其草稿于箧,而《宁州新刻本外集》之后八卷,即旧本《豫章先生外集》之四卷也。又其别集与史季温注者不同,而宁州新刻分体,失其旧式,爰合写为一本,附以黄子耕《谱通》为五十八卷,时时与学宫弟子论证其所以然,盖自方纲髫龀时,诵浙浒陈苏庵所评《汉书》,辄奉‘山谷先生以优厚为本’一语为学问职志,今四十余年。所以学侣敬申修辞立诚之训者,仍不外乎此书。诸卷端以俟有解会处,当略疏数语为之序。然每一念及,辄复立咫焉汗洽衿也。乾隆五十三年(1788)冬十月朔。”
由此可见翁方纲长久研究黄庭坚,不仅校黄诗,还时时与学子讨论,并奉“山谷先生以优厚为本”为一生“学问职志”的标准。由于翁氏一派的努力,在乾嘉之世,论诗就由宗唐而唐与宋皆师,并转趋于宗宋,苏、黄地位日崇,以致影响及后来的宋诗运动和“同光体”。
综上所述,我们通观了上述明清诗坛的背景以后,可以明白,万氏刻印此书,不仅仅是为了纪念乡贤,发扬乡邦文化,同时,也是当时全国诗坛状况的反映。
《黄律卮言》本身的价值
三、
《黄律卮言》选取了黄庭坚的七律共一百六十余首,占黄庭坚一生所作七律的一半以上。编选的方法颇为特殊,是按黄氏生平宦迹为线索的,分为捷归、叶县、国子、太和、德平、秘省、谪黔、宥归、宜阳共九集(后有附卷一,录黄庭坚《自赞》六首)。
编选者在《自序》中强调了本书的两个重要之点。第一,收每首诗必考定出它写于何地、何时、何事,才敢入集。原文云:“每选一诗,必求其所写者何地,所遭者何时,所赋者何事,大要以意逆志,会而通之,冥心默识,似有得其梗概者,然后乃敢取篇什而伦次之。以郡县馆阁为类,以少壮耆殁为次……每卷首有‘卮言’,以发其概,名为《黄律卮言》焉。”
第二、使每个人读诗后,都能据实体会,达到不烦笺解、受响传声的效用。原文云:“爰稽先生(指黄庭坚,下同———笔者注)平生辙迹,自叶县而国子而太和而德平而秘省以及谪黔宥归,卒於宜阳。地之所履,有险有夷;时之所遭,有顺有逆;事之所处,有难有易。然而盈虚消息,情04
见于辞,学者(把)手是编,据梧玩味,盖有不烦笺解,其受响传声,游刃无闲。真若涪翁声咳于侧,而负剑辟耳以诏之者矣。”
由上可见,本书对每首诗都作了细致精密的考证,作到了“大要以意逆志,会而通之。”按作者生平宦迹编集,每集前的“卮言”言简意赅,或叙内容、或叙行事、或叙人品。因此读本书后,不仅可知山谷七律大要,而且可以了解山谷生平,创作道路,人格理想和创作风格。可以说选诗目光独到,说意全面深入而精要,具有多方面的研究价值。现按本书九集分而论之。
《捷归集》。本集选录庭坚在宋英宗治平四年(1067)中进士后归乡所作七律十首。“卮言”说:“公以英宗治平丙午再魁江西乡试,明年丁未之春联捷而归,其沿途有所吟咏辄云:‘出门捧檄羞闻友,归寿吾亲得解颜’……不以得禄为荣而以娱亲为乐,仁人孝子之用情,固如是乎!”这一段评论中肯地概括了庭坚在科举得中后的心情。庭坚对做官的兴趣向来就不大,《捷归集》所选的诗也颇能反映这种心境。如第一首《初望淮山》:“风裘雪帽别家林,紫燕黄鹂已夏深,三釜古人干禄意,一年慈母望归心。壮游捧檄情何限,痛眼看山力不禁。想见夕阳三径里,乱蝉嘶罢柳阴阴。”这首诗所表现出的养亲情怀,对家乡江湖之思,贯穿了庭坚的一生,同时也是他得中进士之后心情的写照。因为《捷归集》所录都是庭坚中进士后回乡待命时作,故又录南屏山、云涛石、灵椿山诸篇,都是描写家乡义宁的名胜。所以“卮言”中说:“人以地而毓灵,地以人而生,则两相映也。”这是颇有见地的。
《叶县集》。本集选录了庭坚在叶县所作七律二十四首。熙宁元年(1068)庭坚动身去叶县任县尉,熙宁五年试中学官,改任国子监教授,在叶县前后五年。此时初涉社会,其诗有较多对人生之思考。如名作《清明》:“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人乞祭余骄
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此诗熙宁元年作,刚刚走上官场与社会,对自己人生操守做思考。诗从清明节出发,从历史中选择两个应时人物,一浊一清,褒贬之意自明,尽管共一丘,但千载贤者终必永恒,“卮言”中还说:“公抱经世之才,而谨司捕诘之职,盖未得志于时也。”这也是很准确的。庭坚以其经世之才,却在此中州小县的治安之职上滞留,其心境也说不上很愉快,故这一时期诗中常有自慰之语。
《国子集》。本集选录了庭坚自熙宁五年(1072)至元丰三年(1078)在北京国子监任教授时作的七律二十八首。本集“卮言”评述道:“熙宁壬子,先生以文优授北京国子监教授……宦成均者八年,其诗曰:‘文章最忌随人后,道德无多只本心。’‘青云自致屠龙术,白首同归种树书’。……学问惟求诸性分,仕宦不忘乎故乡,仁之至义之尽也。”“卮言”的评述准确地把握了山谷这时的思想和创作动态,“文章”两句是庭坚此时写的《赠谢敞王博喻》七律中的两句,上句说明山谷不随流俗,刻意求新的精神,说明他开始了对宋诗新风貌的追求;后句则表明山谷中道德修养、重品格气节,山谷糅合佛道,讲心性之学,他的向内开掘,反求诸己的修养方法,在此句诗中表现出来了。同时,“仕宦不忘故乡”,也是山谷一贯的思想。身在宦途,不管是春风得意还是坎坷蹭蹬,始终思归,故有“白首同归”之感。
《太和集》。此集选庭坚在太和所作诗十三首。此集《卮言》云:“公在国子时,其舅氏李公择守济南,苏子瞻过之,见公诗文,以为超轶绝尘,独立万物之表。与造物者游,由是名遂大振。上方用荐者之言,稍迁著佐郎,会子瞻以诗抵罪,公亦随坐诗案罚金,而著作之议遂寝,直差吉州太和县。”元
丰二年(1079),庭坚因乌台诗案牵连,罚金外任吉州太和县令,在太和县时为元丰三至六年。“卮言”又评在太和的诗说:“公知太和县,比至以平易为治,邑多强族不忍齐之以法,而民亦不忍欺。搜 匿赋,询求民瘼,虽山溪穷僻之处,县令所尝至者必身历之雅喜山水之胜,日为文字之乐,但诗篇所求体多用古,如劳坑,大蒙观山,快阁之什……”评论简介山谷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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