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他们几乎每天都行走在路上,住着不同的酒店,听着不同的方言,
他们通常有着强烈的想象力和表达力,讲出来的故事,有趣味有节奏有悬念有包袱,
也许早就脱离了故事的原貌,可是没关系,好玩就可以。
它们像聊斋一样,被演员越传越远,
只是可惜,没有人来记录,
我喜欢听别人讲的故事,更希望它们得以保存。
因为这本书,我养成了搜集素材强迫症。
——张译
本书是演员张译历时四年完成,全书17万字,分为:坏脑子的橡皮擦、我见过的躯壳、所以我什么都不怕、演员能事录、猫某某五个章节,随书附赠别册。张译的记叙性情生动,犀利有趣,看似稀松平常的人和事儿,到他笔下每一桩都有情有趣有料,个体的成长经历让读者忍不住对号入座,三十怀旧的话题有唏嘘更添俏皮,北漂演艺经历辛酸寂寥,却段子丛生喜感遍地。在张译嬉笑怒骂诗情画意没心没肺的故事中散发的是丰沛的正能量。
经典语录      精彩内容节选(2000字左右):
 《不靠谱的演员都爱说如果》经典语录:
——坏脑子呀,脑子真坏。但是这些都还不算最坏。
海清:你属什么?
我:我属马。
海清:你是哪一年生的?
我:1978年。
海清:1978年,哪一天?
我:2月17日。
海清:哦,2月17日生的,那你是属什么的?
我:我属马。
朴正炫
海清:属马?哦……那你是哪一年生的?
签名照
鸽子敲门:“张译叔叔,我同学特别喜欢你,你给她签个名吧。”
我看了看我这几张照片:“凭什么?”
鸽子低着头:“就是,她瞎了眼了,怎么就喜欢你了呢……”
二十分钟后,鸽子如愿拿走了三张签名照,只是脸上被记号笔画了三幅画,那是我的作品:万马奔腾、万水千山、万花丛中。
鸽子万念俱灰的到导演孔笙,那是她爸。她爸哭笑不得,只得出主意:“唔……这种笔不容易洗掉,用钢丝抹布吧。”
明星都爱戴墨镜
陪我妈买家具。
魔兽世界草药学第一天,我戴墨镜,被人认出来了。
第二天,我戴口罩,被人认出来了。
第三天,我戴口罩加墨镜,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第四天,我什么都没戴,没人认出我。
那时海清还是舞蹈演员。
有台晚会,电视直播,下一个节目,大型歌舞。前奏的音乐有8拍,舞蹈演员们该是在最后一拍出场,海清是这队人马的领头。音乐只响了4拍海清就冲了出去,她一个人在舞台上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她只好往回退。退到半路,8拍就结束了,海清只好和大家又留在了舞台上。
当时她还不是领舞,领舞的女孩儿站在中间,海清围在旁边演花,她忽然看见摄像机好像对准了她,就忘了自己只是花,特别投入地跳起了领舞的动作。
团长气疯了,罚她去演火焰。
周一早晨,单位例会。
团长发现大黄没来,很是生气,给他打电话:“开会了,你怎么还没来?谁让你准迟的?”
大黄在电话里嚷嚷:“我在路上了,堵车。马上到马上到!马上就到!”
团长挂了电话:“他在路上了,那咱们继续。今天,我想谈一谈关于……不对呀,我给这孙子打的是座机!”
甲、乙只用聊天,几乎不打电话。
这一天,乙有急事,致电给甲。
甲擎着电话,听完了乙的话,挂了。
隋雨蒙
我爹
我爹自打我出生就玩命挖掘我的优长。
我刚出世四个年头之后,估计他嫌我又瘦又小,开始带我打羽毛球,一打打了八年。
打到我们可以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边走边传球,从家门口一直传到松花江畔再传回来,而球不落地。打到他喊“肚子”,我就必须把球打到他肚子上,他喊“鼻子”,球就得上他鼻子。打到我完全可以不看球,只看他挥拍的方向、用声音判断他的力度就能接到。打到我感觉自己像一部机器而非人类,不堪忍受奋起反抗,终于终止了这项运动。
我很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本分的家庭,父母教会了我善良,赋予了我平静。他们知识分子的浪漫情怀也影响了我;读过私塾的外公更是加剧了我性格上的古旧彩;还有,她自小的爱唱爱跳没有在自己身上发挥,却毫不吝惜地赠送给了我……可是,我是害羞的,从小脸皮儿薄。很不巧,我爸是音乐老师出身,更不巧的是,他对学生有耐心,对子女,他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嗓子好,我爹翻出他做音乐老师时用过的教材,让我学唱不同民族风格的代表作品。一到春节聚会,他就逼我当众唱歌。问题是我害怕表演,干唱的话,腿抖;有麦克风唱,手抖;还没唱呢,只一想,就心慌意乱,手心出汗,并且冰凉,生不如死。
我躲,换来的就是父亲责备的眼神和亲友长辈们说我是“拿一把”的认定。我要是不躲,大家很快就能听见我们爷俩的相互指责声。什么叫做年关难过。
后来,长辈们给我起了一个外号,酸脸猴子。这个耻辱的外号维系了我整个的童年。
作为父亲,他愿我好,可他在这方面逼得我无路可退,每每父子较劲之后,他总会伤心地正告我:如果将来去扫街,一定别扫我们家门前的这一条。
北国的学校,滑冰是考试科目,这很恐怖,我不会滑冰,因为我怕摔。这事让我爸知道了。
他莫名亢奋,了双冰鞋,拽着我跑到了学校的冰场上。我哆哆嗦嗦穿上了冰凉梆硬的冰鞋,内心充
满了对这种运动的诅咒,好好的一双脚,非要挤成两把刀,在光不出溜的冰面上滑来滑去……若干年后,我听说南方同龄人的体育课有游泳,甚至还有跳伞这样的项目时,羡慕得要命。
可是眼前,我要滑冰。
张翰再次见郑爽2016根本站不住,连摔了好几个跟头,疼得我龇牙咧嘴。我爸一开始还算耐心,后来他就看不下去了:“咱俩商量一下,从现在开始,你摔一个跟头,我踢你一脚,就这么定了。”
他话音没落我就又摔了,于是,一脚。
远处有小孩子在玩,边玩边看我们这边。所以挨踢,面子上也是很难受的,我只好尽可能地乍着膀子在冰上挪,那姿势像极了鹅。
我不会做饭。如果把煮方便面以及煮速冻饺子也归纳为做饭,那我倒堪称厨艺精湛。
我爹曾经担心他儿子未来的生计,决定教我做饭,走到哪里总不至于饿死,我对于这门技术惶恐至极。当时,老人家身强力壮,拎着他儿子干巴鸡一样的臂膀往厨房里塞。我把四肢张开了,死死撑住门框,嚎叫着宁死不从。
就这样,那一晚,我爹在后面推搡,我声嘶力竭地反抗,娘在一旁哀叹,在厨房求情。
搬家,我娘扔掉了一台老风琴,我爹心疼,悄悄拆下键盘。我进了哈尔滨话剧院,听说当演员要全面发展,老人家让我学习弹钢琴。可是我学的是话剧,他笑了:“艺多不压身。”然后把风琴键盘搬出来让我练习指法。我像一个聋哑患儿仍旧抱着对音乐的执着,每天无声地练,我爹看着高兴,便咬牙买了一台真正的钢琴。至今,这架钢琴落户我家十几个年头了,基本上到目前为止,我爹始终是它孤独的演奏者。
当兵以后,战友话剧团的领导们喜欢让我写各种汇报文案,并想在此方向上重点予以培养。可惜我不喜欢,百般逃避。我那消息灵通的爹呀,却大老远寄来两本书《实用公文》和《公文写作技巧》,恨得我只想把书烧成灰,用奇骚无比的兔子尿搅和成墨汁泼到我讨厌的人的嘴里。我爸年轻时就是热心肠,自家的活计还没完,就跑去帮别人家里做沙
发、铲煤、修灶台。六十多岁的时候,还是闲不住,帮人守夜。我那时已经被一些人知晓,是自以为的明星,觉得脸面实在过不去,就他回去。那房子里没有暖气,滴水成冰的天气,我爸只有一套棉被。我说:咱家不缺钱了。他说:你不懂。他执意的事情很难改变,我只好由他。结果没几天,他爬梯子帮人修灯,摔断了腿。
张译他过了一段需要拐杖的日子。过马路的时候,他走得慢,就有司机踩了刹车,还没人冲我爸鸣笛呢,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抬起手杖指着人家汽车。
我还是不懂他,但是我隐隐感到,我爸老了。他的头发忽的就白了,身上的锐气都不在了,他常常就那么堆在椅子上绵绵地笑,好像谁都可以来打他,他不怕疼的,或者疼了也没有办法。妈妈也是,因为老了,眼睛变小了,一口的假牙。一旦摘了,嘴就塌陷了。是我接受不了的老相。怎么你们就老了,我怎么不知道呀?
父子之间关系的变化很微妙:顶小的时候崇拜父亲,青春期厌烦父亲,年轻的时候瞧不起父亲,等自己老了以后就会发现,原来身上竟有那么多东西和他一样,甚至远远不及他。
我爹很倔,我也倔。
我爹好絮叨,我也挺啰嗦。
我爹抓不住重点,我比他更茫然。
我爹能把家里搞得很乱,我不但能让家里乱,还能让别人陪着我一起乱。
我爹在我所谓的成名之后,总是逢人便夸我,我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人要低调。我爹很委屈,不跟人说了,就准备了很多我的照片,要我签名,要拿去送给别人。这当然也被我拒绝了。有一年我回家,发现了一大堆我的签名照,我打死也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签的,问了我娘才知道,是爹模仿了我的笔迹,签上去的。
上海旅游必去景点推荐我爹爱显摆他的儿子,这一点我跟我爹倒是很像,我也爱显摆他的儿子。
忽然很想我爹,还有娘,想到难受。
不知道我的孩子哪年会出现,苍天,这个东西小时候肯定也会像我恨爹那样的我,但愿那时候我做的能比上我爹娘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