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嘉宾骆品亮复旦⼤学管理学院产业经济学系教授
中国制造未来发展的总体趋势应该是从OEM到ODM再到OBM。
论坛嘉宾李治国复旦⼤学管理学院产业经济学系副教授
中国制造业的发展,最后⼀定要靠⾃下⽽上的⼒量,政府的引导作⽤⾮常重要,要转变思维⽅式。
论坛嘉宾芮明杰复旦⼤学管理学院产业经济学系系主任
领军企业不⽌是简单的规模⼤,⽽是企业的产品和技术能带动关联产业和企业。
论坛嘉宾党铁红中国商飞市场营销部副部长
实现中国梦,必须掌握⼯业化时代的竞争主动权,在国际产业分⼯的关键环节扮演主⾓。
中国需要卖掉⼏亿件衬衫才能换来⼀架波⾳飞机的局⾯,将⼀去不复返。2014年9⽉19⽇,C919⼤型客机在上海浦东总装制造中⼼开始总装,⽬前已实现全机机体结构对接,机载系统开始陆续安装,风洞试验、铁鸟试验、航电综合和电源系统等试验正在稳步推进,⾸架试飞飞机计划年内总装下线。同时,⾼
铁、汽车等先进制造业的崛起,也让⼈们对中国制造刮⽬相看。
⽽“中国制造2025”的蓝图陆续发布,也将助推制造业升级。顺应“互联⽹+”的发展趋势,以信息化与⼯业化深度融合为主线,重点发展新⼀代信息技术、⾼档数控机床和机器⼈、航空航天装备、海洋⼯程装备及⾼技术船舶、先进轨道交通装备、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电⼒装备、新材料、⽣物医药及⾼性能医疗器械、农业机械装备10⼤领域。
围绕中国制造的最新发展和未来前景,本期“⽂汇复旦管理学院圆桌论坛”邀请专家学者和企业⼈⼠各抒⼰见。
记者张晓鸣实习⽣⿅⼦⾈
[责任编辑:蒋正翔]
中国制造呈现新变化
问:以汽车、⾼铁和⼤飞机等为标志,中国制造业是否呈现⼀种区别于以往的新变化?
骆品亮:改⾰开放以来,中国制造深度融⼊全球产业分⼯体系中,虽然赢得了⼀定的尊重,但总体⽽⾔⼤⽽不强,依然处于全球产业价值链的低端位置。
在全球经济危机对中国制造转型升级的倒逼下,我国⼀⽅⾯⼤⼒发展战略新兴产业与⽣产性服务业,通过“腾笼换鸟”促进产业间升级;另⼀⽅⾯我们主动追求⾃主创新,通过“凤凰涅槃”来重构制造业产业价值链,实现产业内升级。
汽车、⾼铁、⼤飞机等项⽬,都与“出⾏”有关,产业链较长,产业关联效应显著。这⼏个标志性⾏业的崛起,确实反映了中国制造的新变化,具体表现为:从宏观层⾯看,中国制造产业体系越来越具有现代性。汽车、⾼铁和⼤飞机三⼤产业逐渐承担起制造业主导产业的⾓⾊,发挥了“制造+服务”商业模式的竞争⼒。从中观层⾯看,尽管中国现在的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还没有发⽣根本的变化,但已显现出⼀些位移的特征。三⼤产业的发展标志着中国正摆脱对外国⾼科技专利的依赖,在部分核⼼技术领域我们也取得了⼀定的控制权,我们在全球产业链的位置也有所攀升。从微观层⾯讲,这三⼤产业都产⽣了主导型的⼤企业,这些⾏业领导者通过产业链整合来提⾼中国产业的国际竞争⼒,实现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转变,在全球制造的新型分⼯体系中发出了振聋发聩的“中国好声⾳”,令⼈⽿⽬⼀新。
芮明杰:中国制造总体⽔平不⾼,⽬前虽然已经度过了初期加⼯的阶段,制造业⽣产的产品附加值仍然⽐较低;加⼯技术与装备有待提⾼,⽣产效率不是很⾼。
从产品标志性来看,汽车、⾼铁和⼤飞机的制造,似乎进⼊了相对⾼端制造阶段。但是,我觉得这种
判断过于乐观。中国汽车保有量和⽣产量位居世界第⼀,但是真正的⾼端汽车我们⾃⼰并不能⽣产。同样,⼤飞机的核⼼——引擎是购买的。我不反对购买,但⾼端引擎制造也是衡量⼀个国家制造业⽔平的真正标志。现在标志性产品可以买过来组装,但这不代表我们真正的制造能⼒。
从三⼤产业来看,我们的制造业⾼端产品正在推进,但如果仅仅以此作为欣喜的理由是不充分的。我们的核⼼技术和零部件制造能⼒到底⾏不⾏?当然,反过来说,正是有了不断扩⼤的市场,我们才有了对核⼼技术的创新研究和开发的动⼒。我希望这些⾼端产品的市场成功,能够真正带动中国制造核⼼技术能⼒的提升。
李治国:在⾼铁⽅⾯,我们具有独⽴⾃主知识产权,可以制造整车,关键零部件都能够实现⼤部分⾃我供应,成本更加低廉。我认为,⾼铁在“⼀带⼀路”中发挥的重要作⽤和战略意义也可以进⼀步加强。国家层⾯来看,可以从政策和资⾦上,从合作模式上进⼀步突破。
另外,⼤飞机⽅⾯,我认为作为⼀个经济⼤国,从长期来看,天上飞的飞机⾃⼰做不出来,这是不能够接受的。⽽且,航空航天具有技术引领作⽤,这个⽅⾯我们⼀定要发展。
党铁红:中国商飞公司的型号发展⼀般经过三个阶段:研制成功、市场成功和商业成功。⼀是实现研制成功,经过⽴项、预发展、⼯程发展等研制阶段,成功实现⾸飞,按照国际标准取得适航证,标志着民机产品实现了研制成功;⼆是实现市场成功,通过产品客户服务体系的建设,加强市场营销,产
品订单总数达到⼀定的数量,达到盈亏平衡点,标志着取得了市场成功;三是实现商业成功,航线运⾏良好,打通批⽣产线,达到稳定的量产,后续产品不断满⾜市场需求,市场覆盖率、占有率不断扩⼤,主制造商实现盈利,标志着实现商业成功。
我们将奋⼒推进型号研制⼯作,努⼒实现“三个成功”。
问:中国制造的变化是市场和企业的内在要求,还是国家和政府主导的意识?
芮明杰:从国外来看,⽆疑是以市场为导向。但在中国,我们要不要政府介⼊?规划指导是⼀种介⼊⽅式,⾏政指令也是⼀种介⼊⽅式。⽬前在制造业,我们缺乏能够在某些技术领域起到领导作⽤、带动创新的企业。正因为不多,政府还是需要介⼊推动。
现在,有规模的中国制造企业⼤都是央企和国企,在国有资产⾯临保值增值的任务下,现有考核机制下不允许犯错,⽽创新有风险,假如研发失误创新失败了,损失怎么算?任务就完不成了。因此,这些企业没有创新动⼒,政府不推,他们不动。我个⼈主张,在这种体制下,要么政府不得不介⼊,要么改⾰体制机制。当然这种介⼊,是在市场需求引导下的介⼊,让市场配置资源,千万不要直接替代企业的选择。
骆品亮:我觉得现在的变化应该是多⽅合⼒的⼀个结果。虽然有市场的倒逼,但企业仍然是主体,政
府在其中也起到引导和⽀持的作⽤。具体来说,⽬前的市场竞争越来越全球化,特别是在互联⽹经济条件下,市场是⽆边界的,跨界竞争效应越来越显现,“市场⼒量”倒逼企业要去做转型升级。从企业⾓度来说,只有做强才有话语权,有了话语权才有所谓的定价权。⼤企业通过价值链和产业链的重组,来改变中国制造主要从产业价值链低端环节获得回报的“苦笑曲线”;⽽近⼏年来,⼩微企业运⽤互联⽹思维进⾏商业模式创新,对传统产业产⽣很⼤的改变。从政府层⾯看,政府的⾓⾊正在转变,市场对资源的配置正在发挥关键作⽤,政府正通过淘汰落后产能、促进⼀些技术创新平台的构建、以及制定⼀些相关的科技与财政政策等制度创新,来推进中国制造新格局的形成。所以说是市场和政府综合作⽤的结果,⽽企业在其中发挥了相对主导的作⽤。
李治国:在国家引领的重⼤领域⼀定是⾃上⽽下的,⾼铁⽆疑就是,两个企业都嫌多,只能有⼀个企业去做。因为要具有国际竞争⼒,必须得有⼀个有⼒的拳头。⽽像电⼦信息技术或者是数控机床,民企往往有更多机会。政府从单纯补贴变成设⽴引导基⾦,体现市场作⽤。政府对市场的尊重,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党铁红:未来20年中国将继续保持相对较⾼的经济增长速度,⽽稳步的经济增长也将带来航空运输业的发展。根据民航局规划,到2030年,中国⼈均年乘机次数将达到1.04次,中国民航运输业未来增长潜⼒可见⼀斑,这对中国未来的民机产业产⽣深远利好影响。年报预测,未来20年中国市场共需价值近5万亿元的⼲线和⽀线客机。强劲的本⼟市场需求将为中国商飞公司的产品提供极⼤的竞争优势。
[责任编辑:蒋正翔]
把握制造业最新潮流
问:中国制造未来发展的总体趋势是什么?
芮明杰:围绕消费者需求变化,制造业必须发展以适应消费者需求。现在来看,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的阶段已经到来,并在逐步发展。
未来消费者消费需求的趋势,我概括为三个特点。⼀个是个性化,随着收⼊⽔平提⾼,消费者希望按照⾃⼰偏好来消费;现在以提供标准化产品的制造业并不适合消费者未来个性化需求。第⼆个是集成化,消费者希望制造业与服务业可以为其提供⼀揽⼦解决⽅案。第三是消费的便利化。消费者总是希望最⽅便、最节约体⼒的消费。
现在所谓的第三次⼯业⾰命、⼯业4.0等的技术变⾰与发展,归纳起来都是围绕消费者需求的三个特点进⾏的。⽬前有三条技术发展路径:第⼀是3D打印,因为是个别独⽴的打印,所以可以解决个性化需要。但⽬前在打印材料上还有很多障碍,打印速度也⽐较慢,使⽤还不⼴泛,但是从长远来看,3D打印必然会导致制造业发⽣重⼤变化。第⼆是⼯业4.0,即发展形成新型智能化定制⽣产服务系统。此系统建⽴在物联⽹和互联⽹基础上,虚拟和物理结合,形成⼀个能⼤规模定制的⽣产系统,以区别于过
去⼤批量标准化⽣产⽅式。⼯业4.0的定制是⾮标准化,同时⼜能通过⼤批量降低成本。第三是模块化分⼯集成,把产品按照功能分解成模块,根据需要,形成不同功能组合,满⾜个性化消费需求。
放在中国制造业⾯前,有⼀个技术路线选择的问题,是三个路径都⾛,还是选择其⼀各有侧重?德国优于硬件系统,美国偏向于操作系统。中国来看似乎都要下⼿,不然只有硬件没有软件,或者只有软件没有硬件,依然控制在别⼈⼿中。
骆品亮:从战略⽬标看,中国制造未来发展的总体趋势应该是从OEM到ODM再到OBM。形象地讲,OEM就是中国制造,ODM这是中国智造,OBM也就是中国创造。
从战略⾏动计划看,不管是⼯业4.0、⼯业互联⽹,还是中国制造2025,都是⼀个较长时间的规划。“中国制造2025”是我国实施“制造强国”战略的头⼀个10年⾏动计划,它是以全球制造业的新格局为背景、⽴⾜于中国制造的现实情况⽽制订的,与全球制造的新理念具有兼容性并且契合中国的国情。从“中国制造2025”的内容表述来看,具有极强的可操作性和执⾏⼒。
关于战略实施重点,“中国制造2025”已有完整的表述,我觉得重中之重在两个⽅⾯,⼀个是创新驱动,另⼀个是绿⾊发展。创新驱动指的是技术推动和需求拉动相结合促进制造业发展的模式。也就是说,既要去把控关键性和前瞻性的技术,也要深刻洞察⽤户的需求,体现“以⼈为本”的制造业发展理念。绿⾊发展强调的是节能减排和环境友好,追求的是制造业的可持续和⽣态化发展。⽐如传统的汽
车⾏业,如果我们把互联⽹汽车理解为⼀种落实创新驱动的结果,那么落实绿⾊发展的结果,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新能源汽车。
问:应对上述趋势,中国制造的未来竞争⼒在哪⾥?
党铁红:中国拥有全球最⼤的飞机市场,过去有⼈说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现在这个逻辑要倒过来,要花更多的资⾦来研发、制造⾃⼰的⼤飞机,要形成我们的独⽴⾃主能⼒、研制能⼒、⽣产能⼒。长期以来,西⽅⼀些主要⼯业国家在限制⾼新技术产业转移的同时,对推销其⼯业产品却不遗余⼒,企图长期把持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技术产业的主导权与垄断权,长期保持其国际竞争优势与地位。“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结果是永远受制于⼈、仰⼈⿐息。在国际竞争⽇趋激烈的今天,有⽆创造⼒与进取⼼,体现⼀个国家、民族的实⼒和抱负,决定⼀个国家、民族的前途和命运。要想成为⼀个真正的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复兴的中国梦,必须掌握⼯业化时代的竞争主动权,在国际产业分⼯的关键环节扮演主⾓,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不断扩⼤竞争优势。
把“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逻辑倒过来,绝不是要重回闭关锁国的⽼路,⽽是⽴⾜当代世情国情,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姿态,加强国际合作与交流。在经济全球化的洪流中,主动迎接新⼀轮科技⾰命与产业变⾰,充分利⽤后发优势与我国作为世界最⼤飞机市场的优势,把装备制造业的薄弱环节作为⾃主创新主攻⽅向,破除发达国家不断强化的⾼端产业技术壁垒和知识产权屏障。积极培育优秀的研制⼤飞
支柱性产业机⼈才队伍,尽快掌握关键核⼼技术,形成独⽴⾃主的⼤飞机产业体系与技术创新体系,形成整合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创新链能⼒,带动我国装备制造业转型升级。
李治国:中国制造2025的“三步⾛”是:第⼀步,到2025年迈⼊制造强国⾏列;第⼆步,到2035年我国制造业整体达到世界制造强国阵营中等⽔平;第三步,到新中国成⽴100周年时,我们制造业⼤国的地位更加巩固,综合实⼒进⼊世界制造强国前列。
从⽬前我们的⼯业基础来看⽐较薄弱,但我们⽬标⼀定要明确,⼀定要宏伟。我们从学术⾓度来讲,很难评判怎么叫迈⼊。但是提出这个⽬标,⽐最后实现这个⽬标更加重要。因为从政策导向来说,⽬标是⾮常重要的⼀件事情。最有技术引领作⽤的三个⽅⾯,是新⼀代信息技术,数控机床机器⼈和航空航天装备,这3个是最有技术含量的。⽽海洋⼯程装
引领作⽤的三个⽅⾯,是新⼀代信息技术,数控机床机器⼈和航空航天装备,这3个是最有技术含量的。⽽海洋⼯程装备及⾼技术船舶、先进轨道交通装备、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电⼒装备,将成为未来⾼端制造中的⽀柱产业。另外3个⽅⾯是经济与产业的基础,包括新材料设备,医疗机械设备和农业机械设备。
骆品亮:过去30多年我们参与全球产业分⼯靠的是成本优势,也就是成本领先,未来中国制造应该更多地体现在差异化⽅⾯,形成内⽣性的竞争优势。你只有实现了差异化,才能去摆脱低价竞争的困境,
才能改变全球对中国制造的偏见。
那么,如何由“低成本”转变为“差异化”?我觉得“中国制造2025”已清晰表达了,就是要“深度推进两化融合,⼤⼒发展智能制造”。智能制造主要体现在两个⽅⾯,⼀个是智能⼯⼚,还有⼀个是产品或服务的智能化。
在“互联⽹+”战略指导下,中国制造业企业已表现出⾜够的智慧,⾜以完成向“中国制造”的华丽转⾝。⽐如,智能运动鞋、智能优卡丹、智能⾎糖仪等智能化产品,以及红领西服、尚品宅配等基于智能制造系统的产品定制,正在深刻改变中国制造的形象。
[责任编辑:蒋正翔]
期待中国制造领军企业
问:在新⼀轮发展中,不同类型的企业将发挥什么样的作⽤?
芮明杰:从产业结构微观调节机制来看,还是要依靠在各⾃产业链有领导作⽤的⼤企业。唯有这些⼤企业创新了,才能带动相关配套企业⼀起创新。⼤企业应该是创新的主⼒,⼩企业虽然也可以创新,但约束于资源实⼒,不是所有的⼩企业有能⼒⽀持创新研发的。
我们要培养中国制造业的领军企业。当然,领军企业不⽌是简单的规模⼤就可以,⽽是企业的产品和技术代表了创新的引领⽅向,能带动关联产业和企业。最新的《国有企业改⾰指导意见》指出,国有企业可以分为商业类和公益类两类,对于商业类、公益类的企业推进国企改⾰提出了不同的要求。国有企业的改⾰要通过发展混合所有制,改善激励机制等改⾰措施,发挥出国企的创造⼒,真正成为创新的领军者。当然,有实⼒的民企,同样也可以成为各种领域的创新领军企业。
党铁红:民机产业具有产业链长、带动作⽤⼴、科技含量⾼等特点,是⼀个极为复杂的系统性⼯程。⽬前,国内有22个省市、36所⾼校、200多家企业参与⼤型客机项⽬研制。我们择优选择16家国际供应商,促进16家合资企业加快组建,形成了以中国商飞为核⼼,联合中航⼯业,辐射全国、⾯向全球的民机产业体系与产业布局。
李治国:很多中⼩型企业没有雄厚的资⾦作为转型的⽀持,他们现在连⽣存都很难,不转型⼀定是等死,但转型⼜没有⾜够的实⼒,这些企业可以称作是僵⼫企业,⽼板都没有⾜够意识和勇⽓,转型肯定不能靠他们。我们还是要发挥体制优势,国有企业的基础优势在某些领域会做得很好。
骆品亮:当下⼤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环境下,我认为⼩微企业的机会还是很多的,特别是⼀些新的商业模式,是我们⼩微企业倡导出来的。对⼩微企业⽽⾔,⾸先要对外部资源机会和企业内部资源能⼒进⾏有效匹配,好⾃⼰的定位。然后,要积极主动融⼊⼤企业的供应链中去,形成产业配套。此
外,要善于利⽤互联⽹思维捕捉专业化细分市场,来发挥差异化的优势。有时候,没有过多的⾃我期待,反⽽更容易进⾏颠覆性的创新。最后,也要善于跨界经营,真正做
到“⼩⽽美”。
问:你认为中国制造业能最终⾛出⽬前的格局、迈向未来吗?
芮明杰:理论上讲,产业结构调整⽆⾮两种办法。第⼀是政府采⽤关停并转的⽅法,依靠⾏政命令推动,第⼆种是市场竞争,优胜劣汰。现在我们在推动产业结构转型时,往往不是对现有产业存量调整,⽽是增量调整,在现有体系内投资发展新的产业。但在发展新兴产业的同时,现有存量结构中很多⽆效过剩的产能,政府并没有推动市场化消化,存量的东西最终变成了经济的“毒害剂”。因此,我们产业结构调整不能光靠调整增量,也要调整存量。
中国制造业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少我们已经认识到了存在的问题,看到了最新发展的动向。光有宏⼤的理想,没有切实的⼿段是不⾏的。我们现在需要根据未来发展⽅向,切实在制造业领域去发掘和⼤⼒培养具有创新市场前瞻性的领军者。我们太缺少类似华为海尔这样的企业,如果能把这类企业更多培养起来,制造业强国的梦想就能实现。
骆品亮:产业链的升级涉及到内功,要从底端向两端⾛。如果没有进⾏产业的有序分⼯,仍然是⼀哄⽽上,依旧会产⽣⼤量的产能过剩。
产业创新最需要的⼀点是:持之以恒。中国的制造业转型以30年为计划期,分为3个10年,不是⼀朝⼀⼣能够完成的。这是⼀个⽔到渠成、循序渐进的过程,关键在于持之以恒。
第⼆就是要营造⼀种创新的⽂化氛围。如果⼤家都倾向于追求短平快,⼤家都去⼭寨,也就是模仿⼀下,那么,⾛出低端制造困境将是遥遥⽆期。所以我们必须从制度上⿎励长期创新,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产⽣核⼼竞争⼒。
第三个就是产业竞争思维模式的转变。我们以前总是⼀窝蜂地上,靠⼀⼰之⼒去开拓市场或技术。在当下,合作很重要,尤其体现为产业链之间的合作,即跨界合作。只有形成有序的产业分⼯体系,才能打造产业共⽣系统。在竞合共存⽅⾯,主导企业应发挥榜样的⼒量,提出多⽅共赢的价值主张,并主动构建共⽣共荣的价值⽹络。令⼈⿎舞的是,
在“互联⽹+”时代,已涌现出⼀批具有担当的主导企业,它们对价值链的整合正从企业内部⾛向企业外部,从产业内⾛向产业间。
李治国:中国制造业的发展,最后⼀定要靠⾃下⽽上的⼒量,但如何度过⽬前这段困难时期,政府的引导作⽤⾮常重要,要转变思维⽅式。⼀⽅⾯,通过兼并收购和协调发展,让多余产能有序退出;另⼀⽅⾯,将来发展⼀定要搞区别化,要搞特⾊。地⽅政府应该敲响警钟,⼀味以投资为导向的经济增长是错的,重复投资的风险很⼤。
[责任编辑:蒋正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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