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中,吕秀才⼀番“你是谁?姬⽆命吗?不!这只是个名字,⼀个代号,你可以叫姬⽆命,我也可以叫姬⽆命,他们都可以。把这个代号拿掉之后呢?你⼜是谁?”的话逼死了姬⽆命⽽成为关中⼤侠。名字确实仅仅只是⼀个称谓,⼀个代号,但它却可以⽤来区分你我他,是我们每个⼈必备的标签。
绰号,作为中国传统⽂化内涵的衍⽣,往往因为⽣动、形象、新奇、易记⽽⼴为传播。它有时候凝聚着⼀种亲近,⽐如朋友之间为了表⽰友好⽽互相起的昵称;有时候它记录着你某段不愿回⾸的囧事,⽐如赵丽颖在《花千⾻》中,因为在第⼀集中⽣⽇时吃的那有钱⼜任性的五⽑钱特效包⼦,于是“包⼦”成了赵丽颖⽆法摆脱的痛;有时候它⼜代表着⼀种嘲讽或调侃,⽐如陈鲁豫因为头⼤⾝⼦⼩被称为“⼤头”,还因为太瘦被称为“排⾻精”;有时候它可能仅仅是你名字的谐⾳,⽐如刘若英因为她的英⽂名Rena的闽南语发⾳与奶茶⼀样,于是奶茶成了伴随刘若英⾄今的艺名……
也许最开始你会排斥它,但慢慢你习惯它,最后甚⾄怀念它。⼀个绰号,便是⼀种模样;⼀个绰号,便是⼀种⼼情;⼀个绰号,便是⼀段时光。
我刚会说话⾛路时,每天到了开饭时候,便会搬条⼩板凳,端着⼩碗,拿着⼩调羹,到奶奶,仰起头⽤湿漉漉渴望的眼神望着奶奶软糯糯地叫道:“奶奶,板凳,调羹,饭。”于是,“调羹”这个绰号成了⽐我的学名更著名的标签,从那时便⼀直伴随着我。
许玮甯
赵本山弟子丫蛋死因每次妈妈带着我在外⾯遇到熟⼈时,我绰号起源的这段往事是他们打开话题拉近距离的不⼆法宝。遇到那些喜欢挑逗⼩孩的⼤⼈,除了学⾆我的那段“奶奶,板凳,调羹,饭。”之外,还会笑着问道:“调羹,你的筷⼦呢?”“哎呀,我家的调羹摔断了,把你给我借回去呗。”“调羹是弯的还是直的呀,别⼈家的调羹都是弯的,就你家有个直调羹。”……⼩时候每次听到这些玩笑话,我都要羞涩地躲到妈妈⾝后嘟着⼩嘴扭着妈妈的⾐⾓,⽆声地表⽰“你们这些⼤⼈真的是太讨厌了”。
情人节红包发多少记得刚读⼩学,我以为终于可以暂时摆脱这个我不太喜欢的绰号时,课间⼀个⼩伙伴⼤声叫嚷的⼀句“调羹”,⼜把我这个绰号公之于众。反应最⼤的是我们的⽼师,她⼀听到这个称呼,烈焰红唇顿时笑成了⾎盆⼤⼝,对着我轻佻地笑道:“哈哈,这是你的绰号呀,太好笑了,第⼀次听到有⼈叫这样绰号的。”笑完了我她犹觉得不够,⼜对着全班同学说道:“以后你们不要叫她名字了,就叫她调羹吧,哈哈。”笑完,时髦的⽼师蹬着恨天⾼“咚咚咚”地⾛出教室,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余⾳绕梁以及羞红了脸⼿脚不知放到何处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我。太⼩的我还不知道愤怒,只是之后每次这位⽼师上课时,我都默默低着头不敢看她,成绩总分加起来都及不了格。
随着这个⽼师的调职,我慢慢忘记了那次的窘迫,但调羹这个绰号却从村⾥乡间流传到了学校。从村⼩学到乡中学,⽆论男⼥,⽆论是表达对我的亲昵还是被我欺负了表达对我的恼⽕,都或亲密或调侃或愤恨地叫我“调羹”。
红星闪闪歌曲歌词等读⾼中,也过了⾖蔻年华,“调羹”这个绰号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中时是在城⾥中学就读,这个绰号在校园中只存在于我们⼏个⽼同学的侃天侃地中。⽽回家的时候,随着年龄的成长,⼤⼈们似乎约定俗成地认为长⼤了的⼩孩该扔掉⼩时候那些调笑的称谓。扔掉绰号,叫上学名,表⽰我们可以作为独⽴的⼈格与⼤⼈们有半平等的对话资格了。⽽且有些绰号确实太不雅——像“狗蛋”、“狗佗”、“嘞⼦(矮胖墩的意思)”、“咯咯(猪的意思)”等——可能说亲的时候会让相亲对象对你产⽣不太好的第⼀印象,进⽽影响你的终⾝⼤事,我的“调羹”也属于该被扔掉的范畴。于是,再在路上遇到村⼈们,他们就为难了,叫我绰号吧,可能我和我⽗母都不会再像我⼩时候他们调笑我时那么宽容了,叫名字吧,他们不知道呀。但⽆论怎么为难,他们还是要慢慢习惯见我们想起我们的绰号时,把绰号转换为学名。
⾼中时,扔掉了⼀个绰号,⼜迎来了另⼀个绰号。⾼⼆晚上卧谈会时,突然聊到了绰号的话题,于是有⼈灵机⼀动提议为了表⽰我们的亲昵,我们每⼈起个外号,以后就叫外号了。那时我们学业繁重,没有时机发⽣什么特别事件来给我们⼀个让⼈印象深刻的绰号,于是⼀般都是名字谐⾳。我和另两个同桌互相根据⾃⼰的名字,起了蔬菜⽔果的绰号,姓欧阳的同桌被叫做“洋葱”,名字叫做“湘烨”的被叫做“⾹芋”,我也因为名字谐⾳被叫做“凉薯”。其他有名字⾥有“桂”字的同学,她希望⾃⼰叫“桂圆”,结果不⼩⼼被透露她以前的外号叫“⿇⾕(青蛙)”,于是她这个恨不得丢弃掉的绰号⼜被捡了起来,直⽓得她满脸通红。姓“屈”的同学叫做“蛐蛐”,多么充满童趣的名字啊,班上却有⽂盲⼀样男同学以为是“蛆蛆”,有些更⽂盲的两个qu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脆⾃⼰造了个字,写做⾍字旁加“屈”字。还有名字⾥有“花”字的同学根据神医华佗的名字被叫做“花佗”……
那段时间,班级⾥刮起了⼀股绰号风潮,我们不仅⼥⽣⾃⼰起绰号,还给班上男⽣每⼈起了⼀个。我们卧谈会时尽情的谈论着每个男⽣的坏话,对他们的⾝体缺陷进⾏着⼈⾝攻击。于是嘴唇厚且向上翻的被叫做“鸭嘴兽”、⽛齿突出的被叫做“狒狒”、⼤⽬圆瞪的被叫做“⼭⽺”、⾼瘦纤细的被叫做“⽵竿”、爱笑且笑起来嘴唇呈兔瓣的被叫做“⼩⽩兔”……男⽣们听到我们经过对他们的细致⼊微的分析后给他们起的绰号时,或翻个⽩眼表⽰和我们这⽆聊的⼥⽣说句话都是⾃降⾝价,或愤怒的对我们进⾏⼈⾝攻击作为回击,或表⽰想换个绰号,或⼤⽅的和我们分享他从⼩到⼤的绰号,要我们放弃那些喻意不太好的绰号⽽从这众多的选择随便拿⼀个……最终绰号的这股风潮只在⼥⽣中流⾏起来。
刘璇自杀⾼中毕业已经很多年,但现在再回想⾼中时光,这些与绰号相关的回忆依旧鲜亮,犹如⼀颗⽔果糖,甜过后是酸,酸过后⼜有⼀丝怅然,就是忘不
了它的滋味。
月份英文⼤学时,班上的⼥⽣都成了“”,男⽣都成了“哥”,于是我⼜成了“英”。⼥⽣⽐较嗲,没有叠字简直对不起我们的娇滴滴,于是,我⼜是“英”,“静”是“王静”,“军嫂”是“李婧”或“军嫂”,只有来⾃最嗲上海的美⼥是⽆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别⼈叫她的,于是年龄不是最⼩的她是“怡如妹妹”。
这些绰号,⼀个绰号,便提醒着我们经历的⼀截⼜⼀截的⽇⼦;⼀个绰号,便提醒着我们在不同时刻在不同⼈眼中的样⼦;⼀个绰号,便提醒着我们经历的某种⼼情。
念出,听到,⼀个绰号,代表我⼼中独⼀⽆⼆的你,你⼼中独⼀⽆⼆的我。也许这些年⼀个⼈风⾥过⾬⾥⾛,但当听到那个熟悉的绰号时,便会想起曾经⼀起笑过闹过的朋友们,便知道⾃⼰不曾孤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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