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古今诗人惯咏星月与悲情。吾生虽晚,世态炎凉却已看透矣。情也成空,且作“挥手袖底风”罢。是夜,窗外风雨如晦,吾独坐陋室,听一曲《尘缘》,合成诗韵一首,觉放诸古今,亦独有风韵也。乃书于纸上。毕而卧。凄然入梦。乙酉年七月初七。
-----啸之记。
大学才会懂的那些事
以前我不住校,高三每天6点半骑车上学,23点放学回家,一天17个小时。放学后还不想回家,大半夜闲逛。现在我必须住校,每年初春新秋坐火车上学,仲夏大寒卧铺回家,算一算,300天。
于是,我知道什么叫想家。
大学前我和同桌上课拉过手,掐过腿。西安在我的旁边每节课是不同的面孔,打了招呼,下课却忘记了这张脸。
于是我听懂了《同桌的你》。
梅艳芳张国荣父母送我去大学报到,临走时,我妈来和我告别,我问我爸呢,我妈说:你爸怕你哭,就没来。大二暑假我回家,我妈无意中说:其实你爸当时就在马路对面。你转身进学校,你爸就哭了。
于是,我懂了,在成长面前,爸爸也是脆弱的。
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拉肚子,给妈妈打电话不停地诉苦。大二的时候我一个室友打球咬掉了一块舌头,缝上了有一段不能说话。后来我问他你妈知道吗,他说没告诉,怕她担心。
于是,我懂了,我的痛苦会被距离放大,千里之外,妈妈比我更痛苦。
高中的时候熬不住了就想再坚持一下,到时候考个大学上上就得了!大学了,看着自己的专业,看看以前的同学出国的出国,奖学金的奖学金,然后开始骂自己,当初怎么不在多坚持一下。
于是,懂得了,人的确有无限的潜力,如果以现状看从前。
大学之前,谈恋爱要偷偷摸摸的,遮遮掩掩,不能见光。大学之后,单身的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不能见光。
于是我懂了,有时候,合理不合理只是一线之隔。
高中的时候给老师起外号,私下里同学都这么叫。大学了,想给老师起外号,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老师大名。
于是,懂了,有些幼稚的游戏,已经玩不下去了。
大学前,没什么钱,买个零食大家分着吃,抢来前去,没吃到多少,有时候还挺气。大学了,东西放在各自的柜子里,想起来分享就难过了。
初二的时候,张国荣从高楼跳下。冬天,梅艳芳也离去。大一下学期某个英语课,用手机上网,知道了从小听到大的《新闻联播》再不会有罗京的声音。
于是,懂得了,长大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离我们而去。
以前老师上课板书写错了或者讲错了,我们会提醒更正。大学上课,老师弄错了,没人说话。一部分是不敢说,一部分是没什么可说,一部分是看笑话,还有一部分是根本不知道讲的是什么。
于是,懂得了,童言无忌,即使沉默的原因有很多。
以前开学,自己包书皮,用到期末,每本书封面干干净净的,里面却密密麻麻黑压压全是笔记。大学以后,没有包过书皮,一个学期下来书没用几次,却把表面弄得又脏又皱,而里面干干净净,和新的一样。
于是,懂得了,对于有表有里的坚持应该学学从前的自己。
小时候听过1999年世界末日,惊恐万分。现在我还好好地活着。大学了,2012的传言四起。想想1999的经历,我决定等2013太阳的升起。
于是,我懂了,人们总是喜欢自己吓唬自己,而吓唬的方式没有任何新意。
用笔最多的时候是高中,一个星期可以用一盒中性笔(12支),写字快又工整,字也不错。但是电脑打字一分钟最多30个。大学之后有了电脑,作业什么的要求电子版,打字速度明显快了,一分钟差不多100个。笔呢,还没用完就不到了,算一算一个学期用不了几回笔。提笔写字,感觉别扭,很多字不会写了,而且自己也大不如以前了。写得最好的其实还是自己的名字。
于是,我懂了,工具先进了,本能却已慢慢退化了,算一算,其实扯平了,还是原地踏步,甚至有点退步。
中学时候,听说谁谁谁多能打,谁谁都怕他,就感觉这个人特拉风,十分敬畏。大学了,听说谁谁能打架,就打心眼儿里鄙视,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没风度。
于是,懂了,没了气的皮球很干瘪,经常撒气的人也不饱满,自然会被人看扁。所以,那就忍着吧。
                         
 
                                                                                                     余未          摘自《合肥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