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戏剧的艺术特
戏剧结构
矛盾冲突是曹禺戏剧结构的核心,曹禺早期戏剧的结构设置紧紧围绕矛盾冲突展开,冲突多变且因剧而宜。在多变戏剧冲突下,曹禺早期剧作有共同的精神内质的,即对原始野性的讴歌赞美。如《原野》中描绘的原始的美,仇虎在原始森林中奔跑,“大地轻轻地呼吸着,巨树还那么严肃,险恶地伫立当中。”但是,对原始野性的讴歌赞美在曹禺后期剧作中退却消失,戏剧冲突也随之匮乏。而其剧作的整体结构模式则是由锁闭世界和旁逸而出的新世界构成。曹禺以“家”作为锁闭世界的表达方式,而以“出走”作为走出锁闭世界、寻到新世界的手段。其早期剧作结构模式的发展过程正是新世界逐步战胜锁闭世界的过程,这一过程生动的体现在里《雷雨》到《北京人》的创作过程中,《雷雨》是封闭式的代表作,而后的《日出》、《原野》则开始体现在封闭世界缝隙中寻新世界,随着锁闭世界的崩溃,新世界成为丰体结构模式。同时曹禺善于化用戏剧情,情节是戏剧结构的重要因素。剧作构思首要来自对生活素材、印象的重新组合,但是,对固有戏剧情节化用、重构和再创造也是剧作构思的一重要来源。曹禺剧作的诸多情节正是来自对中外戏剧情节的化用和重构。戏剧情节的化用是曹
禺剧作结构的一大特。剧作结构的诗化则是曹禺戏剧的另一大特点。追求诗性是中国现代话剧的发展方向,曹禺曾说过《北京人》是他当诗来写的,而另一部剧作《雷雨》虽然并非有意为之,依然存在浓厚的诗意,这使得《雷雨》的环境氛围描写显得异常郁闷但是极富深意。在中国传统文化浸染与西方戏剧的借鉴下,曹禺注重诗意与剧作结合,取得了很高成就。曹禺剧作结构的诗化主要体现于语言和戏剧性情境。
语言风格
曹禺的戏剧语言极具特,从而使得他在处理戏剧冲突当中,能深入剧中人的内心世界,或则表现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心灵交锋,或则刻画剧中人内心的自我交战。表面的争执、外部的冲突都包蕴着剧中人的内心交战。一切外在的冲突、争辩与日常生活场景,都是为了酝酿、激发与表现内心冲突。剧本的特点
语言个性鲜明的性格化是优秀戏剧的一大特,同时也是曹禺戏剧的一大特点,曹禺笔下的人物个性化语言,非常突出。如《日出》中李石清:“你简直就是个大废物”,这个世界不是替你这样的人预备的。”寥寥数字,充分地暴露了李石清阴险卑劣、残忍无情、无耻的思想性格。《日出》中这样的几乎没有特别拗口的台词,做到了通俗易懂,精练深刻。而且,
台词里充满了精妙的停顿和省略,使观众随着剧情的发展完全进入台词所创设的情景中。
戏剧语言的动作性指剧中人物不仅表现出在说话,而且出表现人物自身的心理活动、思想感情,它是和手势、表情、形体动作结合在一起的,推动着剧情的发展。而曹禺的语言恰巧也有富于感染力的动作性,如《原野》第三幕仇虎在森林中逃跑的幻觉描写,曹禺别开生面地展示了仇虎的内心悲剧冲突,重现了他所遭受的种种不公,他在种种幻觉纠缠下拼命挣扎、苦斗,反抗意志愈益顽强。另外蕴含着丰富的潜台词也是曹禺惯用的手法,在《雷雨》中,优秀的潜台词比比皆是如:大海打周萍时所说的“你准备好了?”就是指你是准备好跑了呢?还是准备好挨打了呢?
曹禺的语言也是抒情、诗意的。曹禺在创作中运用了一些诗的语言技法如比喻、象征、含蓄等的综合运用,使他的戏剧语言具有浓厚的抒情性。在剧本中,曹禺喜欢对他所描绘的人物进行外貌、性格和身世的具体描述,对人物生活的场景作祥细的说明和描绘。这种语言如同叙事诗一般,具有浓厚的抒情性。那象诗一样的语言,具有浓厚的抒情性,意蕴深厚,发人深思,耐人寻味,达到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曹禺决不是孤立地、静止地撰写人物台词,而是让人物身临其境地讲话,将刻划人物内心活动的台词同舞台效果、布景的描
绘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产生强烈的戏剧效果。《雷雨》便是是当做诗来写的,其中的许多台词准确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抒发了人物的内心情感。繁漪是一个“五四”以后的资产阶级女性,聪明、美丽,有追求自由和爱情的要求;但任性而脆弱,热情而孤独,饱受精神折磨,渴望摆脱自己的处境而又只能屈从这样的处境,正象作者所说,她陷入了“一口残酷的井”。繁漪在第二幕中那段著名的独白,简直就是一首贮满愤懑与渴望: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当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来吧,恨我的人,来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忌妒的人,都来吧,我在等候着你们。繁漪在“宇宙残酷的井里”拼死攀援的艰辛与焦灼、压抑与烦闷,“爱起你来像一团火”,“恨起你来也像一团火”的炽烈阴鸷的个性也都熔铸在这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