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湘西凤凰苗绣图案中隐含着丰富的象征符号系统，其象征符号丰富的形式、功能及文化意味，反映民众在社会生活和劳动过程中所产生的思想认识。虽然现代化的发展及民族间的融合削弱了象征符号的想象含义，但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仍在不断充实内涵，正以新的形式出现，成为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湘西凤凰苗族长期居住于西南较为封闭的地区，因此服饰中还保留着较多原始的风貌。苗绣图案作为当地人们生活方式的直接反映，隐含着丰富且典型的象征符号意义。在湘西凤凰，苗族人民在婚丧嫁娶以及节日庆典活动时，其服饰中的苗绣都呈现出极其明显独特的符号象征性。
一、湘西凤凰苗绣图案中象征符号的形式
湘西凤凰苗绣图案中象征符号的内容不仅丰富，而且形式多样，从象征的表现手法和象征的特殊性寓意上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种。
（一）抽象象征符号图案
抽象图案图形主要是经过概括，提炼，简化的基本几何图形。如象征农田的方格图案，象征林木的十字图案，都作为一种较为固定的格局被保留下来，除此还有螺形、十字形、之字形等。
（二）具像象征符号图案
凤凰苗绣图案中具象象征符号图案较之抽象象征符号图案运用于服饰中较少，并且大部分具象图案都经过夸张抽象变形带有抽象味道，比如龙、凤、花、鸟、虫、鱼等民族民间通用的图案素材在当地苗族人民的苗绣图案中呈现不同的艺术风格与韵味。
（三）缅怀祖先的氏族象征符号图案
虽然民族间的融合和现代化的发展使当地苗族日常生活大部分被，但是在婚丧嫁娶以及节日庆典活动时，我们还可以见到床单、被面、门帘、帐檐等用品上面会出现典型象征符号的苗绣图案。其中龙的纹样在该地苗绣图案中出现得较多，他们崇拜龙，一是为了祈求龙保佑每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安居乐业；二是把龙作为本民族始祖的象征。如图1是凤
凰县山江博物馆的一件绣品。
像这类的氏族象征图案根据各个苗族的族差异而不同，在当地还有些苗族族以蝴蝶为氏族象征符号，因此蝴蝶的图案在服饰和用品中出现得较多。从苗族传唱的《妹榜妹留》和《十二个蛋》两首歌里，可看到黔东南地区的部分苗族把蝴蝶当成自己的祖先。歌词大意义是：蝴蝶与水泡生下十二个蛋，从蛋中孵化出龙、水牛、虎、蜈蚣、蛇、雷公等动物和姜央——人类的祖先。因此，他们就把“蝴蝶”当作妈妈，视为保护神及他们的祖先。苗族人民相信妈妈“蝴蝶”能给他们带来安康和幸福，并且能驱灾去病。苗族姑娘把蝴蝶原来就十分美丽的造型、斑纹、彩再创造，刺绣在衣服、围裙、童帽上。一方面是装饰服装、美化生活，另一方面则表示对祖先的崇敬。
除此之外还有以麒麟、鸡、牛等为氏族象征符号区别于其他的族。现如今这些图案在继承和保留的时候同时在不断地融合和交流，呈现新的形式和内容。
二、湘西苗绣图案中象征符号的审美意味
（一）从造型上看
象征符号图案纹样是采用像中国传统的线描式，以单线作为纹样轮廓的造型手法。运用删减、夸张、增添、变形等手法把写实的造型图案化、理想化。图案形象特征提炼成类似剪影的形式。从苗绣图案中可以看出深浅不一的点、长短不齐的线、大小不等的面、似是而非的形，俨然是点、线、面画面的生动组合。
（二）从构图上看
同绘画的构图相较，在透视上并不强调突出中心，大多数采用满地花的平面构图以适应服装的整体感的要求。对称、均衡、放射、团花、角花等在构图中得到了反复而广泛的运用，体现了当地苗族人民理性的思维；同时图案中的形象直冲外框富有动态和生命力的骚动，表现了当地苗族人民大胆泼辣、自由不受约束的性格。湘西凤凰苗绣图案构图的理性和感性结合在艺术上有极高的造诣。
（三）从彩上看
湘西凤凰苗族是红苗后裔，还有少数白苗和其他苗族族。关于红苗之称，在著名苗族历史学者伍新福先生的研究中提到“花苗、白苗、黑苗、青苗、红苗”五大支系的说法，主要
是其他民族对苗族的他称，而这一分法的主要依据是根据苗族的服饰颜来分的。但因受历史上长期战争因素及家园被迫迁移的影响，现居湘西凤凰的苗族服饰形成以冷的青、蓝、白等为底，并在青或蓝底上绣出彩鲜明的图案，彩搭配成强烈反差。
在实际运用中，彩搭配还有一定的规律和次序，一般是红配绿或蓝，青莲配绿或天蓝，黄绿间用，同类间隔用。这种彩的模式代代相传，形成了当地苗绣标志性的彩象征。
（四）从创造力来看
湘西苗绣图案中独特的构思和深刻的象征意味无不体现其艺术创意力和想像力。
从我在当地收集的一些图案素材中，我发现苗绣图案中的氏族象征符号图案存在几点非常有意思的艺术特。与中华民族传统龙纹所不同的是苗绣图案的龙张牙但不舞爪，灵动而不飞腾，你会发现中华民族传统龙纹给人的感觉是威严肃穆，但是苗绣图案中的龙纹给人以憨厚可爱又不失神秘感。
苗绣龙纹另一最大的特便是“复合”式的纹样，用动物或者植物与龙进行“嫁接”，这是
由于各苗族部落把自己的氏族象征符号与龙纹合身来显示自己的始祖信仰，不仅是在形式上多姿多彩，而且也增加了其象征的特殊性内涵。如图3是龙与花的复合式纹样，这个图案形象中我们可以看到龙的头，身体却是用花瓣的形状进行替代，与龙给人的威严感相较，这个图案中的龙看起来可爱憨厚又更加神奇。
这种“复合形纹样”多姿多态，表现出丰富的艺术想像力。在苗族刺绣图案中，图案纹样是对自然物的描绘，常常不拘于原物的形状以及它们想互之间有什么关联，而是巧妙地将它们的某些部位组合在一起。如有的蝴蝶纹有的只有蝶身，翅由花叶组成；蝶首长出长须，须上又长出花叶。还有以上所说的花与龙等组合形我们并不觉得其怪诞，只觉其新颖。万物可以互相混合，互相渗透，这就是原始思维中的“互渗意识”，表现在造型上体现了苗族人民征服自然的朴素愿望。
另一方面，苗绣图案中的象征符号对于服装和用品本身来说有很大的独立性。他们的服装底多为青、蓝或白，而装饰图案是根据所需装饰的部位另行设计和制作的。人们习惯于将服饰品分别缝缀在服装的不同部位上。如围在胸腹部前面的装饰叫“围兜”；缝在背兜上的装饰叫“背扇”；缝在袖上的装饰叫“衣袖花”；此外还有“颜的意义衣边”、“裤边”、“脚笼”等等装饰名称。这些装饰图案，可以单独出来作为一种艺术品。
三、结语
湘西凤凰苗绣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情和艺术特。苗绣图案中象征符号图案不仅在研究当地苗族文化和苗族历史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为当今民族艺术做出了重要贡献。象征性图案在纹样中占有显著的位置，它们不仅具有吉祥如意的美好含义，而且记录了苗族的迁徙历史。这次通过对湘西凤凰苗绣图案中象征符号的形式和审美意味进行深入的研究，发掘其中的艺术价值，展现湘西凤凰苗族的艺术魅力，提高自身的艺术修养和民族自信心。
【参考文献】
[1]何相频，阳盛海.湖南少数民族服饰[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10
[2]伍新福.苗族文化史[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0
[3]周乙陶.文化变迁中的苗绣[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1
【作者单位：邵阳学院艺术设计系】
武汉理工大学在读艺术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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