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eauty myth读后感
Naomi Wolf 的这本《the beauty myth》探讨了“对美的追求”如何被用来成为压迫女性的工具。这本书最初出版于1991,然而其中的剖析放下近三十年后的中国依然贴切。
"Everything in the world is about sex except sex. Sex is about power."
恰似王尔德所言,美貌的神话也从来与美貌无关。它从来只关乎权力,关乎男权下对女性的结构性压制。
何谓 the beauty myth? 美貌的神话是对美丽的追求的极端神化。美的标准被无限抬高,而对美的要求又内嵌在对每一个女性的审视中,使得对“不完美”的女性的轻视、打压成为常态,而女性自身亦陷入自轻自贬的境地。就此,以女性爱美天性为名,美貌的神话成为男权社会对女性结构性压迫的工具。
流行文化树立起完美的样本,致力于使我们明白自己如何浑身缺点。杂志封面的000号身材,对每一个女性咄咄逼人地检视:你是否完美?脸蛋好看可能身材矮小。长腿女神大多平胸。而凹凸有致的姑娘,你的马甲线蚂蚁腰直角肩呢?标准无穷无尽。即便人间尤物也无法逃过岁月
的侵蚀。这是一场没有终点,而又必然落败的战役。
然而我们输掉的岂止是外表。
职业进阶变得更为艰难。美貌神话正当化了对职业女性的外貌要求。一方面,职业女性不得不花费数倍于男性同事的金钱和精力维持外在,物质和精神上双重耗空;另一方面,美的主观性使得权力另一端的男性拥有了任意裁量权,以岗位要求为名随时威胁女性的职业稳定。没有女性能成为赢家:外表姣好的女性无法使自己信服我们是通过实力得到了工作,而不美丽的女人在建立自我价值感时则会异常艰难。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的说法,又将挫败完全地转至个体的愧疚感。
dilireba愧疚感是心理控制的重要手段。以包丽为例,其男友牟林瀚反复对对方不是处女这一点进行打压,利用其愧疚心理,一步步精神暴力乃至控制。“处女情结"以其在这片土壤中深厚的根基成为轻巧易用的控制工具。而“美貌的神话”以同样的原理运行,支撑着男权社会对于女性在权力上的贬低和控制。事业,感情,文化,种种情境下,女性被贬抑的自尊,使得她们更难开口索取应有的升职,尊重或话语权。在一段常见的关系中,再美丽优秀的女孩子也常有
自卑,因为她们总能感到那无形的衡量尺下自身的不完美和“不努力”。相形之下,无比普通的男性却常有爆棚的自信。他们或者肥胖凸肚,却总将自己摆在审视者的位置:范冰冰太胖,章子怡太老,AB整过容,迪丽热巴或许勉强能接受吧。
女性自尊被打压后的愧疚感,亦是产值巨大的“美丽”行业的必然追求:你需要美容,需要美衣,需要抗衰老,需要健身... 在与愧疚感的作战下,我们不顾一切地想要改变,或者,想要获得在改变的感觉。节食,无休止地健身,耗巨资于收效甚微的抵抗衰老。我们的焦虑是商家的食粮;而他们也在不遗余力地制造更多的焦虑。
对女性外貌要求的内在化,使得女性在公众讨论中步步维艰。比大多数男性更为成功的女企业家,其首先被报道评价的往往是她的颜值,仿佛若不是美女,那她的成就便不值一提。而下图这样对于被侵犯的女性的外貌羞辱,我们也绝不会陌生。
可悲的是,这样的言论,很多时候出于女性口中。因为美貌的神话的另一副作用,便是孤立每个女性,使其将所有同性视作美貌竞技场的竞争对手。
而是否这样的美貌神话,对普通男性就纯粹百利无一弊呢?不尽然。对女性以外表来物化,
剥夺了一个普通男人爱上一个胖姑娘的权力。女人可以爱上一个外表平凡的男人,因为社会能包容她被男性内心的闪光之处吸引。而对于男人而言,选择一个不美丽的女人后,即使她是心中挚爱,他也需要对抗世俗对于伴偶外表等于自身成就的偏见。在女性可以通过自身的工作来取得独立的社会里,她可以选择她所爱的男人。温柔的,或是声音好听的。而当女性无法在职场进阶,只能依附才得以生存时,普通的拥有平凡家庭梦想的男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所谓alpha male拥有所有资源。
我们当然拥有追求美的权利。但只有在我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否去追求美时,谈论美的权利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