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9年3月
Journal of Qiqihar University(Phi&Soc Sci)
Mar.2019
收稿日期:2018-10-07
作者简介：李幸幸(1989-)，女，助教，硕士㊂主要从事诉讼法学研究㊂
□法学研究
抖音涉及的法律问题研究
李幸幸
(河南检察职业学院法律系，河南郑州451191)
摘 要：作为今日头条旗下的一款音乐创意短视频社交软件，抖音在极大丰富我们日常生活的同时，暴露
出的不少现实问题也使其处于风口浪尖上，如制假㊁售假视频大量呈现；用户模仿抖音引发事故；利用抖音发表不当言论等等㊂如果不解决好上述问题，抖音应有的 记录美好生活”的口号就会变味㊁变质并且引发更加严重的社会问题㊂因此，有必要从法律视角对抖音的审核义务㊁侵权责任认定㊁消费行为分析和封杀权利进行深入研究，以便发挥现行法律对抖音的规范作用，从而促进抖音在互联网和社会生活领域的规范㊁健康运行㊂关键词：抖音；法律问题；法律规制
中图分类号:D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38(2019)03-0080-04
Research on Legal Issues Related to Tik Tok
LI Xing -xing
(School of Law,Henan Prosecutorial Vocational College,Zhengzhou,451191,China)
Abstract :As a music creative short video social software under Headlines Today,Tik Tok greatly enriches our daily life while ex⁃
posing a number of practical problems,such as counterfeiting and selling fake video in a large number of presentations;The user imita⁃ting Tik Tok to cause the accident;Using Tik Tok to make inappropriate comments,etc.If these problems are not solved,Tik Tok's slogan of "recording a good life"will smell bad
and lead to more serious social problems.Therefore,it is necessary to conduct an in-depth study on Tik Tok's audit obligations,tort liability determination,consumer behavior analysis and the right to block from a legal
perspective in order to play the normative role of the existing law on the Tik Tok ,thus promoting Tik Tok to operate in the field of In⁃ternet and social life in a standardized and healthy way.
Key words :Tik Tok;legal issues;legal regulations
抖音APP 以用户自行上传短视频㊁自行选择相关配乐，平台后方进行审核的方式风靡至今㊂一旦用户选择公开发布该视频，其他所有抖音用户都有机会浏览到该视频㊂由此，抖音的传播㊁模仿㊁宣传等社会效应应运而生㊂在此过程中，如果抖音用户 中毒”太深模仿抖音或者利用抖音从事违法活动；抖音平台未尽审核义务或者滥用审核权利等等，都会引发一系列严重的法律问题，进而阻碍抖音的广泛推广㊂因此，从法律视角理性看待并解决这些问题，是抖音获得长远发展的关键㊂
一㊁抖音平台的法律定位(一)抖音的功能介绍
抖音是一个专注年轻人的15秒音乐短视频社区软件㊂用户可以自行下载该App，并通过软件的上传或者开拍功能，上传自己的短视频，之后再以选择音乐的方式形成音乐短视频发布于抖音平台㊂其他用户也可以通过下载App 浏览到他人公开发布的各类视频㊂
除了上述基本的上传和浏览功能以外，抖音还支持用户对他人的视频进行点赞㊁评论和转发，必要时还可以直接关注自己喜欢的用户，并且发送消息等㊂
抖音于2016年9月上线，并且很快成为今日头条的战略级产品㊂据悉，从2017年下半年开始，抖音迎来爆发式增长，单在春节期间就增长了近3000万日活跃用户㊂而在今年的4月份，抖音的平均日活跃用户已经达到了9500多万，增长势头强劲有力㊂
(二)抖音平台的法律定位
根据抖音客户端的显示，抖音的开发商为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微播视界公司)㊂根据百度百科的
界定，该公司的经营范围包括技术开发㊁技术推广㊁技术转
让㊁技术咨询㊁技术服务等㊂抖音这款软件正是该公司的创
始人也即今日头条的技术总监梁汝波带团队创建的㊂因此,
当抖音因不正当竞争㊁出现制假售假视频等问题涉诉时，其
开发商微播视界公司作为具有诉讼资格的法人，就应当以原
告或者被告的身份参加诉讼㊂
同时，抖音是以网络为载体，为广大用户提供制作㊁浏览
音乐短视频服务的社交软件㊂因此根据我国2017年6月1
日施行的‘网络安全法“附则部分的用语界定，抖音平台运
营商即微播视界公司属于 网络运营者”，更具体的是指 网
络运营者”中的 网络服务提供者”㊂作为网络服务提供者,
微播视界公司必须按照‘网络安全法“和相关法律㊁法规的
规定，提供符合社会公德和商业道德的抖音短视频服务㊂此
外，按照‘侵权责任法“的规定，微播视界公司如果利用抖音
或者允许其用户利用抖音侵害他人民事权益的，应当承担侵
权责任或者相应的连带责任㊂
二㊁抖音平台暴露的法律问题
(一)模仿抖音高难度动作受伤
抖音的视频内容新奇有趣，配上相应的音乐之后更是趣
味无穷㊂其中，不乏一些新鲜刺激的高难度动作，不少抖友
看了之后，顿时热血沸腾，竞相模仿㊂但是由于危险系数较
高，也出现了不少受伤问题㊂例如湖南长沙的19岁女孩儿
就因为挑战抖音 四人转圈带你飞”的高难度动作，不慎被 甩飞”摔伤，最终导致右踝关节骨折㊂还有一位爸爸挑战抖音上的 与孩子互动翻跟头”的视频，但是就在翻转的瞬
间，爸爸突然失手，导致孩子头部着地，最终造成脊髓严重受
损，上半身无法行动㊂从法律视角讲，这就涉及到抖音平台
作为网络服务提供者，是否履行好了相应的网络安全义务以
及是否承担连带侵权责任的问题㊂
(二)模仿抖音引发纠纷
菜换肉”系列是抖音很火的一个玩法，即吃饭的时候拿自己的菜，去换别人的肉，从而观察别人一瞬间的反应㊂这本是一个寻人开心的恶搞视频，但是有些人模仿之后却转化成斗殴事件㊂据悉，安徽人李某模仿 菜换肉”视频，用自己的馒头换邻桌陌生人的五花肉，遭到对方拒绝后恼羞成怒，随后李某纠集老乡十多人殴打对方，最后因涉嫌寻衅滋事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㊂
还有两个 中毒”很深的台州小伙子，在一家饭店吃饭
期间，模仿抖音的搭讪小视频去搭讪邻桌的姑娘，但恰
巧邻桌姑娘还有男同伴陪同㊂看到自己的女伴被搭讪后，男
同伴愤然不已，直接殴打两位搭讪者，最终双方都有不同程
度的受伤，也均被相关部门予以行政拘留㊂
(三)利用抖音发表不当言论
抖音视频发布之后，并非立即被别人浏览，中间会涉及
到抖音后台的审核环节，只有审核通过的视频才能最终公开
发布㊂由于审核标准的不统一性以及审核程序的非严格性,
抖音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审核不严的问题㊂例如，今年6
月,ID号为933850962的抖音用户在抖音录制了一段公然辱
骂河南人的视频，随后该视频在和朋友圈迅速传开,
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㊂事件发生后，河南警方协助福建警方对违法嫌疑人冉某进行控制并且作出了500元的行
政处罚㊂此后，河南律师将冉某及抖音公司以名誉侵权案告
上郑州市金水区人民法院，要求法律给河南人一个说法㊂
(四)利用抖音制假售假
抖音本来是一个记录美好生活的社交软件，但是不法分
子却借着抖音的名气，以抖音为平台，以广大抖友为潜在客
户，公然制假售假㊂制假视频如自制圣罗兰品牌气垫粉霜㊁
自制阿玛尼唇釉；售假视频如出售大量山寨名表㊁名包等奢
侈品㊂
此外，抖音还在3月份上线了直接跳转淘宝㊁美团㊁京东
的链接㊂如果抖音后台发现用户对某些商品感兴趣，他们就
会为该用户推荐大量的此类商品，随后用户可以通过点击 购物车”按钮，直接跳转至该商品在相关网站的产品信息页面㊂但是根据相关报道显示，实践中抖音对商家的审核标
准并不严，一般只要有营业执照即可直接进行商业合作㊂这
就导致投放到抖音的商品质量参差不齐，同时在原有网站的
假冒伪劣商品也借此时机有了新的销售平台㊂在此情况下,
抖音平台作为服务提供者，是否应当与制假售假的个人以及
相关网站构成共同侵权也是需要探讨的法律问题㊂
(五)抖音封杀相关用户和内容
提到 Gucci Gucci,Prada Prada”的手势舞，大家脑海中
就会一闪而过那个地下停车场跳舞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儿㊂
该女孩儿名叫温婉，原名许静婉，正是因为这个视频她得到
了上千万点赞，并且一夜爆红㊂但是网友随后发现抖音上已
经无法搜索到该用户㊂背后的原因就是温婉已经被抖音封
杀，而封杀的理由则是温婉被爆 私生活混乱”，如作为一个
未成年少女，不光整容，还辍学，整天逛㊁傍大款㊁买名
牌㊂抖音平台认为，如果有关温婉的视频继续出现，那么对
自制力和判断力相对较差的未成年人以及 中毒”已深的成
年人来说, 读书无用㊁不劳而获”的负能量价值观很有可能
在他们内心生根发芽㊂
此外，有谣言称, 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的小猪佩奇也已经被抖音列为 抖音社区规则”的禁止元素
之一㊂原因就是小猪佩奇在网友的各种调侃下，已经成为了
社会人的标志，并且引发了众人的效仿㊂这对于还没有树立
正确三观的小朋友们来说，可能会带来不良的影响㊂但随后
抖音内部人士向相关媒体证实，网传的 抖音社区规则”并
不存在，小猪佩奇也并没有被封杀㊂尽管如此，不少家长呼
吁小猪佩奇类的动画片在抖音平台的二次创作能够适可而
止㊂也有抖友认为，抖音封杀小猪佩奇会是早晚的事儿㊂
上述封杀现象涉及到的是抖音平台的封杀权利和抖音
用户的自由选择权㊂即抖音有无封杀相关用户的权利，是否
侵犯到该用户的言论自由权㊂抖音封杀广大抖友比较喜欢
的内容，是否侵犯到广大抖友的自由选择权㊂
三㊁抖音平台的法律规制研究
(一)抖音的审核义务
抖音平台作为网络服务提供者，应当严格遵守我国‘网
络安全法“的规定，为广大网友提供健康的网络环境和安全
的网络服务㊂由于抖音采取的是 用户自行上传视频，抖音
后台审核把关”的模式，因此抖音平台的审核义务就成为决
18
第3期抖音涉及的法律问题研究
定抖音质量好坏的关键因素㊂换句话说，如果抖音平台没有履行好上述审核义务，导致部分违法违规的视频公之于众，以至于造成严重影响的，那么其就极有可能需要承担‘网络安全法“第六章法律责任中的刑事㊁民事或者行政责任㊂就抖音的目前运行情况来看，抖音采取AI机器识别+人工识别的方式进行审核㊂在具体的审核标准上，一般以视频内容的新鲜度㊁清晰度作为审核通过与否的依据，越是新鲜度㊁清晰度高的视频，越能审核通过㊂与此同时，抖音上很难看到违反法律法规㊁情低俗或者引人不适的短视频㊂因此，尽管抖音内部人士否认了网传的 抖音社区规则”(包括禁止元素㊁禁止歌单㊁禁止行为)的存在，但该规则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并且起着审核作用㊂但是上述的审核标准本身并不固定也并非完全统一，无法清晰㊁一概地适用于所有的视频内容，有很大的人为裁量空间㊂同时，如果AI识别技术本身不够成熟，人工识别人员本身素质参差不齐的话，就会使得现有的审核标准无法准确地落到实处，也会导致很多不该审核通过的内容成为 漏网之鱼”，最终进入大众的视野㊂如前述 辱骂河南人”的视频，根据法律规定，该视频在最初的审核阶段就无法审核通过㊂但是其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抖音视频中，并且顺利进入大众视野，造成恶劣影响㊂可以说在 利用抖音发表不当言论”的类似问题上，抖音平台并没有履行好自己的审核义务，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㊂而对于 模仿抖音高难度动作受伤”和 模仿抖音引发纠纷”的问题，笔者认为，抖音是一个相对开放自由的社交空间，本身以追求新鲜有趣为主，自然会形成各种各样的抖音风潮㊂同时，抖音只是一个分享㊁传播的平台，本身并不具有强制传播㊁强制用户模仿的意图，一切视频的模仿和上传都遵循抖音用户的个人意愿㊂因此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我们应当允许多种类型的短视频出现在抖音平台，同时不能过于苛责㊂换言之，在审核类似的 高难度动作”㊁ 菜换肉
系列”㊁ 搭讪小”等短视频时，抖音尽到一般的审核义务即可，只要不存在不清晰㊁情低俗㊁违反法律法规㊁引人不适等内容，抖音即可审核通过㊂
再如对于在抖音搜索引擎投放的广告中出现的 侮辱英烈邱少云”的内容，抖音平台很明显违反了‘广告法“和‘英雄烈士保护法“等的规定，属于未履行好审核义务的情形，相关的网信办和工商部门可依法责令抖音立即清除相关内容并要求严肃整改[1]139㊂相关近亲属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也可依法提起维护死者名誉权之诉㊂
(二)抖音的侵权责任认定
由于抖音平台属于网络服务提供者，因此在侵权责任的认定上，主要依据‘侵权责任法“进行判断㊂根据该法第36条的规定，抖音平台在以下三种情形下承担侵权责任：第一，抖音平台自身利用抖音侵害他人民事权益，此时被侵权人有权以侵权人抖音平台即微播视界公司为被告提起侵权之诉㊂第二，抖音用户利用抖音实施侵权行为，抖音平台有义务在接到通知后采取删除㊁屏蔽㊁断开链接等必要措施从而避免侵害的进一步扩大㊂如果抖音平台没有履行好上述义务，导致危害扩大，那么抖音平台应当对损害的扩大部分与抖音用户承担连带责任㊂第三，抖音平台明知抖音用户利用抖音侵害他人民事权益，而未采取必要措施的，则与该抖音用户承担连带责任[2]179-197㊂对于上述 抖音用户辱骂河南人”的案例，笔者认为，抖音平台作为审核方，在最初的审核阶段就知道而且应当知道该用户冉某利用抖音平台侵害河南人
合法权益，但并未采取审核不通过的必要措施，而是在审核通过并且发生恶劣影响以后，才删除该视频并对该用户封号，属于上述侵权行为中的第三种，即明知而未采取必要措施的情形，应当依法与冉某承担连带的侵权责任㊂[3]
(三)通过抖音购买商品的消费行为分析
对于玩抖音 中毒”太深，被抖音种草从而跟风购买 抖音同款太阳花向日葵玩具”㊁ 抖音红人同款手表”㊁ 抖音网红手机壳”等的行为，笔者认为这属于消费者个人的自由消费行为，是建立在消费者自由选择的基础上，并不存在强迫交易的情况㊂因此，即使购买之后后悔，也应当由消费者本人自担风险，与抖音平台本身没有直接关系，抖音平台也无需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㊂
而对于通过关注抖音的个人用户或者通过抖音的购物车链接转至淘宝㊁京东等进行消费，最终买到假冒伪劣商品的行为，笔者认为主要参照‘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44条第1款和第2款的规定确定抖音的连带赔偿责任㊂之所以称为参照，主要是考虑到该44条规定的赔偿责任主体为 网络交易平台”，如淘宝㊁京东等专业的网络交易服务提供者㊂抖音平台自然不是专业从事网络交易的平台，但是实际上却一定程度上扮演者这样的角，因此可以参照该规定确定其赔偿责任㊂这里主要涉及抖音平台是否明知以及是否提供了该抖音用户的真实信息这两方面的问题㊂如果抖音平台明知但仍未采取必要措施的，则可以直接要求其与该抖音用户承担连带责任[4]28-31㊂如果抖音平台并非明知，则在上述事件发生以后，
其作为注册抖音用户的信息审核方，本身有义务提供该抖音用户的真实名称㊁地址和有效㊂如果事后不能提供，则消费者也可以向抖音平台要求先行赔偿㊂
(四)抖音封杀相关用户和内容的权利分析
抖音封杀 温婉类”用户或者此后封杀 小猪佩奇类”视频，主要考虑的是该用户和内容对未成年人特别是中小学生的不良影响㊂根据 快微课”发布的‘抖音，请放过孩子“的文章显示，抖音85%的用户在24岁以下，基本都是95后，甚至00后，而且小学生竟然占了很大的比例㊂考虑到未成年人价值观尚未稳定形成，极易受到外界影响的身心发展特点，抖音封杀或者可能会封杀上述带有负能量的内容㊂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每个用户都有平等地利用抖音平台发布视频的权利，并且应当得到抖音平台的平等对待㊂以温婉为例，其按照抖音的注册要求成为合法的抖音用户，上传到抖音的视频本身也并没有出现违法违规的内容，只是在抖音之外的其他网络空间，存在一些负面的评价㊂那么，抖音平台直接封杀温婉的做法，是否直接侵犯到了温婉作为抖音用户最基本的言论自由权，就是值得探讨的问题㊂同时，小猪佩奇本身也只是一部动画片，没有过激的内容，广大抖音用户本身就有权利浏览㊁搜索到他们喜闻乐见的内容㊂而抖音如果后期真的如网络谣言所传，直接封杀小猪佩奇，那也
28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涉及到是否侵犯抖音用户的自由选择权的法律问题㊂
根据‘网络安全法“的规定，网络运营者开展经营和服务活动，除了要遵守法律㊁法规以外，还要尊重社会公德㊂同时任何个人和组织使用网络也应当遵守公共秩序，尊重社会公德㊂此外，在对未成年人的特殊保护上，国家支持研发有利于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网络产品和服务，并为其营造安全㊁健康的网络环境㊂因此，在抖音 病毒式传播”的今天，在中小学生 中毒已深”的今天，抖音极有必要权衡好 记录美好生活”与 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关系㊂如果所谓的光鲜亮丽或者新鲜刺激的美好生活仅仅是表面的假象，而背后的 上学无用”㊁ 不劳而获”的理念或者变味变质的 佩奇文化”的负面效应不断扩大甚至侵蚀未成年人，那么抖音平台就有义务通过后台的技术和管理手段，采取封号㊁下架视频㊁断开链接等必要方式来避免上述负面影响的出现和扩大㊂因此，在是否封杀相关用户和相关内容的问题上，主要涉及的是个人( 温婉类”用户)利益和公共(广大用户)利益的关系以及公共利益(未成年人利益)和公共利益(成年人利益)的关系㊂
1.个人利益服从公共利益
在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关系上，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
一般是统一的，两者彼此依赖，相互包容㊂同时，个人利益存在于公共利益之中，必须通过公共利益来实现㊂但是两者也有冲突的时候，在冲突时个人利益要让步㊁服从于公共利益㊂所谓冲突是指发生在同一空间的两个或两个以上事物的互相对抗过程㊂简言之，个人和公共利益不能同时得到满足时，必须有
一方作出妥协㊁让步㊂即个人要让出一部分个人权益，在公共利益得到保障的前提下，再尽量去保障个人利益[5]188-193+311㊂那么在抖音封杀 温婉类用户”的问题上，我们最核心要解决的是 温婉类”用户的个人利益与广大用户的公共利益到底存不存在冲突㊂温婉最初一夜爆红靠的就是一个 手势舞”，该视频本身并不存在违法违规的内容，所以抖音平台理应对其审核通过，并允许公开发布㊂如果平台在该视频发布之初即在并不侵犯公共利益的当时就不予审核通过，则直接侵犯了温婉的言论自由等个人权利㊂因为温婉本身是合法注册的抖音用户，有权利上传自己喜欢且不违法的视频㊂而在温婉一夜爆红之后，基于其拥有千万粉丝和巨大影响力的现状，抖音认为如果温婉继续获得持续不减的
关注，则其背后的 私生活混乱”等问题极有可能对未成年人产生负面的影响，也即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出现了冲突的一面㊂因此，抖音平台对温婉的个人利益进行了限制，即对其封号，从而去维护广大用户的公共利益，并且维护健康㊁安全的网络环境㊂
2.优先保护未成年人利益
在未成年人利益和成年人利益的关系问题上,‘宪法“
第49条规定 婚姻㊁家庭㊁母亲和儿童受国家的保护㊂”同时,‘未成年人保护法“第4章第27条及第33条指出, 全社会应当树立尊重㊁保护㊁教育未成年人的良好风尚”㊁ 国家鼓励研究开发有利于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网络产品”㊂因此，作为网络服务提供者，抖音平台有义务以保护未成年人健康成长为己任，采取措
施为未成年用户营造一个健康㊁干净的环境㊂同时在未成年人利益与成年人利益冲突时，应当优先保护未成年人利益，并合理兼顾成年人利益[6]72-75㊂基于此，对待 小猪佩奇社会人”的问题，抖音平台有职责进行详细的调研，并且在此基础上进行大数据的利弊分析㊂如果 小猪佩奇社会人”的视频内容总体上是新鲜有趣，而没有不良影响，那么抖音平台应当予以肯定和保护；而如果对未成年人 弊”的影响大于对成年人 利”的影响，那么抖音平台应当优先保护未成年人利益，但也并非绝对否定成年人利益㊂例如，抖音平台并非对所有的小猪佩奇视频采取 一刀切”的方式全盘否定，而是应当对比较敏感的小猪佩奇视频进行审核，如果确实有必要封杀，才能采取相关必要措施㊂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抖音封杀相关用户和内容的权利并不是无限制的，抖音平台首先应当保障所有用户合法注册和使用抖音的权利，无权随意地禁止注册㊁不予审核通过以及封杀账号和内容㊂只有在上述不同利益相互冲突，确实无法并存的情况下，才能采取封号㊁下架视频㊁断开链接的必要措施㊂但同时应当将相关措施和理由及时通知利害关系人，以便保障相关用户的知情权，避免造成二次伤害㊂
越是新鲜的事物，越需要经得起实践的考验㊂对于风生水起的抖音短视频，我们需要保持理性的态度，既合理使用，又依法规制㊂抖音平台自身也应在法律规制的范围内，认真履行审核义务，认真维护广大用户的合法权益，及时整顿不合法的用户和视频，将 记录美好生活”的口号从一句简单的宣传语变成一个真正的现实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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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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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用照片做抖音视频8
第3期抖音涉及的法律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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