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9日 郑驰个人画展
【前言】真诚地面对生活
——甘庭俭
郑驰的名字里具有“向往”、“飙”、“追逐”、“传扬”等等“绝不止步”的含义,注定了她难得沉寂。作为一个具备创造性天赋的画家,有想法、有才气,过去的她是心到人到,没有时间安静下来,向往着这满世界都是她创作的平台,骨子里存储着敢想敢做,敢为敢当的能量,记得那年5.12地震人人都心有余悸她却执意要和我们一同上垮塌了的青城后山去寻遇难的学生,被校领导一阵呵斥。现在的她倒是静静地坐下来了,面对画布,聚焦着现实和处境状态,让心飞翔。
过去的郑驰,多有感知能力,多有表现女性的油画作品,但切入画面的过程往往显得轻松从容。她通过女性的人、事、物及其情绪联系,破合着性感或感性的画面,将女性特表现为不同的极致,是她那时主观人性的表现。她不断地强调自己的女性事实和艺术格调,恰如一种缠绵心情、一些最原汁和迷人的意象,这种气韵与环境气脉和年龄浸淫有关。
如今的郑驰,现实的平静和内心的放纵交织在一起,从生理到心理逐渐从意识中剥离,作品中搜寻她隐藏着的对生命、自由、生活、艺术和爱的秘密并不困难。通过她的油画作品给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向她内心世界的窗户,看似她最坦白的表达:过去与未来,黑暗与光明,痛苦与欢乐、男性与女性、生命与死亡,幸福与悲伤等等这些极端的词语都展现在她的作品中,是她生命中灵感的散发,她的每一件作品都浸入了深深的热情。然而一个幽深的内心世界并非一览无余,也许这些不清晰恰恰正是她想要展示给我们的魅力。现实逼迫艺术家用画面去释放内心的苦痛,发泄内心的挣扎。郑驰不愿屈服于生活,画面中的女性表情总是显得淡定从容,将不幸隐藏在平静中。所以,借用里维拉对卡罗的评价来审视郑驰的画作倒还有几分准确:“她的画显露了旺盛的表现力,精准的描述而又不失朴实,在原创性中没有任何取巧,在坦率的造型中透露出自己的个人特,作品传达了一种生动的感性,其观察力虽然相当冷酷,却极为敏锐。”伟大的艺术家永远是在挖掘自己的内心,正是因为郑驰真诚地面对生活,深刻地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她展现的是对苦难的思考。确切地说,画家不应该仅仅是一位艺术家,更应该是一位思想家,郑驰极力用画笔思考生存的意义,解读人性丰富的内涵,用独特的视角以及近似于中国工笔人物画的极端细腻的手笔带给我们震撼。
思考人性的作品总是能够超越时代,历久弥新,郑驰用她凝练的手笔、坦诚的创作态度、对
人性的挖掘以及对苦难深刻的思考在她自己的艺术创作轨迹上树立了一座难以企及的丰碑。
后记:“艺术创作的生命,比真实度过的生命更真实。”
——杨帆
第一次到郑驰的工作室,她正坐在轮椅上不知疲倦地反复描画一根绳索,那是新画《丽达与天鹅》里一个微妙的细节。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想起这个场景,就仿佛看见一个人自己的身体和影子织成的细线,看见半个世纪前的弗里达和她之间一种奇妙的回响。一个将生命能量热情地挥洒,一个将生命之痛一点一点安静细密地编织在那根绳索里,以含蓄地言说对抗生命的虚无。
第二次去她的工作室,我开始真正注意到画面里那些泉涌般暗藏的魔力:湖面里的一束光、天空中唯一的星、项链里的一滴泪、鸟儿衔起头发、玫瑰刺伤肩膀。她的画面远看像是一片平静的水面,真正走近时却是无数波涛汹涌,那是一种动荡不安的宁静,也只有在动荡不安中才有真正的宁静。她不是一个会赤裸裸地展示伤口的人,她把那些生命的热情和欲望,无奈和痛苦,都用力地藏了进去。她在制造秘密,同时留下线索,这是一个在“遮蔽”中“解蔽”自
里维拉身的艰难过程。就像海德格尔所表达的信念:美和艺术开启了存在者的存在,见证了人的本真存在的达成,从而完成着拯救的使命。这种开启,即解蔽。那些暗处的线索,隐秘的深情,就象是她对自我和命运的隐喻。“暗涌”是平静水面下生命能量无意识的流动,“秘密”是她描述世界的方式。而那些秘密其实也是一种“无所遮蔽的存在”,迷鹿、玫瑰、伤口、眼泪、荆棘,那是她得以栖居和返归真我的原野。
她说别人总是问她为什么能这么安静,我想,她的那种安静,其实是一种秩序和自由。象是在混乱不堪兵荒马乱的生活里,暗处存在的秩序,是黑暗里的光。是她一边燃烧着自己全部的热情,一边想要慢慢渗透你的心灵的美学节奏。萨特把艺术定义为“由一个自由来重新把握世界”,在荒谬无常的命运里,郑驰在专注地绘画中到了一种自主可以选择的自由,就好像是,在风暴里也有一个平静的中心。
郑驰曾经说过绘画是她完成自我救赎的方式,正如普鲁斯特将艺术视为宗教,甚至认为,艺术创作的生命,比真实度过的生命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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