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火线bug大全阅读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说家
他一再为自己的英语水平致歉,这显然不过是纳博科夫的又一个特殊的伤心玩笑: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不是故意的,他为自己的国破家亡而悲伤;若有人批评他的风格他会怒不可遏;他假装只是一个可怜的外国人,而事实上他是美国人,一如“亚利桑那州的四月天”。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俄:Владимир Владимирович Набоков;英:Vladimir Vladimirovich Nabokov)(1899.4.22— 1977.7.2)俄裔美籍作家。
1955年,纳博科夫作品《洛丽塔》由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出版并引发争议。
1961年,迁居瑞士蒙特勒。
1962年,《微暗的火》出版,这部作品是纳博科夫最奇特的作品,被普遍认为是其最佳作品。
1969年,《阿达》出版,这是纳博科夫最钟爱的作品,但因其晦涩难懂而使不少评论家望而却步。
1973年,因其终身成就被美国授予国家文学金奖。
1977年7月2日在洛桑病逝,葬于南非的克莱伦斯。墓碑镌文:“弗拉季米尔-纳博科夫,作家”(Vladimir Nabokov, ecrivan)。
世界网友悼念袁隆平纳博科夫同样也在昆虫学、象棋等领域有所贡献。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丁骏/译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跟他的妻子薇拉住在瑞士蒙特勒市的蒙特勒皇宫饭店,蒙特勒位于日内瓦湖畔,是上个世纪俄国贵族最喜欢的度假胜地。他们住在几间相连的酒店房间里,这些房间感觉就像临时的流放地,一如他们美国的住宅和公寓。其中有一间是给儿子德米特里来访时住的,还有一个杂物间,放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土耳其语和日语版的《洛丽塔》、别的书、运动装备、一面美国国旗。
纳博科夫一大早就起身工作。他总是在卡片上写作,之后逐步誊写、扩写、重组,直到这
些卡片变成他的小说。蒙特勒天暖的时候,他喜欢晒太阳,在酒店附近一个公园的水池里游泳。时年六十八岁的他体态敦实,不怒自威。他很容易开心,也容易着恼,不过还是开心的时候多一些。他的妻子是个毫不含糊、绝无二心的合作者,时时处处上心,替他写信,处理经济上的事务;若她觉得纳博科夫说错了话,有时甚至会打断他。她是个极其美貌的女人,身材苗条,眼神沉着冷静。纳博科夫夫妇还常常外出捕蝴蝶,尽管走不远,因为他们不喜欢坐飞机。
采访者事先发了几个问题过去,等他到达蒙特勒皇宫饭店,恭候他大驾的是一只信封:这些问题被打乱重组,变成了访谈。后来又加了几个问题和回答,之后这篇访谈出现在《巴黎评论》一九六七年夏/秋季号上。按照纳博科夫的要求,所有的回答都是写下来的。他声称他需要用写的方式来作答是因为他对英语不熟悉;他常常这样亦庄亦谐地开玩笑。他说英语带有夸张的剑桥口音,偶尔略微夹杂些许俄语发音。事实上,英语口语对他而言根本不在话下。然而,错误引证倒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毫无疑问,丧失故土俄罗斯,这一历史阴谋之下的国破家亡对纳博科夫来说是悲剧性的,更令他人到中年,却以并非他童年梦里的语言从事着他一生的事业。然而,他一再为自己的英语水平致歉,这显然不过是纳博科夫的又一个特殊的伤心玩笑: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不是故意的,他为自己的国破家亡而
悲伤;若有人批评他的风格他会怒不可遏;他假装只是一个可怜的外国人,而事实上他是美国人,一如“亚利桑那州的四月天”。
纳博科夫先生的写作方式是先在索引卡上写短篇故事和长篇小说,在写作过程中时不时打乱卡片的顺序,因为他不想按照情节发展的顺序写作。每张卡片都会重写很多遍。写完后,卡片的顺序也就固定了。然后,纳博科夫口述,由其夫人打字,最后输出三份。
入党之后可以出国吗纳博科夫目前正在写一部探索时间的奥秘与歧义的长篇小说。说起这本书,他的声音和目光仿佛一个快乐而又困惑的年轻诗人,急不可待地想要动笔。
——赫伯特·戈尔德,一九六七年
纳博科夫与妻子薇拉
《巴黎评论》:早上好。我想问四十个左右的问题。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早上好。我准备好了。
《巴黎评论》:你深感亨伯特·亨伯特与洛丽塔的关系是不道德的。然而在好莱坞和纽约,421是真的吗
四十岁男人同比洛丽塔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发生关系屡见不鲜,即使结婚也不会引起什么公愤,顶多是公开的嘘声罢了。
纳博科夫:错,不是我深感亨伯特·亨伯特与洛丽塔的关系不道德;是亨伯特自己。他在乎,我不在乎。我压根不管什么社会道德观,美国也好,其他任何地方也罢。话说回来了,四十多岁的男人跟十几岁或者二十出头的女孩结婚跟《洛丽塔》扯不上任何关系。亨伯特喜欢“小女孩”,不光是“年轻女孩”。小仙女指的是还是孩子的女孩,不是少女明星,也不是性感小妮子。亨伯特遇到洛丽塔的时候,她是十二岁,不是十八岁。你也许记得洛丽塔满十四岁时,亨伯特口中的她已是他那“老去的”。
《巴黎评论》:有一位评论家(普里斯琼斯)对你有过如下评价:“他的情感是独一无二的。”你对这话怎么看?这是否意味着你比其他人更了解自己的情感?或者说你在其他层面上发现了你自己?或者只是说你的过去很独特?
纳博科夫:我不记得这篇文章;不过如果哪个评论家说了这样的话,那么他肯定应该已经研究过不下几百万人的情感世界,至少是三个不同国家的人,然后才能下这样的结论。如果是这样,我还真算得上一只怪鸟。如果,这么说吧,如果他只不过是拿他自己家里或者
哪个俱乐部的成员做的测试,那也就不可能把他的话当真了。
《巴黎评论》:另一个评论家曾经说过,你的“世界是静止的世界。这些世界也许会因执迷而变得紧张,但是它们不会像每天的现实世界那样分崩离析”。你同意吗?你对事物所持的观点中是否存在某种静止的特质?
纳博科夫:谁的“现实世界”?什么地方的“每天”?请允许我指出“每天的现实世界”这个短语本身才是彻底静止的,因为它预设了一个可随时被观察到的情境,这个情境本质上是客观的,而且无人不知。我怀疑是你编造出了那个“每天的现实世界”的专家。无论是专家,还是“每天的现实世界”,两个都不存在。
《巴黎评论》:他确实存在[说出评论家的名字]。还有一位评论家说你“贬低”你自己笔下的人物,“将他们变成一部宇宙闹剧中的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不同意;亨伯特尽管可笑,还是有着一种经久的感人特质:一个被宠坏的艺术家的特质。
纳博科夫:我宁愿这样说:亨伯特·亨伯特是一个虚荣、残忍的坏蛋,却让自己看上去很“感人”。“感人”这一述语在其真实的、泪如彩铱的意义上来说,只适用于我笔下那个可怜
的小女孩。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将我自己创作的人物“贬低”成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云云呢?你可以“贬低”一个传记人物,但不可能贬低一个幻想出来的人物。
《巴黎评论》:E.M.福斯特说他笔下的主要人物有时候会不听指挥,自行决定他小说的发展方向。你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吗?还是说你可以掌控一切?
纳博科夫:我对福斯特先生所知有限,只读过他一部小说,也不喜欢;无论怎样,小说人物不听作者使唤这个老套的古怪念头也不是他最先想出来的——老得跟鹅毛笔的历史差不多,虽则他笔下那些人如果一个劲儿想从那趟印度之旅①里逃出来,或者逃离作者想让他们去的别的什么地方,你当然还是会同情他们的。我笔下的人物是清一的奴隶。
全国高速公路免费到什么时候结束《巴黎评论》中秋节为什么要吃月饼:普林斯顿大学的克拉伦斯·布朗曾经指出你的作品存在惊人的相似之处。他说你“重复得无以复加”,你是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述说本质上一模一样的东西。他说“纳博科夫的缪斯”是命运。你是有意识地在“重复你自己”呢,还是换句话说,你努力想跟你书架上的书达到一种有意识的统一?
纳博科夫:我想我没见过克拉伦斯·布朗的文章,不过他讲的东西可能有点道理。非原创的
作家看起来八面玲珑,因为他们大量模仿别人,过去的,现在的。而原创艺术只能拷贝它自身。
《洛丽塔》封面,“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巴黎评论》:你认为文学评论到底有没有目的,无论是泛泛而论,还是就你自己的书而言?文学评论有启发意义吗?
纳博科夫:一篇评论文章的目的是就一本书说点什么,评论家可能看过也可能没看过那本书。评论是可以有启发意义的,这是指评论能让读者,包括书的作者,对评论家的智力水平,或者诚实与否,或者两者同时有所了解。
《巴黎评论》:那么编辑的作用呢?确有编辑提出过文学方面的建议吗?
纳博科夫:我想你所谓的“编辑”就是校对员吧。我认识的校对员里倒颇有一些地道的,无比机敏、和善,他们跟我讨论一个分号的劲儿仿佛这个符号事关荣誉,当然,艺术的符号往往的确如此。不过我也碰到过一些自以为是的、一副老大哥样的混蛋,他们会试图“提意见”,对此我只大吼一声:“不删!”
《巴黎评论》:你是一位悄悄追踪你的猎物的鳞翅类学者?如果是这样,你的笑声难道不会吓到它们吗?
纳博科夫:恰恰相反,我的笑声会把它们诱入一种蛰伏状态,昆虫在模仿一片枯叶时都会产生这种安全感。尽管我并不热衷于评论我作品的文章,但我碰巧记得有这么一篇东西,是一位年轻女士写的,她试图在我的作品中到昆虫学的象征符号。要是她对鳞翅目昆虫略知一二,那她的文章也许还能有点儿趣味。天哪,她是彻底一窍不通,她用的那一堆乱糟糟的术语佶屈聱牙、荒唐透顶。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