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Jul .2009第26卷第7期
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 on
Vol .26 No 17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张艺谋简介何 慧
(安徽大学中文系，合肥230039)
摘 要：张艺谋是中国“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他所拍摄的许多优秀电影享誉海内外。与同时期的导演相比，没有谁能够像张艺谋那样始终关注中国的女性，在他的电影中塑造了一系列生动丰满的女性形象，在中国当代电影史人物画廊中占据重要地位。本文拟从女性的本能需求、执着的信念、悲剧性的抗争三方面对这些女性形象作出分析，从而使我们能够更加深入透彻地理解张艺谋的电影。关键词：张艺谋电影；女性形象
收稿日期:2009204222
中图分类号:I 206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344X (2009)0720020202作者简介：何慧(1983-)，女，安徽蚌埠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宽阔饱满的额头、干净清爽的面容、清澈灵动的双眼……这是张艺谋电影中所有美丽女性所具有的共同特征。他所导演的电影中的女主角被媒体亲切地称为“谋女郎”，第一位谋女郎是现在享誉国际的巩俐，之后又陆续出现了章子怡、董洁、瞿颖、李曼等人，在西方人眼中巩俐是“全球最美的东方女人”，张艺谋的电影也让西方人领略到东方女性独特的魅力。同时我们也发现，张艺谋在电影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无疑都具有相似之处。提及这些“谋女郎”，张艺谋也曾这样表达过他的看法:“我比较欣赏中国式或古典式的形象，而不是那种艳丽或俗称长得比较洋气的。像
我们这种民族化的电影，当然不能选择那种长得洋气的。”[1]
表现
在电影中，就是看似平淡无奇的角，往往在外界触媒的作用下从某一点爆发出来了，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礼花，光芒四射，使人目瞪口呆。“西方银幕对女性美的追求是外形塑造和性格张扬，是一种外部的塑造，而东方女性美的追求在于心灵和品质的挖掘，是一种内在的探究。这种求善型的塑造人物的目的，使东方银幕的女性形象在造型上形成特有的东方韵致：静态、稳定、简约、朴
素，但饱含内在张力。”
[2]张艺谋的电影里有着浓重的“女性情结”，为了突出电影中的女性，他不惜隐去片中的男性角，把女性真真正正地推到电影屏幕———也就是广大观众面前。例如《红高粱》中患上麻风病的酒坊掌柜、《秋菊打官司》中唯唯诺诺的庆来,《菊豆》中丧失性能力的杨金山。与之相反，女性形象却熠熠闪光：秋菊挺着怀孕的身躯几次上访，乡里、县里、城里跑了个遍，不是要钱，只为“讨个说法”；九儿号召男人们向鬼子开炮；魏敏芝执拗地践行着“一个也不能少”的诺言；菊豆大胆地裸露她青紫斑斓、伤痕累累的身躯。可以说“在这些影片里，世界是一个倾斜的世界，向女性那一
面大幅度地倾斜。”[3]张艺谋电影中的经典角几乎都是女性，除
了张艺谋对女性崇拜式地热情塑造之外，还应归功于张艺谋对抗争中女性体的深刻理解。倒退十年，尤其是中国的农村，女性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她们的光彩无一例外地迸现于抗争之中。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女性的本能需求
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中，性和爱是人最根本的需求，所有能打动人的影片都不能缺少这两个因素，张艺谋的电影尤其如此。他擅长表现在森严的封建社会制度下女性对爱与性的自由的渴求。
“九儿”是张艺谋电影中塑造最为成功的形象之一,“我奶奶”的形象成功地转化为一种符号，象征着激扬昂奋的民族精神和强烈的生命意识。尽管父母把九儿下嫁给有麻风病的酒坊主人，但她一开始就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从在轿帘中偷看轿夫赤裸的汗背，到对劫匪灿然一笑反而威吓了对方，一直到对“我爷爷”的一见钟情。很多人一定不会忘记“野合”这个经典场景：在高亢的唢呐声中，火红的高粱摇曳舞动,“我奶奶”穿着红棉袄在高粱铺就的席上仰面躺下,“我爷爷”仿佛祭拜仪式一样跪在她的面前……人还原为真正的人本身，服从自己的自然属性，表现最原始的生命形式，彻底释放生命的激情!“我奶奶”的形象比“我爷爷”更加光彩照人，她在危难时挺身而出独挡大局成为烧酒坊的女主人；她不忍让顺从，面对外族的侵犯挺身而出号召村里的男人为刘罗汉报仇。“我奶奶”彻底颠覆了中国传统女性温良顺从的形象，她不甘心被命运摆布，以自己的抗争升华了本该是痛苦的人生，成为中国当代电影画廊中最经典的形象之一。
再如青春貌美、情欲旺盛的菊豆不幸地被卖给失去性能力的杨金山，从此开始地狱般被折磨的生活，直到她到“天青”，表面上看是婶侄的，实际上却是一个女人合理地发泄自己的情欲，她大胆地控诉自己的不幸:“你叔他可算个人?”最初的反抗便是明知天青在偷看也大胆示威地裸露自己的身体，告诉天青自己的悲惨遭遇，渴求天青的拯救。在私情败露之后，她也不羞愧，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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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理直气壮地告诉已是半瘫的杨金山“我把事情做下了，我明说给你，你整不死我!老天爷有眼，给我个天青，天白他爹是天青，你恼去吧!”与菊豆这一角成平行类比的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中皇后的形象，她的反抗则更为偏执与疯狂。
然而不是所有的抗争都以悲剧结尾。在1999年，张艺谋给我们带来了清新淡雅，犹如田园交响曲，又像一篇抒情散文诗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这部人、情、景俱美的作品据说是想要在这个“没有真情的年代说一个爱情故事”,“有意识地向物欲横流、真情贬值、价值观、爱情观日趋浮泛的某些社会现象发起挑战，也可以说是为拒绝真情与真爱的世纪唱一首带有回归彩的关于爱情的挽歌”。[4]电影以黑白的现实开头，回忆却是彩的：在一望无际秋叶斑斓的原野中，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在田野中奔跑，带着初遇心上人的羞涩与兴奋，明眸皓齿灿然一笑的场面就已经把张艺谋所要拍的那种“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表现得淋漓尽致，我的父亲母亲代表了一种在现今已不存在的完美爱情。
二、执着的信念
张艺谋电影中的女性角往往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对信念坚定不移的追求、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韧性、俗称“一根筋”，这一独特的幽默特征可以说是“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这一主旋律的重现。
《秋菊打官司》的“秋菊”为了给丈夫“讨个说法”三次上访，身怀六甲的柔弱身躯一次次敲开政府的大门，在她的坚强与执着面前，男性反而成了附属之物。秋菊具有中国传统女性所有优良的品质：善良、宽厚
、坚强、朴实。在讨说法的过程中她屡次碰壁屡次不服。她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但坚持自己的信念。这是一部类似纪录片的电影，秋菊在村里讨说法时，环境的颜永远是土的、黯淡的，只有土墙上挂着的一大片火红火红的辣子和秋菊的红棉袄，象征着她倔强不屈的性格。
到了《一个也不能少》，张艺谋的拍摄风格更趋朴实和原生态化，影片全部起用业余演员，与他们所饰演的角身份相差无几，一脸稚气的小魏老师，给人最大的感受却是一个“倔”字。她时时刻刻牢记着高老师临走时的叮嘱“一个都不能少”，她可以为了阻止学生进城读书而把学生藏起来；为进城张慧科带领学生去搬砖；可以为了台长在电视台门口等上一天。张艺谋对这种“一根筋”的角表现得十分成功，她身上那种顽固与执着的劲儿几乎让人落泪。与此相似的还有《英雄》中的女性“飞雪”，她为刺秦苦练剑法，甚至不惜以身试剑，她是剧中唯一没有放弃信念的人，感情最外露的刺客。对祖国之爱使她抛弃了儿女私情,“那些秦宫卫士不值一提，其实三年前秦王就该死了!”勇闯秦宫刺杀秦王，飞雪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活着》中的家珍在接连失去了儿子、女儿之后没有被命运的不幸所击倒，而是平静地接受了生活的不幸，顽强地活着。《我的父亲母亲》中“招娣”只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便固执地在数九寒冬中翘首等待“父亲”的归来，白雪皑皑的世界中，招娣穿着红棉袄的身影仿佛一枝红梅……这个镜头打动了很多人。
张艺谋的镜头始终关注那些在特殊环境中的女性命运以及她们的生命体验和生命过程，女性对传统父权制文化的挑战，体现了张艺谋忧愤深广的女性意识。
三、悲剧性的抗争
从1987年拍摄的《红高粱》到2006年的《满城尽带黄金甲》，从“九儿”到“皇后”，以及中间的女性人物“菊豆、秋菊、招娣、颂莲”等，她们无一不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然而她们的反抗大多是悲剧性的结尾。事实上，单纯的女性文学一直带有“女性宣言”的简单粗暴的政治意义和彩，而张艺谋的作品，其“女性”彩的显现则是严肃、公正、成熟的。女性是作为社会性的存在，将自身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融为一体的，许多女性抗争的失败恰恰说明女性的自然属性不得不服从于社会属性。
《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第一个镜头就是颂莲的脸部特写:“嫁给什么人能由得了我吗?……当小老婆就当小老婆吧，女人不就这么回事嘛!”说着这句妥协的话，颂莲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这个女人的坚强和柔韧一开始就清晰地展现在大家面前：从弃花轿不坐而孤身一人前往陈家，到拒绝给祖宗牌位下跪，可以说颂莲是尚未泯灭女性的自我意识和反叛精神的。而她也正在这个诡异恐怖的大院里，被这个病态的环境所同化，甚至离不开这个体制。争宠、装怀孕、最后被揭穿转而欺凌比自己地位更加弱势的丫鬟、在自责中悔恨。目睹三太太被杀真相后发疯，成为大院里的又一个游魂。惟一的希望与安慰来自于那根笛子，笛子被烧掉以后，所有的反抗都宣告失败。《菊豆》中的“菊豆”虽然到可以依靠的男性，但怯懦的杨天青不足以成为菊豆永远的依靠，杨金山死后，菊豆不仅没有得到自由，还要忍受挡棺的绝望和守寡的痛苦，她沉迷于和天白病态的感情的依赖之中，一直到弑父悲剧的发生，失去了一切的菊豆将自己与大院付之一炬，成为这个世界的又一个牺牲品。
《黄金甲》中的王后，是一个身心备受摧残和扭曲的女性抗争和反叛的象征。她不辞辛苦，疯狂地绣了一万多作为兵变标志的菊花，即使得知兵变之事已经败露，仍然执意履行自己的计划———“菊花绣好了，总得开一回。”意为人的生命之花总得绽放一回。王后由压抑、屈辱转向变态偏执的疯狂，在一种心理扭曲的状态中宣泄自己的反叛和自我的张扬。
张艺谋善意地在悲剧中，在女性处于极度摧残中表现她们的抗争之美，就在于“将生命中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尼采曾说:“每部悲剧都用一种形而上的慰藉来解脱我们：不管现象如何变化，事物基础之中的生命仍是坚不可摧和充满欢乐的。”[5]总而言之，张艺谋并不是个强烈的女权主义者。在这个男权为主导话语的社会中，中国人尤其是女性，多少年来一直生活在伦理道德的重重包围之中，强大的男权世界依然是铁打的营盘，个体生命不过是流水的兵和瞬间的过客。他的电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关注，究竟女性该怎么办?张艺谋并没有告诉我们确切的答案，或许只有反抗，只有不计较结果的抗争才是女性所唯一能做到的。在观众欣赏完影片后，被剧中女性这种难能可贵的精神品质深深打动，并得到心灵上的震撼，这正是张艺谋以及其影片的独特魅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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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尼采.悲剧的诞生[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4:97.
责任编辑：彭雷生(下转1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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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人”的产学研合作教育平台提供了有效的保障。尽管我国也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法》、《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等涉及产学研合作教育方面的法律或政策规范，但显然还不够系统和规范。建议制定《产学研合作教育法》，进一步规范政府、高校和企业三方在产学研合作教育中的责任和义务，完善其法律支撑。
(三)多元化合作，多途径培养是我国产学研合作教育发展的关键途径。目前，我国的产学研合作教育主要通过工学交替、预分配的“311”、中后期结合(即“厚三明治”式)、结合实际任务等形式开展，虽然明显提高了人才培养的质量，推动了教学改革和教师业务水平的提高，也实现了校企双方的互惠互利，但大多仍停留在小作坊的模式，即企业与院校的合作常是“点对点”模式，缺乏长期稳定的、制度化的合作意识。从国际范围来看，产学研合作教育正向全方位、多模式、深层次、规范化的方向发展，已探索出教学公司、共同研究、委托研究、联合培养人才等众多模式和制度。爱因斯坦曾说过:“用专业知识教育人是不够的，因专业教育可以使人成为一个有用的机器，但不能成为一个和谐发展的人。”[12]“素质不能仅靠理论教育而获得，还必须通过各种各样的实践活动，通过直接的、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来培养和造就。”[13]因而，在高等教育思想观念发生变革的新局面下，我国的产学研合作教育必将要朝着扩大合作规模，拓宽合作范围，提高合作水平，多角度、多途径、多方位培养人才的方向迈进。这就要求我们多元化的产学研合作教育应充分利用企业教育资源，校企共同参与实施教育教学，借鉴国外安提亚克模式等成熟的产学研合作教育经验，加强教育、科研、生产一体化的培训基地建设。高校要按照市场规律运作，努力从接受行政命令向主动市场、建平台转变，学生要从等学校分配合作教育单位，向在学校指导下自己工作单位的转变，多安排学生前往多种所有制企业，鼓励学生与用人单位双向选择，分散安排，发展自主开发、联合成立研发中心、共建二级学院、合作成立培训中心、订单教育、实验实训企业型、成立专业建设委员会、理事会(董事会)合作等多样化实际操作模式，多模式全方位地实施产学研合作教育，最终实现学生综合素质、就业竞争能力和适应社会需求能力的有效提高，达成培养“全人”的理想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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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栩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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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nalysis of the I mages ofWo men in Zhang YimouπsMovies
HE Hui
(Chinese depart m ent,Anhui university,Anhui230039,China)
Abstract:Zhang Yi m ou is the leader of Chinaπs“Fifth-Generati on direct ors”,who has taken a l ot of good movies which be known by all over the world.Compared with other direct ors,Zhang pays more attenti on t o Chinese women.I n his movies,he created a series of vivid i m age of women.They occupy an i m portant p lace in art galleries of the hist ory of conte mporary Chi2 nese cine ma.I nt o Zhangπs movie world,in this paper,three as pects have been analysed t o reavel the i m age of these wo men, which is the de mand f or womenπs instincts,belief perseverance,tragic struggle.So that we can be more thor ough understanding of Zhang Yi m ouπs movies.
Key words:Zhang Yi m ouπs movie;the i m ages of w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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