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兔 运动引爆中国公益领域之思考
米兔 运动引爆中国
因法之名的演员公益领域之思考
２０１８年的 米兔 运动（以下简称 米兔或米兔运动 ）称得上年度大事㊂在美国米兔的影响下，中国的米兔先波及高校，将高校内隐蔽而丑陋的性侵和性骚扰事件置于光天化日之下，接受公众审视㊂而将声誉视为生命线的公益领域２０１８年７月也接连爆出性侵事件，多名公益人士被指控性侵并被证实㊂
中国米兔来无影去无踪，没有行动纲领，没有组织领导，没有事先的安排和筹谋，作为一场无组织的组织化运动，不依靠权力，通过去中心化的广泛参与，成为一场近年来颇具广度和深度的社会运动㊂它的出现和消失与社会总体性别观念的改善和重新启蒙㊁社交网络实现的自我赋能以及议程设置㊁运动自身的性质和阶段有关㊂
在正当的法律手段和组织保护缺位的窘境下，受害者被迫选择公开事件，通过曝光，维护权益㊂米兔运动经由传媒扩散，放大受害者的声音，使性侵者得到惩罚，使受害者走出精神困境，通过共情实现（ｔｈｅｒａｐｙｔｈｒｏｕｇｈｅｍｐａｔｈｙ），也使普通人得到自我保护的知识㊂米兔引爆中国公益领域呈现出与其他领域的共性，也因公益领域本身的使命是维护社会公共利益，主张公平和正义，而具有特殊性㊂
一㊀ 米兔 运动的由来
国外的米兔主要的发端地和斗争地是在美国，从娱乐圈开始，席卷职
　场，最终形成了部分制度化建设和专门反性侵组织㊂２０１７年１０月５日，‘纽约客“的罗南㊃法罗㊁‘纽约时报“的朱迪㊃坎特和梅根㊃图伊，因对包括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制片人哈维㊃韦恩斯坦在内的相关性侵报道，大范围揭露好莱坞性骚扰事件，成为点燃ＭｅＴｏｏ运动的㊂①哈维㊃韦恩斯坦性骚扰受害者之多出人意料，全美对于性越轨行为的 大清算 迅速掀起㊂１５日，女演员爱丽莎㊃米兰诺发布推特：如果所有被性骚扰或侵犯过的女性都能发一条 ＭｅＴｏｏ （中文翻译 米兔 ）标签的状态，那么人们或许能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㊂这条推文发出后的２４小时内，带有 ＭｅＴｏｏ 标签的推文和引用量超过５０万次，ＭｅＴｏｏ热从推特烧到了Ｉｎｓｔａｇｒａｍ和脸书，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事件的关注和讨论中来㊂随后，哈维㊃韦恩斯坦陆续被超过８０位从事电影行业的女性控诉在过去至少３０年中对她们性骚扰㊂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他被公司解聘㊁被专业学术组织开除，并于２０１８年５月被捕，以和其他侵犯罪行被指控㊂除哈维㊃韦恩斯坦之外，好莱坞著名影星摩根㊃弗里
曼被１６名女性举报性骚扰，导演伍迪㊃艾伦㊁罗曼㊃波兰斯基也陷入性丑闻㊂娱乐圈众多明星通过在社交媒体上打标签（＃ＭｅＴｏｏ＃）㊁集体穿黑衣走红毯等行为，支持和鼓励受害者说出遭遇性侵害的经历，此后更是引发多个行业一连串的指控㊂好莱坞女演员罗丝㊃麦高恩２０１８年１月底出版新书Ｂｒａｖｅ（‘勇敢“），书中爆出当年她遭受哈维㊃韦恩斯坦性侵的遭遇，罗丝㊃麦高恩成为米兔运动新的领军者㊂在反性侵运动的推动下，２０１８年１月２４日，１５６名体操队员联合指控美国女子体操队前队医拉里㊃纳萨尔在２０年间侵犯１６０人，年龄最小的只有６岁㊂由于纳萨尔在美国女子体操队位高权重，加上美国体操协会的包庇，所有受害的队员都不敢说出他的恶行㊂最终在１００多名队员铁证如山的证词下，这位 魔队医 被判刑１７５年，主审法官更是鼓励受害者将伤痛留在法庭，重新开始㊂同时，米兔蔓延到线下㊂２０１７年１１月，上百人在好莱坞举行了 还我职场 游行和 ＭｅＴｏｏ幸存者 游行㊂运动还催生了一个专为女性权益奔走的专业组织㊂娜塔丽㊃波特曼㊁艾玛㊃斯通等超过３００名影星㊁编剧和导①ＲｏｎａｎＦａｒｒｏｗ， ＨａｒｖｅｙＷｅｉｎｓｔｅｉｎ ｓＳｅｃｒｅｔ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ｓ ，ＴｈｅＮｅｗＹｏｒｋｅｒ，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ｎｅｗｙｏｒｋｅｒ．
ｃｏｍ／ｎｅｗｓ／ｎｅｗｓ－ｄｅｓｋ／ｈａｒｖｅｙ－ｗｅｉｎｓｔｅｉｎｓ－ｓｅｃｒｅｔ－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ｓ
米兔 运动引爆中国公益领域之思考
　演公布组成反性侵联盟，以 Ｔｉｍｅ ｓＵｐ 为名，协助受性骚扰和性侵犯的社会各阶层女性㊂两个月的时间内为该组织筹得２１００万美元，远超预计的１５００万美元，成为美国米兔最重要的组织成果之一㊂有影响力的媒体和活动，也为此留出版面和时长㊂２０１７年１２月，美国‘时代周刊“公布了２０１７年度人物，当选的不是掌权者，不是明星，而是一选择 打破沉默的人 ，她们分布在各行各业㊂第７５届全球奖终身成就奖得主奥普拉㊃温弗瑞在演讲中提到 ＭｅＴｏｏ 运动㊂甚至， ＭｅＴｏｏ 运动对整个美国的内容产业产生了影响㊂奥斯卡奖的投票阵容扩大，在２０１８年的９２８名获邀艺术家中，近一半是女性㊂前几个月，美国小选美大赛取消了泳装和晚装环节㊂被举报者腾出的空位中，超过一半由女性填补㊂不过，米兔在美国一周年之际，许多人进行了检视，发现女性的处境并没有明显改善，反而在职场上受到了更多更隐蔽的压制㊂
有关米兔运动有两种声音，一种是看重米兔运动的启蒙意义，认为这对于在现有权力结构之下女性权力不被司法系统保护的现状是一种非正式的反击，能够让受害者获得公开谴责的机会，让更多的女性能够站出来捍卫自己的权利㊂另一种声音则主要来自以欧洲大陆的法国㊁意大利为代表的国家，认为公开的指责可能造成诬告；米兔运动有扩大化趋势，可能会使亲密关系丧失不可言说的模糊性带来的美感，造成人际关系的紧张和脆弱；此外，米兔的叙事方式可能会巩固女性的受害者形象㊂
二㊀中国公益领域的 米兔 事件及反应①
２０１８年当米兔燃至中国公益领域时，一片哗然，公众震惊，业内惊愕㊂
至今，米兔仍在公益领域持续㊂１ 第一阶段： 外围 酝酿风起于青之末，中国的米兔始于高校反性骚扰系列事件㊂受美国米兔的启发，２０１８年１月，罗ˑˑ在实名举报前北航教授㊁ 长江学者 陈ˑˑ，由此刷爆网络㊂４月，北大毕业生李ˑˑ在新浪微博实名发
①因出版规范要求，部分 米兔 事件案例，本文不提及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