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阴乍晴,乍暖还寒,越过地铁拥挤的人流,穿过那些急促的脚步和淡漠的眼神,寻一处花草美地,度一时水墨情怀,花事渐盛,顾村公园又迎来樱花节,我并未打算去,已经去过两年了,年年花事,此心已老。唯清风露珠隐隐,还原着诗词般的意趣。许多不胜其烦的生活细节,唯有回到一片单纯的世界,方可草之美成为真美。
 
  昨晚又看了一遍老树画画的演讲视频,感受一种不装牛×的心,每每有会心,欣然。联想其雅痞的人生,类于王朔,又有不同。忽觉:苦也罢,乐也罢,不如看老树画的画。
 
  率真,散淡,又不乏对生命之热爱,这是老树,在财经的学院里,过着近乎陶潜的生活,当然,我说的是心境情怀。不是不为,而是为其可能为,不虚伪,该教书教书,一丝不苟。该做陶做陶,其趣超然。该做书做书,做出文字的深意,耕耘文史的田园。
 
  与我来说,更打动我的是他务虚的一面,他甚至愿意从文学系统进入哲学系统,我知道他并非逃避什么,他可能还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安静。仿佛王维,但也需要辋川才行。我想那些画,那些趣味横生禅意十足的题诗已经说明。务虚而不虚无,享受当下的每一个美丽瞬间。在明智与灵秀之间,在历史和诗歌之间,在岁月的无尽里,尽可能免去那枝枝蔓蔓牵牵绊绊,警醒自己不要粘滞不前。秉承古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步步往前,不急着苏秦背剑,易水逢寒。
 
  人这一生,动物性是首先,几千年进化,人性和兽性纠缠。慢慢才会有自我之觉醒,能享受喜悦,亦能承受苦难。虽不能成就圆满,但只需努力,就可能更多的体悟天心月圆。进而
齐家平天下。韩信胯下之辱而兵马万千,司马迁宫刑后《史记》,秋瑾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如若不能,就如东坡,进退之间,旷达自然。人格的自我锤炼自然非一日之功,所以需要我们学会一日三省吾身。这些天之所以追剧《平凡的世界》,就是向一种精神致敬,不让自己迷失在虚无的茫然无趣里。心有花意,处处皆禅。枯燥无趣,只是鸣蝉。我们都是有着马斯洛所说的情感线的,从路遥那里,我们一方面分享艰难,一方面体会文学和社会学交织的艺术经典。无论时代如何演变,有些东西永远不变,这也是路遥特别打动我们的理由,有些东西,慢慢的吸收,慢慢渗透自己的灵魂,不希求伟岸,但至少不迷失在尘世的明明暗暗。向上,独立,真诚,自尊,逐梦.....这些普世的力量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基本情感力量,也只有完成了这一切,我们也才可能从社会的层面谈精忠报国。报国不是口号的呐喊,而是当祖国真的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能挺身而出,且有担当大任的能力和勇敢。
 
  还有常常说起的舍得和放下的问题。今日想来已经是不需要再去纠结的问题,没有去努力得到,何来力求舍去?没有拥有过,何谈放下去?纸上谈兵也只是精神层面的纸老虎,经不起现实的一根针的轻轻一刺。这个问题在那晚读完《悉达多》之后已经醍醐灌顶。虽然依然
不能接受李叔同向弘一法师的出发,但他的看破红尘,定然是建立在他长久在红尘里翻滚后的心灵自觉和顿悟。
 
  昨天我在里写到:聂鲁达,米沃什,佩索阿,博尔赫斯,里尔克.....这些一流的大诗人,都是朴素真诚而深刻的,他们首先解决了自己的内心动荡,进而从内心出发,从而创造自己的文学王国。于他们来说,艺术即人生,人生即艺术。他们不断耕耘者自己的心灵家园,播种之后并能勤勉的浇水施肥,不急功近利,不拔苗助长。而我们的阅读就是分享他们收获的喜悦。也许我们是浮光掠影的,也许我们无法把握他们灵魂土壤的肥沃,但这一切也的确取决于你自己拥有一个怎样的自我?
 
  阅读的过程就是不断寻自我的过程,越过尘世的层峦叠嶂,不断让自己回到空山新雨后的心境,当为正途,亦是征途。
 
雅痞
  写作是一个不断内省的过程,任何题材只是载体,你有没有丰盈的心决定着你的作品的厚度和宽度。也决定你的作品能不能走得更远。
 
  回头再看看老树画的画,真实的他不需去追问,鸡或蛋的问题也不再是问题,你只需安静感受那份用笔流淌下来的心力。我的理解里,他比丰子恺有更丰富的表现。他的看似清淡的情绪有着对生命温热的情感。这是难能可贵的,他没有沉入自恋而狭隘的自我小圈,尽管我们成长的路上需要首先自我成全。
 
  人生就是这样,删繁就简,可能更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内心,无论是大河滔滔,还是小溪清浅。老树画画,美丽简单,看到智慧看到禅。小巷弄琴声,春风过古城。可怜那些花,开得叫人疼。昨天在桃浦那边的一个街边公园,我看到那些红叶李,玉兰花盛放时,感受那些春天的盎然,想着老树的句子,不觉莞尔。万里春风浩荡,我坐花树之上,远离滚滚红尘,想着你的模样。戏谑的笔触,让你微笑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