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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综艺节目发展历程中,音乐综艺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它以“音乐”为主体,通过“竞技”“演唱”这两个关键词的组合,产生了大量家喻户晓的节目。但随着节目同质化现象的出现,音乐类综艺的发展也遇到了瓶颈。此类同质化现象使得综艺节目只知模仿他人而失去了自身的特,一味模仿难以保证自身的质量与品质。综艺市场必须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制作热度与深度兼备、娱乐性与人文性俱全的节目。2017年开始,大量垂直类音乐综艺应运而生。此类节目的产生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大众与专业之间的壁垒,拉近了不同圈层观众之间的距离。
《我们民谣2022》是第一档以民谣为主题的音乐竞技综艺,由爱奇艺平台独家播出,一经上线就引发了广泛关注,成为爱奇艺综艺热播榜第一名,拥有相当不错的口碑和影响力。民谣作为继说唱、电音、乐队、音乐剧之后又一出现在综艺节目中的垂直音乐品类。“共情”是此类节目成功的重要纽带,与谁“共情”,如何“共情”,把握好“共情”的尺度能有效地提升节目的传播效果。
一、垂直类音乐综艺的发展现状
我国音乐类综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青歌赛》的举办,随着《超级女声》《中国好声音》等节目的火爆而广泛受到关注,并在户外真人秀的冲击下逐渐出现疲态。直到2017年垂直类音乐综艺的出现,给音乐综艺市场带来了一轮新的高潮。垂直类音乐节目不断被开发,受众市场不断扩大,使此类节目逐渐走向大众化、主流化。但随后,因同质化现象严重和综N 代创新乏力等原因,垂直类音乐综艺再无爆款出现。2022年,以民谣为主题的《我们民谣2022》再次让此类音乐综艺走向台前。
二、制作特点
1.气质构建
好的节目是有气质的。节目气质在一定程度上指的是节目给观众带来的整体风格化感受。大到舞美视觉的呈现,小到特效字幕的字体都对节目气质产生影响。好的节目应该拥有清晰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气质。明确的节目气质能够让观众第一时间对节目产生认知。
“民谣来源于生活”是节目中反复提及的一句话。在节目的舞美视觉设计上,节目一直强调“生活化”这个概念。节目实景搭建了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民谣城,除了表演区域外,民谣城还包括诸如车站、咖啡厅、广播站等生活场景。通过舞美设计来展现民谣的创作内核——生活。
节目以“唱生活的歌”作为口号,展现了民谣专属的烟火气质。在节目的logo 设计上也在寻“生活”的影
子。节目突破性地将logo 设定为两只麻雀。“麻雀”更多的时候是作为一个意象,象征着民谣质朴、真实和随处可见的特性。节目以随处可见的麻雀作为载体,营造民谣与生活的关联性。
2.价值传递
一首歌一个故事是《我们民谣2022》想表达的内核。节目总制作人陈刚在采访中表示,希望民谣能在当下的生活中给大家带来更多的生活原动力。《我们民谣2022》将故事和歌曲进行融合,让不了解民谣的观众在故事中寻自己的影子,从而去理解歌曲、理解民谣,引发思考。
与其他节目不同,节目用很大的篇幅讲述歌曲的创作故事和理念。这种方式符合民谣的创作特——
共情传播:垂直类音乐节目的大众传播策略
——以《我们民谣2022》为例
□洪页
【摘
要】自2017年以来,多档垂直类音乐综艺引发受众关注,不同音乐品类的节目不断出现,
占据了音乐综艺市场的半壁江山。垂直类音乐节目为何爆火又如何能火?本文将以《我们民谣2022》为例,通过对其制作方式及共情传播的分析,试图为未来垂直类音乐综艺的发展提供素材。
【关键词】民谣音乐综艺共情传播传播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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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真实的思想、情感和故事。不同于工业音乐时代的创作方式,民谣具有众性、生活化和通俗性的特点。每首歌都是对过去或者某一段时间内某个特定事件或场景的还原和重现,这些歌曲在讲述故事过程中传递理念,也展现了民谣创作的千人千面的特点。比如陈鸿宇在演唱《理想三旬》前播放了他在不同时期演唱这首歌时说的一句话——“希望在三旬的时候,理想还在”。民谣歌手通过作品表达他们的意见、态度或思想。
3.音乐表达
音乐是任何音乐类综艺节目最核心的部分,对于垂直类音乐节目来说,最大的价值是其具有专业性和独特性的音乐表达。如何平衡好普通观众和民谣爱好者的喜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我们民谣2022》走的是一条经典—改编—原创的道路,试图平衡专业性和娱乐性。在第一、第二赛段,节目组给了所有民谣音乐人自由发挥的机会,音乐人都选择了自己的成名曲或者表达内心的歌曲。节目以综艺化手段设计第三赛段,进行金曲改编。节目组设定了9首完全不同风格的歌曲,要求民谣人进行歌曲的“民谣化表达”,并设计了选手互选配对的真人秀环节,增加节目娱乐性的同时,促使不同民谣人进行混搭,为作品注入更多的可能性。
第四赛段以“长沙十二时辰”为题,进行作品原创。每位民谣人进行作品原创。民谣人通过生活体验寻灵感,以不同时间段的长沙为主题,创作了12首原创歌曲。节目通过这样的设定,在保持经典民谣魅力本身的同时,呈现出音乐人对社会现实和情感诉求的独特理解与态度,试图用年轻人喜爱的方式传播和传承民谣文化。
4.参与者融合
①三代民谣人的共创。节目邀请了29组民谣音乐人参与竞赛。其中有民谣界的老一辈经典人物,如张玮玮、小河、周云蓬。他们是开创了一个民谣时代的歌者。也有中生代歌手陈粒、“好妹妹”乐队等,他们是当今民谣音乐界的中坚力量。还有“房东的猫”、柳爽等拥有大量年轻粉丝的新生代创作人。围绕民谣
这一主题,三代民谣人在同一舞台上用音乐讲述自己的故事,进行作品融合,互相帮唱,创造出更多新的曲调和作品。
②跨界嘉宾的参与。在嘉宾方面,节目使用了民谣歌手+流行乐明星+跨界喜剧人的方式去寻专业性和娱乐性的平衡。著名制作人张亚东、著名民谣歌手老狼、五条人乐队的仁科成为民谣音乐领域的代表。以“流行乐顶流代表”李宇春吸引喜欢音乐又不了解民谣的观众。用岳云鹏和脱口秀演员呼兰、徐志胜的参
与吸引跨界粉丝的关注,并加入轻松、欢乐的气氛。节目组还邀请了著名作家刘震云作为嘉宾参与点评,意在为歌曲的意象作更多的解构。
节目试图用这种搭配方式同时收买圈层观众和普通观众的心。从节目效果来看,张亚东、李宇春、刘震云的表现符合身份和专业性定位,代表普通观众视角的岳云鹏以及呼兰、徐志胜也带来了一定的娱乐性。
三、传播策略
1.共情传播的契合分析
共情(empathy)可以简单理解为“体验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而音乐特别是民谣音乐恰恰是外化内心世界
的一种媒介,《论共情传播》的作者赵建国将共情传播定义为:“共同或相似情绪、情感的形成过程和传递、扩散过程。”《我们民谣2022》以民谣圈层观众为基础,以“生活”“故事”这两个与大众强关联的关键词作为内核,加上音乐渲染,通过网络传播,让普通观众与节目内容产生共情。
2.共情传播下的节目传播策略
①主题共情。日常生活是新时代民谣歌词创作的
的重要主题。节目通过“生活”这一永恒的创作主题帮
助普通观众对陌生的歌曲产生共鸣,拉近观众与歌曲、与民谣间的距离。音乐类型或不相同,但其背后的情感与故事相通。如歌曲《下一站茶人刘》讲述的就是作者的大学生活,“茶人刘”是武汉某大学所在车站的名字,歌曲中的流浪猫、火腿肠等意象都是大学校园生活的写照。同样的,当万晓利的《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响起时,引发了现场所有人的共鸣,这首歌传递出的温暖和爱意也在节目的“弹幕”中传递、发酵。
②视听共情。情感渲染是共情传播的基础。节目
每一期都给“眼泪”留足了篇幅。特别是在演唱过程中
音乐人和现场观众流泪的反应镜头,自然地通过情感渲染达到共情传播的效果。同时,节目里大量出现了音乐人的老照片和资料视频,既对歌曲进行背景补充,同时结合讲述,给予视觉冲击,形成情感渲染的作用,让观众更加全面地感受歌曲、理解歌曲从而达到共鸣。
在叙事手法上,节目一直用一种“故意露拙”的方式展现民谣质朴自然的气质,并以这种气质感染观众、促进认同。音乐人小河在最后一期中演唱《打水歌》时,邀请了三位瑶族奶奶参与,奶奶第一遍没唱好,小河叫停了演唱重新开始,整个叫停、沟通、鼓励、重唱的过程被完整保留下来展现在节目中。不同于一般节目中播出的“完美演出”。节目组以这种展现不完美的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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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手法表达真实,展现民谣质朴、真实的气质,而恰恰真实是最动人的,最容易引发共情与共鸣。
③意象共情。民谣之所以能够打动人,是因为歌词本身能够使听者共情,而民谣的歌词背后是大量的意
象共情。意象就是寓“意”之“象”,是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受众听民谣听的不仅是旋律和歌词,更是歌曲背后的意象,是每个人想象背后的情感共鸣。节目中,音乐人一直在对歌词中的不同意象进行自己观点的阐述。比如音乐人张玮玮的作品《米店》是一首他在人生低谷写就的爱情小调。这首歌讲述了他对于爱情和新生活的渴望。里面以“空空的米店”比喻贫穷,以“葡萄枝嫩叶”形容家、以“船”隐喻飘摇。音乐人把复杂的情绪比喻成一些日常的物象,观众稍稍一想象就能感受到他最后两句“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中展现出来的即使穷困却认真面对生活的态度。
3.共情传播下的总结与反思共情分为情感、认知和行为三个层面。相较于情感共情,认知共情更具深度和持久性,它需要与观众展开深层次的互动,并形成完整理解和对观点的认同。情感共情可以为节目带来人气和声量,而提升和稳固观众和综艺之间黏性的则是认知共情。
细分圈层的观众基数始终不及普通观众,而爆款的前提是广泛的传播力和讨论度。垂直类节目一旦没有受到大众的广泛认同,很有可能出现一个两边不靠的困局——既无法讨好原始圈层观众,又没有吸引圈外观众。
节目为了迎合大众对音乐综艺的理解,在赛段中设计了淘汰制。在一定程度上,淘汰不符合民谣特质,破坏了民谣的氛围感和情绪表达。同时,民谣人展现出来的平和心态和胜负欲的缺失又让淘汰显得鸡肋和多余。圈层观众觉得金曲改编是“荒谬”的,淘汰和竞赛机制不适合民谣,而普通观众也对脱口秀演员
跨界主持音乐节目提出质疑,这些为了迎合大众而存在的东西并没有得到观众的认可。一旦节目强调了某一垂类的特有气质,那么所有的设定都应该符合其精神内核,一味加入综艺元素看似增加了娱乐性,却可能破坏了节目的整体性,使观众无法建立明确的认知,难以形成认知共情。
对于任何一个垂直类综艺来说,摸准受众喜好并非易事。往往爱好者和大众对于这个音乐品类的认识是断层的。过于大众化可能意味着被圈层粉丝诟病“不专业”,而过于专业化又可能失去基数更大的普通
观众。这个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是整个垂直类音乐综艺都面临的困局,而这个困局没有一个通用的解决方案。
音乐品类的不同,观众的认知不同,垂直类音乐节目应该更多地去寻品类的价值内核,并根据大众的需求进行外化。这种方式才能真正到圈层观众和普通观众双方认知的中间点,让观众从情感共情上升到认知共情,去理解、接受品类的价值主张,这样才能做到专业性、娱乐性和社会性的平衡,生产出叫好又叫座的节目。
四、结语
综艺节目作为广播电视传播的一种重要手段,是新时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艺术表达形式之一。音乐是表达情感的一种重要方式,所以音乐类综艺利用情感缔结使观众产生认同是其重要传播手段。《我们
民谣2022》基于大众体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以“生活”和“故事”为核心,在情感上达成与受众的“共情”,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节目的大众化传播,也为垂直类音乐综艺的共情传播研究提供了素材。未来,垂直类音乐节目仍需从“内核”出发,不断探索“共情”在垂直类音乐节目中的重要作用,从主题、叙事、视听语言等方面进一步提升艺术表现形式和情感表达能力。同时,要避免过度娱乐和刻意煽情,到专业性和娱乐性的平衡点,生产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优质内容。■
(作者单位:上海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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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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