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谁家年少_络论文
网络论文
思帝乡
-----韦庄
春日游,杏花插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第一章清明
清明时节,淫雨霏霏,街前柳湿。柳树旁,一条青石小路直通卓府后门。巳时,一辆青蓬马车缓缓驶来,车上卓家大小卓雅琴和丫鬟香宜一边聊天一边观赏外面的景致。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都是去往郊外玉岑上坟的。雅琴亦是同香宜去给爹爹上坟的。
卓府老爷卓怀诚本是景溪县太守,在任多年,为官清廉,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近年因身体每况日下便向
朝廷请辞告老还乡,回乡后不到一年就命丧黄泉。他膝下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卓雅琴,为夫人所生,年方二八,生得聪慧貌美,方华自若,美名早已传遍四乡八里,因卓家家风开明,所以上门提亲的人虽多,卓夫人倒也并不急于把女儿嫁出去。二女儿为姨娘所生,现年5岁,名唤雅思。自老爷去世后,家里的大小事务便都由夫人操持。前些日子夫人不慎感染风寒,病倒在床,家里的事情只好暂交姨娘打理,雅思年纪小不宜出门,清明节给爹爹上坟就只有雅琴一人前往了。
出景溪城约摸一里路便到了玉岑河,玉岑河围绕玉岑往东流。马车驶过柳家桥便到了对岸的玉岑,雅琴的爹爹就葬在玉岑西面的坳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景物,想起爹爹生前对自己的疼爱,雅琴心中悲伤不已,香宜也在一边默不作声。突然马车一阵颠簸,雅琴和香宜撞在了一处。香宜挑开门帘往外看了看,原来马车陷进了一个水坑里。雅琴和香宜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一旁等着车夫将马车驶出水洼,但是过了半晌也无济于事。
嘚嘚的马蹄声自远而近,不一会,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便出现在雅琴的视线里,从衣着来看似是两位少年,着白衫者身姿稍长,虽然还看不清面容,但那骑在马上的气度风华已昭然若现,雅琴不由得想起两句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心下突然起了一阵波澜。两人行到近前,纷纷下马与车夫协力将马车推出了水坑,雅琴携香宜上前拜谢,互相见过礼后,各自赶路。临上车的时候雅琴回眸正对上白衣少年投来的目光,互相点头致意后,雅琴在香宜的搀扶下进得车里。
半个时辰后到达了爹爹的墓前,墓上零零落落的长满了杂草,香宜依照雅琴的吩咐从车里拿下一把小锄将这些杂草锄尽,然后与小一起摆上香案和一应祭器,雅琴跪在爹爹墓前一边叩头一边垂泪,香宜也跪在一边烧纸钱,她7岁的时候被爹娘送进卓府,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一开始她在夫人身边做些端茶倒水的粗使活,后来夫人见他行事乖巧、手脚伶俐便让她做了大小的贴身丫鬟,在卓府这几年夫人和小都待她不薄,所以看到小落泪,她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随后便劝小起身,以免沾染寒气。雅琴起身后倒了杯酒洒在爹爹的墓前,又拜了拜,便同香宜一起收拾器物往回走。路过那个水坑的时候,雅琴有些恍惚,眼前似乎闪过一道白的身影,她心里莫名的涌起一丝羞涩,怕被香宜发现,便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回到家午时已过,姨娘吩咐下人将饭菜热了端到雅琴房里来,雅琴略略的用过一点,歇息了一会,又换了身衣服便去母亲房里探望,母亲的病情已有所好转,但是仍下不来床,医生嘱咐须静养。雅琴坐在母亲床边和她叙了会话,向她粗略的告知了一下白天祭扫的情形,见母
亲神情困倦,便起身告辞,嘱明日来见。
从母亲房里出来后,雅琴一个人往花园里走去。别人都以为母亲的病是因伤寒而起,只有她知道多半是为了爹爹。爹爹去世后母亲为了操持这个家业,在人前总是装作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好几次她去母亲房里探望,却发现她在暗暗掉泪。她也只是放在心里,并不说与他人,平常尽量多陪伴母亲和她说些宽心话。
园子里的花已开了好些,但是多半都被雨水冲洗掉了,只剩落红满地。犹记得以前赏园的情景,但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爹爹还在,春天的时候总会挑一个晴朗的日子一家人去郊外游园,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雅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颗杏树下,一阵风吹过,阵阵花雨夹杂着一股寒气向她袭来,她觉得一阵眩晕,在树下站了会便往回走,路上遇到香宜拿了件披风过来,扶着她回房了。
半夜雅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乏力,唤香宜倒杯水来,香宜扶她起来喝水,感觉她身体发烫,恐是感染伤寒,便叫人去告知姨娘,第二日便有医生来替她把脉,开了一副药方,让照着抓了药给小服用。
第二章游园
自从上次病倒后,雅琴大概有十来天没有下床,母亲遣人过来看了几次,姨娘也带着雅思过了看望了两回,平日里一直由香宜在前照顾,雅琴每日歪在床上读几页诗书,累了就躺下歇息,有几次看着看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等她回过神来,又什么也没有。这样持续了大半个月,病情在渐渐好转。
那天刚刚能下床走动,她便去母亲房里看望,母亲拉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说:“近日天气晴好,你不如和香宜去郊外东园游春吧,老呆在家里反而不好”她疑惑的看着母亲,随即点头答应。她也不想多去揣测母
亲的用意,既然母亲让她这样,她便照做。
这天雅琴和香宜一早起来熟悉打扮了一番,用过早餐分别去母亲和姨娘那里问候了便出门了。在姨娘那里,雅思吵着要跟她们一块出去,姨娘没有应允。她们还是一路出城门往郊外的玉岑行去。只不过这次是往东行。玉岑东面有一个天然的园林-----东园,那里地势低洼,玉岑河汇聚于此形成一个湖泊。一路鸟语花香,路上游人络绎不绝,但见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又有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雅琴忍不住深深的呼了口气,心中的积郁一扫而空,对母亲的感激之情又加深了几分。
马车在一片桃花林边停下了,这里较为清净,离湖边也近,香宜先下车,扶雅琴下来,两人相扶着往桃林深处走去。到得一颗树前,只见满树花开似锦,璀璨欲滴,迷人双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真是美不胜收。香宜捡了近处枝头开得最艳的一枝摘了下来,插在雅琴的头上,自己也摘了一枝戴上了,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禁不住掩嘴而笑。二人笑着继续往前走,来到一片开阔地,这里是两片园林的中间地段,一边青接绿水,一边姹紫嫣红开遍。看着这大好的春光,雅琴不觉已经沉醉。她一手拉着香宜,一边甩开水袖唱道:“不到园林,怎知春如许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香宜也不禁与她和道“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雅琴惊喜不已,接着唱道:“遍青啼红了杜鹃,茶蘑外烟丝醉软。香宜啊,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两人手拉着手唱着笑着,与这无边的春融为一体。全不曾在意不远处一颗桃树下,一身白衫的少年竟看得呆住了!
唱毕,雅琴觉得有些疲累,便和香宜铺了块手绢在地上坐下歇息。少年自树下走出来,两人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少年还了一礼,朝雅琴微笑道:“听得姑娘如此佳音,洋真是三生有幸”。雅琴脸颊绯红,背过身去,半晌才转过身来嫣然一笑:“公子过奖了!”白衣少年再拜道:“在下南洋子字承悦,敢问姑娘芳名?”雅琴垂首答道:“小女子姓卓名雅琴字柔怡”,又拉过香
宜道:“这是我的丫鬟香宜”,南洋子对着香宜也行了个礼,香宜连忙还礼。南洋子又对雅琴说道:“姑娘今天可是出来游春的?”雅琴点头答:“是”,南洋子道:“洋愿与姑娘同游,不知可否?”,雅琴与香宜对看了一眼道:“随公子意”。三人遂同行往湖边方向走去。 玉岑湖在微风的吹拂下漾着淡淡清波,远处湖面上有几只游船在水面缓缓移动,近处湖岸一排柳树已抽出新芽,柳枝随风轻摆,几只野鸭也在水草边上悠闲的划水。南洋子从衣袖里拿出一只洞箫来,对着雅琴说道:“如此良辰美景,洋愿吹奏一曲以助兴,姑娘意下如何?”雅琴笑道:“公子请!”
箫声响起,四周变得安静无比,只听得琅琅清音入耳,袅袅腾入空中,向四周散开。如花瓣在风中渐次开放,阵阵怡人的香气袭来,只觉沁人心脾。一曲终了,雅琴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南洋子正专注的看着自己,不觉有些脸红,忙道:“公子方才的一曲《春晓吟》犹如这湖畔吹过的杨柳风,清雅欢畅,赏心悦耳,令雅琴服佩不已!”南洋子但笑不语,向雅琴走近几步说道:“若是配上姑娘美妙的歌声不知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雅琴心下一动,抬眼对上一双温泽清朗的眼眸,顿时惊住。两人同时说道:
“公子?”
“姑娘?”
“洋似乎在哪里见过姑娘,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还望姑娘赐教”
雅琴看着眼前这张面如冠玉的俊脸还有那一身飘然出尘的白衣,心下已经了然。 “公子清明节可曾与一位少年去西上坟?”是谁家的姑娘是什么歌
南洋子眼中掠过一抹笑意:“那天可是姑娘的马车陷入了水坑?”
雅琴点头,“多亏了公子和那位少年郎相助。”
“那少年是洋之表弟,那天与洋一道上为家母上坟归来”
“洋自从那日见着姑娘,便念念不能相忘,曾独自一人骑马去间寻觅不得,今日见姑娘在林中歌唱起舞,洋惊喜不已,本欲立即上前询问,又唯恐太过冒昧”
此刻雅琴脸上的红云堪比林间的桃花,她羞怯的移开眼,见香宜正在花间追赶彩蝶,低头说道:“其实雅琴也时常忆起公子”。说完侧头,以袖掩面。
南洋子面也微微泛红,他上前几步,欲拉住雅琴的手,雅琴轻轻躲开,往一旁走去。二人来到湖边的
一座水榭。中有一石桌并四个石凳,是供游人歇息之用的。南洋子从怀里拿出一面白的丝帕铺于一个石凳上,向雅琴温柔的笑道:“姑娘请坐!”雅琴道了声谢,便走过去坐下。南洋子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水壶递与雅琴,雅琴接过,掩嘴喝了两口,又递还给他。两人在石桌旁相对而坐,一时无话。
“洋今年刚满18岁,不知姑娘年方几何?”
“过完重阳节,就要满16了”
南洋子目光灼灼的注视了雅琴一会,忽而笑道:
“洋愿从此以后每年春天都与琴妹妹来此游春,不知可否?”
雅琴抿嘴笑道:“公子难道不怕嫂夫人责怪吗?”
南洋子愣了一下,朝雅琴瞪眼道:“琴妹妹明知道洋尚未娶亲,还拿这话取笑我,是何居心?”说罢便起身作势要来抓雅琴,雅琴急忙躲闪,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挣扎不开,只好将头埋得低低的,一股清雅的男子气息令雅琴激烈的心跳慢慢平息下来。她缓缓伸出手来围住他的腰,感觉到对方的身子有些微僵硬,随即慢慢舒缓开来,只觉柔情似水。南洋子一手搂着雅琴的腰,一手抚摩着她丝缎般的头发,轻声说道:“洋过几日便去府上拜访令尊大人,若令尊大人同意,洋便求爹爹着媒人来提亲可好?”雅琴没有答话,只将头埋得更低。
第三章提亲
自那日游园归来,雅琴果精神情大好,每日去母亲那里问安后,还常去姨娘那里教雅思习
字。雅思年纪虽小,但与雅琴已有几分相似,眉眼清秀可人,爹爹在世时对她也是极尽宠爱,虽然有些任性,但也不失可爱,妹俩相处还算和谐。
不几日南洋子果然上门拜访,夫人由仆人搀扶着来到堂前。雅琴陪伴在侧。见到南洋子,依然是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与雅琴对视一眼,便上前向夫人行礼,夫人请他在一旁安坐,着人端上茶水。用完茶,夫人问南洋子来府上所为何事?南洋子起身向夫人表明对雅琴的仰慕之情,言辞甚是恳切。夫人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年,只见他俊朗的面容略带微笑,眉宇间一股清雅之气,衬上一身白衣宛若谪仙。心下对这个年轻人已有几分赞许,侧眼看身边的雅琴一脸掩不住的欢喜,便命南洋子坐下来,将家世背景一一讲明。
南洋子祖上一直以经商为本,父亲南士弦是一方巨贾,经营的项目遍及各行各业,但是他却不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沾染一点商贾气息,只督促他们专心读书,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用过问,不但如此他还在自家府上开办了一个私塾,只收本家亲戚的孩子来上学,请了景溪城最好的先生来教习。两个儿子倒也不负所望,大儿子南止木三年前考上了本县进士,年仅17岁,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又因相貌出众被丞相方圆相中,将自己的独生女儿方蕙兰嫁与他,并提拔他做了应天府的知县,新婚刚过便走马上任了。二儿子
南洋子年18,因写得一手好字,堪比当朝的王羲之,也早已才名在外。朝廷多次请他入朝为官,他却无心功名,只喜欢纵情水吟诗作画,南士弦也曾严加训斥他不务正业,但他依然故我,并未有丝毫收敛,最后也就由他去了,现在竟慢慢开始将部分生意交给他来打理。一段时间后,南洋子在经商上的才能也日渐显现出来,他不仅将父亲原来交予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在此基础上拓展了其它经营项目,使其生意变得更为红火,老爷子对他也更加器重了。
听南洋子讲述完毕,夫人点头回应,遂转首问旁边的姨娘意下如何?姨娘笑道:“南公子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与我家小倒是般配,只不知二人生辰八字是否相合”,夫人忙打断她:“南公子今日只是来府上拜访,哪就谈得上讲生辰八字了?”南洋子至夫人身前俯首行礼道:“洋今日回家便与家父相商,待择定吉日便请媒人前来提亲,还望夫人成全。”夫人思量片刻,答道:“此事太过突然,可容我考虑过后再做定夺,南公子今天先请回,三日后我会着人去您府上告知结果。”南洋子再拜谢过,匆匆与雅琴交会一眼便告辞了。
数日后,前太守的大女儿与巨商南士弦家二公子的婚事便在景溪城传的沸沸扬扬,婚事定在来年春天。众人公认这是景溪城有史以来最为美满的一段姻缘,男女双方皆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佳人,两人的家世背景也是相当般配。其实两家的订亲礼并未办得如何隆重,南家本想办得隆重些,但是卓夫人却不意过于张扬,只说一应礼数俱全便可,聘礼也是随南家意,卓家未有任何要求。但是南家出手阔绰却是有目共睹,送给卓家的聘礼足足抬了三天才完。由此又创下景溪城的另一项历史记录。
但是过了月余,这桩美谈却被另一件悲伤的事情所取代,卓夫人病情突然加重,医生也无力回天,并断言她最多活不过三个月。听到医生的诊断,雅琴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哭红了。南洋子隔三岔五便过来探望,跑前跑后的帮忙处理卓府的一些大小事物,还请来各地的名医为夫人诊治,雅琴在他的开导下,也渐渐打起精神来,几乎整日陪伴在母亲身旁,一应事项皆亲历亲为,香宜怕她长期这样身体消受不了,便说晚上由她来照顾夫人,让雅琴回去稍事歇息。经过多方医治,夫人比医生原先断言的时间多活了3个月才离开人世。
出殡那天,雅琴一边低低哭泣一边由香宜搀扶着随送葬的队伍往前走,南洋子跟随在侧,一身粗布白衣与雅琴并无二致,眼底的温和光华被严肃沉重所取代,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此时已是深秋,眼见处红衰翠减,一片萧索。秋风夹杂着一丝寒气迎面袭来,让人不禁打个寒噤,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北风呼呼的拍打的窗户,雅琴穿着一件淡黄镶边绣花夹袄,脚上踏着一只暖炉在绣一幅仕女图,不时掩嘴咳嗽几声,香宜坐在旁边挽着丝线。
“”,雅思脆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姨娘带着雅思走进来,雅琴起身行了一礼命香宜去倒茶,姨娘笑着阻拦道:“不用了,我刚用过”。
“天气冷了,我想给两位小裁几件衣裳,不知姑娘喜欢什么颜式样的,特来问问”。 “劳姨娘费心了,我没有什么要求,姨娘看着挑几件就好了,顺便帮香宜也裁两件”。香宜忙说“不用了”
姨娘笑道:“如此我知道了,另外,下月初十我想带雅思回一趟娘家,前儿家里捎信来说我娘身体不大好,我想回去看看”。
“姨娘去便是了,家里的事我和香宜会打理好的”
姨娘答:“那我便放心了”,说罢,拉着雅思告辞了。
雅琴重新坐回绣架前,突然发现她刚刚绣的仕女图上多了几道歪歪斜斜的条纹,气恼的丢了针线往里屋去了,香宜走过来一看,骂了句:“小煞星净会捣乱”,接着便坐下来细心的拆除刚才被雅思绣坏的那几针。
雅琴坐在床上生闷气,不觉又咳了几声,香宜端了杯茶进来递给她道:“姑娘不必为这些小事生气,弄坏了身体,雅思还不懂事”,雅琴接过水没有说话,香宜又道:“南公子好像有好一阵子没来看姑娘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了?”,雅琴放下水杯,皱眉道:“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香宜看了她一眼退出去了。
雅琴自床头取出一枚玲珑的玉佩来,看了好久,这是上次南洋子来看她的时候送给她的,作为交换,她将母亲临终前给她的一个玉葫芦送给了南洋子,南洋子走的时候说:“他要出门去办一件事,估计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让她在家里等他。”这一去便是两个月了,至今还无音信。
第四章惊变
姨娘昨天带着雅思回娘家了,一早香宜便替雅琴去打理府上的一些杂事,雅琴靠在一张贵妃椅上,懒懒的翻着诗书,眼下正看到柳永的那首《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心中的愁绪更加深了一层,几滴眼泪滑落,打湿了书笺。她合了书,闭上眼睛。那个桃花树下的白衣少年含笑向她走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了雅琴的好梦,她睁开眼,身上盖了条薄棉被,旁边不知何时生了一堆火,香宜坐在火边打盹。外面天已经黑了。听到动静,相宜醒过来,朝雅琴笑道:“您可算醒了,晚饭时间已过,我
去给您热热端过来。”说着披了夹袄朝外面走去。不一会端了几样精致小菜并一碗鸡丝荠菜粥上来,雅琴吃了小半碗粥,便命香宜撤下了。漱过口和香宜坐在一起说了会闲话,外面雨声渐大,夹杂着电闪雷鸣。香宜起身将门窗都关好,便和雅琴移步至里屋。雅琴随意的拨弄了下琴弦,觉着有些无趣,拿了书又放下,又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人儿眉心若蹙,朱颜转瘦,心中不禁感慨。命香宜拿来纸笔,落笔写道:“忧思难忘,闲愁难遣,菱花镜里妆容淡;风狂雨骤,相思难收,梦里欢乐几时休?”写完又落下几滴泪来,香宜见了,赶紧扶了她到床上躺下,待纸上的墨迹干了,便收到一边放好,回头看时,雅琴闭了眼睛将头转向里边去了,香宜帮她盖好被子,拿了灯准备往外间去睡,雅琴回头叫住她:“今晚你就在这里挨我睡吧,陪我说会话”。香宜愣了下,便将灯放下,褪去外面的罩衫和夹袄,又吹了灯,就在雅琴身边躺下了。两人断断续续的说了会话,渐渐便没了声音。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