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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浩 河北大学艺术学院 杨敏学 江汉大学人文学院
摘要:冯小刚导演在电影作品中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游走在占据主流地位的男性之间,成为父权统治的发言人、男性权威下被压迫的女人,亦或是在经历苦难后重新成长和蜕变为新时代的女性。本文就以电影《芳华》为例,解读影片中的女性形象在不同历史场域下的改变。
关键词:芳华;女性形象;历史场域中国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在新中国成立到1976年之间是缺少性别意识的,宣扬“男女都一样”,“女人能顶半边天”,从而在电影中塑造了一个个“花木兰”式的女性形象;在1978年改革开放之后,电影中的女性形象逐渐复位,充满了情感和欲望气息。本文就以1976年前后为时间节点对电影《芳华》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
一、1976年前《芳华》中的女性形象
我国封建社会中的女性丧失了自我和女性气质,作为男性的附属品,一直处于社会的边缘地带。新中国的成立,党和政府强调“男女都一样”,从而颠覆了性别歧视,让女性和男性拥有了同等地位,但同时也否定了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性别体的存在,女性走向了无性。在电影《芳华》中,这些文工团的女战士时刻保持对党和国家的忠诚,注意自己的生活态度和作风,这些怀春少女本该是青春荷尔蒙迸发的时期,却不得不在这特殊的年代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与欲望,尤其是对异性的欲望。女性对欲望的束缚,只有通过替代性的心理补偿进行宣泄,这就演变为同性之间的压迫,这也是女性自我性别意识淡薄的表现。在何小萍“偷军装事件”爆发后,郝淑雯和林丁丁联合其他战友一起对何小萍进行审问的情节,犹如
不戴胸罩的女人封建衙门县令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施以酷刑,屈打成招的情景,这一幕在文工团这充满革命气息的部队中上演,具有极强的讽刺意味。这里充当审判者的郝淑雯和林丁丁等人,是作为父权统治的代言人出现的,她们对于自己女性身份的定位和识别是不明确的,这也是特殊的时代给予女性生理和心理上的极大伤害。此外,在“假胸罩”事件中,郝淑雯和林丁丁等人怀疑何小萍在自己的内衣中垫海绵,便联合其他战友对何小萍进行搜身,这一情节带着很强的男性窥淫视角,对于女性内衣的特写和对何小萍搜身的情节设置,都充斥着男性导演的男性视角,也是为了满足男性“看”的欲望,特别是何小萍在浴室中洗澡跳舞的镜头,满足了众多男性观众的幻想和欲望。
这些文工团女性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被塑造为父权统治的代言人,带有明显的男性视角,但是也不缺乏萌动的男女之爱。“西红柿”和“橘子罐头”式的爱情,特别
是吴干事对林丁丁的轻轻一吻,也是对被时代束缚的男
女情欲的一次挑战。
二、1976年后《芳华》中的女性形象
改革开放到20世纪80年代之间,女性开始走出“无性别”、“男女都一样”的固定化模式,开始回归家庭,展现女性气质和女性品质,有了明显的反抗精神。在电影《芳华》中,邓丽君的歌曲从台湾传到大陆,
这一抹《浓情万缕》似乎成为这一时期女性形象转变不可缺少的推动力。萧穗子穿上了高跟鞋、牛仔裤和紧身毛衣,“再也不是没有屁股的女兵了”,可见这一时期,女性的身体特征渐渐明朗起来,开始关注女性自身的曲线美。此外,还激发了男女体内的荷尔蒙,从而导致了性冲动——刘峰和林丁丁的“触摸事件”,这也是特殊的历史场域对男女情爱束缚到一定程度的爆发和反抗。但是这一冲动的后果,不仅撕碎了刘峰“活雷锋”的“好人”标签,改变了一生的命运;也让何小萍进行人生的第一次反抗——拒绝了舞蹈“A 角”的橄榄枝,逐渐表现出女性意识的觉醒,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只是这种爱情是对刘峰漫长的等待。从1976年到2016年四十年间,在这些文工团战士的芳华中,萧穗子和陈灿的单纯的“西红柿爱情”,到郝淑雯和陈灿的“高干家庭联姻”,再到林丁丁和华侨富商的“定居海外”,最后是刘峰和何小萍“共度夕阳”的黄昏恋情,这每一段情感故事都对应了一个时代的爱情特征,也都表现了女性形象的变迁,从压抑——苏醒——自省——反抗——独立。
三、结语
冯小刚的《芳华》作为一部极具怀旧彩的电影作品,在这部充满一代人青春故事的回忆中,将那个年代的唯美、纯洁的爱情故事向观众娓娓道来。其中对于女性形象的塑造是较为成功的,将何小萍对爱情的等待、萧穗子对爱情的隐忍、郝淑雯对爱情的勇敢、林丁丁对爱情的抉择,在行云流水的叙事中塑造了四十年间这几位女性形象的变化,同时这也是禁欲的历史场域对女性的影响,禁欲主义的历史场域,注定了青春与欲望、理想与爱情充满一种错位与悖论。
参考文献:[1][法]西蒙娜·德·波伏娃著.郑克鲁译.第二性[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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