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对三国演义的评价
北宋三国情结最深的是苏轼。他有多筒咏叹三国历史的诗文,他的文中有“舶躺千里,施旗蔽空”,“酒临江,横柒赋诗”的曹操,他赞叹孙权的英雄豪姿“亲射虎,看孙郎”(《江城子》),刘备的雄才大略“一任刘玄德,相对卧高楼”(《水调歌头》),而他最仰慕的是雄姿英发的周瑜。苏轼与三国结缘于赤壁,黄州赤壁,虽不是真正古代赤壁之战的遗址,只是因为黄州“赤鼻矶”音同而误,苏轼在《东坡志林》卷四《赤壁穴洞》中也说道“黄州守居之数百步为赤壁,或言即周瑜破曹公处,不知果是否”。而这里却引发了他对三国历史的遥想,对人生的思考,在黄州壁留下词文四篇。在他的笔下三国人物已不仅是历史的英雄,而有自己的影子,三国英雄被儒雅化,元好问说:“东坡赤壁词,殆戏以周郎自况也”。《念奴娇·赤壁怀古》追慕了赤壁大战的主将周瑜: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全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香。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桔榆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江月。这首词历来被词人称誉,“乐府绝唱”(胡仔《营溪渔隐丛话》),“真千古绝唱”(元好问《题闲
闲书“赤壁赋”后》),成为历代流传最广的词篇。“大江东去,浪淘尽”将遥远的时间转化为无限的空间,在苍茫的时空背景中,三国风流人物重现在苏转眼前,词人又将三国风流聚集于赤壁大战的主将周瑜。“输长社有姿貌”“衔命出征,身当矢石,尽节用命,视死如归”(《三国志·吴书九·周瑜传瑜传》)一位英俊的武夫将军的形急在苏轼笔下成为一位羽扇纶巾儒雅的军师文士,周瑜被苏轼儒雅化了,对周瑜的歌颂,不仅是对英雄的仰慕,更是对自我的期待,以自己的理想重塑周郎,体现自我的政治理想及生活理想。
在词中作者将火光满天,血流长河,惨烈悲杜的赤壁之战淡化为“谈笑间”的“樯橹灰飞烟灭”,“舳舻千里,施旗蔽空”,“一世之雄”的唐操片刻间“灰飞烟灭”,为了衬托周瑜运筹于谁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儒士智意。将周瑜“壮有姿貌”威武的军人形急化为手执羽扇,头戴纶巾从容的军师雅士,从中我们可以体味苏轼的政治追求和审美追求。周瑜的“风流”不是追求个性的魏晋风流,不是李白文采风流,不是柳示浅斟低唱的风流,而是儒士的风流,在从容中建立伟业,谈笑中扭转乾坤。
三国演义人物评价“雄姿英发”的周郎不仅有“樯橹灰飞烟灭”的风流事业,更有红袖添香的风流生活,为了完美心目中周瑜的形象和自己对儒雅生活的追求,苏轼就让小乔晚嫁周瑜十年,赤壁之战中初嫁周
瑜。“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将美人的柔情与英雄的风流结合在起,虽无更多美人的描绘,但却留给人们无限美好的逻想空间。但历史上关与这段佳话却没有更多的记载。《三国志·吴书九·周瑜传》所述“顷之,策欲取荆州,以瑜为中护军,领江夏太守,从攻皖,拔之。时得桥公两女,皆国也。策自纳大桥,瑜纳小桥。”《江表传》日:“策从客戏瑜日:桥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历史上的小乔只是周瑜攻下皖城的战利品而苏轼笔下“流离”的小乔却成为周瑜的红颜知己,英雄建业,佳人倾心。周瑜小乔作为词的创作素材,始于苏轼,后被继承,北来未贺铸《试周郎·诉表肠》:
乔家深闭郁金堂。朝镜事梅妆。云致翠钮浮动,微步拥假梁。倩尚秘,犹庄。递瞻相。弄丝调管,时误新声,翻试周郎。
英雄美人的欢聚在庭院深深的乔家进行,以周瑜的勃勃英气映衬小乔的天姿国,以周瑜的风雅绰约照应小乔美人识英雄的蔻眼,体现出一种才子风流。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周瑜三十四岁在赤壁建功立业,雄姿英发,成为千古风流人物,而自己四十八岁因为乌台诗案被贬黄州,这不仅是周郎对自己的嘲笑更是命运对自己的嘲弄。无论是古人的业绩还是自己的青春年华都随时空流逝“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这是苏轼的
自我安慰,体现了随遇而安的乐观心态。在苏轼的文中也将曹操的形急儒雅化,使操更具有文人的气质,在前《赤壁赋》中,写到曹操: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日:“何为其然也?”客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施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在苏轼笔下的曹操不仅是一位雄才大略的一世枭雄,更是一位才情满腹的诗人,但这位文武英雄最终随流水而逝,在赤壁赋中他将这种生命短暂悲叹上升为哲学的高度“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于我皆无尽也”,在辨证的思考中生命的短暂和时空的无限得到统一,生命世世代代的传承使生命的长河化为示恒。
在苏轼笔下将三国英雄儒雅化,突出营操的才情满腹,使周瑜成为儒雅的军师,与苏轼的生活经历和审美理想相关,首先苏轼是士大夫,他没有幸相范伸淹的边面体验,也没有辛弃疾率兵五十冲入敌营的经历,所以他笔下的英雄有自我理想化的彩;其次将三国英雄儒雅化,体现出作者对“风流”的审美追求,对智者风范和儒者风流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