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岸旁边,波涛喧嚣不停的地方,有一座奇怪的花岗岩石像,像是一位拖着长胡子的老爷爷,坐在一块礁尖上,默默地凝望着远方,仿佛想在那烟波迷茫的海上,观察、寻和等待什么,海边的人们都叫他“海老人海陆年龄多大”。
这位老人是谁,有多大年纪?
他从哪儿来,为什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海水里,到底想在海上望到什么?
千百年来,人们都想猜破这个哑谜。
传说,他是一个穷苦的老渔夫,在寻失去的儿子们。无情的大海吞噬了他的六个儿子。他流着眼泪,诅咒那曾使他痛苦地度过了漫长一生的海洋。可是,生活却迫使他不得已又把最疼爱的小儿子也送到海上。大海的波涛翻卷着,咆哮着,孩子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老渔夫拉着棍子走下海去,坐在一块礁石上伤心地盼呀,盼呀……潮水沾湿了他的身子,凛冽的海风把他
身上最后一丁点儿热气也吹散尽,他渐渐被冻僵了,终于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人们问海老人。可是他却总是闭紧了嘴巴,不肯吐露一句话,似乎不愿再提起那悲惨的过去。
一个孩子决心探察这个秘密,划船来到海老人的身边,抬起头问他:“喂,海老人,你真的是一个不幸的老渔夫吗?”
海老人的嘴唇动也没有动一下,仍旧没有回答。迅猛的海风把孩子的声音吹散,海上一片沉寂。
孩子非常失望,却还是不甘心,他把船划得更近一些,放大嗓门儿问:“告诉我,你真的是生命的结晶,还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为什么长得像一位老人?”
大海空荡荡的,除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波浪声,听不见别的声音。孩子轻轻抚摸着海老人的身子,眼睛里一下子闪现出喜悦的亮光,笑着说:“哈,现在我可明白啦,你从来就没有生命,只不过是一座石像,是一位雕刻家的作品。”
这时,他忽然听见从浪花深处,传来了一个十分低沉的声音:“你猜对了,孩子。我很喜欢你,因为你第一个猜破了这个哑谜。”
孩子惊奇地回转头来朝四面探望,只瞧见一片迷茫的海水不住翻滚着,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站起身大声呼问:“喂,你是谁?”
“我就是你说的雕刻家。”那个神秘的声音在水下回答,“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人猜出了海老人的谜,我就把他收起来,再雕一座新的石像放在这里。”
孩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那个声音刚刚消失,海里便突然涌起了一股大浪,发出雷鸣般的响声,把船儿卷起来,抛到半空中。当浪花散开时,船又落到海面,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海老人已经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在这儿存在过似的。唯一的证据,只是一小块溅落到船舱里的花岗岩石片。
孩子握着石片,十分怅惘地望着蓝的大海,心里仔细琢磨:“那个神秘的雕刻家是谁?怎么雕成海老人,又毁掉了他?”
为了弄清这件事,他跳下水,潜泳到深深的海底,终于在一片海草丛中,到了失踪的海老人。由于浪涛的猛烈冲击,他已经断成了两段。使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在暗淡的光线下,他还瞧见远远近近有许多别的石像半埋在海底淤泥里。有的像挥锤的工匠,有的像骑马的武士,或是像狮子、骆驼和美人鱼,像是谁在这儿精心布置了一个水底雕刻展览会。四周衬托着美丽的珊瑚枝,一又一彩缤纷的鱼儿,在其中悠闲自在地穿来穿去,似乎走进了一个奇妙的童话世界。
孩子游过去,挨个儿观察那些石像,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这都是花岗岩雕琢成的。
“瞧,和岸边的花岗岩一模一样,这些石像必定和海岸有关系。”他自言自语地猜测道。
“说得对!”在水底,他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像是在赞许,鼓励他去揭破最后的谜底。
孩子游向海岸,打着赤脚在沙滩上奔跑。潮水一次次扑上来,卷起沙滩上的一些小石子,
不断拍打着一道花岗岩陡崖。他弯下身子一看,由于时间久远,在潮水冲击的地方,已经被刻蚀成一条很深的凹槽。不远处,还有一些洞窟和可以透过天光的“石窗子”。在伸入海心的一个岬角上,还耸立着一座美丽的天生桥呢!波浪“哗啦哗啦”地冲拍着细得像仙鹤脖子似的桥柱,不时从岩缝里撒落下一些细小的石屑。
“我知道啦!”孩子快活地对着大海呼喊,“海啊,你就是那个神秘的雕刻家。波浪和小石子是你的工具,这些洞窟、石窗子和天生桥,都是你的作品。”
“是的,孩子,明天我还要在这儿雕刻一座新的石像。”大海的胸膛十分急促地波荡起伏着,发出爽朗的答话。波峰上不住闪烁着亮光,好像大海爷爷在快活地眨眼睛,逗弄着他玩儿似的。
那天夜晚,海比往常更加汹涌。在不住轰鸣的波涛声中,还夹杂着几声岩石崩裂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跑到海边,感到多么惊奇呀!岬角尽头的天生桥已经不见了,出现了一座崭新的石像,像是一个孩子昂起头,迎着晨风吹奏海螺号。绯红的霞光映照着他,仿
佛胸前飘拂着一条鲜艳的红领巾,和孩子自己一模一样。这座石像比从前的海老人更加好看,是大海爷爷送给新一代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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