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从中国的传统文化结合西方的文学思想探讨阿Q 精神的实质。首先,本文分析了阿Q精神胜利法源于他那被异化了的思想。异化的思想是被封建观念所窒息。完成了对阿Q精神胜利法的螺旋式上升层次建构。物质性的。以实力较量为基础的,便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第一阶段。半物质的。在实力较量失败之后,以“怒目主义”,空洞的言语等掺杂情感因素在内的反抗,便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第二阶段。
精神的。私下抚慰自己的方式,才使阿Q精神胜利法具有精神性。虚无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已非物质或精神了,已虚无为、幻化为超精神、物质之外的第三种状态。
忘却。忘却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最高阶段。然后对阿Q精神胜利法的形成实质进行了分析。社会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实际上是在一个不平等的强权统治社会里,一个没有平等意识的人,在处于劣势地位时消极承担人生苦难的一种思想方法。文化的。儒家的“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让中国人,特别是封建士大夫,无论何去何从,都有切合内在心理结构的支撑点。但也造成了中国人的“屈从”和“忍让”的内在心理结构。对应在阿Q精神胜利法中,如物质手段实现不了,可遁入精神之中。道家的外求(炼丹),佛家的内求(顿悟)虽是一种达观的人生理论。归根结底,其实质还是虚无的。从而建构中国人“虚无和忘却”的心理结构。对照阿Q 精神胜利法的第四、五阶段。个人的。缺乏起码的平等意识。没有个性。传统的理念压
抑着他,个人的生理意识呼唤着他。他在这两夹缝中苦苦挣扎。最后说明只要有人的存在,便有阿Q,便有他的精神胜利法。
关键词:层次建构实质文化内涵
1、概述
拜伦说:“思想先于行动,正如闪电先于雷鸣。”这告诉了我们这样一个事实,要全方位去分析一个人的行为,必须从他的思想入手。一种思想的形成,是整个人类历史,特定的地域影响所致。要论述阿Q的精神胜利法,就应从中国的历史文化、地域特征、民族心理结构等方面去分析。只有这些种种固有因素,才会与特定条件下的民众,在心理上形成一种同构,从而形成更大的共鸣。收到以个体典型,触动社会共同、普遍性精神实质的最大效果。从更深层次的角度上看,越是民族的,也越是世界的。透过阿Q的行为去窥见他那极具劣根性思想,并贴上民族性的标鉴,阿Q便具有世界性了。
《阿Q正传》最初发表于1921年12月至1922年2月的《晨报副刊》,后收入《呐喊》。《阿Q正传》发表之后,立即引起了新文学界的注意,被公认为鲁迅小说的代表作品。半个多世纪以来,它不仅在中国有了越来越大的影响,成了文学研究者反复研究和讨论的杰出小说作品。而且已被译为世界各主要语种的文字,有了很高世界声誉,阿Q成了世界上著名的文学典型之一。
鲁迅在20年代就曾明确指出,他创作《阿Q正传》的目的是“要画出这样
沉默的国民的魂灵来”。直至30年代,鲁迅的观点并未改变,他说他意在“暴露国民的弱点”。因此,完全可以说,《阿Q正传》的不朽的思想价值主要在于它高度概括地表现了在数干年封建文化窒息下形成的中国国民性的弱点,阿Q则是这种国民性弱点的集中体现者。阿Q精神胜利法便是集中体现者之“灵魂”,一种被封建文化扭曲了的、异化了的思想之“灵魂”。
异化思想是被封建观念窒息了,儒、释、道等传统文化张力禁锢了的思想。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从维护自己空洞的“面子”出发的。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其自我价值永远是以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来衡量的;他无法从自我的发展中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没有自我意识,这就是东方和西方文化在人性上的最大分野。中国人永远都是中国社会、文化、家族乃至家庭中的一个构件而已,对这庞大而抽象的“机器”来说,一、两个乃至更多的“构件”存在与否,无伤大雅。
五·四新文化运动虽高举“科学、民主”的大旗。荡涤着二千多年来的魑魅魍魉。但产生阿Q的时代,中国社会的文化思想(主要是一套伦理道德观念)仍然主要是春秋末期由孔立建立的儒家思想。这套学说的基本特征是在封建等级关系的基础上维系整个社会的封建秩序,它是建立在抑制人的欲望要求的基本前提之上的。作为佛、道,也与儒文化互为表里,其实质也是压抑个人意志、个人欲望和个性自由。从佛、道的建筑、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和其清规戒律等中可见一般。
他自身是没有能力走出这种精神胜利法的怪圈。缺泛起码的自我意识是阿Q 的基本思想特征。《阿Q正
传》一开始,鲁迅便以幽默的笔调和夸张的形式描写了阿Q的极端卑下的社会地位。阿Q没有任何“资产”,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只能借住在土谷祠中,靠给人打零工为生。他没有家庭,没有“籍惯”甚至连个真正的姓名也没有;但是阿Q却对自己的这种社会地位没有任何明确的意识。如果有点起码的意识,他就会认识到,封建的等级观念是不能体现他自身利益的。阿Q的悲哀便在于他因袭着上述的观念,从物质一—半物质——精神——虚无——忘却的反抗层次中,一步一步地走向灭亡。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一切的思想观念都与他的本能欲望没有任何联系,并且常常处于严重对立的状态。当他被本能的欲望所驱使的时候,他从内不到精神的思想观念的支持,从外不到物质的行为享受的宣泄。因而他不能从中生发出自己理性的认识,也无法坚持自己的追求;无法实际地满足他的生活要求,实现自己处境的根本转变。故阿Q 自己是没有能力——他也没有想过去走出自己的精神胜利法的怪圈的。
物质的贫乏,精神的禁锢是滋生阿Q精神胜利法的土壤。那物质丰富了,精神也自由了,还会不会有阿Q的精神胜利法呢?我想,不管物质是如何丰富,只要存在级差,人们便会从精神上去抹平这种级差,便会有精神胜利法的土壤;不管精神如何自由,人都会为物质所累。老子曾说,我的最大所累,便是我的形体,故此,只要人之生命没有灭亡,寄存于物质之上的精神就会存在,就具有阿Q精神胜利法的生理、心理机制。对此,将在阿Q精神胜利法的五个层次中进行映射式的论述。
中国人自称“诗的国家”,而诗以想象为特质。既以想象为特质,中国人便有以想象来抚慰心理创伤的诸多心理机制,儒、释、道“心修”历程都体现了这一点。由此,中国人便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精神胜利法。
西方在浪漫主义文学全盛期的19世纪初叶,感伤便是那时人性的主旋律。那位大革命之父卢梭,就是一个感伤的人。他常到森林中去,与自然对话,思索人的命运,昂奋起来,抱树而泣等种种行为,也无非是把自己的伤痛外化为自然,
从而得到精神上的和谐。纵观这一过程,也是在用精神胜利法在抚慰自己。凡高描写垂着枯干的乳房而哭泣的妇女,荒诞派支离破碎的语言,卡夫下笔下的种种无奈乃至黑幽默,无不是作者试图把扭曲的精神外化为物质,再以物质的丑态和残缺,来表达一种精神上的反抗,其实质便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从以上的分析可知,阿Q精神胜利法不但是中国人,乃至是全人类在生存过程中打在精神上的一个印痕,如人身上的胎记,势将永远伴随着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一句话,凡是有“物质的一—半物质的——精神的——虚无的——忘却”的反抗(包括抚平自己伤痛)的程序模式,那便是阿Q精神胜利法在作祟。
2、阿Q精神胜利法的螺旋式上升层次建构。
2·1、物质性的。“估量了对手,口讷的他便骂,气力小的他便打”此时的阿Q在维护自的面子时,还不是纯粹精神性的。故以实力较量为基础,便是阿Q 精神胜利法的第一阶段。
在这一阶段,阿Q用的是上等人对待下等人的“实力政策”和横蛮态度。
这谦逊反使阿Q更加愤怒起来,但他手里没有钢鞭,于是只得扑上去,伸手去拔小D的辫子,小D一手护住了自己的辫根,一手也来拔阿Q的辫子,阿Q便也将空着的一只手护住了自
己辫根。从先前的阿Q看来,小D本来是不足齿数的,但他近来挨了饿,又瘦又乏已经不下于
小D,所以便成了势均力敌的现象,四只手报着两颗头,都弯了腰,在钱家粉干墙上映出一个蓝
虹形至于半点钟之久了。
“谁认便骂谁”,他站起来,两用叉在腰间说。
“你的骨头痒了么?”王胡也站了起来,披上衣服说。
阿Q以为他要逃了,抢进去就是一拳。这拳头还未达到身上,已经被他抓住了,只一拉,阿Q 跄跄跟的跌进去,立刻又被王胡扭住了辫子,要拉到墙上照例去碰头。
“君子动口不动手”,阿Q歪着头说。
王胡似乎不君子,并不理会,一连给他碰了五下,又用力的一拉,至于阿Q跌出六尺多远这才满足的去了。
另外,还有阿Q去拧小尼姑的脸,去偷静修庵的萝卜等场景。这一阶段的内涵在于,凡是不能正确判断自我价值,所谓的“实力”不过是自取其辱的一种催化剂而已。故不能充分认识自己的物质条件的孱弱,而又希望以此取得胜利的行为,都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一种表现形式。
2·2、半物质的。在实力较量失败之后,以“怒目主义”,空洞的言语等掺杂情感因素在内的反抗,便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第二阶段。
在“实力政策”失败之后,他不是从自强的途径去追求自己与别人的平等地位,而他的本能又不允许他承认自己低人一等,因而他便改用“怒目主义”了。“怒目之义”已经不是以实力的竞争去获取在实际斗争中的胜利,而是用情感的表现去替代实力斗争中的失败,以此来抚慰这种失败给自己造成的心理创伤。
然而不知怎么一回事,总还是阿Q吃亏的时候多。于是他渐渐的变换了方针,大抵改为怒目而视了。
谁知道阿Q采用怒目主义后,未庄的闲人们便愈喜欢玩笑他。一见面,他们便假作吃惊的说:“哙;亮起来了。“
阿Q照例的发了怒,他怒目而视了。
阿Q没有法,只得另外想出报复的话来:
“你还不配……”
“我什么时候跳进你的园里来偷萝卜?”阿Q且看且走的说。
“现在……这有是?”老尼姑指着他的衣兜。
“这是你的?你能叫得他答应么?你……”
“怒目主义”和空洞的言语不可能改变阿Q实际上的劣败地位,不可能使他变得更加强毅,因他也无法不因“怒目主义”、空洞的言语受到进一步的摧残。
胜利床照由此,我们不难发现:凡是在实力的斗争中遭到失败而仅仅满足于对对手的情感反抗,不再追求实力斗争中的实际胜利,并以空洞的言辞来代替实力斗争的失败者在本质上都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表现。
2·3、精神的。连第二阶段的种种反抗也不可能时,他便将自我安慰的方式内化为自己的内部语言——儿子打老子,试图从心理上去战胜别人,以此来反抗强权者的欺凌,这第二阶段——私下抚慰自己的方式,才使阿Q精神胜利法具有纯粹精神性质。
当情感反抗外化空洞的言语也要招来实际的压制和摧残时,阿Q只好用一儿子打老子一的“腹诽”来反抗强权者的欺凌。
……,阿Q站了一刻,心里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于是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
……。然而阿Q不肯信,偏称他“假洋鬼子”也叫作“里通外国的人,”一见他,一定在肚子里暗暗的咒骂。
另外,阿Q的革命幻想:要搬宁式床到土谷祠,要杀这个那个的快意恩仇,等等。都是阿Q在仅满足于精神反抗的曲折反映。
于此,我们不难发现,凡是在实力斗争中失败而仅仅在私下里把敌人骂为“坏人”“贱种”并以此为满足的,并仅仅只在梦幻中去实现自己胜利的人,都是用“阿Q精神胜利法”来抚慰自己。
2·4、虚无的。当“腹诽”也被别人觉察时,并把“服从、忍让、委曲求全”当作骄傲的资本时,阿Q的精神胜利法已非物质或精神了,已虚无为、幻化为超精神、物质之外的第三种状态。
阿Q的“腹诽”同样也逃不脱别人对自己的欺凌。在现实中,他受尽了人们的欺侮;在精神中他又为自己辩白。最后连这精神世界的内在辩白也不可能,只好以“自轻自贱”为骄傲。此时的阿Q,连物质和精神都已受制于人了,他已经彻底的虚无了。人们说,一个人没有物质肉体,也许还有灵魂;没有精神灵魂还可叫行尸走肉。可我们的阿Q连这些都做不成。故我说,此时的阿Q包括他的精神胜利法已彻底虚无了。
阿Q两手都捏住了自己辫根,歪着头,说道:
“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么?
但虽然是虫豸,闲人也并不放,仍旧在就近什么地方给他碰了五六个响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得胜
的走了,他以为阿Q这回可遭了瘟。然而不到十秒种,阿Q也心满意足的得用的走了,他觉得他是第一你能够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我算是什么东西呢”呢!?
“老Q”赵太爷怯的迎着低声的叫。
“锵锵”,阿Q料不支他的名字会和“老”字联结起来,以为是一句别的话,与已无干,只是唱。“得、锵、锵令锵、锵!”
……,他知道这人一定有些来历,膝关节立刻自然的宽松,便跪了下去了。
“站着说!不要跪?”长衫人物都吆喝说。
阿Q虽然似乎懂得,但总觉得站不住,身不由已的蹲了下去,而且终于趁势改为跪下了。
此时的阿Q,物质的、精神的反抗似乎都已不存在了。不难看出,当一个人连精神、物质的反抗都丧失时,用虚无来满足自谴自责、自怨自艾之时;便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准高级层次。
2·5、忘却。当虚无的反抗也无济于事时,他便采取了忘却的办法。如不知吴妈的哭泣与已有关,还凑上去看热闹,结果挨了“顶门杠”后,才知是怎么一回事。忘却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最高阶段。
前面四个阶段,不管如何,我们的阿Q或多或少他都在反抗。至此,阿Q 连丝毫反抗的物质、精神乃至虚无的形式都没有了。
在阿Q的记忆上,这大约要算是生平第二件的屈辱。幸而拍拍的响了之后,于他倒似乎完结了一件事,反而觉得轻松些,而且“忘却”这一件祖传的宝贝也发生了效力,他慢慢地走,将到酒店门口,早已有些高兴了。
他这一战,早已忘却了王胡,也忘却了假洋鬼子,似乎对于今天的一切“晦气”都报了仇;而且奇怪,又仿佛全身比拍拍的响了之后更轻松,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
阿Q想:“哼,有趣,这小孤箱不知道闹着什么玩意儿了?”他想打听,走近赵司晨的身边。这时他猛然间看见赵大爷向他奔来,而且手里捏着一支大竹杠。
概括地讲:一个人,一个民族乃至国家忘记了自己的历史(特别是历史中的屈辱),其实质也是阿Q精神胜利发的表现形式。在今天看来,忘却——这一阿Q精神胜利法的最高表现形式,特别及具时代的、世界性的意义。这也是本文苦心建构阿Q精神胜利法的螺旋式上升层次理论的实际意义所在。
3、阿Q精神胜利法的形成实质
3·1、社会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实际上是在一个不平等的强权统治社会里,一个没有平等意识的人,在
处于劣势地位时消极承担人生苦难的一种思想方式。
战争之后,中国在帝国主义的强权侵略面前成了失败者。这时,谋取自强,正视自己的孱弱地位、力争把自己提高到与世界各国平等竞争的强国地位是唯一正确的历史选择。但是,以清政府为代表的整个封建势力非但不敢正视自己的实际处境,反而用“中国精神文明冠于全球”,“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等等虚幻的道德吹嘘掩盖自己的虚弱本质,自欺欺人,表现出了“精神胜利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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