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暖伤
电影《暖》是根据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改编,由霍建起导演,秋实编剧,郭晓冬(饰林井河)、李佳(饰暖)、香川照之(饰哑巴)主演的一部剧情片。本片摄制于2003年,荣获第1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金麒麟大奖、最佳男演员奖和第23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最佳编剧奖。《暖》讲述了林井河返乡帮助曹老师解决困扰两年的问题,却在返城之前巧遇初恋女友暖,由此勾起了他年少时期纯真回忆的故事。本片以村里的秋千为暗线、暖的爱情为明线、林井河的爱情为主线,以倒叙和插叙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关于年少的回忆、初恋的爱情和无奈的命运的故事。表达了人做错事不一定有机会弥补过失,但是过失可能影响别人一生以及命运要依靠自己来把握的深刻主题。个性鲜明的作者,实力派的导演和演员,使得这部作品赢取广泛的好评。
从演员来看,三个主人公——暖、井河、哑巴都以精彩的表演,将小说中的人物演绎地栩栩如生。
暖。
李佳将一个农村女性由单纯美丽的少女到粗俗邋遢的妇女的过程演绎地十分到位。十年前与小武生对镜画眉,不知让多少人为之动容与沉醉,李佳将暖对小武生的爱慕甚至是迷恋表现得细致入微;十年后与井河在小桥重逢,也不知让多少人为之惋惜与感叹,李佳将暖对井河这十年的积怨以及思念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井河。
郭晓冬饰演的这个角严格来讲不是故事的第一男主角,只是整个故事的叙述者。郭晓冬在影片中的表演没有特别出彩的部分,却始终将林井河憨厚与诚实的性格以本演绎出来。作为故事的第二男主角与叙述者,林井河以自己的视角亲眼见证并亲身体会着暖的“悲剧”、哑巴的“喜剧”以及哑巴为暖营造的“喜剧”,而他自己也成为继始作俑者小武生之后,第二个也是直接导致暖的悲剧的因素,成为影片的线索人物。
哑巴。
日本演员香川照之饰演了剧中出人意料的真正的男一号——哑巴——成为了村里最好看的姑娘暖的丈夫。香川照之的表演无疑是三个主角中最为精彩的,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无论是
正脸还是背影。哑巴的戏份是十年后开始加重的,十年前,他只是剧中一个小丑,一个被人嫌弃、被女主角畏惧的对象。十年前,哑巴撕毁井河写给暖的信,香川照之将男人对于心爱的女人的爱慕表现地细致入微——既然暖不想看见井河的信,给她,她也是撕毁,我也想让暖忘记井河,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就撕毁了信吧;十年后,哑巴两次想将井河比下去——将自己嘴里吐出的糖果强行塞入妻子暖的口中以证明暖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以及他们夫妻何等恩爱,与井河喝酒较劲以证明自己比井河更“男人”。香川照之将男性最原始的占有欲和争强好胜的心理以犀利的眼神和到位的动作表现出来,向观众证明,哑巴是个正常的男人,只是因为先天的缺陷导致他看上去有些呆傻。当女儿说叔说要带我去坐火车时,哑巴眼里的光芒立刻暗淡了下来,那一刹那哑巴“胜利”的喜悦和作为暖的丈夫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失落与忧伤。此时,我的心情,随着香川照之忧伤的眼神一同疼痛,开始扭转了起初对哑巴这个角的厌恶之情。到最后,暖一家三口为井河送行,哑巴的崇高在影片中得到了最高的升华——他将自己最心爱的妻子和女儿交付给井河——这是一种最淳朴最真实的崇高,毫无造作与虚假。此时此刻,林井河在世俗的“本事”已经彻底失去了光芒,只有哑巴对妻子和女儿的爱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回荡。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暖的悲剧不是哑巴造成的,与哑巴的结合才使得她的悲剧转而为喜剧。
音乐方面,我们从音可以判断出这部影片的音乐演奏主要使用了笛子和小提琴这两种极为擅长表现抒情的乐器,这样就把那段往日的情绪处理得非常纯净。尤其是井河与暖一同荡秋千的那段音乐,小提琴的悠扬婉转由起初的柔软细腻到后来的温暖洋溢,完美地衬托出了暖的心理变化过程——接受了井河的示爱。音乐也因情节的发展而戛然而止——秋千断了,一声刺耳的断裂声终止了井河的“飞翔”和暖的“梦想”。
从影像来看,十年前采用的欢快基调与十年后的冷凋形成鲜明对比。但在十年后的冷凋上却总有一个点睛之笔的亮点,譬如暖为井河送行时手中油灯发出的张一山的电影暖的灯光、暖的女儿身着的暖的衣服、井河手中打着的暖的雨伞……都给十年后的冷基调增添了许多温暖的情愫。全片影像的调更好地烘托了影片的主题和人物的心境——十年前的温暖氛围与十年后的冷中一点暖。就像暖自己说的——我挺好的——大家真的都过得挺好的。好与不好,不是别人来评说的,而是自己用心感受的。
我的承诺就是我的忏悔
人都会做错事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弥补过失
如此说来 我是幸运的
我的忘却就是我的怀念
一个人即便永不还乡
也逃不出自己的初恋
如此说来 哑巴是幸运的
我的忧虑就是我的安慰
哑巴给予暖的我并不具备
如此说来 暖是幸运的
那么如此说来,三人都是幸运的,也都是幸福的。
暖的悲剧在于,她总是把希望寄托于别人或者说是男人的身上,殊不知人的命运要依靠自己来拼搏和掌握。暖的喜剧又在于,及时认清现实、懂得珍惜眼前人,即使十年后遇到诱惑也不动摇。
《暖》总体来讲是一部非常深刻而且具有朦胧美的影片,无论是导演、剧情、配乐、剪辑还是演员都无可挑剔,唯一的瑕疵就是角的配音。如果林井河的旁白是标准的普通话,十年前所有人都是乡土音浓重的南方方言,十年后林井河是带有北京方言的普通话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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