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台湾最热门的电影《海角七号》异军突起,缔造了台湾本土电影票房的百年奇迹。而在《海角七号》之外,《流浪神狗人》、《囧男孩》、《九降风》和《赤壁》也炒热了本土影坛,让许多长久以来只看好莱坞电影的观众,愿意掏钱进戏院看一部“讲国语”的电影。
这些让去年台湾本土电影市场最得热闹滚滚的电影,虽然类型、成本、风格各异,但在幕后的制作过程中,都曾上叶如芬——这个被圈内人奉为最有实力的中生代制片人。毕业于景文高工电子科,叶如芬由MTV店负责片、写二手介绍的小店员,变身成为从小成本片到7000万美元的跨国巨作都想拉拢的制片人,她靠的是什么?
两个月成就一生
1993年,李安的《喜宴》拿下柏林影展金熊奖,“新闻局”马上宣布当年为台湾的电影年。那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开设密集的电影训练班,让许多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相关经验的年轻人,有机会学学拍电影是怎么回事。
当年,怀着忐忑心情报名的叶如芬如愿录取,短短两个多月的制片课程,就是这位电影界当红女强人最重要的职前训练。“其实上课前,我在公馆一家MTV电影馆工作,tvb一线女星”她回忆,“那时影碟还没有出现,只有录像带,选片也没有电脑管理,我的工作就是带子。”
“有些老客人胃口很大,院线片看完了就想试点新鲜片子,于是我就得到处片,从法国新浪潮到日本的小津安二郎,有时也得下笔写介绍。”为了打工,叶如芬一头栽进电影世界整整两年,读了许多电影书,看了几百部电影,“我对于全世界电影的认识就是这样来的。”
外省人的台语片
她的第一次正式拍片经验,是电视剧《人生一大事》。跟所有刚踏进影视圈的新人一样,挂名执行制作的叶如芬做的其实是全方位的总务兼打杂。回忆起这段持续整整三个月的拍片经验,她在博客写下了最清楚的描述:
“在那份工作里,我是从早到晚忙碌不堪,期间制作助理、道具师一度都离开,我每天身兼数职,盯剧本,管预算,发通告,管演员工作人员,景,调台北的演员南下,借道具,买三餐……我还要打扫,处理生活杂项,倒垃圾,管洗澡的冷热水……那时我还不太会开9人巴士,所以只有趁着半夜要去倒垃圾,在街上练习开巴士车。”
林正盛第一部长片《春花梦露》开拍,上叶如芬,她毫不犹豫就放弃逐渐稳定的电视圈工作和薪水,跟着林正盛转人大银幕。
接下来的12年,叶如芬合作的对象包括林正盛、蔡明亮等国际级名导,也包括徐立功、张家振等大咖投资人和制作人,制作了《美丽在唱歌》、《放浪》、《夜奔》、《你那边几点》、《成豆浆》、《天边一朵云》、《诡丝》、《天堂口》等等佳片;至于在电视剧上,则有《人间四月天》、《她从海上来——张爱玲传奇》等代表性作品。
新导演推手
2004年,叶如芬成立了自己的制作公司“威像电影”,此后她的重心从“替大牌制作”,逐渐转为帮助新人、和新锐导演合作。短短几年,已为曾文珍、陈芯宜、林书宇、王也民等人,推出他们各自的首部长片作品,包括现在正在拍摄的台湾与瑞典合制电影《霓虹心》,导演刘汉威也是第一次拍摄长片。
叶如芬早期合作的导演,许多都属于个人风格强烈的“作者论”导演,像蔡明亮、林正盛等,对他们来说,制片只是帮手,完全谈不上主导片子的走向;然而,正因为看到了以导演为中心、重艺术不重市场的台湾电影致命伤,也了解到上片营销后输赢立判的残酷现实,让叶如芬在电影制作的导向上有了大转变。
“这么多年训练下来,我现在一看到剧本,脑袋直觉想的就是‘这部片子有没有市场?’这个市场不只是台湾,还有国际。”换句话说,“我都是把流程反过来看,从市场反推回来,特
别是跟新导演合作的时候,我总是告诉他们,千万别做‘一片导演’,要想持续拍片,就得思考市场问题。”
用理性成就感性
搞定了导演和剧本,重头戏才要上场;为了说服出资者,叶如芬还必须了解市场和销售渠道,同时对预算进行精密的掌控。
谈到这点,“我觉得她是台湾年轻一代制片中,最能够掌握市场趋势的人。”这是《赤壁》制片张家振对叶如芬的评语。
2006年,离开华人电影圈多年的吴宇森宣布《赤壁》开拍,担纲制片的是他长达20几年的合作伙伴张家振。由于张家振先前曾与叶如芬合作,深知叶如芬控管预算的功力,所以也将叶如芬纳入《赤壁》制片组,挂名统筹监制,控管全片7000多万美元的预算。现场工作
人员超过700人、拍摄期间动用的马匹超过400匹,就连固定调度的车辆也有120辆(外加120名司机),全部交由叶如芬负责控管。
习惯拍大片的吴宇森,每场戏几乎都固定出动5部摄影机。“为了节省预算,每次我都得想理由,像是建议他‘导演,明天这场戏都在室内,可以少用一台机器吗?’或是借口摄影师生病,反正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叶如芬笑着说。
“像《赤壁》这样的大片,通常都是毁誉参半,但每次想到台湾、香港和大陆的电影人都因为一个人的梦想而全心投入,就觉得很感动。”叶如芬希望借着这类珍贵经验的分享,帮助新导演们有更多元化的拍片想象,观众才会有更多好电影可看。
摘自《台湾光华杂志》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