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翠翠天真善良、温柔清纯。她和外公相依为命,对外公关心备至。因为外公不理解她的心事,她就幻想出逃让外公去寻她,可是想到外公不到她时的无奈,又为外公担心起来,为自己的想法的后果害怕自责。她爱上了傩送,感情纯洁真挚。节选部分以后,傩送远去,她又矢志不渝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表现了她对爱的执著。
翠翠是沈从文向往的优美人性与人生的化身与极致。这个湘西少女,是渡船老人的外孙女,祖孙俩相依为命,长期生活在山水间、渡船上,青山绿水与古朴的环境造就了翠翠清 澈透明的性格,她美丽、热情、纯真,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又从小常看着老人向那些困惫的旅人赠饮一杯凉茶,甚至不收过渡者的赏钱,过着勤俭、宁静的生活。随着岁月的更替,翠翠的情感发生了变化,作者细腻地展示了这个少女情窦初开时充满爱的心灵,她喜欢看迎送新娘的喜轿,爱在头发上插朵野花,乐于听人唱歌,因为在一次龙舟竞渡时邂逅船总的儿子傩送,从此暗暗倾心。至此,作者向读者展现了翠翠的青春的觉醒和萌动,朦胧的憧憬和少女羞涩的美妙心态,表现人类感情中极为美好的一面。
而在傩送远走,渡船老人又溘然长逝后,翠翠怀着对老祖父的伤悼之情和对恋人的思念, 守着渡口,虽有失落,但依然抱着期待,尽管傩送“这个人也许永远 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采”,
翠翠仍一如既往,因循着传统的方式,平和地生活着、等待着。作者通过这一形象,特别是通过这一人物在爱情生活中的态度,描绘出人世间一种纯洁美好的感情、讴歌了象征着爱与美的人性与人生,“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
祖父:他善良、勤劳、朴实、憨厚、忠于职守、克尽本分。他生活虽然清贫,但却从不贪心;乐善好施,却从不索取。对于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他疼爱有加,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给了她们。十七年前,当他的独生女背着自己与驻防的一名绿营兵恋爱,有了小孩子后,他“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事情一样,仍然把日子很平静地过下去”。后来,士兵死去,女儿为之殉情,他又毫不犹豫地负起了抚养外孙女的责任。
事实上,老船夫也是一个悲剧人物。老船夫的悲剧主要表现在两点。一是家庭的悲剧。他唯一的女儿为情而香消玉殒,留下一个孤雏---翠翠,他含辛茹苦是翠翠长大成人,而这其中的甘苦是别人难以想象的。翠翠长大后,他一心想让翠翠避免他她母亲的悲剧,得到幸福的爱情,尽管他为此操碎了心,跑断了腿,受够了别人的白眼,但直到他与世长辞,也未能如愿。他极力避免的最终也没有逃脱,悲剧再一次降临到这个本来就命运多舛的家庭,降临到翠翠头上。二是性格的悲剧。虽然善良淳朴是老船夫性格的主要部分,但其中也夹杂着木讷
、犹疑、和自卑,而后者好像是与人的善良的天性相随相生的。他的木讷、犹疑使他失去了许多向顺顺父子沟通表白的机会,他的自卑心理主要来自他贫穷的生活,使他不能像王团总那样用“碾坊”来陪嫁翠翠,他在与傩送父子的交往中,总是想处处维护一个穷人的自尊,善良的尊严,所以他在面对傩送时,总是及其王团总想将女儿和“碾坊”许给傩送这件事,说话时显得财少气短,唯唯诺诺。心里想说的话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以致顺顺富足对他产生误解,使他没有在瞑目之前了却自己的心事。
顺顺:顺顺有着不平凡的经历,他曾在前清的营伍里混过日子,革命时又在著名的陆军四十九标做过什长,和他一起混过事的,有升官发财的,也有丢掉脑袋的,他却因有点腿疯痛,回到家乡,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条白木船。不久,他又交了桃花运,掏了一个小寡妇,由于运气好,他有了几只船,又有了两个儿子,真是时来运转。尽管顺顺事业爱情十分顺利,但他是一个大方洒脱之人,“欢喜交朋结友,慷慨而又能济人之急”,故凡因船失事破产的船家,过路的退伍士兵,游学文人,凡到了这个地方,闻名求助的莫不尽力帮助。顺顺不仅乐善好施,而且教子有方,他让他们兄弟两个“学贸易,学应酬学习到一个新的地方去生活”,“学的做人的勇气和义气”。教育的结果是他两个儿子“皆结实如老虎,却又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
顺顺的性格虽然豁达开朗,但天保的死“却用一个凄凉的印象向前到父子心中”。因此当老船夫他撮合傩送和翠翠的婚事时,尽管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明白,推委老船夫。在顺顺的心里一直认为天保的死“与着老而好事的船夫有关”。虽老船夫每次进城,顺顺都和以前一样热情款待,但他和老船夫的内心已有了一层无形的隔膜。
老船夫死后,顺顺带着一个人“抗一口袋米,一坛酒,火腿猪肉”,并安慰翠翠“不要愁,一切有我”。他亲自参加了老船夫的葬礼,还想把翠翠接回家里去住,可见对于老船夫的死,顺顺也感到非常的难过,并且进了作为一个老朋友应尽的义务。
顺顺正直率真,乐于助人,慷慨大方,也是作者美好人性的代表。但他身上也具有悲剧彩,他中年丧子,尤其是善良人误会的悲剧,即顺顺对老船夫的误会。翠翠的婚姻之所以从开始的喜剧演变成最后的悲剧,我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善良人之间的误会、猜疑,这也正揭示了一个人人都难以逃脱的平实的悲剧----人在根本上是无法沟通的。翠翠与傩送的婚姻在某种程度上就被阻隔在这人与人之间的“空白”中。这发生在善良人之间的、弥天盖
边潇潇比基尼照地无处不在无以逃避的悲剧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唯其平实,才使它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细细品来,催人泪下,尽管作者总是在温柔的诉说,试图冲淡它。
大老(天保):天保为人处事像他的父亲顺顺。他说:“翠翠太娇了,我担心她只宜于听点茶峒人的歌声,不能作茶峒女子做媳妇的一切正经事。我要个能听我唱歌的情人,却更不能缺少个料理家务的媳妇。”对于娶了翠翠以后的生活,天保是这样设想的:“若事情弄好了,我应当接那个老的手划渡船了。我喜欢这个事情,我还想把碧溪咀两个山头买过来,在界线上种大南竹,围着这条小溪作为我的砦子!”
天保个性豪爽坦率,即使对翠翠的暗恋,也是那样率真,充满真情实感,没有一点点的拐弯抹角。他喜欢翠翠,托媒却被糊里糊涂地拒绝回来。他不知道翠翠喜欢傩送,傩送也喜欢翠翠,在不知情中踏入了爱情的矛盾中。他爱翠翠,但无法让翠翠同样爱上自己,当得知弟弟也爱着翠翠,便怀着十分复杂的感情退出了角逐,既表现出浓重的手足之情,又流露着失败的落寞。从他对老船夫的冷冷的神情和生硬的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矛盾和痛苦。
傩送:傩送是一任性、酷爱自由的小伙子,他能干、精明,富有想象力,他身上所具有的种种美德体现着未被现代文明污染的乡村小镇所特有的淳厚风情。
傩送的形象是勇敢。他是一个心地善良、敢于追求、蔑视权财、责任感强的人。他和翠翠
是一见钟情,不走车路,执著地为翠翠唱歌求爱。对王团总陪嫁的碾坊,毫不动心,敢于追求自己的最爱。当知道哥哥闯滩而死的时候,他心怀愧疚,舍弃一切,远走他乡。
傩送也是一个活泼善良而富有感情的人,从他遇到翠翠的那一刻起,就钟情于她,以后他借送酒给老船夫的机会来渡口看望翠翠,在选择走“马路”后,他心甘情愿地为翠翠唱歌,用整夜的歌声表达对心上人的爱慕。在婚姻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碾坊,一个是渡船,两者的象征不言而喻。当父亲希望他选择碾坊时,他拒绝了,他认为心里只能拥有一只渡船。翠翠和傩送相互深爱着对方,既没有山盟海誓的豪言壮语,也没有离经判道的骇世之举,更没有充满铜臭味的利益交易,有的只是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超乎自然的朴素纯真,有的只是含蓄的东方式的传统美德。他们按照自己的标准选择了对方,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在这自然中却显示了人性在这块尚不开化的山林中的永久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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