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小说）
作者：段凤梅
来源：《内蒙古教育·基础教育综合版》2008年第02期
作者：段凤梅
来源：《内蒙古教育·基础教育综合版》2008年第02期
“现在的学生可真够时髦的!”
“这些小姑娘连鼻子都不放过！”一个老师说：“你没有看见，除了耳眼，还有鼻眼。”
“真的吗？我当时只注意耳朵了，真还没注意鼻子！……”
但李佳最终还是进了我们班，她和班里学习最好的李婷是姊妹！李婷在学习上，那是班里顶尖的。
她和李佳一起来我，向我推荐了李佳。见我不应承，李婷说：“王老师，我保证要李佳不后悔！她的作文写得特好……”平时，我就很看重有文采的学生，她这一招就叫“投其所好！”我怀疑地盯了一眼李佳。
李佳见我看她：“我平时好写日记，作文在赛区中获过最高奖！”这时，我发现她的耳钉都取掉了……
李婷坚持的神和诚恳的态度让我有些动摇了，但我还是说：去86班吧，他们班人数比我们班少好几个人呢！
李佳无奈的望着李婷，李婷想了想：“王老师，李佳一直在新疆上学，她在这没有熟人，在我家住，她爸在跑车……”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李佳参加了中考，她考了四百零五分呢！”
“真的？”我说：“那怎么不在那儿上？成绩满分是多少？”
“我爸妈非要来这儿，说是来这儿接了几车货还挺挣钱的！”停了一下，李佳说：“我们初中三年，今年满分是六百，我考了四百零五分。”
我迅速地在脑海中衡量了一下说：“这个分数不算高。”李佳点点头：“中考前，我家就已经开始卖东西了，每天乱糟糟的，我从考场上一下来就坐车来到这里，我爸我妈走了这五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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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你一起来的……”我话还没说完，李婷就抢着说：“那就是我三姨……”
我就对李婷说：“考考吧！”正好教务主任过来了：“王老师，这个转来的学生你收下吧，那个班（平行班）也转进了一个。”我点点头。
我琢磨着出点什么题好？思来想去：写篇作文吧！就随意写了个“美”——李佳的作文果不平凡，至少在我看来就不错了。她的作文与“耳钉”印象终于擦肩而过，我留下了这个女孩。
上课的日子里，李佳表现也比较好。这可能与我刚对她的态度有关，她大概是想做出样子向我证明点什么。她的努力没有白搭，连不轻易许人的物理老师都夸：
“李佳的学习积极性很高，而且作业的准确率也没的说!”。我沉默地观察着李佳，正如其他老师所说，在学习上她的确不像我见她的第一印象那样。
月考结束后，李佳的成绩仅次于李婷，名列全班第二，两人总分仅以0.5分为差！而且李佳参加过中考，班里许多学习成绩不错的学生特别信赖她。悄悄称她是“中考知音”，我觉得李佳的人气在学生心中日益上升。
但是她对班里学生的影响不仅仅是学习，更多的是其他方面，她的发型，她的三个耳眼，她的靴裤……当这段风悄悄地吹向班里时，变化就随之而来：三分之二的女学生扎了耳眼，改了发型，连个别男生都随风而动……银光闪闪的耳朵成了我班的特，各式各样的耳钉成了同学们最热门的话题。我是传统老师，但并不排斥现代，可我觉不允许这股”风”影响了学习之“风”——“风”源——自是李佳！
我来李婷:可连她每个耳朵上也扎了三个耳眼。
“王老师!”李婷说：“李佳说我们这儿学习时间太长，每天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噢，她还说什么？”我心里想：李佳影响还真不小，我看李婷也悄然地被影响着。
“再就，现在离中考还远着呢，弦没有必要绷得那么紧……”
等她说完后，我的心也绷紧了：尽管我不赞成加班加点，但是对中考还是心存悸怕——
现在不努力，只怕到时晚矣！
我在静中思考：只怕这李佳会使平静如水的班里掀起波澜。我得尽快地明确表示我的态
度。但理由呢？
班里男生、女生平均年龄十六岁半，正是难以制服的年龄。我深知孩子在这个年龄的叛逆心理！
“李婷，女生最近都在忙着扎耳朵眼吧？”李婷脸红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班岂不是要闹出笑话了？”我对李婷说：“这耳眼真就这么有魅力！”我说了她一通，但没什么主题……最后我只是希望她多学李佳身上的优点在班里起好作用，什么事情不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做了，结果只是破坏自身的形象。
我给李婷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李婷在这方面的变化。李婷妈妈对她期望很高，在电话里我希望她能配合我的工作。她自是满口答应。然而，这个电话却给我惹了无穷的麻烦
周末回来（初四只休息一天），星期天就开始上课了，因为按学校规定这一学期把下学期的课文也至少上完三分之二，好在下学期有充足的复习时间。所以每节课都在上新课，课都上完了，我才发现：李佳没来！下课我喊着问李婷，一边低头收拾书。
我明明看见李婷在那坐着，可半天没人说话。抬头往李婷那一瞧：她赶紧避开我的眼神，低下了头。
“李婷，李佳呢？”我大声问道。
可能实在躲不过了，李婷转过头来：“她可能不上了，也许要转走了……”不仅是我惊讶了，旁边几个男生也惊讶了。
“为什么呀？”几乎是我们同时问道。
李婷脸阴了：“不知道！”
一听这话，我立即感觉到李婷话里带着气。这个一向循规蹈矩的女生说话的强调和语气我早已铭刻在心，此时语调乍然，定是别有隐情。
下一节是物理课，不能耽误，只有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我就对李婷说：“下午体育课你到我办公室来。”说完快步离开了教室。
谁知，到了办公室，李佳和她三姨早已在那等我。
“王老师，李佳她来向您道个别。”
我看了李佳一眼：“真的不上了？”李佳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我爸、妈在银川租了房子，让我过去。”
我点点头：“是这样！”我和她三姨说了几句无关的话，李佳就和她走了。一会儿，我正在批作文，李佳又来了。
“王老师，我想向您说关于扎耳朵眼的事，我没带动她们，是他们看我这样，他们自己扎的耳眼。我知道这怎么也说不清，但是真的，该学习时我在学习，没有分心。我大姨说是我把李婷带坏了……”
我的脸红了！我知道李佳在说什么——她心里怪我。尽管我不知道李婷妈是怎么说的，但能想像得出。怪不的李婷早上脸那样……
班里许多女生都传递着一个共同的信息：是我不要李佳了，她没办法才走的。我感受着这种无声无形的责问，不知道该怎样向他们解释。
李佳走了！李婷说李佳其实挺想在这儿呆，只是她妈（李佳大姨）对她说了许多许多过分的话，老师也不信任她……班里许多女生，男生都很想念她，几位任课老师也向我打听李佳转哪儿了？
平静的思想之河掀起无尽的浪花：回忆这个孩子在的日子，我突然觉得自己从没好好观察过她。而她也像一阵风，轻轻地吹着，显示着她的存在，而我却忽略了她，以至于她走了之后，才觉得她的真实！
直到现在，我的心中依旧伥然若失，空落落的……
（编辑/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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