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拍”与冯梦龙的《情史》、《智囊》、《古今谭概》
徐永斌
[内容摘要] 冯梦龙的一些著述是凌濛初编纂“二拍”所依据的重要蓝本，“二拍”中来源于冯梦龙著述的作品有许多。经过详细地勘对，发现“二拍”中有许多作品直接取材于冯梦龙的《古今谭概》、《情史》、《智囊》，在冯梦龙的这些著述中共有十九则故事被引入“二拍”，涉及到“二拍”十六篇作品，其中入话十则，正话九则。至于与“二拍”有相似或近似的故事尚有许多，可见“二拍”受冯梦龙著述影响之大。
[关键词]“二拍”  冯梦龙  勘对  直接取材    影响
凌濛初的“二拍”的编纂在很大程度上曾受到了冯梦龙的影响，如《拍案惊奇序》云：“独龙子犹氏所辑《喻世》等诸言，颇存雅道，时著良规，一破今时陋习；而宋、元旧种，亦被搜括殆尽。肆中人见其行世颇捷，意余当别有秘本，图出而衡之。不知一二遗者，皆其沟中之断，芜略不足陈已。因取古今来杂碎事可新听睹、佐谈谐者，演而畅之，得若干卷。”就目前来看，凌濛初在“二拍”中来源于冯梦龙著述的作品有许多，前辈学者曾对凌濛初“二拍”的本事进行了
爬梳和考证[1]，钩稽出大量的“二拍”作品中故事所关联的文献，但对凌濛初的“二拍”中最终取材于冯梦龙的哪些具体作品并未作出进一步的论断。笔者就此依据前辈学者所钩稽出的文献资料经过详细地勘对，发现“二拍”中有许多作品直接取材于冯梦龙的《古今谭概》、《情史》、《智囊》[2]，发现在冯梦龙的这些著述中共有十九则故事被引入“二拍”，涉及到“二拍”十六篇作品，其中入话十则，正话九则。至于与“二拍”有相似或近似的故事尚有许多，可见“二拍”受冯梦龙著述影响之大。今将取材于冯梦龙著述的有关“二拍”作品分述如下：
1、《初刻拍案惊奇》卷六《酒下酒赵尼媪迷花  机中机贾秀才抱怨》
入话所记狄氏事见于[明]陶宗仪《说郛》卷十一《清尊录•狄氏》、《情史》卷三《狄氏》，后二者除了极个别字词有差异外，内容全同。《拍案惊奇》卷六入话所记狄氏事的故事情节及诸多细节与其极为一致。尽管如此，仍可从《说郛》卷十一《清尊录•狄氏》和《情史》卷三《狄氏》的语句不同之处，看出《初刻拍案惊奇》卷六《酒下酒赵尼媪迷花  机中机贾秀才抱怨》入话系取材于《情史》卷三《狄氏》，比较如下表：
《说郛》卷十一《清尊录•狄氏》
《情史》卷三《狄氏》
《初刻拍案惊奇》卷六入话
有滕生者，因出游，观之骇慕，丧魂魄归。
有滕生者，因出游，见之骇慕，丧魂魄归。
于时，西池春游，都城士女欢集。王侯大家，油车帘幕，络绎不绝。狄夫人免不得也随俗出游，有个少年风流在京候选官的，叫做滕生，同在池上。看见了这个绝模样，惊得三魂飘荡，七魂飞扬。
果不可，亦不相强也。
果不可，亦不敢相强也。
若夫人道见面使不得，这事便做不成，只索罢了，不敢相强。
2、《初刻拍案惊奇》卷八《乌将军一饭必酬  陈大郎三人重会》
正话所记乌将军事在《情史》卷十八《邵御史》、《狯园》第十六《环闻》上《毛面人》、《菽园杂记》卷八等有类似记载，但《初刻拍案惊奇》卷八《乌将军一饭必酬  陈大郎三人重会》正话最接近于《情史》卷十八《邵御史》，是其直接取材于于此。另外，《坚瓠己集》卷一《长髯客》及《玉蜻蜓》一剧亦有所记，唯故事情节变动较大。
3、《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一《恶船家计赚假尸银  狠仆人误投真命状》
入话所记邹老人为凶犯王甲开脱事系取材于《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邹老人》，二者故事情节及诸多细节甚为契合。
4、《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二《陶家翁大雨留宾  蒋震卿片言得妇》
入话所记王生巧得妻事见于《说郛》卷十一《清尊录》、《情史》卷三《王生》、《古今闺媛逸事》卷五《将错就错》、潘永因《宋稗类钞》卷四《闲情》等多种记载。《说郛》卷十一《清尊录》和《情史》卷三《王生》二者除了极个别字句稍有差异外，内容全同，二者最接近于《拍案惊奇》卷十二入话所述，而《古今闺媛逸事》卷五《将错就错》无末后“其后生
子”以下数句，与入话不符，《宋稗类钞》卷四《闲情》系清人潘永因所撰，均非此卷入话所本。故而《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二入话取材于《说郛》卷十一《清尊录》或《情史》卷三《王生》，后二者均来源于[宋]廉布的《清尊录》。
5、《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三《赵六老舔犊丧残生  张知县诛枭成铁案》
入话所记正德年间松江富民严姓子殴父事系取材于《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啮耳讼师》，另外，民间盛传的《徐文长故事》之一《咬耳胜讼》与此相类，只是在语言、故事等细节上有较大差异。
正话所记赵六老之子杀父事系取材于《智囊》卷七《明智部•张晋》，二者故事情节完全一致，系正话据《智囊》卷七《明智部•张晋》改编而成。
6、《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五《卫朝奉狠心盘贵产  陈秀才巧计赚原房》
入话所记杭州府贾秀才设计助李生夺回被奸僧霸占的房舍一事，系取材于《智囊》卷二十八《杂智部•石子》或《古今谭概》卷二十二《儇弄部•石鞑子》，后二者除了极个别字词略有差异外，内容全同，且与《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五《卫朝奉狠心盘贵产  陈秀才巧计赚原房》
入话所记故事的情节及诸多细节甚为一致。
正话所记金陵陈秀才巧计赚回被卫朝奉霸占的房产一事，系取材于《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文科》，二者的故事情节及诸多细节甚为一致。
7、《初刻拍案惊奇》卷十六《张溜儿熟布迷魂局  陆慧娘立决到头缘》
入话所记老媪设事系取材于《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老妪》，二者无论在故事情节方面，还是在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等诸多细节上非常一致。另外，[明]王同轨《耳谈类增》[3]卷五十二《新塘镇盗》亦有类似记载，只是其故事发生的具体地点、时间及诸多细节与《初刻拍案惊奇》卷十六《张溜儿熟布迷魂局  陆慧娘立决到头缘》入话有不符之处。略见下表：
《耳谈类增》卷五十二《新塘镇盗》
《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老妪》
《初刻拍案惊奇》卷十六入话
嘉兴新塘镇田舍翁某，富而鳏居。万历甲午，……
万历戊子，杭郡北门外有居民，年望六而丧妻，二子妇皆美，而事翁皆孝敬。
今说国朝万历十六年，浙江杭州府北门外一个居民姓扈，年已望六，妈妈新亡，有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在家过活。那两个媳妇俱生得有些颜，且是孝敬公公。
忽二子先后奔至，各以五金为母寿，哀泣自责，愿迎母归。拜翁为父，齿序其兄弟如一家。
又旬余，妪之子与妮子始寻觅而来，拜跪告罪，妪犹厉詈不已，劝解之，乃留饮。其人即拜翁为继父，喜母有所托也。彼此往来三月。
过得两日，只见两个人问将来，一个说是妈妈的兄弟，一个说是妈妈的儿子，说道：“寻了好几日，方问得着是这里。”妈妈听见走出来，那儿子拜跪讨饶，兄弟也替他请罪。那妈妈怒不解，千咒万骂，扈老从中好言劝开。……扈父便留他俩人吃，那儿子便拜扈老道：“你便是我继父了。我娘喜得终身有托，万千之幸。”别了自去。似此两三个月中，往来了几次。
又丐翁将母偕归嫁其幼妹，曰：“儿不足惜，幼妹不足念乎？”翁许偕往。妪因曰：“三子宜干家，三妇当从我往，以见孝顺。”翁许之。急为其幼女治奁。妪又私载甚厚，又叫妇盛妆，妇或不得备，皆旁为假贷。
一日，妪之孙来请翁一门，云已行聘。妪曰：“子妇来何容易，吾与翁及两郎君来耳。”往则醉而返。又月余，其孙复来请云：“某日毕姻，必求二姆同降。”子妇允其请，且多贷衣饰盛装而往。妪子妇出迎，面黄如病者。
忽一日，那儿子来道：“孙子明日行聘，请爹娘与哥嫂一门同去吃喜酒。”那妈妈回言道：“两位娘子怎好轻易就到我家去？我与你爷、两位哥哥同来便了。”次日，妈妈同他父子去吃了一日喜酒，欢欢喜喜，醉饱回家。
又过了一个多月，只见这个孙子又来登门，说道：“明日毕姻，来请阖家尊长同观花烛。”又道：“是必求两位大娘同来光辉一光辉。”两个媳妇巴不得要认妈妈家里，还悔道前日不去得，堆下笑来应承。次日盛妆了，随着翁妈丈夫一同到彼。那妈妈的媳妇出来接着，是一个黄瘦有病的。
忽巨舟至，皆登焉。……及返河浒，妪妇诸婢并舟失焉，莫知所之。
妪佯曰：“汝妻虽病，今日称姑矣，何以不自往迎，而烦二位乎？”其子曰：“规模不雅，无以取重，既来此，何惜一往。”妪乃许之，于是妪与病妇及二子妇俱下船去，更余不返。
妈妈对儿子道：“汝妻虽病，今日已做了婆婆了，只消自去，何必烦劳二位嫂子？”儿子道：“妻子病中，规模不雅，礼数不周，恐被来亲轻薄。两位嫂子既到此了，何惜往迎这片时，使我们好看许多。”妈妈道：“这也是。”那两个媳妇也是巴不得去看看耍子的，妈妈就同他自己媳妇，四人作对儿，一伙下船去了。更余不见来。
至东门宣公桥，二子曰：“此地饶市肆，翁必习熟其值，幸为儿一往评之。”翁登岸，检视市肆货甚久。日且晡，二子忽不见。
妪子假出觇，孙又继之，皆去矣。
儿子道：“却又作怪！待我去看一看来。”又去一回，那孙子穿了新郎衣服，也说道：“公公宽坐，孙儿也出门望望去。”摇摇摆摆踱了出来，只剩得爷儿三个在堂前灯下坐着。等候多时，再不见一个来了。
8、《初刻拍案惊奇》卷十八《丹客半黎九还  富翁千金一笑》
正话见于《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丹客》、《古今谭概》卷二十一《丹客》、[清]张贵胜《遣愁集》卷八《憨顽》、[明]王象晋《剪桐载笔·丹客记》等著述。《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丹客》、《古今谭概》卷二十一《丹客》与《拍案惊奇》卷十八正话全文无论在故事情节上，还是在故事细节上，均很一致；而《遣愁集》卷八《憨顽》虽故事内容与正话相类，但在故事发生地点上与正话不同，《剪桐载笔·丹客记》则仅述正话故事的一部分。故而《初刻拍案惊奇》卷十八正话系取材于《智囊》卷二十七《杂智部•丹客》或《古今谭概》卷二十一《丹客》所致。
9、《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六《夺风情村妇捐躯  假天语幕僚断狱》
入话所记临安郑举人智杀奸僧广明事见于《智囊》卷十六《捷智部•仓卒治盗》、《耳谈》卷七《临安寺僧》、《耳谈类增》卷五十四《临安僧》、《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卷二第三十回《击僧除奸》等。《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卷二第三十回《击僧除奸》所述故事内容与以上记载相类，唯书生击倒奸僧使用的工具不是酒壶，而是椅子和绳索，部分故事细节亦与《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六入话有一定的出入，非《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六入话的直接取
材之处；将以上记载与《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六《夺风情村妇捐躯  假天语幕僚断狱》入话对勘后，笔者发现《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六入话系取材于《智囊》卷十六《捷智部•仓卒治盗》、《耳谈》卷七《临安寺僧》或《耳谈类增》卷五十四《临安僧》，并据之改编而成。按：《耳谈》卷七《临安寺僧》与《耳谈类增》卷五十四《临安僧》内容全同。今比较如下表：
《智囊》卷十六《捷智部•仓卒治盗》
《耳谈》卷七《临安寺僧》
《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六入话
吴有书生，假借僧舍，见僧每出必锁其房，甚谨。
吴中一生，与临安某寺僧善，从游最久。
话说临安有一个举人，姓郑，就在本处庆福寺读书。……那郑举人在他寺中最久，与他甚是说得着，情意最密。凡是精致禅室曲折幽居，广明尽引他游到。只有极深奥的所在一间小房，广明手自锁闭出入，等闲也不开进去，终日是关着的，也不曾有第二个人走得进。
见门未钥，愕然，问生适可何所见，答曰：“无有。”
僧既惊失锁户，又讶生异，知事已露。
广明见房门失锁，已自心惊；又见郑生有些仓皇气质，面上颜红紫，再眼瞟去，小木鱼还在帐钩上摇动未定，晓得事体露了。问郑生道：“适才何所见？”郑生道：“不见什么。”
僧怒，剚刀拟生曰：“可就死，不可令吾事败，死他人手。”生泣曰：“容我醉后，公断吾头，庶惛然无觉也。”
故以好强挽生返，曰：“今日之事，势不两生，唯足下自裁。”生亦嗟讶曰：“自堕火坑，知贼秃不能释我，固我死日。第求一大醉，而子诵经拜忏，我甘自缢。”
广明道：“便就房里坐坐何妨！”挽着郑生手进房。就把门了闩，床头掣出一把刀道：“小僧虽与足下相厚，今日之事，势不两立。不可使吾事败，死在别人手里。只是足下自己晦气到了，错进此房。急急自裁，休得怨我！”郑生哭道：“我不幸自落火坑，晓得你们不肯舍我，我也逃不得死了。只是容我吃一大醉，你断我头去，庶几醉后无知，不觉痛苦。我与你往来多时，也须怜我。”
僧许之。生佯举杯告曰：“庖中盐菜乞一茎。”僧乃入厨。
僧从之。大酹以酒，而拜诵如法。
广明也念平日相好的，说得可怜，只得依从。反锁郑生在里头了，带了刀，走去厨下，取了一大锡壶酒来，就把大碗来灌郑生。郑生道：“寡酒难吃，须赐我盐菜少许。”广明又依他到厨下取菜了。
生急脱布衫，塞其壶口，酒不泄，重十许斤，潜立门后。伺僧至，连击其首数十下，僧闷绝而死。
生睨其罍巨，注酒复满，当其拜伏，忽举以击僧，脑破，连刺之死。
见酒壶罍巨，便心生一计，扯下一幅衫子，急把壶口塞得紧紧的。连酒连壶，约有五六斤重了。一手提着，站在门背后。只见广明搪门进来，郑生估着光头，把这壶尽着力一下打去。广明打得头昏眼暗，急伸手摸头时，郑生又是两三下，打着脑袋，扑的晕倒。郑生索性把酒壶在广明头上似砧杵槌衣一般，连打数十下，脑浆迸出而死，眼见得不活了。
10、《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九《通闺闼坚心灯火  闹囹圄捷报旗铃》
正话所记张幼谦与罗惜惜婚姻事见于《情史》卷三《张幼谦》、明抄本《绿窗纪事·张罗良缘》，后二者除了个别字句略有差异外，故事内容全同；另外，《艳异编》、[明]王元寿的《石榴花》传奇（又名《巧联缘》）亦演此事。按故事内容及语言、故事细节等方面来看，《情史》卷三《张幼谦》、明抄本《绿窗纪事·张罗良缘》与《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九正话最为接近。但仍可从《情史》卷三《张幼谦》与明抄本《绿窗纪事·张罗良缘》的语句差异之处可以看出，《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九正话系取材于《情史》卷三《张幼谦》，如《情史》卷三《张幼谦》和《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九正话有张母遣信报张父，张父恳请湖北帅让本郡太守从轻发落，从而终于成就了张幼谦与罗惜惜婚姻等细节描写，而《绿窗纪事·张罗良缘》则缺。其它比较见下表：
《绿窗纪事·张罗良缘》
《情史》卷三《张幼谦》
《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九正话
至冬，张子书词名《一剪梅》云：“……石榴树下事匆忙，惊散鸾凰，拆散鸾凰。”……又成诗云：“昔人一别恨悠悠，犹把梅花寄陇头。”
至冬，张子书词名《一剪梅》云：“……石榴树下事匆忙，惊散鸳鸯，拆散鸳鸯。”……又成诗云：“昔人一别恨悠悠，犹托梅花寄陇头。”
到了冬日，幼谦思想惜惜不置。做成新词两首，要等蜚英来时，递去与惜惜，词名《一剪梅》。词云：“……石榴树下事匆忙，惊散鸳鸯，拆散鸳鸯。”……又做诗一首。诗云：“昔人一别恨悠悠，犹托梅花寄陇头。”
赋诗云：“山茶花树隔东风，何啻云山万万重？销金帐暖贪春梦，人在明月风露中。”
赋诗云：“山茶花树隔东风，何啻云山万万重？销金帐暖贪春梦，人在月明风露中。”
又题一诗于纸云：“山茶花树隔东风，何啻云山万万重？销金帐暖贪春梦，人在月明风露中。”
遂订后期，以楼西明三灯为约。自后无夕不至。
遂订后期，以楼西明三灯为约。如至墙外，止一灯，不可候也。自后无夕不至，或一二夕，或三四夕。明三灯，则墙外亦有竹梯矣。
惜惜道：“我家中时常有事，未必夜夜方便。我把个暗号与你，我阁之西楼，墙外远望可见。此后楼上若点起三个灯来，便将竹梯来度你进来；若望来只是一灯，就是来不得的了，不可在外边痴等，似前番的样子，枉吃了辛苦。”……以后幼谦只去远望，但是楼西点了三个灯，就步至墙外来，只见竹梯早已安下了，即便进去欢会。如此，每每四五夜连宵行乐。若遇着不便，不过隔得夜把儿。
幸有会期，子无何，又云湖北去。纵今无夜不会，当与极欢，虽死无恨。
幸有期会，奈何又向湖北，又不务早归？纵今若无夜不会，亦只两月余矣，当与君极欢，虽死无恨。
亏你下得！直到这时节才归来！而今已定下日子了，我与你就是无夜不会，也只得两月多，有限的了。当与你极尽欢娱而死，无所遗恨。
张索笔和其《卜算子》云：“是不由人，归怎由人也？”
张索笔和其《卜算子》云：“去时不由人，归怎由人也？”
取过惜惜的纸笔，写道：“去时不由人，归怎由人也？”
释小龙与何洁
11、《初刻拍案惊奇》卷三十二《乔兑换胡子宣淫  显报施卧师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