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患”的根源不在狗而在人
不仅要给狗拴上绳子,也要给人系上一根界定规则、文明和责任的“准绳”。
11月3日,杭州的徐女士带着6岁儿子和3岁女儿在小区散步,一条没拴绳的狗冲过来追着她儿子叫。徐女士护住儿子并用脚驱赶狗,与狗主人金某发生口角,被金某打至手指骨折,全身多处挫伤。目前,狗主人已因涉嫌寻衅滋事罪被警方刑拘。(《新京报》11月7日)
围绕人与狗之间的纠纷,舆论场已经撕扯多年,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一个不容回避的常识是:连爱人都不会,还谈什么爱狗?具体到杭州这起“人狗冲突”中,很明显,狗主人将狗命看得比人的权利还重。
徐女士与狗主人的对话颇有意味。同样是“护犊子”,但狗主人所表现出来的本能,和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儿子的本能,完全就是两码事。前者表露了一种极其自私和嚣张的态度,后者则是一种自然、勇敢且无畏无惧的情感。试想,如果一位母亲连保护自己儿子人身安全的权利都得不到伸张,那么又如何说得上是爱,反过来讲,打着“爱狗”的旗号伤人,只是披了一层“伪仁厚”“伪爱心”的画皮。
人人都懂“遛狗拴绳”的道理,养狗者理应更懂,但这种明知故犯的人,又岂是少数?比如,经常会听到有人说“我家狗不咬人”,于是,这些狗主人要么是放任狗随地大小便,破坏公共环境,要么就是遛狗不拴绳,半夜扰民。在这种语境下,单纯的权益冲突,就会被放大成“人狗对立”,进而在公共空间中演化成涉及法律、道德等多方面的矛盾。
“狗患”的根源不在狗,而在人,通俗地讲就是“人患”。之所以很多人反感养狗,在很大程度上和养狗者的不文明行为有关。在以往许多“纠纷”中,大部分冲突都是狗主人的言行不当,以及爱狗人士过分拔高狗的权益所致。
我并非将矛头全部指向爱狗人士,只是意在强调不仅要给狗拴上绳子,也要给人系上一根界定规则、文明和责任的“准绳”。千万不要小看狗患问题,长时间的“恶狗伤人”“恨狗及人”,只会加剧矛盾,让事件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前不久,发生在浙江宁波的“狗吠扰民血案”就是一起典型的因狗患导致的人间悲剧。
当然,此事也给我们留下反思:如果一根绳子还控制不了狗狗的行为,那么对于养狗者的个人行为控制,能否从道德约束层面,上升到制度约束?而在文明养狗这件事上,又能否达成社会共识?既不让正常养狗者的利益被“伪爱狗者”的行为所误伤,也不让“狗患”成为困扰公
共生活的难题,这还需要将视角从极端个案转移到社会公共事务管理层面。
等待也是一种守护
张翰是大连529路区间车的专职司机,一向守时尽责的他,最近在三八广场站,会比原定发车时间多等两分钟。原来,他了解到,高中生小刘和小杨每晚下课后,要在此站换乘区间车回家,如果错过了这一班,只能再等半小时。考虑到分秒时间对高中生太珍贵,夜晚等车也存在安全隐患,张师傅向领导汇报沟通后,决定延迟发车两分钟,将等待化作暖心守护。这一举动,也得到了其他乘客的理解和支持,“给公交司机一个大大的赞”。
天气凉了,有人愿为你驻足吗?暗夜路长,有人愿为你守候吗?公交车司机张翰用尽责的职业心、敏锐的观察力,给出了回答:让公交车“晚”开两分钟,等候两个高中生,守护她们的回家路。夜虽寒,人心暖。如此,黑暗的夜晚,也有一路明灯;刺骨的风,也会被暖流温柔。
两分钟很短,短到听不完一首歌;两分钟也很长,长到学生小刘和小杨一旦错过就要“再等半个小时”,与之而来的是他们父母更久的揪心和牵挂。被张翰和乘客们“延”出来的两分钟,
彰显了一种价值,对张翰来说是人性化服务与职业精神的折射,对学生来说是他人助你为乐、接续将爱传递的现实教育,对广大乘客来说是在互谅互帮中逐渐凝聚成一个文明道德的共同体。可以说,两分钟的等候,无数人的支持,不仅让回家路更温暖更安全,也照见我们社会和谐运转的价值基石。
等待两分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却能给人更多启示。抽象的道德,转化为鲜活的实践,才更能浸润人心。一个社会要成为价值共同体、道德共同体,也需要落实到每个人的行动中。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从来就不是一次性的、单向度的。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友善撒播出去,把心灵的火种点亮起来,才能让更多人一起携手前行。公交司机的等待,若能带领更多人以体己之心体人,守候友善、守护文明,那么它的意义就远不止是两分钟、远不止是一段路,而是让整个社会风清气朗,让更多人心向好向上。
你在前行,总有人在背后默默守护,总有人在站台默默等候。所以,有时候,让我们也成为那个守护者、那个等候者。
出生在甘肃敦煌的李晓洋,是个名副其实的“匠三代”:爷爷李云鹤是的壁画修复师,曾在敦煌研究院保护研究所担任副所长,参与修复壁画超过3000平方米,父母在敦煌研究院工作,叔叔也是敦煌研究院的一名壁画修复师。
初识李晓洋,只见他阳光、帅气,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笑起来有些眯眯眼。如果不是细聊,很难将这个年轻的男孩与壁画修复的职业联系在一起。
1989年出生的李晓洋,从小在敦煌莫高窟区长大。“儿时印象深刻的都是莫高窟的连环画,那时最喜欢九鹿。”说起小时候,李晓洋神采飞扬。
壁画修复师这个职业,不是他最开始的选择。他曾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学习室内设计,“毕业后想在国外待两三年再闯闯,但是家里人都劝我回来。”李晓洋说。也许是家人的劝说,也许是对壁画修复的好奇,毕业后,他进入敦煌研究院文保中心工作。
有时候,李晓洋也会感慨命运的安排。1956年,24岁的李云鹤从学校毕业,响应国家号召去西北。本来目的地是新疆,因为想顺道看望在敦煌研究院工作的舅舅,就在敦煌停了一下。这一停,就是62年。2011年,22岁的李晓洋从国外回到他的出生地,也走上壁画修复师的道路。
命运就是这样神奇。除尘、注射黏结剂、回贴颜料层、滚压……这是作为壁画修复师的李晓洋的日常。对于他来说,看似枯燥乏味的壁画修复工作,自有其彩斑斓。
在李晓洋的印象中,平日里温和的爷爷一到修壁画这件事上,就会变得严厉又较真。
冬天,李云鹤会教年轻壁画修复师做石膏,这也是他们的第一课。李晓洋记得,爷爷从最基础的和泥巴、补裂缝,到后面的做石膏都教了一遍。4个月过去了,爷爷发现大家还没有掌握这些技巧,非常生气。“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发火。”李晓洋说,“当时,我心里就有些发怵。”
出生在壁画修复世家,是动力,也是压力。李晓洋说,爷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文物、壁画、塑像就像病人,文物修复师就像是医生,要以医德去对待手下的文物。人疼的时候会叫,但文物不会说话,所以更要用心去体会、用心去修复。“那段时间,我对文物从陌生到敬畏,生怕自己修不好。”
转变发生在接触文物本体后。2012年8月,李晓洋跟着爷爷,在河北曲阳北岳庙做修复。与文物的近距离接触,让他理解了爷爷的投入和认真,也发现了文物修复之美。
狗界高考毕业生
“我们每天都在5层楼高、大约离地13米的架子上做修复。室内阴暗潮湿、石板湿滑,上面就更潮更热了,我盘坐在架子上,整件衣服都被汗打湿,脸上的汗一直往下流,蜇得眼睛疼,我还买了打篮球用的止汗带。但这些都不管用,下班后衣服脱下来都能拧出水。”李晓洋说,“但一进入修复的状态,就会完全专注于壁画的病害和修复操作,就注意不到其他了。”
修复前,墙上的壁画几乎完全被浮尘遮盖;修复后,壁画清楚完整、栩栩如生。“这种喜悦的心情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修复壁画是件挺美的事。”李晓洋说。
壁画修复是一件非常耗时的工作。在河北石家庄毗卢寺的修复项目中,李晓洋和团队正式动工了10多天,总共才修复了1.4平方米。毗卢寺的壁画面积大概有185平方米、508个画像,将壁画全部修复完成得耗时1年多,再加上后期观察验收,一个工程就得花好几年。“修复壁画的时候,我们往往不怎么走动,面‘壁’的过程也是一种挑战。”李晓洋说。
在工作中,李晓洋也有了自己的体悟:“壁画修复这件事,不能用时间来衡量。急不得、躁不得,在不断的重复中磨练心性,在打磨细节中精益求精。面‘壁’,也是一种修行。”
爷爷一辈子就做了一件事:当好壁画修复的匠人。李晓洋觉得,当好匠人不仅要有手艺,
更得有对工作的信仰,“这意味着你愿意投身并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用时间、经验去磨砺自己。”
如今,年轻的李晓洋已经成立了自己的修复工作室。他带着团队行走在全国各地,甘肃天水、河北曲阳、山东泰安……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修复壁画的足迹。他还发挥学习设计的专业优势,在修复的过程中引入现代科技,利用3D技术绘制出佛像面部结构图。
“能有幸看到、触摸到传承几千年的艺术品,很幸运。更要沉下心,做好这门手艺。”李晓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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