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那英:名医父亲令我肃然起敬
作者:张德强
来源:《蓝盾》2013年第02期
作者:张德强
来源:《蓝盾》2013年第02期
一心钻研医学。那父无暇照管那英
东北姑娘的大脚板全国闻名。那英的那双脚在娘肚子里就曾“大显神通”,一天到晚不是蹬就是踹,踢蹬得那家所有人都以为又将有一个龙种诞生(那家是叶赫那拉氏的后裔),所以,那红生在那英没出生前就给她起好了名字,那家的英雄——那英!
也许这名字起坏了,她调皮又淘气,比男孩子还难管。那英三岁的时候,由于母亲的身体状况不佳,父亲就把她送到乡下农村爷爷奶奶家,那英就更能折腾了。农村的生活状况差,那英不适应,就哭闹。她自作聪明地认为:用唾沫舔破窗户纸,再一叫唤,肯定就得把她送回沈阳,谁知闹腾几天,也没人送她回去。没过多久,奶奶去世,父母来奔丧,也丝毫没有接那英
回去的意思。等父母走了,那英明白过来后干嚎,也没人理她,因为爷爷和姑姑得天天下地干农活儿。
那英很快就琢磨出一个损招儿:又哭又闹打着滚儿地叫唤肚子疼,大夫翻来覆去地忙乎也检查不出她到底有什么病,最后,爷爷和姑姑商量着把她送走。回到沈阳,连那红生也没查出女儿到底得了什么病,没等往大医院送,那英的肚子疼竞奇迹般的好了。那英可不傻,目的达到了见好就收,本来就没什么病,要是真送到医院里,打针吃药的,保不齐再来上一刀,那可就惨了。
那红生记不得那英小时候是怎样做作业的。据那英自己讲,她做作业可是超级有水平,经常是一边写一边唱,还一边晃脑袋、摇肩膀。特别是那双脚,似乎是想为“手忙脚乱”作个注解,不是踢桌子就是蹬墙,有时甚至想把它举起来,夹起笔写几个侉字,气气老师兼气气爸爸。
从上学起,这孩子就显露出“英雄本”——爱打架,打女孩子不过瘾就打男孩子,直到打得人家男孩子哭鼻子抹泪老师。老师吹胡子瞪眼校长,校长拍桌子跺脚那红生,那红生只好对着心爱的女儿抡巴掌,打得野气十足的那英不是往姥姥家里躲,就是往妈妈身后
藏。
尽管那英的打架战绩辉煌,但在考辽宁戏校、长春电影制片厂时,由于小时候跟男孩打架在鼻子旁边留下的小伤疤而未被录取,那英才多少有些懊悔。好在那英歌儿唱得不错,上音乐课模仿哑嗓的音乐老师,学得极像,为此竟歪打正着被推荐到少年宫合唱团,担任领唱,请注意:是男声领唱,因为,那英的嗓音实在不像女声。
也说不清是哪一年哪一次,当那红生又一次对那英抡起巴掌时,却突然发现孩子长大了,个头比她还高,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显露出审视自己的目光。他的手不觉落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咋一眨眼的工夫就长这么大了呢?”
那红生其实是个不合格的爸爸。自从参加抢救一个白血病患者失败后,他就萌生了试制白血病新药的想法。那氏三代医家,只有那红生一个人是大学培养出来的中医大夫。从毕业那天起,他就立誓用自己学到的本领为老百姓解除病痛。所以,一个又一个活泼的生命在自己眼前痛苦地消失时,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羞惭,并且面对苍天,从心里喊出了“攻克白血病”的豪言。
当“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神州大地时,那红生开始了对白血病的攻关。他在自家地下室里养了50多只兔子,从手里要了1000块钱,购买了必须的设备。那英出生时,他只忙里偷闲跑上去看一眼,说了一句“这孩子像我”,便又回到地下室。那时候,他的工资是56元,工资袋拿回来,分毫不差地全投到试验中。为了让兔子吃得好,他每天早早起来,到浑河边去给兔子薅草,然后洗干净,定时定量地把兔子喂饱喂好。而他自己则饥一顿饱一顿,有时甚至不得不弄一把火,烧烤一块试验用过的兔子充饥。
整整10多年,他没白没黑,有时间就往地下室里钻。家顾不上,孩子顾不上,甚至那英把成绩单上的二十几分三十几分统统改成八九十分拿给他看时,他也没瞧出破绽,大笔一挥,在成绩单上写了四个字:继续努力。
出乎意料,不争气的女儿成了明星
孩子在不经意中长大了,妻子在不经意中失望了。当妻子忍无可忍,满脸凄楚而又满脸认真地提出离婚时,他吃惊了:“怎么会呢?”而此时的那英,在他这个不合格的爸爸面前也觉得腰板硬直了许多,她代表向他质疑:“我和有个想法,你这个爸爸是不是亲的不好说。”他听后,尴尬地一笑:“这扯哪儿去了。”好在此时经过700多次的试验,他的“消白丹”
已经初见成效,才使他免除了被娘儿仨开除户籍的危险。
从地下室回到地上,那红生带着拼出来的一身病和一把黑不溜秋的药丸子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也许是要弥补这些年的忽视,他郑重其事地为孩子们规划了前程。那辛、那英中学毕业以后,中医世家的那红生非常希望一双女儿能够学医,便给俩报名上医校,那辛、那英前后桌,父亲躲在门外悄悄地看,只见前桌的那辛聚精会神地记笔记听老师讲课,后桌的那英不是左顾右盼,就是搞小动作。下了课那英就跑到文化馆、歌舞团唱歌演出。父亲知道以后气愤至极,正巧有一次下班回家,把正在家里偷着排练歌舞的那英和“疯疯癫癫,不务正业”的朋友们,堵个正着。父亲抡起拖鞋就朝那英打,直到把鞋底抽成两半,那英也没服软说学医。
后来,有一次,执著唱歌的那英,把父亲的心脏病气犯了,当场休克晕过去,但这也没能阻止那英学唱歌的决心。骂也好打也罢,那红生终于还是没能截断女儿的从艺之路。于是,大女儿那辛成了父母的最后希望,祖传中医在这辈儿怎么也得有个交待。那辛虽然从心里也不喜欢学医,但一看父亲气倒,那辛便随了父意,考上了辽宁中医学院。
那英却把老爸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录音机买来了,听歌;日语磁带弄来了,时间不长全
变成了流行歌曲。那红生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只能眼望星空喟然长叹。这时候的那英已经完全迷上了唱歌,那股劲儿虽然比不上那红生在地下室里苦钻苦研,却也颇有老爸风骨。连续几年,她白天唱,晚上唱,睡梦里也在唱。音乐学院招生,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省市歌舞团招考,她两上两下,心里懊恼,嘴里却不服输。有人劝那红生:“你是大夫,认识人多,孩子有这个爱好,你帮着人。”那红生摇头。那英也不想这样做:“有本事就去闯,靠父母算什么能耐?”
1988年,那英的机会来了。全国人才之春“阳光杯”通俗歌曲大奖赛在北京举行,那英要去参赛,妈妈同意,同意,唯独那红生不同意。他觉得,全国的歌星那么多,一个没受过正规训练、没有师承、没有根基的人,想去北京露脸,结果只能是丢脸。父女俩为此有过一场争论,那英说:“我行,我准能行!”那红生说:“你大白天说梦话。”争论来争论去,最后那英扔出一句话:“白血病是世界难题,那么多有名的医生都对它没有办法。日本的医学先进不?得了这种病的幸子还不是死了。你一个区属小医院的无名大夫,想攻克它,算不算白日作梦?”一句话把那红生说火了,这些年,他最讨厌别人说这种话。盛怒之下,他举起了手,准备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一个教训。可是,手抬起来,却又无力地放下了。是啊,女儿这话你不爱听,可刚才你不是以同样的心理、同样的口气,说了同样的话吗?
晚上,那红生对妻子说:“给她拿100块钱,看看天安门去吧。”那英胜利了,高高兴兴地走了。不过,她此番去北京,可不是那红生所想的那样,只是看看天安门,看看故宫。她凭着自己的实力,在明星荟萃的首都舞台上脱颖而出,顺利地通过复赛、决赛,获得金奖第三名,并被著名作曲家谷建芬纳为门下弟子。
那英在决赛中唱的那首歌是《我到自己》。从此,那英在全国声名渐起。1991年,首获全国十大最受欢迎歌手奖和全国影视十佳歌手奖;1992年,荣获全国“金穗杯”十佳青年歌手奖;1993年,再获全国十大最受欢迎歌手奖和全国影视十佳歌手奖。那英的名字随她那别具一格的歌声传遍了全国。
那英出名了,那家门上增添了新的光彩。走在街上,熟悉的人见了那红生,都要向他祝贺一番。有些颇有经商意识的人则对他说:“你女儿现在是大名人了,你看人家刘晓庆、潘虹,都利用自己的名气做些买卖,你干脆也自己干得了,开个‘那家诊所’,借那英的名声,准错不了。”那红生听了,只是一笑了之。
事业上各显身手。生活中父女情深
此时,那英的母亲已经退休,那英的也考取了在北京的中国中医研究所读研究生,为了合家团聚,那英在北京买了宽敞的住房,特意回沈阳来接父母去北京安度晚年。可举手表决的结果,还是像那英去北京参赛一样——妈妈同意,同意,唯有那红生不同意。
那英几乎气哭了。她不明白这老倔巴头子是怎么想的。北京生活条件好,生活水准高,况且又是阖家团聚,互相间都有个照应。这对一些人来讲,想都不可能想的,可那红生却对此不屑一顾,人家把台阶给他铺好了,只需一抬脚就可以上去,他偏偏拗着劲不上,真真是活人能让他气死,死人能让他气炸尸!那英一跺脚回了北京。
事隔多年,那红生讲起这件事仍是感慨万分:“我和那英,相互间就像她唱的那两首歌一样,我对她是‘关晓彤爸爸雾里看花’,她对我是‘白天不懂夜的黑’。”那红生其实是不舍他的“消白丹”。自从他捧着药勺子从地下室回到医院后,数年的临床实践使他如虎添翼,“消白丹”的研究渐入佳境。他所在的沈河区回民医院虽然是个区级小医院,却是他研制“消白丹”的温床和基地,去北京固然可以阖家团聚,生活安逸,但离开沈阳则意味着要丢掉自己半生心血的结晶,使“消白丹”的研究半途而废。
谁人不知儿女情暖,谁人不思天伦之乐?可谁人没有自己的追求,谁人会因一时的诱惑
而放弃那近在咫尺的成功呢?从此,那英再也不提让父亲去北京的事,父女俩天各一方,各为自己的事业奔波着、忙碌着。
1993年,那红生的“消白丹”荣获沈阳市科技成果奖,并被载入《中国科技成果大全》;1994年,那英应台湾福茂唱片股份有限公司之邀,赴台制作了她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为你朝思暮想》;1995年,那红生的“消白丹”在天津一炮打响;同年,那英推出她的第二张个人专辑《白天不懂夜的黑》;1996年5月,第四届国际名医药大会在美国洛杉矶举行,那红生接受邀请,带着“消白丹”赴美参加大会,接受国际医学界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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