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门实德号”邮轮上，王卫列将前妻推入海中 这个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在香港和内地受到关 注的原因有些不同。从邮轮上把妻子推入大海，这种谋杀方 式，即便在经常看到各种古怪凶案的香港，也算得上稀奇； 而在内地引起关注，多半则因为行凶的丈夫有着广州公务员 的身份。发生在去年 9 月 24 日的邮轮杀妻案，今年 11 月初 在香港高等法院审理，王卫列被判终身监禁。但是，围绕这 起离奇凶杀的诸多谜团，至今也没有完全解开。
有去无回的邮轮之旅
“澳门实德号”邮轮的清晨 7 点，是整个航程中最安静 的时刻。经过一夜“酣战”的赌客们绝大多数还沉浸在梦乡 中，发牌的荷官以及服务员拖着疲惫的身子整理着各自的工 作岗位。整艘船上，忙碌的地方似乎只有六层的餐厅和八层 的驾驶舱。 只是， 餐厅里的厨师、 服务员和驾驶舱里的船员， 各自都有自己的任务，都不太可能会来到七层甲板上吹风。
2010 年 9 月 24 日，早晨 7时到 7时 30 分之间，就在这 艘邮轮的右侧甲板靠近船头的地方，来自广州的王卫列将自 己的前妻杨文娟推下了大海。
“澳门实德号”高八层，其中第八层是驾驶舱，对外开 放的甲板空间很少。七层以下，六层分布着餐厅、赌厅和服 务台，五层和四层为客房，三层及以下则是船员生活区。七 层甲板是邮轮上唯一一层全开放式的对外空间，这一层分布 着几间 VIP 包房、桑拿室和卡拉 OK 练歌房。不过，从记者 登船后的观察看，这一层也是相对最冷清的一层。
每天 16 时之后，香港天星码头旁边总会出现一帮拉客 的妇女，有的穿统一黑制服，逢人便问“上船吗？”她们 就是公海赌船的经纪人。其中一位做了四五年的经纪人向记 者介绍，她们主要瞄准的对象就是内地来港的游客，每人只 需花费 350 港元购买船票，就可以在“澳门实德号”上住宿 一晚外加 3 顿自助餐，当然，更主要的功能是赌博。去年 9
月 21 日，正值中秋和国庆长假相连，王卫列和杨文娟从广 州到香港旅游， 23 日下午，他们购买了两张“澳门实德号” 邮轮船票，当时的船票还是 250 元一张。
王卫列和杨文娟当时的房间就在五层。在现在盛行的公 海赌船中，“澳门实德号”算是规模较小的，而且只需船票 就可登船。王卫列和杨文娟选择“澳门实德号” ，最起码可 以表明，他们并非老牌的赌客。
虽然审讯时，王卫列辩称杨文娟好赌，所以才决定去赌 船。可是，船上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从事后赌厅的监控录 像看，当天晚上，他们二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赌厅赌博，这 让王卫列的解释不攻自破。事实上，去香港旅游和上邮轮， 都是王卫列提出来的建议。
直到现在，那天晚上二人在船上是如何度过的，仍然不 得而知。 记者只能根据现状推测， 如果二人不是为赌博而去， 那将是一个比较无聊的夜晚。
第二天早晨，他们起得很早， 6 点钟左右，也就是邮轮 从公海上起程返航的时候，一位缅甸籍船员到七层甲板上做 清洗工作时，曾经看到两人站在甲板上聊天。 “当时并没有 发现谈话有异常。 ”他出庭作证说。可是，过了一个小时， 油轮行驶到香港岛东南部的横澜岛附近水域，当来自广东的 游客刘女士来到七层甲板散步时，她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 幕，杨文娟坐在甲板上，低着头， “整个人软绵绵的，好像 没了反应”。而王卫列正在用双手抓着她的头推向栏杆外。 刘女士匆忙跑回六层的服务台报告，船上的保安赶到七层甲 板，前后不足 1 分钟时间，已经不见了杨文娟，只剩下王卫 列一人在甲板上。 “他目光呆滞，神紧张，还自言自语 " 赌 钱害死人 " 。”有船员回忆说， “他借口肚子疼回到五层房间， 而且锁上房门。 ”
所有人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七层甲板上有血 迹，栏杆上也有被撞击的痕迹，甚至王
卫列的手上和指甲里 都有鲜血……报警后，当天 王迅老婆是谁8时45分，消防队员从海底打 捞起杨文娟的尸体，王卫列随即被香港水警控制。
营业到天亮，赌客们一般激战到凌晨四五点，然后 回房稍稍眯一会儿，早晨 8 时许起来吃个早餐， 9 时一过就 要登岸了。因此，清晨 7 时左右是船上最冷清的时刻。凶案 过后，七层甲板上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但对于杨文娟来说， 这已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王卫列被戴上手铐，押返香港 水警基地调查（摄于 2010 年 9 月）
异样的性格 杨文娟去世的消息是国庆长假过后才传回她所工作的 广州大学的。不过，这期间，相熟的几个朋友已经有了不好 的预感。“被她老公给害了，当时大家已经开始有这种猜测， 但谁也没想到他用了这种方式。 ”杨文娟的一位朋友告诉记 者，因为杨文娟曾在极少几个密友中流露过这样的说法， “她 说如果有一天真的离开了王卫列，八成就是她大姑子的结 局。”出事后，在家人整理杨文娟的遗物时，从她的日记本 里也发现了这一说法。
杨文娟的大姑子，也就是王卫列唯一的，据说曾经 在当地电视台工作，前些年在澳大利亚（另一种说法是在欧 洲）被，并且惨遭撕票。案子后来不了了之，至今没有 结果。这个离奇的案子也是现在人们说起王家时，被广泛提 及的一件蹊跷事。在香港高等法院进行
的审判中，王卫列也 侧面证实了这一事件。他辩称，之所以当时自言自语“赌钱 害死人”，就是因为当年的绑匪也是赌徒。
即便在广州打听王卫列的信息，收获也很有限。他的家 位于广州市政府旁边的一个公务员小区里，所住的楼房建于 上世纪 60 年代，据说是当年只有高级干部才有资格分房的 “红楼”。王家在二楼有两套房子，一套是他一家三口所住， 对门那套以前住了他的父母，二老离世后出租出去。未经证 实的消息称，王卫列的父亲是东江纵队出身，新中国成立后 在广州市政府任职， 母亲也是公职人员。 王卫列参加工作后， 一直在广州市委政策研究室，其间曾被借调到农村基层办公 室一段时间，出事时他 47 岁，已经是处级调研员。现在， 他的同事都对这个人讳莫如深，仅有的评价不过是： “性格 内向，不爱说话，工作低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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