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华人首富徐有强
作者:张临军
来源:《华人时刊》2013年第05
        他是个普通医生,却闯进有世界危险之都之称的南非约翰内斯堡淘金;他曾被歹徒打伤住院,也和武装劫匪发生过战,但从不屈服;他仅凭一座商城,就打造了140多个千万富翁;这个曾受到曼德拉和现任总统祖玛多次接见的南非华人首富,如今除开有多家医院、大型购物中心、房地产和珠宝公司外,甚至还有一家电视台,转播包括北京、上海、广东在内的全国8家地方台的新闻节目,覆盖南部非洲七个国家———
        两次开诊所失败
        今年56岁的徐有强,出生在重庆南岸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从成都中医药大学毕业后,他和同班同学的妻子都在重庆某著名医院工作,应该说收入和社会地位都不错。忽然有一天,徐有强所在的医院改造住院部,让100名医生自行选择出路:要么每个月拿110元基本工资回家等着,要么出去开门诊,自负盈亏。
        1991年,骨子里喜欢挑战的徐有强,出人意料地决定去南非闯荡。为了让家人放心,他撒谎说去了美国,而不是贫穷落后的非洲大陆。出国时他身上带着1000美元,不过从深圳蛇口出关时,美元被扣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50美元,以及随身携带的香肠和一箱方便面,这是他当时的全部家当。
        在约翰内斯堡一下飞机,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马路宽阔笔直,宝马、凯迪拉克等世界名车不时从身边呼啸而过;各种造型时尚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环境幽雅的私人别墅随处可见。黑人、白人脸上都散发着健康的光泽,那份喧哗与熙攘全然与欧美的大城市无异。难道这就是水深火热的非洲?后来徐有强才知道,南非盛产黄金和钻石,素有彩虹之国的美誉。而面积269平方公里的约翰内斯堡,不仅是南非最大城市和经济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产金中心。几乎每个初到这里的人,都会被它的现代繁华所迷醉。
        徐有强当时举目无亲,一个熟人、一个朋友都没有,好在当地华人都很热情,帮我房子住,给我饭吃。为了生计,徐有强摆起了地摊,卖过服装、手表、拖鞋……“一颗一毛钱的干电池,在南非能卖2美元,你说有没有吸引力?最有趣的是,徐有强看上了一种外形设计非常漂亮的藤编包,便让山东一家小公司发来货试一下。结果这个稀奇玩意在南非很受
追捧,进价1.6元人民币,徐有强可以5美金单价再批发出去。但这种好事很快就因同胞窝里斗走到尽头,一些人拼命从国内进货,到最后同样的藤编包,批出去的价格每个只有0.5美元。
        在约翰内斯堡站住脚后,徐有强把妻子孙庆涪从家乡接了过来。不过她最有印象的第一桶金,还是靠行医挣到的。一次,一位外国商人的孩子病了,孙庆涪用随身携带的中药治好了他,结果得到1000兰特(1兰特约合0.7元人民币)酬金。那时候孙庆涪就在想,总有一天,自己要和丈夫在南非开一家中医院!
        当经济状态有所好转后,徐有强夫妇终于开了第一个中医诊所。没想到,诊所开张后整整一年却乏人问津,只得以失败告终。没隔多久,他们又将诊所设在家里。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就遇到四个假装成病人的黑人歹徒,将电视机等财物洗劫一空,医疗器械和设备也被砸坏,只好再次关门大吉。
        开创南非首家中医诊疗院
        为了维持生计,徐有强夫妇又开起了当地第一家重庆火锅店。这次歪打正着,生意好得
不得了,几年间门店不断扩张。夫妻俩在南非淘到第一桶金后,仍想开一家中医院。他们热爱老本行,觉得干这个最拿手、最有趣。此外,二人也深受中医悬壶济世的影响。
        他们了解到,同英美等发达国家一样,南非医院有着公立和私立之分。社会贫困体,只要签个个人收入的声明书,一次性缴纳300兰特的费用,就能进入有国家拨款的公立医疗系统。不过这种医院的服务却让人不敢恭维,特别是大城市的大医院,病人多,环境差,速度慢,一个大手术拖一年是很正常的事。由于福利性质浓厚,黑人、穷人、老弱病残多选择了公立医院。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私立医疗系统无微不至的服务。在约翰内斯堡富人云集的桑顿区,不少私立医院大厅里小桥流水,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油画。每间病房配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电视机、冰箱等也一应俱全,漂亮的护士小更是温柔体贴。当然,要享受这般上帝式的服务,代价是昂贵的。当地一位白人朋友告诉徐有强,他在那里做过一个割除小肉瘤的手术,仅有黄豆大小,光挂号就是800兰特,后来缝了4针,又花去2280兰特。
        徐有强夫妇决定建一家医疗条件好、众多黑人又看得起病的医院。1998年,他们终于存够了钱,在距离唐人街不远处买下1200平方米房产,命名为中国中医诊疗院。然后花了
差不多1000万元,从国内进口了大批中药材和医疗设备,开起了南非第一家综合性中医院。同时还在唐人街开了一家中国大药房,专门卖中药和中成药。
        不过,当时南非法律既没有明文规定禁止中医诊疗,也没有承认中医的行医资格。实际上,徐有强的医院开业时,是以中国中医中心的名义来注册的,说白了就是打擦边球。最令他头疼的是,医院需要的中药、中成药无法进口,只能靠朋友带来,很麻烦。
        面对医院不能光明正大地给患者治病、药店不能顺顺当当地给病人抓药的窘况,徐有强夫妇当地华商和白人朋友共同想办法。后来他们终于到三位曾接受过中医、并对中医有好感的南非国会议员,请他们向国会提交议案,从而确认中医合法地位。1998年第一次申请没能通过,直到2000年第三次申请,经过三位议员的不懈努力和四处游说,政府终于承认了中医的合法地位。
        从此,南非成为除中国外、唯一认可中医资格的国家。徐有强夫妇的中医院也因此出了名,不少人甚至从德班、开普敦飞过来,专门他们看病。当地电视台记者看到,到这里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在中医中,以针灸最受欢迎。他们的收费比较低廉,比如像跌打损伤这样的小病,一般来说一百块钱就OK,而且效果很好。不像其他医院,要么太粗心,要
么太贵。
        先是大批黑人来,接着很多富人区的白人也慕名而来。大部分是来看头疼、失眠、胃痛等病的,还有不少人抱着求子的目的前来。随着中医院的名气越来越大,后来南非外交部长的夫人、莫桑比克的工贸部长都来过,他们还介绍其他非洲国家的政要前来接受中医。最有趣的是,包括南非国家队在内的足球运动员也经常来这家中医院就诊,其中最有效的就是用针灸、按摩肌肉拉伤等。这也使徐有强夫妇在短短五年内就成了亿万富翁。
        “世界危险之都打造财富传奇
        2008年,趁着全球金融危机南非地价低迷,徐有强以400万兰特的低价购入约翰内斯堡一块地,进军房地产市场。他建起了96套小别墅。就在项目即将竣工之时,原本周边是一片不毛之地,却被政府规划成了商业中心,地价大涨。初次涉水便获得了高达40%的纯利润。徐有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先后在南非的开普敦等地多处圈地,过了一把地主瘾
        最令徐有强自豪的,是他和朋友联手建起的占地4.5万亩的百家商城。当时因为当地房东大幅提升租金,大批华商进退两难,徐有强就冒险做了这个项目。有媒体称,这是南部非
洲的一艘华人商业航母!那时每个店铺的售价仅18万兰特,现在已飙升至1000万兰特,月租金最低的也要许维恩前夫5万兰特。因为这个商城,我制造了140多个千万富翁,徐有强说。
        财富和风险从来都是孪生兄弟。随着华商的迅速崛起,针对他们的犯罪也与日俱增。一天,徐有强和以往一样,来到自己开在EILLS PARK体育场旁的珠宝公司,然后习惯性地把手取出放在抽屉里,便开始点货。此时,9名劫匪已悄然窜至这里,其中一人持AK47冲锋,其余的使用9MM小口径手。
        劫匪迅速控制保安后,三名歹徒把持门口,其余的冲进了徐有强的公司及附近另一家公司。劫匪进来后不由分说,拖了箱子就朝外走。黑人女店员上前拦阻,要求对方放下。一名黑壮汉手一挥,便把店员重重打到了墙角。也就是那瞬间,正在点货的徐有强警醒了,从柜台里摸出,上膛,瞄准,射击!”———听到声歹徒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出店外。不料,当徐有强试图追击灭了这些小毛贼时,却被后面的一只大手搂住了……
        原来,徐有强身后还站着一名歹徒!他的就对着我后胸。如果当时他直接扣了扳机,可能我现在就不在人世了。千钧一发之际,徐有强抓住了对方的筒,他的手也被对方抓住了,双方扭打在了一起,子弹统统射向了天花板!仅仅几秒钟,两人的
子弹都打光了。短暂的僵持后,强壮的歹徒只好夺门而逃。
        此时,徐有强的视线之内,四周空无一人。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南非上海工商会会长周建忠赶到,老徐,没事儿吧?徐有强笑着说,刚才只要有一个人来帮忙,我肯定把他生擒了!”“怎么你还有心思笑啊?周建忠急了。难道我还哭啊?徐有强不解。周建忠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喏,你都受伤了!”“难怪这只手有点麻哟,徐有强这才回想过来,就在他被搂住的那一刻,先行逃窜的歹徒在店外朝他开了一。几天后,当地多家报纸对该事件进行了报道,《南非华人报》的标题是:《勇汉子只身沥血斗凶顽》。
        徐有强说,南非贫富差距悬殊,2/3的财富集中在占总人口20%的白人手中,一些没有收人的黑人,就铤而走险打劫白人和外国人。加之大量津巴布韦等国的偷渡客渗入,偷盗、抢劫时有发生。尤其一些华商,因养成了随身携带大量现金的习惯,遭遇不测时又信奉舍财消灾,无形中他们成了劫匪眼中肥羊。在这里经商的中国人,几乎都有过被抢劫的经历。歹徒如此嚣张,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南非没有死刑,警方破案率低。
        19987月,华商仲志伟带着18个月大的儿子,同悍匪不期而遇。他膝盖中了一,而小孩却刚好被打在了眉心。这件事在南非华人圈引起了巨大震动。时任《华侨新闻报》主编
冯荣生就和徐有强商量,是时候采取行动了。那天凌晨,他们组织数千华人为孩子送葬。从墓地驶出后,500辆车的车队打出了严惩凶手的标语,浩浩荡荡,连绵数公里,从约翰内斯堡一直朝60公里外的南非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驶去,一直到达总统府前。
        南非警察总监接受了华商们的请愿书,很快就回复说:总统要接见你们,请选出10个代表来。在曼德拉跟前,让徐有强感动一生的一幕发生了:曼德拉把他的手一握,第一句话就说,对不起,如果今天知道你们的游行队伍要从我家门口过,我一定会开门欢迎。南非是个多民族国家,需要有你们这种千千万万的少数民族来帮助我们的国家,才会繁荣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