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影吴亦凡419事件中国艺术报/2015年/1月/21日/第006版
百家论艺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北方文艺作品也应重视方言问题
于海阔
民间有种说法,“央视春晚是北方人的娱乐方式,春晚的主要观众也在北方。”2014年春晚开始前播出的短片中,有位受访的农民工微笑着说,“北方的笑话听不懂啦!”道出了很多南方观众长期以来的心声。要想说清这个问题,还要从文化和语言差异说起。
南北文化和语言差异影响作品接受度老人生日送什么
我国有数量繁多的戏曲和曲艺形式,为何东北小品能成为春晚舞台上的胜出者?其实,东北小品是由去掉了歌舞的拉场戏,后经话剧导演和编剧的加工,借鉴了相声的元素,而逐渐演变到现在的状态。20世纪80年代,话剧小品和戏曲小品是小品艺术的主流,人们对小品的理解还处在探索时期。小型的拉场戏被划到戏曲小品之列,东北喜剧小品尚未成为独立的艺术形式。1985至1986年,本溪话剧团演出了小品《红皮鸡蛋》《让坐》《JQK》。1988年中央电视台与辽宁电视台在沈阳联合举办了“三鱼杯”全国喜剧小品大赛,全国多家单位派队参加,近200个小品参赛,剧种包括话剧、京剧、评剧、川剧、豫剧、吕
剧、楚剧、蒙古剧、拉场戏、谐剧等,戏曲小品首次登上擂台,受到了很大关注。结果,6个戏曲小品和8个话剧小品分别获得金、银、铜奖。青岛市吕剧团的《超负荷》、解放军艺术学院的《书香门第》、沈阳军区抗敌话剧团的《夸爸爸》获得金奖。然而,很多优秀戏曲小品由于受语言局限,始终难以在综艺舞台上占主要地位,东北小品则因语言优势最终发展成为小品的主流,被称为“文艺的轻骑兵”。东北小品能够胜出,很好地说明了作品所用语言的重要性,但由于本身仍有很多词汇令南方观众感到陌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它的继续发展,这是应当引起重视的。
其实,文艺作品中文化和语言差异问题由来已久,侯宝林当年为录相声节目时就曾遇到这个问题。为了配效果,临时调来几十名警卫连的战士充当观众,但由于这些战士来自全国各地,语言障碍、文化背景使得他们一时难以搞清说的是什么,因而也笑不出来。最后,为了达到效果,只好安排专人手举一面小旗,需要笑声的时候,将旗高举,大家就笑。不管台上说什么,只要用眼睛盯着那面旗跟着笑出声就可以了。
文化差异经常会影响观众对文艺作品的理解及接受,郭德纲在春晚相声《败家子》里说有钱人用吸管插到“糖三角”里嘬糖,很多南方观众因没吃过这种北方食品就不理解这个包袱。东北小品中的一些包袱没能在南方观众心中引起共鸣也是文化差异造成的。小品《策划》中的包袱“你的嘴像棉裤腰似的太松”就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因为多数南方观众对东北的风土人情比较陌生,不知“棉裤腰”为何物。东北官话虽与普通话接近,但语音、词汇上存在差异,经常影响演出效果。例如:“在”经常说成zǎi、ě、d
ǎi;“感觉”经常读成ǎn jiǎo,“热”读成yè,“叔”读成shú。此外,蹽(跑),刺挠(痒),那前儿(那时候),突鲁反仗(不利索)等词汇虽令本地观众感到亲切,但南方观众却不易理解,特别是福建和广东的观众理解更为困难,因闽语和粤语同普通话差异很大。偶尔出现一两次或可容忍,太多则易引起反感。如果看小品需要连猜带蒙才能了解剧情,效果显然要大打折扣。
北方文艺作品应照顾到南方观众
2021年祝福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由于普通话以北方方言为基础,喜欢相声和小品的人多在长江以北,而长江以南的观众则由于语言障碍大多难以接受。这句话是不准确的。需要强调的是,“北方方言”中的“北方”是语言学而非地理学意义上的北方。我国有七个大的方言区:北方方言、吴方言、湘方言、赣方言、闽方言、粤方言、客家方言。其中,北方方言(又叫官话方言)可细分为
八个次方言,语言学中称之为:西南官话、江淮官话、兰银官话、中原官话、冀鲁官话、胶辽官话、北京官话、东北官话。这八个次方言使用人之间交流相对容易。相对于南方六大方言区来说,北方方言区的人享有某种优势。西南官话也属于北方方言,同北京官话、东北官话等有较大一致性,其主要覆盖地区(云、贵、川、桂、渝、湘、鄂等省)也有不少相声迷、小品迷。著名笑星多出自北方,也可说明这点。
南方六大方言区的人学习普通话的困难较大,其母语与普通话在语音、词汇和语法上都有很大差别。
有些省份推广普通话的效果显著,但由于有些北方人讲的普通话未必标准,并且语速较快,有时也会出现交流困难。坦率地说,北方很多省份推广普通话的工作力度尚需加大。北方的相声、小品很多未采用普通话,南方(此处指南方六大方言区,不包括西南官话、江淮官话等方言片)观众经常出现理解困难,同样的节目想要看懂需要付出更多的心理资源。
北方的演员喜欢学说北方各地的方言,如河南话、天津话、山东话等,行话叫“倒口”,这种幽默官话方言区内的人较易接受;然而南方观众却需花更大精力辨音,有时还没等听明白演员说的是什么,北方观众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南方观众却一脸茫然,感到无奈和气愤。文艺工作者应适当考虑南方人的感受,设身处地为南方观众着想。陈佩斯在广州演话剧时就曾主张演员们将语速放慢一倍以方便当地观众理解,收到了很好的演出效果。文艺作品要想走向全国,被更多的观众接受,就必须将方言问题处理好,即使对北方的文艺作品也是如此。否则,编导和演员再努力也可能是做无用功。当然,只要是文艺作品就一定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北京和天津未必每个人都喜欢相声,山东人未必都爱听山东快书。然而,理解毕竟是接受的重要基础。在艺术史上有很多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京剧、昆曲也来源于地方戏,之所以能够成为公认的全国性剧种,与语言改革分不开。如果京剧没有一个让人们听得懂的基本语言元素作为重要基础,就不可能有如此广泛的受众面和艺术生命力。发源于苏州昆山的昆曲能够走向全国,语言改革也扮演了重要角。在梅兰芳、程砚秋等人的建议下,昆曲敢于舍弃苏州土音,改用中州韵是昆曲成为全国性剧种的关键性因素。
文艺作品让更多观众能听懂应成为一个重要原则,决不能抱有“听不懂是观众的事”的心态。不然哪怕表演再卖力,编导再认真,也可能成为无用功。解决了这个问题,作品和观众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哪怕稍微带些口音,只要不影响理解,观众也能原谅。否则便会让观众反感,时间久了甚至会形成条件反射,导致作品不被接受。痞幼视频3分25是什么意思
普通话与地方特不是“非此即彼”
有人担心,文艺作品如果完全使用普通话将失去地方特。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这是陷入了二元对立思维误区,普通话和地方特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过分强调以方言为代表的地域特,忽略其他艺术特,是崇古思维和农业思维的典型表现。在艺术交流这个问题上,最需要的是解放思想。为什么不能在思想上前进一步,让普通话版和方言版并存呢?在面向本地观众时使用方言,面向全国观众时使用普通话,这是完全可行的。
南方曲艺发展在这方面具有深刻教训,虽不乏高水平的创作和演出,但因语言障碍,大多“养在深闺无人识”,多年来走不出偏僻地区,甚至有些名称对外地人来说都很陌生,如福建伬唱、宁波走书等。在本地观众被分流,外地人又看不懂的尴尬情况下,有些曲种的生存境况如同雪上加霜,面临被淘汰的命运。尽管政府为保护这种“多样性”做了大量努力,却仍难有大的改观。数量众多的地方曲艺是历代艺人在大量演出实践中根据观众需求不断调整,在碰撞与磨合中探索出来的。旧时艺人常去外地演出,
为获当地观众认可常吸收新元素,学习、借用当地语言,为了生存不像今天的专家、学者这样顾虑重重,担心增加新元素会影响正宗性。艺术一直随着时代变化,被赋予新的内涵。某些曲种没有走向全国这种理想,坚持自己的小天小地,只供本地区的人自娱自乐,一旦本地观众弃之而去,便失去自救能力,只能向政府呼救。遗憾的是,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一些学者和从业人员仍对此缺乏清醒、理性的认识,坚称方言是地方曲艺的命脉,对艺术的发展极其不负责任。北方的文艺工作者应吸取这方面教训,不让悲剧重演,合理处理好
方言问题,更好地为全国观众服务。
另外,说着同一种语言的族也有着千差万别的文化习俗与世界观。艺术的特不仅仅靠语言来体现:同样用普通话表演,天津的相声、湖南的相声、辽宁的相声在艺术风格上却有很大差异;同样是普通话演唱,《精忠报国》和《我的祖国》等歌曲的艺术特截然不同。方言是地方特,但不是唯一的特。可见,要想让更多的人接受,要敢于做出部分牺牲,这是痛苦的、带有遗憾的,但却是必要的。这需要一定的艺术敏感性、开放的心态和广阔的艺术视野才行。很多艺术家对这一点有非常深刻的认识。中央电视台2007年小品大赛上,很多参赛作品使用方言,影响了观众理解,被评委们打了低分。评委唐国强说,“不要把说方言当作时尚,特别是咱们中央台。”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南方文艺工作者主动推出普通话版的作品,为扩大本地节目的影响做出了努力,
这种精神是可嘉的。例如:浙江小品《汇报咏叹调》、湖北小品《招聘》、四川小品《耙耳朵》都很好地解决了方言问题,使用普通话同时又带有地方特,为这些作品的广泛传播创造了条件。湖南笑星奇志、大兵能走向全国也与使用普通话分不开,否则其影响力恐怕只能局限于本省。四川笑星闵天浩拜师胜杰为师,将普通话版的“散打评书”带到了北京,引起热烈反响,赢得了全国观众的认可。
扫雷技巧随着社会的进步,普通话日益普及,很多文化差异和语言差异造成的困难经过努力还是可以克服的。面对全国观众,文艺作品更应尽量使用普通话。普通话不能生动反映生活的观点是不对的。编导、演员应尽量少用方言,如实在有必要用应巧妙解释以方便理解,不能为了突出地域特而让人无法看懂,否则外地观众不但难以买账,还很可能失去继续看的耐心。同时这也容易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将本来由文化和语言差异造成的问题上纲上线,解释成其他的原因来误导观众。2011年吉林省文化厅组织艺术团赴澳大利亚演出,演员王鹏在表演说口时,为方便理解,将“不远遐儿(很近)、嘎拉哈(羊膝盖骨)、拔了盖(膝盖)”等方言词汇用幽默的语言和动作巧妙加以解释,调动了观众的热情,掌声、笑声比在国内还热烈。这些成功经验值得我们总结和借鉴。解决了方言问题,北方的文艺作品就有了更大的受众面,这对于艺术交流无疑具有积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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