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庄子心目中完美的“道”,东方哲学论文
中国好声音 侯磊"道"是庄子哲学中最基本的一个概念 ,指的是天地宇宙的最高本体, 它产生了天地万物,并决定了万物的存在和发展。 虽然"道"的意义如此重要,可是在《庄子》一书中,特别是他本人所作的内篇中,却是很少提及"道". 据张恒寿先生考证,作为最高本体概念的"道"字在庄子内篇中并不常见,仔细看来也就"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大宗师》)这么一处. 其余的地方虽然也使用了"道"字,但并非表述最高本体的概念,如"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齐物论》)指的是道路历程,"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 "(《齐物论》)这里的"道"字也不能解释为最高本体,因为本体是不会亏损的。
总而言之,我们可以看到庄子在使用作为最高本体概念的"道"字时是非常谨慎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由于老子所谓的:"道可道,非常道","道"是很难被言说出来的,因为它具有超越性和无限性。 所谓超越,即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 "(《大宗师》)它超出了人类的感觉经验之外,无法被感知,自然无法把它说清楚。 所谓无限,即道"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 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 ",(《大宗师 》)它无边无际 ,囊括万物 ,而我们的思维和语言却是有限的,故而不能将其全面地表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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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可言 ,言而非也 ",(《知北游 》))我们创造出了"道"这个字,妄图以此来概括那个超越无限的宇宙本体, 这本身就陷入到了语言的悖论里,因为有限的字眼是不可能表述出无限的大道的。 庄子当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书中极力地规避着这个"道"字。 同时,较少地使用"道"字也是为了人们更清楚地去认识"道",因为如果不分场合地把"道"作为最高概念来使用,就有可能在表述上产生"以全盖偏",即让人们不能从整体全面中出"道"在特定范围里的具体作用。 换句话说,由于人类认知的局限性,我们是不可能从整体上把握住"道"的,想要尽可能地认识"道",反而应该从具体层面去着手,由分到总,一步一步地加深对"道"的体悟。
所以庄子就对"道"进行了解构,他从不同的认识层面把"道"切割成不同的部分,每一个部分都只是对"道"特定范围的表述,是相对有限的,因而可以用具体的概念来指代,也就让"道"有了如造物者、天、命、真宰、大宗师……许许多多的代名词,庄子就是想要通过这样一个个分解的小层面竭力向我们展现他心目中完美的"道".
一、自然之"天"对"道"的解构
"道不可闻 , 闻而非也 ; 道不可见 , 见而非也。 "(《知北游》)"道"超越了人类的感觉经验,
虽然庄子已经把它当作了客观存在的实体,把它视作"一种超越感性认知和理智推求的关于某种世界总体,永恒实在的思想观念。 "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道"依然很抽象,让人感到虚无缥缈。 而在古人的感知世界里,同样有一个事物如"道"一般高高在上而又遥不可及, 那就是苍茫的天空。
所以这就让庄子很自然地把"道"和"天"联系在了一起,《德充符》中庄子用"道与之貌,天与之形"反驳惠子的诘问,成玄英解释为:"虚通之道,为之相貌,自然之理,遗其形质". 其实这是一句互文,在这里庄子把"天"和"道"并举,"形"与"貌"对应,而"虚通之道"和"自然之理"说的也是一个意思。 徐复观在《中国人性论史》中同样提到:"庄子用天字代替道字,可能是因为以天表明自然的观念较之以道表明自然的观念,更易为一般人所把握。 "由此可见,庄子是用人类可以感知的"天"代替了神秘玄虚的"道",这就是他对"道"第一层解构,以"天"来让"道"显得更为具体形象。
天空高高在上,古人对于上天的的敬畏由来已久,在他们看来,天就是上帝,是世界的最高主宰。 《尚书》记载了舜的话:"天之历数在汝躬,汝终陟元后。 "这是舜对他的继任者禹说的,他告诉禹上天的旨意就是要让你来做天子,这里的"天"就是指具有人格的天帝。 "
小学卫生工作总结天"不光有人格,还有意志。 《诗经·秦风》中有"彼苍者天,歼我良人",诗人正是认为"善良"这一品性是符合上天意志的,但顺应这一意志的"良人"却遭受到戕害,所以他才会向上天诉诸这样的不公。 而庄子在用" 天 " 代替 " 道 " 以后 , 使 " 天 " 的意义也发生了改变,在《庄子》里,天不再是具有人格的神,也不会让世人遵循它的意志,更不会以谁为"木铎"来执行、传播它的意志。 庄子所谓的"天"作为"道"的化身并不具备任何人格和意志。 天的所作所为全是漫无目的,"齑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雕刻众形而不为巧。 "(《大宗师》)它毁灭万物不为残暴,恩泽万物不为仁慈, 雕刻万物的形貌也不为智巧。
"天"造化世间万物不求任何功利,也不具备任何意图,是一种纯粹的无意识无目的的行为,换言之,也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 天即自然,而何谓自然? 就如唐代佛经疏两处引《庄子》云:"不知所以然而然,故曰自然。 "庄子在《齐物论》里这样描述过天籁:"夫天籁者,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 "事物凭借自身发出声音,并不依赖于外在的风,就是"天籁",事物发生运动的原因在于事物本身,就是自然。
《庄子·天道》云:"天者,自然也。 自然既明 ,则物得其道也。 "庄子用形象化的"天"来代
替玄虚的"道"是为了阐明自然之理。 可自然的涵义还是很广泛, 既能表示事物本真天然的存在状态,又能表示事物自其所以然的发展趋势,所以庄子又把自然的意义进一步分解, 得到了 "必然"和"天然".
二、"道"的必然意义:造物者和命
《知北游 》篇云 :"天不得不高 ,地不得不广 ,日月不得不行,万物不得不昌,此其道与。 "这里连用四个"不得不"向我们展现了"道"对世间万物不可抗拒的决定作用。 "道"是自然无为的,它所有的举动都是无意识无目的的,因此"道"不需要任何依赖, 它绝对无条件地主宰世间万事万物,这就是"道"或者"天"所表示的必然意义。
"道"对于事物的必然决定作用 ,从事物被创造出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庄子在《大宗师》里把"道"生动地比作冶炼的工匠,大冶以整座天地为火炉,铸造出了世间万物。 事物的外在形貌由道决定,"道与之貌,天与之形"(《德充符》)。 《大宗师》其后的寓言还继续阐释了"道"的这般作用,如子犁见子来将死,感慨造物者要"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子来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鼠肝虫臂,他也都不必喜忧,因为造物者完全不会以他的意志而转移,他根本无法抗拒造物者对他形貌的决定。 前文说过,庄子从不同的认识层面
对"道"进行了解构,用特定的概念来指代"道"的具体作用范围,所以对于"道"创造万物的作用,庄子用了"造物者"这么一个形象的词语来指代。 "造物者"一词在《庄子》中多次出现,几乎都是为了表示"道"在事物形状方面的决定作用。 意而子见许由说:"庸讵知夫造物者之不息我黥而补我劓,使我乘成以随先生邪? "(《大宗师》)"黥"是黥面,"劓"是割鼻。 这本是比喻用法,说的是意而子遭受到仁义的伤害,而这里用"造物者"代替"道",足以说明"造物者"这个词是和感官外貌紧密联系的。 庄子正是用"造物者"解构出了"道"在创造事物时所发挥的具体作用。
"道"的必然性当然不只发生在造物 ,《庄子 》里有很多关于大树的寓言,它们高参天,大如山,树荫能隐蔽数千头牛,这是因为它们凭借着自身的无用无为做到了"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 大树只要不遭受斧斤的砍伐就能一直生长,但也并非没有限制,就算是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逍遥游》)的大椿在经历了无数的春秋后,也会"终其天年"的。 万物有生就有死,"道"造就了事物,也决定了事物的毁灭。 而这里所谓的"天年"就是"道"赋予事物的最终限制,庄子把它称作"命 ","天者命也 , 命之所受于人 , 不可逃遁而已".
"命"本来就有生命的意思,其决定作用不光发挥在事物生命终结的那一瞬间,事物的全部
生命历程都逃离不了它的摆布。 《大宗师》篇云:子舆与子桑友, 而霖雨十日。 子舆曰:"子桑殆病矣。 "裹饭而往食之,至子桑之门,则若歌若哭, 鼓琴曰:"父邪母邪? 天乎人乎? "有不任其声而趋举其诗焉。 子舆入曰:"子之歌诗,何故若是? "曰 :"吾思乎使我至此极者而弗得也。 父母岂欲吾贫哉? 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 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 然而至此极者,命也夫! "子舆与子桑相交,二人淋雨十日,子桑得了大病,他为此慷慨歌诗。 庄子借这个故事要说明的是,人在生理上的病、残、老等生存状态都由"命" 主宰。
天地间的一切运作都是无意志无目的,同样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 我们初读这个故事时, 通常会觉得子桑的病是由于自己淋雨所致,这应该是人为,怎么会是天命呢? 而细细品味就能发现故事里的另一个人物---子舆,子舆同样淋雨十日却无恙,还亲自带着饭食去探望生病的子桑。 庄子用子舆和子桑作对比,就是要强调"命"在我们生命历程里不可抗拒的必然性 ,现实中的很多情况都像子桑得病一般, 看似是人为,事实上却有命运在背后主导。 《养生主》中的一段对话也同样说明了这个道理:嫩模周秀娜>金海心老公是谁
公文轩见右师而惊曰:"是何人也? 恶乎介也? 天与? 其人与? "曰:"天也,非人也。 天
范冰冰画风突变之生是使独也,人之貌有与焉。 以是知其天也,非人也。 "郭象注"介"为"偏刖之名",刖 是古代的一种酷刑,把脚砍掉,这一段对话实际上在阐释篇首"为恶无近刑"的情况。 右师因触犯刑法而断了一只脚,这在我们看来是后天人为所致,但他自己却称此"天也,非人也". 由此可见,庄子把后天的人生遭遇与先天的形貌一样归结到 "天之所为",可以说"世间有余不足,虽是人为,皆由造物". 同时,右师因刖形而失足是由于陷入了社会斗争的漩涡之中,说明是"命"在社会生活层面所发挥的必然性,这与子桑因淋雨而生病的生理情况也是有差别的,而此处也正是庄子对于"命"的独特理解。 《大宗师》中说:"死生存亡,穷达富贵,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 "这一句虽然是借孔子的口说出来的,但其对"命" 的理解与传统的儒家思想并不一样 ,"其中不同之点,儒家以死生富贵为命,但不以贤不肖;因之,儒家把死生富贵委之于命,而把贤不肖则责之于各人自己的努力". 庄子把儒家观点中属于个人努力的范围也划归到"命"的主宰里,认为人生的一切都受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支配,无论是健康病残的生理状态,还是穷达富贵的社会生活,"命"的必然性贯穿了人的整个生命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