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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瀚老师西北政法讲座受阻记
谌洪果
这次事件发生在中国西北部的法学重镇西北政法大学里面。我把它记录下来,只是为了做一个历史的见证。从“申博”风波到“被就业”风波等等以来,尽管西北政法大学这两年有些流年不利,人心涣散,似乎早已不像一所真正的大学,但至少在我自己的课堂上,在我自己通过各种方式与学生“教学相长”的过程中,我还在捍卫着这个学校的荣誉和尊严,无愧于自己的良心。我喜欢一方讲坛,喜欢就这样默默耕耘。我爱学生,希望他们能在大学里健康阳光地成长。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对一些学生的压力和误解让我愧疚,让我感到有责任为他们分担一些苦恼,我本来已经和校方妥协不准备写这篇文章的。我不在乎个人的影响,也不会开学术的玩笑。说实话,这次和我谈话的各位领导,平时对我都关爱有加。所以,我诚恳希望他们能理解我出于公心的行动,我对我的文字负责。同时,我也要在这里旗帜鲜明地对那些在学生面前颐指气使惯了的西北政法团委的个别老师说,我理解你们奉命行事的难处,但你们真的不必拿着鸡毛当令箭,来训斥学生,甚至让学生“政治正确”。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尊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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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地补偿尤其这是一所大学,你我都是为学生服务的,没有资格高高在上。
紧凑型车关注排名原定于2010年11月8日晚请中国政法大学萧瀚老师到我的课堂上做个讲座。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开阔学生的视野,活跃学生的思维,增加学术的气氛。同为法学教师,我对萧瀚的敬业精神一直很佩服。尽管我不一定赞同他的一些观点和判断,但这无损于我们在学术层面和个人友谊方面作为独立的个体进行交流、开展教学合作等。我相信萧瀚和我一样,都是“无组织有纪律”的人,即不参与任何组织,不拉帮结派,不搞什么集体运动,只想做个体的公民和个体的学者。但我具有法律人认理守法的底线,我认为纪律性的东西需要公开化明确化规范化,我们的行事判断都应从自己的良知出发,而厌烦什么阴谋论、宏大政治抱负的东西。这仅仅是我自己的理解。
请别的学者讲座,在大学里本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想到却在西北政法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下面是简要的过程:
11月5日星期五下午4点,我正在给学生讲课,突然收到教务科的紧急电话,没办法接;随后收到负责老师的短信,说本来为讲座申请的另一个教室不能用了,因为多媒体有问题。我感觉实在蹊跷,下课后便去问相关人员,那位熟悉的善良的女负责人告诉我:谌老师,
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不能用教室了,我也没办法,我很难呀,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下令的。我对她说,我们都是平等的,我理解你,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
随后我短信得知萧瀚那边所在学校也希望他不要来西北政法讲座(但萧瀚拒绝了)。
下午6点左右,我所在学院一位副院长和我谈了情况,说这次是校党委书记专门指示,昨晚就开了紧急会议并开始追查是谁请萧瀚来讲座的。全体领导都出动了,很紧张,他传达意思要我叫萧瀚别来了。我说我得先搞清楚明确禁讲的理由再说。
汉字的来历
晚上8点多,我所在的学院党委书记及教研室的党支书在外教楼一个会议室和我喝茶约谈,再次转达上面指示,劝我最好让萧瀚别来了。我说,你们很了解我对教学的认真和为人的原则,我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取消这个讲座。这样对朋友也不合适。
就在谈话过程中,帮忙贴这次讲座海报的某学生社团的一个小女孩带着些哭腔给我打来电话,说团委的老师把她狠狠训了一顿,要求“交代”来龙去脉,并撕去相关海报。女生很害怕。我告之让她别担心,你不过是帮忙贴贴海报而已,与你没任何关系。团委这些老师在学生面前的工作态度总是这样,不要放在心上。
静音模式
晚上10点半左右,在外地出差的学院院长给我打来电话,但我因为已经休息,所以没接上。第二天得知也是奉校长书记之命让我别让萧瀚过来讲座了。据说当晚“上面”有人过来专门查问情况,随时汇报。
11月6日星期六上午10点左右,学校一位主管副校长召开有保卫处、宣传部、科研处和一些院系及职能部门的负责人会议,传达有关萧瀚不能来学校讲座的精神。他肯定了学校学术讲座的确不多,洪果推动这种讲座本是好事情,但这次是政治“大局”,所以要服从,不能进行。随后指示刑事法学院的书记、副院长以及科研处处长兼校长助理三位老师中午专门和我吃饭,劝说不要萧瀚来的事宜。我再次理性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希望和主管副校长及负责团委学生工作的校副书记谈话。
11月6日晚上8点,和学校主管副校长在他的办公室谈话,陪同的有刑事法学院副院长。据说之所以没叫上主管团委学生工作的校副书记,是因为担心我和他沟通不好。副校长这次说得很严厉,表达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说也许我并不了解萧瀚做过什么。我强调说我只关心公开言说的东西,我只关心学术。他严肃给我指出,西北政法自从申博事件以来,省教育厅很不满意;最近陕西发生的上街事件也让上面压力很大,所以这次让我不必添乱,
顾全学校大局。我说,我是最顾全大局的人,在高校顾全学术就是顾全大局。申博是否得罪教育厅,完全是领导之责,与我这个普通教师实在扯不上关系。为那种事上街我也从来是反对的。他说下午省维稳办人员也通知决不能让萧瀚进入西安。而且他如果来,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校长并表态,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萧瀚进入西北政法课堂。我回答说,言重了,到底能用什么野蛮的手段?难道将人从堂堂文明高校教室拖出去?我并表示,我不懂得什么阴谋论,行事从不拉帮结派,也不懂政治。但我懂大局,也理解你们的难处,希望互相体谅,我会劝萧瀚不来西安,但既然我错了,我希望知道错在哪里,希望不影响今后我的教学工作和学术交流的顺利开展。我并且希望他批评团委那些对学生态度恶劣的老师,甚至要他们向学生道歉。
11月7日星期日,在我已经通知萧瀚不用来西安后的下午,校方再次电话问我确定萧瀚不来了吗?我说,放心吧,不来了。对方松了口气。我想我也不用再操心这事了,周一晚上可以正常上课了。可是没有想到……
11月8日星期一晚上,我的300人《法律与文学》课堂,按正常我于7点30分到教室上课。刚要开始授课,门口出现三个保安,一个系头头模样。我开门问干什么,一人反过来质问
我在干什么?我说这是我的课堂,准备上课,怎么了?他说是不是有外面人员在这里搞活动,规定不能让外人进来。我说,怎么不能?我上课还需要你们管?然后开门出去对他们说:“进来吧,欢迎你们进来听课,公开开放,没问题,进来。”结果他们三个连声说不用不用,然后又探头探脑看了看旁边教室,悻悻离开。我不禁有被不信任的受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