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村学生跳河(我曾3次跳河自杀)
我疯狂地捶打自己,用衣架把自己勒到窒息,似乎只有这样能让我不再想。我不喜欢与人诉苦,也不喜欢说自己的这些症状,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抑郁症。我觉得那是耻辱,我的人生已经够失败了,我不想更加的耻辱。
用手抹了眼角,我“倒带”了一个学期多的高中生活,似乎没啥值得留恋的。哪怕是我最喜欢的语文,第一篇作文就被老师挂了“不准在网上抄”的评语。想罢,我去宿舍包好零碎回了外公家,外公和外婆把我一顿数落,但我无动于衷,他们便不再言语。
自打记事起,父母无时无刻不在闹离婚。小时候,每当外出务工的父亲归家,团圆晚饭吃完,外公就历数我的顽劣事迹,父亲少不得一顿铺天盖地的教训,最后我以眼泪收尾,但哭也是碍眼的。“哭什么哭,给我把眼泪擦了!”父亲兜头浇下。语文老师要我写《我的好父亲》,我写着写着,泪就一滴一滴落在本子上,在方格纸上一格一格洇开……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贪玩了一些?
几天后,工地上的父亲打来1000元,我该走了。自此,我开始了“最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
出头”的浪荡日子。50块一张去成都的汽车票,那天阳光很好,2小时车程,一路上我尽在想:家里再也束缚不了我了。他们每次都说,我这样的人出去上班,只会睡天桥。我心想,我偏要证明给你们看并非如此。
高中辍学,没有一技之长,想在成都立足,就只能顶着烈日漫无目的地逛,看到贴着招聘海报的店铺,我们便进去问一问。运气很好,不多时,我们便有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月薪2500加300全勤,老板让我次日9点来上工,我满口答应,但发小却一言未发。
回家路上,我买了凉拌素菜庆祝,和老干妈一起下饭。发小还是闷闷的,吃完洗完几只碗盘,我才开口问他:“你咋回事啊,不是一起工作么,看不起服务员?”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这不好事么?你回去好好读书,我混出名堂后,以后我罩着你。”我大度地说道,也庆幸发小以后能比我混得更好。
开封铁通第一天上班,我起了个大早,8点半便到了店门口。兴许是太早了,店还没开门,我看着红招牌“兔辣辣干锅”,在几束阳光下粼粼亮着充满活力,路边的人忙忙碌碌,我忽然觉得未来充满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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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来分钟后,同事们陆续到了,一名瘦瘦的男子来开门,在连片的招呼声中,我得知他就是“主管”。进去后,我先被安排到吧台洗杯子,之后到二楼跟着打暑假工的一个,她瞥了我一眼,讲了些注意事项,再带着我去顶楼帮着后厨摘菜、洗碗。我从小帮着家里做事,做这些很是得心应手。
一切暂时忙活完了,这时一个文着大花臂、头发带些酒红的小青年从门口慢悠悠地走进来,同事喊:“你又迟到了,李祺!”
“睡过头了,闹钟今早没响。”那人痞里痞气,捡了个碗自顾自地吃早饭去了。
“这人可真滑头。”我嘀咕。
后来听同事说,这个李祺在哪里上班都一个样,是个老油条,不过嘴巴甜。看着他那一身行头,我虽然心里嘀咕,但依然想要接近他。遭受过校园暴力的我,觉得像他这种在父母口中“不三不四的朋友”能给初入社会的我带来安全感,不被人欺负。
但现实打了我一巴掌。
服务员朝九晚九,一站一整天,到饭点儿更是脚不沾地。虽说晚上9点打烊,但总有那么几桌客人喝酒吹牛到凌晨,我们就得在一边守着。你说苦嘛?苦,但我很清楚自己当时并没有挑剔工作的权利。半个月以后,我和同事们熟悉起来。李祺就带着我去后厨偷吃,店里没人时和我分喝饮料。我知道不对,但在李祺老练的“没事,放心吧”中,我沉沦了。下班后,我俩会一起去网吧、酒吧,深夜骑着共享单车在成都街头闲逛,去看之前我从未见过的新奇。
我拿第一个月工资时,老板把李祺单独叫了过去,我心想,难道是偷吃被发现了?过了一会儿,李祺回来了,他说自己被开除了,很是不屑地与我骂:“这个X老板一直说我偷吃,其他人不一样偷吃么?就逮着我说,还说我家里面肯定也不干净,父母教给我的;说我是垃圾,我看他才是垃圾!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了不起是的?”
听完李祺的怨愤,我觉得这老板颇不当人,就算他偷吃,有必要连坐家人吗?,我那时无法确定李祺是否夸大其词,着了几次道以后,我才知道他说谎只是家常便饭,而那时,我脑子一抽便冲去老板那儿:“我也不干了,你什么老板,为什么只说他偷吃,其他人偷吃你没看见么?”
秦昊伊能静怎么好上的“你这样急辞,还没上到1个月,可是没有工资的。”老板轻描淡写地回我。
我顿了顿:“没有便没有!”说罢,头也不回地跟上李祺,陪他去宿舍收拾行李,洒脱地拎包走人。
就这样,辍学后的第一份工作,我把老板炒了鱿鱼。
李祺拿了2000多块的工资,我俩挥霍了几天,网吧、火锅,好吃的好玩的,很快便捉襟见肘。我在网吧同他商议再去份工作,李祺盯着游戏很快决定:“去那个‘嘎嘎鸭脑壳’,我看他们工资还不错。”表示笑的成语
入职“嘎嘎鸭脑壳”后,一切重蹈覆辙,传菜员上错了菜,扣到我身上。上班时间不好发作,我忍到下班回到宿舍,我、李祺,和新认的“小兄弟”陈滔,与那个传菜的同事大吵。对方“问候”了我母亲,虽然我与家里关系差劲,但不代表要接受这样的辱骂,骂架一下升级为斗殴。
“我他妈让你嘴欠。”我拳头招呼上,不等他回手,李祺和陈滔便扑了上来。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嘴臭同事嚣张不起来了。
“你再嘴臭,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吐了一滩口水,我们仨离开了宿舍。
少年意气风发,江湖何处不为家。2023年10月,我们在成都大街小巷的网吧流浪,饿了吃桶泡面、困了抽上一根烟,搭把椅子放脚,便能沉沉睡去,过一天算一天。再次击醒我们的还是“余额不足”,3个人凑不出一张红大钞时,我们无奈浏览起了“58同城”的招工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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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高薪招聘,月工资保底8000,工作轻松,坐着上班,女生多,这工作巴适啊!”李祺点到一处。
窝了一天多,我们终于摇摇晃晃地到了工厂门口。秋末的苏州比成都更冷,我还穿着短袖,口袋空空,家里要钱又实在拉不下脸面,李祺和陈滔也是。中介站在门口给我们讲了一通规矩,之后领着我们去宿舍,“老破旧”,12个人挤一间,墙皮直掉,马桶结着尿垢,“日内瓦战俘住的也不过如此吧?”可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大半个月后,我们被开除了,因为和厂里的人打架。中介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这样好驯服的劳力,他可舍不得丢弃,于是把我们带去在杭州的一个工厂。这次工资到手了,我赶
忙给自己买了一件便宜衣服,一个便宜手机,同时也暗自盘算要离开李祺,那时他已经可以视监控如无物,“光明正大”地从超市带回上百元的吃食,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虽然我依然渴望安全感,但偷东西我做不出来,分清对错,是我人生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