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JOURNAL OF HUBEI POLYTECHNIC INSTITUTE DEC.2020［文章编号］1671—8178(2020)04—0065—05
陈梦泽
（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4）
［摘要］洪荒流是当代网络小说中的一个流派，通常以《封神演义》《西游记》等中国古代小说为基础，对其中的素材进行文学虚构。《封神演义》作为我国古代著名的神魔小说，对当代网络小说，尤其是洪荒流这一流派的网络小说影响极其深远。洪荒流小说不仅在世界观设定上借鉴了《封神演义》，在人物关系、故事结构等方面也或多或少受到《封神演义》的影响，在对《封神演义》进行引申和创新的同时，又以现代观念对其进行了全新的解读与批判。
［关键词］洪荒流；封神演义；网络小说；再创造
［中图分类号］1207.42［文献标识码］A
《封神演义》是我国著名的神魔小说，由明代许仲琳所著。该书主要讲述了商朝末年政治混乱，纣王无
道，武王伐纣的故事。作者以历史故事为基础，将历史与中国传统的宗教和神话传说相结合，在书中描绘了大量神仙斗法的场面。这些神异故事不仅在当时影响很大，而且对当代网络小说影响颇深，其中洪荒流就是受《封神演义》影响颇深的网络小说流派。
开创洪荒流网络小说流派的是起点中文网的作者梦入神机，他创作的《佛本是道》是洪荒流小说的开山之作，其文章架构、世界观设定等要素成为后来洪荒流小说的基础设定，几乎每本洪荒流小说的架构和设定都来源于《佛本是道》。本文通过总结《封神演义》和洪荒流小说的架构和设定，来分析洪荒流小说对《封神演义》的继承与再创造。
一、《封神演义》与洪荒流小说的架构和设定
每一部小说都有自身的框架和设定，这构成了小说的骨架。《封神演义》和洪荒流小说的框架有一些相似之处，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当代网络小说在继承我国古代小说独特之处的同时，也对这些素材进行了更加具有想象力的再创造。
1.《封神演义》的框架与设定
《封神演义》在武王伐纣这一历史事件的基础上进行了神魔化的再创造。故事由纣王女蝎宫进香开始，到武王封列国诸侯结束，共一百回。全书包含了两条主线：一条是商周之战，以西岐和殷商的战
小燕子歌词争为主；另一条是封神之战，也就是神魔斗法。书中以姜子牙为首的阐教门人都是站在西岐一方，而截教门人都投向商朝，阐教与截教的斗法成为了全书最主要的组成部分。描述纣王无道和武王仁德的部分，在书中是作为战争的修饰和衬托出现的。两条战争的主线撑起了全书的框架，封神之战与伐纣紧密结合，构成了《封神演义》的主体。
除此之外，虽然书中并没有详细描写佛道的斗争，但是在准提道人收孔宣、三教大破万仙阵等章节中都提到了西方佛教在封神之战中的作用。书中还写到西方接引和准提两道人，在封神之战中引渡了许多两教门下去了西方，这正迎合了通天教主写在碧游宫门口的两句话:“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
［收稿日期］2020-11-05
［作者简介］陈梦泽（1995-），女，辽宁营口人，沈阳师范大学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唐宋文学。
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⑴283西方佛教的内容在《封神演义》中铺开了一条佛道之争的暗线，这些有关佛教的描写也为洪荒流小说所继承。
神魔等奇幻彩的加入让历史上的商周之战更具有传奇性，作者将封神榜与武王伐纣相结合，进一步突出了武王乃是“天命所归”。书中对纣王的形象也进行了一定的艺术加工，让正反双方的对比更加明
显，加强了故事的戏剧性冲突。后来的网络小说大多借鉴了书中的封神设定，老子、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以及门下均完整保留下来，接引和准提在这些网络小说中成为了对立的一方。网络小说里故事的架构比《封神演义》更加清晰，故事设定更加丰富。
总的说来,《封神演义》中展现了三条故事线：商周之战、阐教截教之争和佛道两家的兴衰过程。作者在书中着重突出了正反双方的人物形象，以此来制造更加突出的对立局面。但是这些艺术化的加工有时过于夸张，且书中包含的作者的思想在今日看来有些不合时宜，这些夸张的部分和不合时宜的思想成为了大多数洪荒流小说中攻讦的点。
2.洪荒流小说的框架和设定
洪荒流小说的体系框架都来源于《佛本是道》。“洪荒”一词经常指远古时代，由于远古时代没有历史记载，洪荒流小说的内容便更能任作者自由发挥想象力。他们一般将商周之前的时期视为洪荒时代，在洪荒中发生的故事都是在《封神演义》中没有出现过的，是发生在封神之前的故事。
梦见在河里抓鱼这类小说基本保留了《封神演义》中三教的设定，即老子创人教，元始天尊创阐教，通天教主创截教。小说的背景基本设定为开天辟地之后的三大量劫：巫妖大战，封神之战，佛道之争。其中封神之战经常和佛道之争结合在一起，这与《封神演义》的时间线基本相同。在洪荒流小说中，根据创作内容和创作风格的差别，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主角个人的修炼与冒险为主要内容，如《洪荒之冥河
问道》⑵《我是洪荒第一人》⑶等。这些小说的主线大多不是封神之战或商周战争，而是个人的修炼过程，封神之战和商周之战只是主角个人经历中的一部分，这些斗争经常作为主角提升自我的契机出现，或者是作为背景进行铺垫，小说主角通常以修炼成圣作为目标。在这类小说中，信奉“圣人之下皆为喽蚁”的说法，圣人是站在洪荒世界顶端的人物，一切修炼和行为都与成圣这个目标息息相关。这类小说中充满了少年意气的争斗，热血澎湃的场面，语言的描写也极具煽动性，让读者被主角的奋斗历程深深吸引。
国庆祝福另一类是依据自己对《封神演义》剧情的“先知”来改变书中人物的既定命运，这类小说大多存在于晋江文学城等小说网站。主人公或是从现代穿越至洪荒时期，成为《封神演义》原著中不存在的人物，凭一己之力改变命运，如《我在洪荒做美食》⑷；或是直接穿越到《封神演义》中某个结局悲惨、身死道消的人物身上，通过努力修炼扭转乾坤，如《［洪荒封神］端庄的妖妃》⑸；或者是原著中的悲剧人物重生，以求改变命运，如《好仙不长命［洪荒］》⑹。与第一类专注主角奋斗的小说不同，这类小说更多的是注重剧情的改写，对既定命运的扭转和对主角情感经历的展开，基调非常轻松愉悦。读者基本不是被主角的故事吸引，而是被改变命运这一行为所吸引，关注的不是主角如何变强，如何大杀四方走上巅峰，而是命运是通过何种方式被改变，改变后的命运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剧情中的人物会不会挣脱原有的剧情，走向新的天地，等等。这种改变命运式的洪荒流小说在近些年逐渐成为洪荒流小说的主流。
除了故事背景的设定，在人物背景方面洪荒流小说也进行了创新性的设定。《佛本是道》中的人物大多有其独立于《封神演义》之外的背景。作者在设定人物背景时不仅结合了《封神演义》，还参考了我国上古神话和《山海经》《西游记》等作品。如在洪荒流小说中，女蝎是妖族族长，是唯一的女圣人，有造人的功德。这就和“女蝎造人”的传说结合起来To而女蝎“妖族族长”这一身份，也与《封神演义》第一回，女蝎用招妖幡招天下妖的情节有所关联。洪荒流小说中的人物设定充分展现了作者对《封神演义》的再创造，是研究洪荒流小说对《封神演义》继承和发展的重要参考。
二、洪荒流小说对《封神演义》的继承与再创造
初九祝福语图片当代洪荒流网络小说是以《封神演义》为基础的,《封神演义》的框架与设定自然会在小说中有所体现。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读者需求和心理的变化以及不同作者对《封神演义》的不同看法，当代网络小说在继承《封神演义》中元素的同时，也对这些素材进行了再创造，加入了许多当代人的独特观点。
2020年12月JOURNAL OF HUBEI POLYTECHNIC INSTITUTE DEC.2020
1.对三教对立的解读
《封神演义》中商周大战、神仙斗法，斗法的双方是以老子的人教、元始天尊的阐教为一方的西岐和
以通天教主的截教为一方的商朝。这样的设定在洪荒流小说中被保留下来，在后来的网络小说中，无论是以洪荒为背景还是以封神为背景，三教对立的设定都是一个基础的设定。但洪荒流小说还对这种设定背后的深层次原因进行了解读。
在《封神演义》中，人教、阐教与截教的对立是天命，是顺应天意的。书中经常会有三教共商封神榜、截教门人出现在此便命中注定要身死、魂魄上封神榜去之类的话。如第四十七回，公明辅佐闻太师一章中，赵公明出阵，燃灯道人就对赵公明说:
“'赵道兄，当时佥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赵公明曰：'吾岂不知。'燃灯曰：
'你既知道，你师曾说神中之姓名三教内俱
有，弥封无影，死后见明。尔师言得明明白
白，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心，逆天行事，
是道兄自取……黄龙真人跨鹤至前，大呼
曰：'赵公明，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上有
名的，合该此处尽绝!,,,[1]280
这种对立的关系并没有人为的引导，而是遵循天道，自然发展的结果。但是在洪荒流小说中，这种三教对立的关系加入了人为权谋的因素。在小说中，封神的起因都是天道的指引，但过程经常可以人为改变。在《封神演义》中，截教最终的结果是覆灭，有些洪荒流小说就将截教的覆灭归咎为老子和元始天尊的联手算计，将元始天尊设定为心狠手辣、足智多谋的人物，如《[洪荒]上清通天》⑺以通天教主的视角看这场封神之战，剧情中的老子和元始天尊面对封神时有过挣扎和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联手覆灭截教来保自己道统不散。这种人为阴谋元素的加入，让洪荒流小说的情节比《封神演义》更加波澜起伏，在人性的刻画上更加真实。《佛本是道》的作者梦入神机在创作时额外提到了《封神演义》中的阐截二教之争：
“可想而知，三人共议封神榜时，通天教主以一敌二，自己又是师弟，当然说不过
那两个雄辩师兄了。通天教主自然知道自
己门下谁在榜上，却也依然告诉门人们紧
闭洞门不要去西岐惹事……”⑻
除了将三教置于绝对的对立环境之下，洪荒流小说对三教对立还有另一种解释：三教表面对立，实则三教一家，共同对抗天命。这里“三教一家”是源于洪荒流小说对老子、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三人设定
为盘古的转生，是兄弟般的存在。在截教面临覆灭之危时，老子和元始天尊都在暗中尽力维护，最终成功对抗天道，反映出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抗争精神。晋江文学城作者漱流枕石的《我做截教大师兄那些年》中便运用了“三教一家”的设定：
“伐巫之争截教教运受损，此番又是阐教历劫，元始念着自家弟弟的好，只让通天
写了几个三代弟子凑数，老子又只有一个
徒弟，人教可有可无，如此一来封神榜剩大
半空位无人，元始自然而然把矛头对向了
西方教……”⑼
虽然当代网络小说对三教对立关系的解读总体上分为以上两个大方向，但还有许多值得探究的细节，这里不再一一赘述。
2.人物设定的创新
《封神演义》中对人物背景经常以诗句的形式展现出来，如第五回云中子进剑除妖一章，云中子对纣王这样介绍阐教：
“阐道法，扬太上之正教；书符箓，除人世之妖氛……比儒者兮官高职显，富贵浮
云；比截教之五刑道术，正果难成。但谈三
教，惟道独尊。”⑴彳？
这里将阐教的地位提高到人教和截教之上，也是作者的特意安排。阐教在《封神演义》中是以正面形象出现的，因此对阐教的介绍突出了阐教不慕名利、顺应天道的正面形象。
在第七十七回老子一气化三清一章中，也提及了三教的来源背景：
“通天教主曰：'……想吾师一教传三友，吾与羽毛禽兽相并，道兄难道与我不是
一本相传？'……老子曰：'……他若不肯相
从，便将他拿上紫霄宫去见老师，看他如何
讲，”[1]474-475
洪荒流小说将三教为同门的设定保留下来，并加上了三教为盘古转生的身份。小说中，太清太上老君（即老子）、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通天教主合称盘古三清，这样的设定完全是洪荒流小说的独创，并
在之后的同类小说中延续下来，逐渐成为一个固定的模式。而西方的接引和准提两人，在《封神演义》中
是正面形象，是和阐教一起破万仙阵的同盟。在洪荒流小说中，接引和准提变成了为了西方佛教大兴而不择手段的阴谋家，他们在封神之战中用各种手段将三教之人带去西方；西方的佛陀原本都是道家之人，如来佛祖在这类小说中经常被说成是截教多宝道人投身西方之后的身份，玉虚十二仙中的文殊广法天尊是后来的文殊菩萨，慈航道人则是后来的观音菩萨，等等。这些设定在网络小说中被广泛使用，很多对道家思想和佛教历史不了解的人会对此有误解，这也是洪荒流小说受人诟病的一点。
在《封神演义》原有人物的基础上，洪荒流小说还根据书中的情节创作出许多虚拟的人物和历史。如前文提到的巫妖之战，就是《佛本是道》中原创的设定，作者将上古神话，如共工怒触不周山、女蝎补天、后羿射日等加上了原创的故事背景，将女蝎设定为妖族族长，有招妖幡能召集妖。这就与《封神演义》中女蝎召妖一节结合起来，使其故事更具有合理性。
3.对封神故事的现代解读
《封神演义》创作于明代，当时的创作背景和价值观都与现代不尽相同。在洪荒流小说中，一些作者以现代人的价值观对《封神演义》中的情节进行再创造。
《封神演义》描写的虽然是商周战争和封神之战，但是在现代人看来，有些情节显得“三观不正”，是需要批评和改写的。比较典型的一个情节就是“子牙设计收九公”一章。邓九公之前酒后失言，将女儿邓婵玉许嫁土行孙。姜子牙设计掳走邓婵玉，让邓婵玉与土行孙成亲，以此收服邓九公，让他归顺西岐。在明代，这样的情节无可厚非，因为当时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邓九公既然许嫁，那么邓婵玉除了嫁给土行孙，就不能再嫁给别人。但在现代人看来，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强娶”，《封神演义》中对邓婵玉和土行孙成婚的一段是这样描写的：姚晨凌潇肃谁先出轨
“土行孙此时情兴已迫，按纳不住，上前一把搂定，小抵死拒住……小终是
女流，如何敌得土行孙过……流泪满面曰：
'若是恃强，定死不从!,,,［1］338
邓婵玉在见到父亲时也说“强逼为婚”，但《封神演义》将这一段称为“子牙妙计，成就二人美满前程”。洪荒流小说中，有的作者同情邓婵玉的遭遇，或安排主角改写了邓婵玉的命运，如小说《［主封神］我是石矶》［⑹一文中，作者便安排主角救下了邓婵玉；或主角穿越为邓婵玉，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截教小师妹［洪荒封神］》［⑴一文。
洪荒流小说中，作者经常弱化截教的反面形象。在许多小说作者看来，截教中人很多行为其实是情有
可原的，作者用现代人的观念为这些行为到了合理的解释。如三霄妹听闻兄长赵公明身死，下山去为兄长报仇，导致魂魄上了封神榜。这在《封神演义》中是不顺天命、不听师命的行为，最后身死只能是自作自受，遭受阐教一方的指责。有些洪荒流小说就美化三霄为兄报仇的行为，在作者眼里这是恩怨分明的表现，如《元始问我肯认错了吗》［⑵一文，主角是封神之战后的云霄仙子，作者以云霄的口吻描绘了一个截教弟子封神之后，韬光养晦、重建截教的故事。文中的云霄在作者笔下是一个恩怨分明、善于隐忍的形象，这也是典型的将《封神演义》元素与现代思想结合的产物。
《封神演义》的创作有其时代的局限性，但作者无穷的想象力让其在文学史上有了独特的地位。它的创作为后世的文艺创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以此为题材的电视剧、电影百花齐放。在网络文学飞速发展的今天,《封神演义》更是成为了网络小说创作的灵感来源，洪荒流的兴起正是古代文学影响现代网络文学的成果。不同的作者对《封神演义》有不同的解读，他们在创作过程中融入了自己的思想，对《封神演义》进行了现代化的改造，这是古代小说融入现代社会必经的过程。洪荒流小说对《封神演义》的继承与再创造，是无数网络小说流派对中国古代小说继承与发展的一个缩影。古代小说与现代网络文学的研究，还有很大的探索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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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全国)
The Romance of Gods and the Novel Creation of the Stream of Flood&Famine
CHEN Meng-ze
(School of Literature,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Liaoning110034,China)
Abstract:The stream of flood and famine is a school in the contemporary network novels,which is usually based on the ancient Chinese novels such as The Romance of Gods and Journey to the West to make literary fiction from the materials.As one of the most famous novels about gods and demons in ancient China,The Romance of Gods has a profound influence on contemporary network novels,in particular the network novels of the stream of flood and famine.Novels of the stream of flood and famine not only draw lessons from The Romance of Gods in terms of world outlook,but also are more or less influenced by the novel in terms of character relationship and story structure.In addition to the extension and innovation of the novel,it also makes a new interpretation and criticism of the novel with modem ideas.
Key words:the stream of flood and famine；The Romance of Gods；network novels；recreation
(上接第74页)
On the Consciousness of Sadness in the Historical Poems
in Han and Wei Dynasties
LI Zi-yi
(School of Liberal Arts,Qingdao University,Qingdao,Shandong266071,China)
Abstract:Historical poems are an important subject in ancient Chinese poetry.The historical poems of the Han and Wei Dynasties revealed an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of regarding sadness as beauty.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t ways of triggering emotions,the sadness in poetry can be divided into the sadness of historical objects and the subjective sadness of poets.The generation of this sense of sadness is not only closely related to the turbulent background of the Han and Wei society,but also an important manifestation of the active thinking of poets in the fusion of various ideologies.
Key words:Han and Wei Dynasties；historical poems；sense of sadness；ca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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