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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莱触影研究一本栏目与浙江大学传撕究所合办
刘鑫婷
(南昌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江西南昌33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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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电影，是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的重要一环，也是 人类精神守望、表达价值观的重要方式。后疫情时代，电影传 播与复杂环境共融共生，经历着冲击与恢复，也衍生出诸多创 新和变革。透视后疫情时代电影传播的秩序图景，研究者多从 工具论角度进行行业和产业观察，而对于这一抽象话题，也需 要从文化的历史的角度进行诠释。本文采用詹姆斯•凯瑞“传 播仪式观”和梅罗维茨“媒介情境论”的视角，寻到新的解 读方式。后疫情时代场景变迁可以从物理场景和心理场景两 方面引发判断；在不同场景消费中的传播仪式存在新的从“结构”到“非结构”的变动层次；通过运用不同传播场景营造传 播仪式和氛围，电影传播仪式新的价值逻辑也得以建构。
关键词：后疫情时代 电影传播 传播仪式 传播场景
新冠肺炎疫情，不仅仅是一次全球的卫生事件，更是_次全人类的精神文化事件。后疫情时代，是新冠肺炎疫情集 中爆发、缓解、控制后的时代，人们保持了对病毒长期存在 的替觉认知，形成了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识，也产生了对 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全面思考。电影，作为国民经 济的支柱性产业，作为人类精神表达和获取渠道的重要一 环，不仅是人们放松和休闲的方式，也是社会传递守望、表 达价值观的方式。在这_特殊历史时期，电影行业经历了影 院封闭到逐渐解封、影视公司“马太效应"式退场和洗牌、流媒体免费播放电影造成院线和制片方之争等情况，整体呈 现出从冲击中创新和恢复的现状。电影传播的未来如何，研 究者多从工具论的角度观察电影产业的发展，如电影政策扶 持、电影创作、电影营销、电影发行等等。但"社会生活不只 是权力和交易"“它也包括了对美学体验、宗教思想、个人价值与情感以及学术观念的分享-----种仪式的秩序”电影传播与后疫情时代的复杂环境共融共生，人们的生活秩序在恢 复，电影传播的秩序的图景又是怎么样，对于这一较为抽象 的话题，需要选择一个可观察路径和线索对其进行诠释。由此，本文借助凯瑞‘‘传播仪式观”视角，描绘电影传播仪式的 呈现和传播场景的变迁，以期建构这一特殊时期电影传播的 价值逻辑。
一、“传播仪式观”与"场景”理论溯源
任何人类行为都具有一种仪式的维度，电影传播也不例 外。电影既作为传播的内容，也作为传播的媒介，完成着一场 又一场的仪式。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强调仪式在维系人与社会关联中的重要性，电影作为仪式关系的维系体现在人们依 据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在一个共同空间中聚集，受到同一个 影像
感召，形成共同记忆或情感。
凯瑞提出的"传播仪式观”，正是从“仪式"的角度理解 传播行为，从历史的文化的科学角度研究传播行为，从而诊 断人的行为意义。在“传播仪式观”视域下考察电影传播的 价值构建，离不开对“仪式”的观照和联系。对于仪式的定 义，人类学、社会学、戏剧学等不同学科有不同的理解，但存 在的普遍共识是，‘‘它们是标准化的、重复的行动”。
‘‘传播仪式观”正是将“仪式”作为一种团体庆典，传播 是文化共享和互动的过程。“它不是指空间上信息的拓展，而是指在时间上对社会的维系；它不是一种传递信息或影响 的行为，而是共同信仰的创造、表征与庆典’’仪式观更加注重 创造符号，平等参与，共享表征，打破时空障碍，维系社会情 感。仪式的建构与完成，需要依靠媒介作为中介来进行，也 进而演化出一种媒介仪式。“媒介仪式”是指“广大受众通过 大众传播媒介参与某个共同性的活动或者某一事项，最终形 成一种象征性活动或者象征性符号的过程”。尼克•库尔德 里对媒介仪式的概括类型中就包含了媒介本身即是一种仪式 的判断。两者都把媒介的传播与"仪式”联系起来，“仪式’’既是传播的隐喻，也是传播的实质。
所有的仪式都要在场景中完成，场景一词也自带电影基 因，指涉在电影摄制、演员表演中呈现的场地、场面、情境、布景、画面。"场景理论”最早显见于戈夫曼的"拟剧理论" 中，他以面对面交往场景研究为背景，认为不同人在不同的 日常场景中扮演不同角，这种扮演可以分为"前台行为”和 "后台行为”。
20世纪80年代，传播学者梅罗维茨在此基础上提出了 基于电子媒介时代的媒介情境理论”，电子媒介打破地域 和时空限制，提出社会场景的方式是将它看成信息系统而非 仅仅是实体化日常场景，个人的"前台行为”和‘'后台行为”不 再独立区隔开来，而是产生了融合。场景作为接触社会信息 的某种模式，同时也是与他人接触的行为的某种模式，即新 媒介产生新场景，新场景产生新社会交往模式。
罗伯特•斯考伯与谢尔•伊斯雷尔在考察媒介内容引发 的变迁时，提出了场景变化对人类互动行为产生的影响。从 梅洛维茨再到罗伯特•斯考伯，"场景”从物理空间走向了信 息空间，被媒介环境赋予新的内涵。
我国关于新媒介时期的场景理论的研究，从学者彭兰、胡正荣等人的观点中可见一斑。彭兰认为移动时代，场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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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
lol的新英雄赛娜义被强化。场景的完整性离不开空间与环境、社交状态的结 合。’‘关于场景构成要素包括用户生活惯性、空间与环境、用户实时状态、社交媒体氛围”。胡正荣教授提出："每个人的 角都是在特定时间、空间、情景、场合和需要中实现的，而 围绕个体存在的这一切就是场景。”由此看出，新媒介时期 的场景涵盖了更多的元素，包括人们生活的时间、空间及其 对应的_切关系、行为、心理和情感变化过程的总和。
二、“场景之变”一后疫情时代电影传播仪式的场景雪构
传播仪式在传播场景中完成，传播场景是传播仪式观得以建构的基础。场景不仅是物理位置概念，也是具有抽象 意义的综合体。媒体的传播需要充分关注将时间、空间及其 他环境要素整合在一起的场景。电影传播本身通过内部场景 (叙事场景）与外部场景（放映系统）的结合，来吸引受众关 注共同完成观影仪式。我们在此讨论的‘'场景”从物质场景 和心理场景引发判断。电影传播的物质场景通常是影院，心 理场景是观影过程中形成的精神状态，共同构成了电影传播 的"信息场景"。而后疫情时代的电影传播物质场景更加丰 富，心理场景的变化也具有了象征意味。
前疫情时代的电影多媒介终端的开拓方兴未艾，新媒介 技术仍在快速发展，带来移动化场景，后疫情时代的流媒体 场景消费风靡一时。影院是否会被流媒体取代，成为电影传 播物理场景的首要之辨。
影院不仅是地理空间，更是文化空 间和商业空间，通过内外标识，观影流程的打造，都营造了 _定的仪式空间。后疫情期间，对影院防疫配套设施的加强、设备的智能化改造、防疫防控的计划设计，更加优质、高效、健康观影环境的再造，更体现出层层推进的仪式感。逐渐放 开的影院经营和中国成为今年电影最大票仓的现实体现出 疫情过后，受众对影院观影的安全感和接受度。因为技术的 发展，流媒体平台的野心，电影传播延伸至生活场景，吃饭、睡觉、通勤，形成新的观影行为。流媒体观影的随意暂停、回放、可打扰性，屏幕投射环境的自由性，破坏了电影传播的 完整性和连贯性，降低了神秘感和沉浸感，复制的传播艺术 反而使得原版的影院传播艺术更具价值。就此之变中，人们 仍然保有对影院本体属性的认可和怀旧，仍然迷恋影院的肌 理、光影和电影传播该有的“仪式集"，影院在后疫情时期仍 会成为公共观影的持久化适配。
在隔离的逐步解封阶段，除影院外这一物质场景，出现 了更多私人物质场景的介入，而私人物质场景中也呈现出公 共固定场景的意味。因社会危急事件凝聚而成的体，受到 时空的限制，开拓出更多近用的物质空间，实现观影氛围的 营造和影迷的建构。罗马的"阳台影院M形成了各国的观影 联盟，链接对不同城市的感知；德国的“汽车影院”形成了共 同认可的无声准则，以此表达对疫情抗击的统一化支持；北 京“星空影院"形成了 "夜经济’’的消费体，完成新的消费 兴趣展现，不同场景形成了不同体的个性化选择。电影传 播与物理场景的适配性是在受众根据生活方式、生活情境、生活状态去选择完成的，现如今每一场景中的现实与虚拟的 切换体现出更多稱合了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
_种电影场景消费形成_个团体，对于场景的关注也应 摆脱对物质地点的依赖，转而关注信息系统。新媒体语境下 的电影传播本身就包含了许多信息范畴，人们从各媒介了解影片信息、在朋友圈形成观影分享、在论坛中发表电影评论、制片方运用网络营销等等，加之后疫情时代，人们习惯运用 网络信息让自己获得安全感，人们渴望运用网络信息让自己 拥有社交"身份”和社交“谈资"。在电影传播场景中，原来 的观影时间、距离、费用不再成为人们进入场景的主要因 素，而情感和社交转而成为进入电影场景的嵌入点。
场景不仅仅指的是物理场景，也指由媒介所营造的、基于行为和心理的氛围环境，在氛围式物质场景建构的基础 上，受众打通了横向空间信息传播的关系，建构了讨论式的 场景、自我行为展演分享式的场景，形成了特定的由观影者 到场景建构者的行为转变。
人们在封闭空间中狂欢，在开放空间中朝圣。通过对影 像的消费变成场景的消费，再形成体的需求场景建构，在 此建构中获得相似的认知和经验，完成社会文化同构。商业 观察家吴声在〈场景革命〉中曾说，“人们喜欢的往往不是商 品本身，而是其所处的场景，以及场景中浸润的情感体验。"
三、“表征之释”一后疫情时代电影传播仪式的结构_述
传统电影传播的仪式结构，可以从社会学中的“仪式”与"结构”的视角下寻新的解读方式。人类学家特纳把社会 关系分为日常状态和仪式状态，后者被称之为“反结构"，在 仪式状态的两段都是正常状态或
原始状态的'‘结构_’，仪式 前后的承接和转换的过程称之为"阈限期”。相似的观点还 有人类学家阿诺德•范•盖内普提出的“通过仪式"，由三个 阶段组成：分离阶段（个体象征性脱离社会文化结构）、阈限 阶段（摆脱相应身份即义务）以及聚合阶段（重新进入社会 文化结构，获得新的身份和义务）。总体来看，在电影传播仪 式中，存在的结构变化是电影通过视听符号的表达，传达意 识形态和价值观，在“反结构"场景仪式中，唤醒共同体，融 入日常生活结构之中。在仪式活动中，现实通过民族信仰、思 想文化的记忆与修正得以生产。
就不同场景而言，影院作为"结构状态下的物理空间代表，受众保持身体出席，是传播规训的主要手段。其‘‘结 构为真实环境的'‘在场参与”，例如买票、观影、检票、熄 灯、禁食、禁声等等；“反结构”为日常生活的"匿名性_’，没 有阶级和权力的束缚，在封闭空间与现实暂时脱离，心理上 对陌生环境、未知情节、陌生人的恐惧消失了；但后疫情时 代的‘‘结构”呈现出“反结构”的部分元素，人们在物理空间 观影呈现出新的为获得安全感为诉求的行为，而长此以往的 抗疫习惯会发展成为生活中的"结构状态；另外物理场景 “结构”更需要作为精神想象空间的符号传达，“反结构" 才能完成意义延展。凯瑞看重符号空间，强调符号资源，注 重研究符号被创造和使用的过程。电影传播符号包括语言、音乐、画面、光线、镜头等，观影者通过思想介入影像，就会 对符号进行解读，产生共通的意义空间。电影用戏剧化方式 叙述生活矛盾、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人们借此探寻生命意 义和生活路径，与现实进行互动观照，获取自身的确定性，‘‘反结构”对‘'结构"的影响即在此精神空间中完成的一切 唤询。后疫情
时代的精神空间唤询除了常规的影像符号唤询 之外，还需要考虑物质场景中，投影于城市建筑物或户外设 施中所蕴含的精神互动力量、执着于私人属地或流媒体观影 的调适宣泄心绪等。每_次的唤询是否让人们形成了习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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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江湖的歌词DONGNAN CHUAIMBO糊策H-为大时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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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决定了电影传播是否实现了象征性意义共享。
传播仪式观认为，人们之所以能生活在同一个社区，在 于他们拥有共同的信念目标、知识框架及情感倾向，这也是 一个体得以建构的基石。因为个体的职业、经历、年龄、思 想、价值观存在不同，在选择电影时会根据自我属性进行选 择。而依据心理场景建立的体，具有同步的信仰和激情，不需要身体在场的常规‘‘结构反结构”表现是一整套共 同认可的行为准则、道德观念、兴趣爱好，“结构”下的社会 认同表现为"想象的共同体”和"观点的自由市场"。电影传 播成就的‘'反结构”，从影像符号的"权力”影响让渡到为社 交和自我表现的‘‘权力”影响。
当然，无论何种场景下的电影传播仪式结构，“阔限期”都会呈现出“互动仪式’’的特点，使不同场景的互
动仪式关 系结构都较为稳定。社会学家柯林斯认为“两个及以上的人 的共同在场”"对局外人的限制”"注意力集中在共同的对象 或活动上""分享共同的情绪或情感体验”是“互动仪式"的 重要组成元素。虽然物理场景中存在观看内容的"疏离的内 向者"，但也在做着其他的"仪式互动"。心理场景下的‘‘ 体认同”和“体感染”更形成了一致的“互动仪式”。
四、“观看之道”一后疫情时代电影传播仪式的价值逻辑
凯瑞认为‘‘仪式观'’的本质在于反对单向性、空间偏向 的话语霸权。后疫情时代，媒介技术的发展并未停滞，增进 了电影传播与社会互动的缝合，增加了受众参与公共话题、公共事务讨论的积极性与可能性。因为技术、受众审美心 理、消费习惯的改变，加之电影运用不同传播场景营造传播 仪式和氛围，让电影传播出现了新图景：受众体从开放到 限定再到开放，拓展了陌生人社会到熟人社会再到体社会 的界限，链接了个人空间与公共空间。虽然电影仍可以成为 意识形态的工具，但电影传播仪式的价值观建构不再局限于 商业和政治主体，而与更广泛的个人及其他社会组织联系；电影传播仪式进入到社会议题的讨论、体的组织、个人空 间展演等范畴，拥有了更多的"权力”意义和内涵，电影传播 从"自说自画'’一维媒介变成了社会体集结和凝聚力的力 量，重塑和再造公共空间和公共领域，推动公共文化的发展 和公共问题的解决。
在社会危急事件发生之前，院线门槛高，排片多以商业 利益为驱动，而一些小众文艺片、纪录片、经杀阡陌剧照
典影片、艺术电 影被市场遗忘在角落，疫情造成影院削减，窗□期缩短，电影传播常规排片布局驯化已经不起作用，经典电影和头部制 片公司出品的大片电影成为电影传播实践的首要选择，展现 共同记忆和代际情怀的主题较为常见，这场仪式的编码逻辑 由单纯娱乐系统偏向历史怀旧系统、纪念系统。
美国学者潘诺夫斯基曾提出：‘‘无论我们是否喜欢，电影比其他任何个别力量都更能够塑造全世界百分之六十以上 的人的见解、趣味、语言、衣着、行为、甚至外貌'’。电影传播 是形成统一价值观念、生活规范、心理认同机制的器皿，从 而构造相似的社会文化和生活。在后疫情时代的电影传播仪 式的"总体”交往中，呈现出电影传播塑造统一体过程与社 会事务、交友谈资、体归属、自我存在表达的杂糅，人们由 被动的仪式观影消费者转变为积极的公共性信息传播者，是 实现再部落化、民主化进程的表现。
五、结语一传播仪式观下的电影传播蓝图
后疫情时代电影传播场景的丰富性，需要更深刻多样的 电影符号寓意与之匹配。在仪式观视域下，电影传播主体要 把握构建共同信仰、情感、意愿，引领社会和谐稳定发展的 目标，需要对这一神圣传播仪式怀有敬畏之心，以社会效益 为考量进行作品创作及宣传。后疫情时代，人们更多地关注 现实和安全问题，形成对集体记忆和怀旧情结的唤询，电影 传播只有扎根这样的社会语境互动，祛除商业
至上、娱乐至 上为诉求的电影传播模式，坚持电影传播的善意和人文关怀，重视受众的心理和精神感受，才能走好这场仪式的第一 步。
论文抄袭后疫情时代电影传播的“游戏规则”被打破，人们需要 更多体验式、虚拟式、平等化的参与和互动，电影传播重视 线下仪式化的同时，也应该注重线上仪式化传播，包括免费 观影形式的改造、知识产权的价值运营、网络迷话题的关 注、舆论热点议题的反思等等。大众媒体的重要价值，是传 递社会的公共信息与公共价值，成为个体间连接的纽带，成 为整合社会的重要力量。多层次、多渠道、多体的参与，让 这场仪式具有更多的刺激和需求，这也是电影传播者和受传 者都需要共同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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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鑫婷南昌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19级在读博士，研究方向：电影传播。
【责任编辑：刘君荣】2〇21年第2期（总第I98期）|系南待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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