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典小小说100篇目录
小园中里尔克〔奥地利〕
二草原显克微支〔波兰〕
一个黑夜萨缪尔·贝克特〔爱尔兰〕
大理石鸽子凯尔德·阿贝尔〔丹麦〕
不值一文的老奶奶布莱希特〔德国〕
笑者恩里克·波尔〔德国〕
轻蔑的一瞥库森别格尔〔德国〕
夜里老鼠是睡觉的沃尔夫冈·波尔契特〔德国〕快乐库普林〔俄罗斯
在邮局里契诃夫〔俄罗斯〕
路过赫尔岑〔俄罗斯〕
门槛屠格涅夫〔俄罗斯〕
一个东方的传说屠格涅夫〔俄罗斯〕
退休的女人安妮·索蒙〔法国〕
穷人的眼波特莱尔〔法国〕
两所客店都德〔法国〕
知事下乡都德〔法国〕
鲁宾逊·克鲁索补遗米歇尔·杜尼叶〔法国〕纸嫁衣第四章游戏攻略
逗乐莫泊桑〔法国〕
花园别墅莫洛亚〔法国〕
沙葬雨果〔法国〕
森林艺人帕齐彭蒂·哈恩帕〔芬兰〕
港口和大海托伊沃·佩卡宁〔芬兰〕
康乃馨L.M.弗西亚〔加拿大〕
煤桶骑士卡夫卡〔捷克〕
火水灯下柏一〔马来西亚〕
跨栏高手张依苹〔马来西亚〕
快乐时光艾萨克·阿西姆〔美国〕
坐H.E.弗朗西斯〔美国〕
成功的男人T.G.博伊尔〔美国〕
被打开的密函爱尔斯·爱辛格〔美国〕
告密的心爱伦坡〔美国〕
世界末日贝内特·柯夫〔美国〕
魔法波特〔美国〕
邓超董洁吻戏
妈妈戴维·奥丹〔美国〕
桥边的老人厄尼斯特·海明威〔美国〕
比利的马子戈登·杰克逊〔美国〕
进化论贺尔曼·梅森〔美国〕
飞行员的抉择亨特·米勒〔美国〕
三山夹峙的谷地霍桑〔美国〕
一小时的故事凯特·乔宾〔美国〕
谢谢你,女士兰斯顿·休斯〔美国〕
流行的技术雷蒙德·卡弗〔美国〕
小偷雷蒙德·卡弗〔美国〕
佘诗曼主演的电影
晚餐时间罗素·爱迪生〔美国〕
狗的日子马克·斯特兰德〔美国〕
心脏病马克斯·阿普尔〔美国〕
绿的秘密玛丽·迪拉姆〔美国〕
来自奇怪正方体的声音纳尔逊·邦德〔美国〕鸽欧·亨利〔美国〕
桥帕梅拉·佩因特〔美国〕
私人接触切特·威廉森〔美国
银行抢案史蒂文·舒曼〔美国〕
肯肯舞阿图洛·维万特〔美国〕
乡下佬的劝告威廉·萨洛扬〔美国〕
幸存者休·B·卡夫〔美国〕
仆人西蒙阿·伊萨克扬〔前苏联〕
澡堂米海尔·佐希切柯〔前苏联〕
狗鼻子左琴科〔前苏联〕
再会阿刀田高〔日本
樱树下井基次郎〔日本〕
棒安部公房〔日本〕
雨伞川端康成〔日本〕
家川端康成〔日本〕
面貌川端康成〔日本〕
看袋鼠村上春树〔日本〕
孤独岛崎藤村〔日本〕
刻在树上的记号都筑道夫〔日本〕
营业执照网上怎么办理年审老俩口都筑道夫〔日本〕
旅途的终点都筑道夫〔日本〕
阿政葛西善藏〔日本〕
墙吉行淳之介〔日本〕
蛙芥川龙之介〔日本〕
英雄之器芥川龙之介〔日本〕
鬼打墙井上雅彦〔日本〕
信念武田泰淳〔日本〕
推特账号注册
梦夏目漱石〔日本〕
伤痕小林多喜二〔日本〕
艾美儿星新一〔日本〕
超车星新一〔日本〕
强盗的苦恼星新一〔日本〕
壶星新一〔日本〕
绿星新一〔日本〕
筒星新一〔日本〕
雪星新一〔日本〕
夜星新一〔日本〕
竹星新一〔日本〕
水泥桶中的信叶山嘉树〔日本〕
转生志贺直哉〔日本〕
拥有百科全书的人·考尔〔瑞士〕
日食谢尔玛·拉格洛芙〔瑞典〕
如此警察古纳那〔斯里兰卡〕
我是怎样自杀的?阿吉兹·涅辛〔土耳其〕
田野里出世的婴孩奥尔汉·凯马尔〔土耳其〕
母亲的勋绩狄森塔〔西班牙〕
横田少佐希尼尔〔新加坡〕
黄狗事件希尼尔〔新加坡〕
花品种厄尔凯尼〔匈牙利〕
汽车司机厄尔凯尼〔匈牙利〕
以弗所的寡妇彼脱罗尼亚〔意大利〕
鞋马西莫·邦腾佩利〔意大利〕
一对夫妇的故事意大洛·卡尔维诺〔意大利〕
搬家阿蕉〔印度尼西亚〕
应战阿里安〔印度尼西亚〕
忏悔竹樱〔印度尼西亚〕
斜阳冰湖〔印度尼西亚〕1升油等于多少斤
大慈善家的父亲歌林〔印度尼西亚〕
大小通吃林万里〔印度尼西亚〕
玫瑰开花的时候佩德罗·普拉多〔智利〕
裁判所王尔德〔英国〕
瑞金诺的唱诗班怪招沙奇〔英国〕
买两张两便士的票曼斯费尔德〔英国〕
是你教我的雯飞〔印度尼西亚
1、小园中
里尔克〔奥地利〕
一个人有时会产生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就譬如说昨天吧。当时我又和露西夫人并排坐在她家别墅前的小花园里。年轻的金发夫人沉默无言,一双目光深沉的大眼睛仰望着黄昏时锦缎般绚丽的天空,手里把一块布鲁塞尔花边手绢当作扇子轻轻摇着。我闻到阵阵沁人肺腑的芳香,但不知是来自她这摇动的手绢呢,还是来自那株丁香树?“这株美丽的丁香可真叫……”我说——纯粹是无话话。须知沉默是一条神秘的林间小道啊;在这条小道上,常会有种种见不得人的念头窜来窜去的。所以万万沉默不得!这当儿,夫人闭上了眼睛,头往后靠着椅背,让夕照静静地躺卧在她那线条细腻的眼皮上。她的鼻翼微微颤动,宛如一只在鲜嫩的玫瑰上吮吸着花露的小小蝶儿的翅膀。她的手不经意间搭在了我的椅子的扶手上,紧挨在我的手边。我的手指尖仿佛感到了她的手在轻轻颤抖——不,不仅仅是手指尖。这种感觉流贯了我全身,一直涌进了我的脑子里,使我失去了全部思想——只除去惟一一个……这个惟一的想法慢慢成形,恰似山区暴风雨前骤然凝聚起来的乌云一般:“她是别人的妻子哩……”见鬼!这不是我早知道的么;而
且这个别人甚至还是我的朋友呐。——然而,今天这个奇怪的想法仍一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个乞儿,眼睁睁盯着面前点心店橱窗中的精美糕点,可望而不可及……“您在想什么呢,夫人?”——我硬把自己从非非之想中拖出来。她嫣然一笑:“您真像他啊!”
“像谁?”她转过脸来望着我,坐直了身子:“像我已亡故的哥哥!”
“哦——。他死时年轻吗?”她叹了口气:“很年轻呵。他饮弹自尽了。可怜的人!他生得多么英俊可爱啊。等一等,我这就给您相片看。”
“您哥哥多大?”我岔开话题。她却似乎没有听见,一对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盯在我脸上,叫人心慌意乱。她的眼睛大得就像整个天空。
“瞧这眼睛周围的线条,瞧这嘴……”她梦也似的说。我努力冷静地望着她的脸,可是做起来非常困难。她细细地看了我很久,然后把椅子移得更靠近我,用亲切感人的语调讲起她的哥哥来。她声音很低,头几乎挨着我的头,使我闻到了她金发的幽香。对昔日的幸福与痛苦的生动回忆,使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表情更加活泼。在激情的火光辉映下,她的容颜变得使我觉得是那么熟悉,我仿佛真的成了她所怀念的亲人了。这双眼睛……这张嘴……我想着——这就是我自己的脸呀;只不过更加高贵,更加细腻一些……终于,她讲不下去了,开始啜泣起来,把小巧玲珑的脑袋埋在布鲁塞尔花旁边;而我呢,便几乎喊出来:我就是他!就是他!我真幸福哟,还在生前就有这样一位女子为我痛哭流涕……
不知不觉间,我伸出手去轻轻抚摩她那被晚霞映红了的头。她毫不表示反对。后来,她抬起泪光晶莹的眸子,若有所思地说:“他要还活着,我俩就会永远生活在一起,我一辈子也不肯嫁人的……”我听得出了神。这时候,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了。我望着西下的夕阳,心里嘀咕:“她是别人的妻子哩……”可是这想法经她一哭,就给哭跑了。还没等落日完全隐没在紫的山岗背后,她那娇小的脑袋已经贴在我胸前,蓬松的金发弄得我的下巴怪痒的。接着,我便吻去了露西夫人脸颊上露珠儿般莹洁的泪水。随着头几颗苍白的星星在黄昏的天空中显现,她的红唇也绽出了甜蜜的笑意……一小时后,我在园门边碰上了她归来的丈夫;在他向我伸出手来的当儿,我才发现自己的领带上粘着一粒香粉。这该死的香粉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在急忙伸出一只手去与我朋友相握的同时,另一只手却努力想把它弹掉。
2、二草原
显克微支〔波兰〕
有两片土地相并的排着,正如两个极大的草原,中间只有一条明丽的小河将他们分开。这河的两边,在某一地点渐渐的分离,便造成一个浅的渡口——一个盛着安静清澈的水的小河。
人们可以看见清澈河流下的黄金的底,从那里长出荷花的梗,在光辉的水面上开花;红的蝴蝶绕着红白的花飞舞;在水边的棕榈树和光明的空气中间,鸟类叫着,仿佛银铃一样。这是从这边到那边
去——从生之原往死之原去的渡口。这两面都是那至高全能的梵天所创造,他命令善的毗湿奴主宰生之国,智的湿缚主宰死之国。他又说道,“你们各自随意去做。”
在属于毗湿奴的国内,生命便沸涌出来。太阳开始出没,昼夜也出现了,大海也涨落起来;天上有云走着,满含着雨;在地上生出树林,许多的人、兽和鸟也都出来了。那善神创造爱,使一切生物能够繁衍子孙,他又命令爱,叫他同时便是幸福。这时候梵天叫毗湿奴去,对他说道:“在地上你不能想出比这更好的了,天上又已经由我造成,你可以暂且休息,让那所创造的,便是你所称为人的,独自去纺生命的纱吧。”
毗湿奴依了梵天的命令,于是人们开始照管自己了。从他们善的思想里,生出了喜悦;从恶的思想里,又生出了悲哀。他们很惊异的看到这生活并不是无间的喜宴,而且梵天所说的生命之纱,也有两个纺女纺织着:一个有微笑的面貌,一个有泪在她的眼中。人们走到毗湿奴的座前,诉说道:“主啊,悲哀里的生活是不幸啊。”
他答道:“让爱来安慰你们。”
他们听了这话,便安静了,一齐走去。爱果然将悲哀赶走,因为将他和爱所给予的幸福比较起来,便觉得很轻了。但是爱却同时又是生命之产生者。虽然毗湿奴的国土是极大,但人类所需要的草果蜂蜜树实都缺乏了。于是最聪明的人们举起手来砍去树木,开辟林地,耕种田野,播种收获。这样工作便
来到世间。不久大家须得一律分工;工作不但成为生活的基本,而且便是生活的本身了。但是工作生劳苦,劳苦生困倦。人们又来到毗湿奴的座前,伸着两手,说道:“主呵,劳苦使我们衰弱,困倦住在我们的骨里了;我们希求休息,但是生命要索我们不停地工作。”;m+]+U d k4\ I
毗湿奴答道,“大梵天不许我改变生活,但我可以创造一点东西,使他成为生活的间歇,这样便是休息。”
于是他创造了睡眠。人们很喜悦地受了这新的赐品,大家都说从神的手里接受来的一切物事之中,这是最大的恩惠了。在睡眠里,他们忘记了他们的劳苦与悲哀;在睡眠里,那困倦的人恢复了他们的力气,那睡眠揩干了他们的眼泪,正如慈母一般,又用了忘却的云围绕着睡者的头。人们赞美睡眠,说道:“你祝福了,因为你比醒时的生活更好。”
他们只责备他,不肯永久的留着;醒又来了,以后又是工作——新的劳苦与困倦。这思想苦迫着他们,于是他们第三次走到毗湿奴那里说道:“主啊,你赐给我们大善,极大而且不可言说,但是还未完全。请你使那睡眠成为永久的。”
毗湿奴皱了他的额,因为他们的多事,所以发怒了,回答道:“这个我不能给你们,但在河的那边,你们可以寻到现在所要的东西。”
人们依了神的话,大家走向小湖;到了岸边,他们观看对岸的情状。在那安静而且清澈、点缀着花朵的水面之后,横着死之原,湿缚的国土。那里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没有画,也没有夜。只有白百合的单调的光,融浸着全空间。没有一物投出阴影,因为这光到处贯彻,——仿佛它充满了宇宙。这土地也并非不毛,凡目力所能到的地方,看见许多山谷,满生美丽的大小树木;树上缠着常春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