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姜文电影叙事策略
纵观姜文的四部作品,都带有强烈的个人主义彩,《阳光灿烂的日子》没有时期的伤痕记忆,呈现的是一幅阳光灿烂的青春,《鬼子来了》则用黑影像剖析出了战争下的真实人性;《让子弹飞》突破电影类型规范,表现社会问题,而《太阳照常升起》则是潜意识的梦境感受。四部作品所呈现出来的是姜文电影的创造性印迹,均由他本人参与改编与创作,影片的时代背景、故事相差甚远,但是一以贯之的呈现了他自己独特的叙事策略。
2.1 限知视角
先来看姜文电影的限知视角。限知视角即叙述视角受到限制,叙述者通常以第一人称出现。与全知视角相比,限知视角的真实性和可信度大大增强了,也可以通俗的理解为叙事主题即是第一人称。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采用的即是第一人称叙事手法,电影通过马小军的独白引出电影的叙述,用马小军有限的视角去展开整部影片。在1994年拍摄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改编自王朔发表于1992年的中篇小说《动物凶猛》。姜文基本上忠实再现了原著,他不仅忠实再现了故事所发生的时代背景,以及人物所生活的特定空间,北京。更具体的小环境军队家属大院的特定风情,并且,导演还在旁白中大段援用了原著的文字,以及非常微小的语言细节。作为一部电影作品,姜文导演也将原著中主要人物的性格完整的用电影的语言刻画了出来,而且基本按原著设计了相关的重要场景,比如米兰的卧室,和主要的故
事情节。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都是用的第一人称去叙事,不管这是导演和编剧的叙事策略,还是姜文本身对青春和记忆的理解,这种对记忆的表达使电影呈现出更加病退的条件
带有主观视角的张狂,好像带着观众来到了一个关于青春和成长的乌托邦阳光般的笑容、灿烂又喧嚣的集体生活、愉悦自由的精神驰骋都会让我们回忆起我们自己的与青春相关的那些日子。
《鬼子来了》则用马大三的视角,去解构了一个战争的宏大主题下,人民的善良和无知。故事发生于抗日战争末期河北山海关附近的一座名为挂甲台的偏僻小村。一天夜里,姜文饰演的村民马大三正与村里漂亮的年轻寡妇鱼儿在自己的炕上偷情。这时一人敲门,他把两个装着俘虏的麻袋丢到马大三家里,其中一个是日本军官花屋小三郎,另一个翻译董汉臣。本来那人答应好了八天以后来取人,结果此后音讯皆无。
这两个俘虏在村子里关的时间一久,村民们便商议将二人处死,以避免麻烦。而日本兵花屋小三郎起先也决意以死殉国,为让马大三杀了他而让翻译教他几句骂人的话,翻译为自保性命却教了他几句奉承之语,于是只见花屋恶狠狠的说着:“大哥大嫂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儿!”——话语可产生的巨大荒谬性在这一瞬间尽显无遗。而在此后多次试图处死两人未果之后,村民们也认定他们命不该绝,就一直把这两个俘虏秘密关押在村里。六个月之后,花屋小三郎决定报答马大三和众村民的不杀之恩,提出与村民完成一笔交易:村民一方把他和翻译送还给宪兵队,而日军方面则以两车粮食作为交换条件。在马大
三的主张下,经过一番商议,村民接受了花屋的条件,并且签字订约。可是在最后,马大三却死在了花屋小三郎的刀下。众人一并护送两个俘虏返回宪兵队。随后粮食运抵村内,日军召集全村老小饮酒欢庆,共享吃喝。当欢庆进行到一半,日军忽然开始疯狂杀戮村民,整个村落当即变成血腥屠场,随后他们更是纵火将这一山村化为灰烬。在这一灭顶之灾中,只有马大三与已经怀有身孕的鱼儿幸免于难。不久,国民党军队来了,他们先是当众审判并处决了翻译董汉臣,随后接管了日军大部俘虏,花屋所在部队也在其中。一个大雨天,马大三乔装假扮成烟贩,手持利斧冲进日军俘虏营,见人就砍,鬼子死伤数人。而他最终被国民党士兵所擒,被判处死刑。
宣判者是一位国民党军官,认定马大三的行为违反了最近出台的国际公约波茨坦公告。宣判的当天有很多人围观,正当他讲话时,一头猪钻到一位维持现场秩序的国民党士兵的裆下,并将其拱翻,围观者全部哄然大笑。
随后马大三在众人淡漠的目光中被斩首处死,执行死刑的正是那个与他们曾经朝夕相处的花屋小三郎,片中最悲壮的乾坤大逆转寓于最后一个画面之中。当导演姜文用黑白的反差调完美地主导了这个徘徊在黑暗和明亮、蒙昧和醒悟之中的故事后,他涂上了一层惊人的彩:世界在瞬间变成血红一片——这个极端主观的惊人视角来自于马大三滚落掉地的人头上的双眼。至此,以马大三的视角完成了整部电影的创作。
2.2 隐含的“作者”
“作者电影”即是拍电影重要的不是制作,而是成为电影的制作者,影片在表现方法上,能够广泛的表达人的主观感受和精神状态的移动镜头、画外音以及内心独白。从而能够将导演的个性与思想充分融入到作品中去,使影片打上导演的印记。姜文电影的作者始终都是把自己的个性和思想融入到了影片中去,不单单是以剧中的男主角出现,更是整个电影设计的构造者,他所拍的影片都能够窥见他对于社会和人的认识和思考。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中,反映的是文化大革命时期,一在部队家庭的青少年的成长历程,给观众的是一场青春与爱情的体验。影片中淡化了“”一些代表性的食物,如:,大字报等,并且没有去描述那场革命给人们带来的伤痛。少年,本该尽情生长,在那个年代亦如是,阳光般灿烂日子就随着马小军娓娓道来,即使那个年代再多的黑暗,物质上不曾拥有很多,年少就依然可以享受快乐,纯真的去追求,这也是影片给观众带来的一些思考。
《鬼子来了》是战争时期的一种再现,善良的村民对被俘日军的愚昧处置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惨痛的代价引发了我们对于劣根性的重新审视,对历史,战争,人性我们更需要重新去反思。姜文所要表现的这种对于社会和文化的认知,对于当代具有极大的教育意义。
民国初期、解放初期、时期与现代社会共同存在,那就是《太阳照常升起》了,梦幻一般的情节与结构安排有超现实的冲击感受,无论在哪个年代,无论是经历什么,激情,浪漫,疯狂都将逝去,岁月永远都奔走,不会为了任何而停止,人生就是一场梦境,去感受
就好,正如影片的名字太阳照常升起,如你所愿又非你所愿。
姜文的电影永远都是让你前段在笑,后段笑不出来,那些流畅的故事,让你入戏的同时,在后段你又必须出来,去思考自己的生活。《让子弹飞》无疑是有诸多笑点的,可是这部有着西部大片风格的黑幽默片,去映射了当今社会诸多的社会现象。看似是黑帮争斗钱财的故事,却直指当今社会的公平与正义。这应该也是姜文所想说的话,他的英雄梦想。
2.3 错乱的叙事时间国庆节的简短文案
《阳光灿烂的日子中》本来是用一个少年的故事发展而来,可是在观众都沉浸在这故事中的时候,成年的马小军却冷静的说“千万别相信这个,我从来就没有那么勇敢过,这样壮烈过,我不断发誓要老老实实讲故事,可是说真话的愿望有多么强烈,收到的干扰就有多么的大,我悲哀的发现,根本就无法还原真实,记忆总是被我的情感改头换面,并随之捉弄我,把我搞得头脑混乱,难辨真伪。”“我和米兰根本就不熟,我和米兰从来就没熟过”……他在怀疑记忆是否有差错,是不是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观众也跟着模糊起来,跟着马小军一起深思起来,流畅的叙事时间被混乱了,如果这些都没发生,那么那些记忆中的空白就是用想象填补的,我们无法去考证记忆的准确性,游走在真实和幻想之间,心里的感受都是真的,可是我们却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所有有关青春年少,就是这样一场迷茫的梦。
《太阳照常升起》的叙事时间则更加跳跃,1976年春、1976年夏、1976年秋、1958年冬。姜文打破了线性思维进行拍摄,把不同时期的四个片断拼接起来,四个故事相互独立又有所交叉,很多人说这是一部只能感受不能读懂的电影,人生就是这样一场梦,无法解释亦无需解释,身在其中感受就好。
《让子弹飞》从片名就可以感受到时间似乎存在就不科学,子弹一旦发出速度是极其快的,又何来飞一会呢?在影片中不难看出这是姜文所饰演的张牧之的心理状态,他与黄四郎的争斗绝非一朝一夕,让子弹飞一会,也正体现了他的从容和霸气。把此思想放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何尝不是如此,急功近利不会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反倒失去了志在必得的心态,紧紧张张的生活让人不敢懈怠,因此这种叙事时间的概念,姜文可谓给了我们一个非主流的心态,让我们能够在现世中更加洒脱。
2.4 个人化的电影语言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中》有姜文自己个人化的语言,在马小军的溜门中有这么一段独白,“每当锁舌铛的一声跳开,我便陷入无限的欣喜之中,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二战中攻克柏林的苏联红军才能体会的到。”这种青春年少的梦想英雄主义在小事的成功中被放大,以至于到自己的价值。而“千万别相信这个,我从来就没有那么勇敢过,这样壮烈过,我不断发誓要老老实实讲故事,可是说真话的愿望有多么强烈,收到的干扰就有多么的大,
我悲哀的发现,根本就无法还原真实,记忆总是被我的情感改头换面,并随之捉弄我,把我搞得头脑
混乱,难辨真伪。”“我和米兰根本就不熟,我和米兰从来就没熟过”又可以从中看出对于青春的记忆的盲点和我们自身的选择性记忆。这样的电影独白让整个电影拥有的格调是完全不同的,完全突出了导演的个性,让电影生动而活泼起来,并且这样的活泼下还带来了深沉的对于青春的怀念和思考。
刘烨评论谢娜微博《太阳照常升起》中从电影开始就说到了“阿辽沙”,阿辽沙,出自高尔基的“童年”,在原著中,是个孤儿,在本片中的小队长、姜文、小梁都是阿辽沙,都是缺少父爱的阿辽沙。“请叫我阿辽沙吧”疯妈为什么在儿子念这个的时候打他。显然,小队长在和唐妻偷情时也说了这句话,片中的这两个时空是对应的,疯妈是因为回忆起小队长他爸爸,也就是他本人,当时背叛婚姻和唐妻的出轨行为而愤怒,所以打了他。“你可以说不懂,但不能说没见过。”小队长在以后确实见过,所以疯妈可以说是未卜先知的见到了这件事,打他也是有道理的了。实际上,时间和空间在片中完全是混乱的,毫无逻辑的,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其实也不一定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知道我知道。”出现了很多次,最清楚的解释那次是疯妈和小队长讲述他爹带她走的那次,正是说着这句话,疯妈被带出了海边,到了这个山村,也就是走入了婚姻。
“昔人已乘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周韵在第一段中常念这首诗,念到一半,就会跑,我理解,她还陷入在回忆中,周围的一切太熟,太熟,就会跑,黄鹤楼依旧,可是昔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她只有跑。只有逃离这一切,去搭建那个白房子,躲在里面逃避。这样看来,那个白房子也可能是为了寄托她对以前的回忆,因为房就是他思念的那个人,那么那个照片
里的李铁梅可能也是她自己原来的模样,在这种推断下,可能疯妈在嫁给小队长的父亲之前就是唱李铁梅的,因为她家也有挂着李铁梅的宣传画,可能就是她以前的扮像吧。所以,白房子的象征意义,有两重,一是孕育,二是圆梦,圆自己的回忆。
2.5姜文电影叙事策略的遗憾
2.5.1多重叙事结构的艰涩难懂
《太阳照常升起》在叙事结构上,没有采用线性叙事,而是板块相连,“疯、恋、、梦”,然而各个不同的段落中又有春夏秋冬,东西南北两个时空指标,纵横交错,故事背景清晰又模糊。在疯妈的各种不合逻辑的行为中,上树、打儿子、消失,怪异的行为观众根本无法理解。而在“恋”的段落中,林大夫、老唐、梁老师的关系,以及莫名其妙的“摸屁股”事件,都让人感到费解。在后面的段落中,老唐有没有打死小队长,为什么因为那句“肚子像天鹅绒”不杀他,又因为这句要杀他,顿感这些问题的荒诞与艰涩。而最后,两个女人怎么又骑上骆驼去寻她们的爱人,婴儿出生在铁轨上,没有符合常理的情节,依旧让人一头雾水。这样的不按逻辑的叙事方式,也让姜文的电影遭遇票房滑铁卢,受众无法接受这样超出常规的叙事结构模式。这是姜文电影的一大遗憾,没有考虑到受众的认知习惯,而太大胆
的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去诠释这样一个关于人生似梦的话题。
马郁图片2.5.2魔幻叙事的过度“陌生化”
由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陌生化”,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为了使人感受事物,而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变得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的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姜文的电影在叙事方面都是采用反常规的“陌生化”手法。
以《阳光灿烂的日子》中来说,姜文将集体记忆中的“”时期,称其为“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让人觉得甚感颠覆,用陌生化的的叙事方式去解构了这种深重而敏感的话题,与此同时又解构了影片本身的叙事,没有什么是神圣、崇高的,记忆也会是自己虚构的,只有缅怀者的情绪是真实的,其他都带有欺骗性,这种双重解构会让人觉得深刻的同时,又颇感不解,受众都在纳闷,为什么好好发展的一个故事,又成为了虚拟的记忆印迹,普遍接受的故事逻辑性被打断,无所适从。适合写在元旦手抄报上的句子
在另外一部影片《太阳照常升起》中更显“陌生化”。太阳在最后的点睛,太阳不过是乌托邦的革命理想,或者这片禁锢了他7年不能拍片的红帝国。通篇都像在叙述一个魔幻现实主义彩的故事,但最后终于把这个故事放置在“太阳”下面。这种魔幻叙事的“陌生化”在普通受众看来是极其不了解的。司空图曾说,不着一字,尽将风流。他能把整部电影没有一处笔墨来批判敏感的内容,但最后一个回旋,整篇故事都是在表达他的批判。姜文:“其实是一个故事,没有四个,是他们说有四个,你看也就
只有一个,而且,就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奔泻而来的影像充满隐晦的喻意,姜文用这种魔幻去探讨中国大地和民族魂的底蕴诸多观众在一时之间是难以理解的。
第三章叙事策略与思想主题的呼应
机场行李寄存3.1 阳光青春的残酷物语——《阳光灿烂的日子》
影片的故事主要围绕马小军展开,从马小军身上,我们看到了在时期,一个青少年的生活面貌。马小军同刘忆苦、刘思甜、大蚂蚁等人的故事表现了青少年的交友观。马小军与米兰的懵懂爱情展现了那个时代的爱情观,是一个青少年心中美好的爱情幻想被打破的过程。
马小军是个放荡不羁的少年,从影片开头的姜文的一段心理描述就可见一斑——“我最大的幻想便是中苏开战,因为我坚信,在新的一场世界大战中,我军的铁拳定会把苏美两军的战争机器砸得粉碎。一名举世瞩目的战争英雄将由此诞生,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