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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赤壁怀古》的主旨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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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历来是高中语文教材中的必选名篇,人们对该词主旨的理解也形成了一个比较稳定的传统。比如,人教版2002年审查通过的普通高中语文教材就指出,该词“表达了词人对古代英雄的赞美和自己壮志未酬的感慨”。苏教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材的语文教参也对《念奴娇·赤壁怀古》作了类似的理解,指出:苏轼此时深感年岁渐老,事业功名未有所成,郁郁于心。观景时顿生种种联想,眼前浮现出赤壁古战场鏖战的场景,周瑜“雄姿英发”的形象,赞颂其功业,并借以抒发自我有志报国,壮怀难酬的感慨。
应该肯定,上述理解大致上反映了《念奴娇·赤壁怀古》全词的精神面貌,学生也易于接受这样的理解。但从研究性阅读的要求看,该词的主旨不妨再作进一步的探讨。不揣浅陋,本文拟从几个问题着手来进行本词主旨的辨析。
一.全词的表达重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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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词拥有一个广阔而又悠久的时空背景,容纳了江山、历史、人物与感慨等诸多内容。人们在欣赏此词的时候,往往会被一种关西大汉式的廓大气魄所折服。不可否认,与“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
路”的婉约风格相比,《念奴娇·赤壁怀古》的确开创了一个崭新的风格境界。于是,人们的阅读重心也因此转向了散发着这种豪放气息的“乱石穿空”的赤壁和“雄姿英发”的周瑜身上。
但事实上,作为三国古战场的赤壁在现在的湖北赤壁市,苏轼当年所游的只是黄冈城外的赤鼻矶,两者具有较大差别。陆游在《入蜀记》中说赤鼻矶“亦茆冈尔,略无草木”。范成大《吴船录》也说:“赤,小赤土山也,未见所谓‘乱石穿空’及‘蒙茸峻岩’之境,东坡词赋微夸焉。”苏轼其实也不掩饰这一点,他用“人道是”三字一笔宕开,全副精力关注心中的赤壁。另外,据三国相关史料记载,小乔嫁给周瑜是在建安三年,即远在赤壁之战前十年,说“小乔初嫁了”只不过是出于美人衬英雄的需要。所以苏轼在词中用了“遥想”一语,试图以时间的绵长来抹平心中所感与历史真实之间的出入。当然,本文细致地指出以上两个文学叙述与历史叙述之间的差异并非为了验证一个正误问题,而旨在于说明“乱石穿空”的赤壁和“雄姿英发”的周瑜是非写实的,大篇幅的抒写只不过是一次心中的“故国神游”,其真正的指向是为词人抒发个人感慨构建一个平台。因此,上述人教版教材把本词主旨概括为“对古代英雄的赞美”和“对自己壮志未酬的感慨”是不够深入的,严格分析起来,有将材料与观点并置之嫌,掩盖了本词的表达重心。从词人的表达倾向来看,全词的重心与其说是在正面表达对江山与英雄的赞美,不如说是在揭示如此江山与如此英雄背景下的个人处境,并由此生发出若干人生慨叹。
二.如何理解“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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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本词中“多情”的理解比较随意。有的理解为男女之间卿卿我我式的“多情”,显然受了词中英雄配美人的描述结构影响;有的理解为“善感”,即容易触景生情,这一点在周瑜的少年得志与词人自己的中年失意的对比中有较明显表现;也有的理解为“人生的种种感受”,相对来说比较泛化和模糊。
诗无达诂。我在这里想提出另一种设想,即“多情”与紧接着的“早生华发”之间可视作一种因果联系。在这一前提下,如果把该词句简单地理解为“因多情或善感而早早地长出了白发”,无疑有点矮化了一个拥有广阔心灵空间的政治失意者形象。另外,“多情”当然包含在“人生的种种感受”中,问题在于具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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