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2008-05-07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06年度规划项目“当代汉语新词义的衍生变异与隐喻认知研究”（批准号：06JA740034）和四川大学“985工程”项目“文化遗产与文化互动”的前期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张超（1979-），男，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汉语言文字学专业2006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代汉语。
乐山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Leshan Teachers College
车膜
第24卷第1期2009年1月
Vol．24,No．1Jan ．2009
英文字母“S ”在汉语中的两种用法及其成为汉语词的理据探析*
张超王娆杨文全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610064）
摘要：英文字母“S ”在汉语中有两种用法，一是以某汉语词拼音首字母的身份代替该汉语词出现于句中；二是直接以词的身份出现于句中。
本文所讨论的字母词“S ”指后一种用法。字母词“S ”在汉语中用作名词和形容词，其形容词功能是由名词功能转变而来的。“S ”成为汉语中的一个语词，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语言经济机制的作用贯穿始终。“S ”的这种由字母成词的理据决定了它是颇具汉语特的一个新词，是现代汉语根据自身特点和需要而创造出的一个新的字母词。
关键词：字母词“S ”；名词；形容词；理据中图分类号：
H109.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666（2009）01-0073-06
自胡明扬（1994）和刘涌泉（1994）撰文讨论字母词以来，一些语言学者逐渐把注意力集中到汉语中出现的字母词问题上来，不仅有讨论字母词的论文陆续刊发，而且还有专门的字母词词典出版，《现代汉语词典》（增补本）也已收录了部分字母词。字母词已与我们的语言生活紧密相关，已成为目前语言学界讨论的热点之一。但是在众多的讨论文章中，未见有对字母词“S ”的讨论，本文拟对它作些粗浅的讨论，以期能抛砖引玉。
李敏（2006）提到，目前汉语中的字母词从来源上看有两种，“一种是来自西文的意义，或缩写（如WTO ）或改写（如BP 机是英语的BEEPER 的改写）。第二种是汉语拼音的缩写，自然，它的意义来自汉语，比如HSK （汉语水平考试的拼音字母缩写），GB （国家标准的缩写）”。而字母词N 却不同于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它“已经深深地打上了汉语的烙印，无论在意义和用法上，都有强烈的汉
语彩”，是“第三种字母词”，即“用外文字母的形
式来表达汉语意义的词”。本文要着重讨论的“S ”也是“第三种字母词”。
一、字母“S ”的两种用法
从我们掌握的语料来看，目前英文字母“S ”在汉语中主要有两种用法：一是以某汉语词拼音首字母的身份代替该汉语词出现于句中；二是直接以词的身份出现于句中。前者即李文中所说的“汉语拼音的缩写”，后者即是“第三种字母词”。
（一）以某汉语词的拼音首字母身份代替该汉语词
这种用法主要存在于网络用语中。如：（1）问大家个很S 的问题，我今年算几周岁？（久久婚嫁论坛，2006-04-1411：13）王俊凯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2）为什么大家喜欢首页以FLASH 开头？我极不喜欢，感觉那样的网站很S 。（http:
//imstylist/topic.aspx?topicid=2032）
（3）快回到山底时碰到两个驴友，其中一个还挺S滴（的），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虹关，无
奈，不顺路啊。（瑜伽山水BBS站）
（4）ZW（中文）系还有这么年轻的老师啊，还挺S的。（catsowner.blogdriver.
com/）
（5）千万别她，要不，会S得很惨哦。
（阿里巴巴论坛，2006-8-14）
（6）抢沙发一定要大致了解内容，不然会让你S得很惨。（山贼休闲网，2005-01-05）
上面六个例子中的S，或代表“傻”，如例（1）、例（2）；或代表“帅”，如例（3）、例（4）；或代表“死”，如例（5）、例（6）。“S”之所以能代表这三个词，就是因为这三个词的汉语拼音首字母均是“S”。根据我们搜集到的语料，目前网络上“S”代表这三个词出现的频率较高。但从理论上讲，只要语言使用者在当时当地的语境下觉得有必要，按照这种规则，也可以用“S”去代表其他的汉语拼音首字
母是“S”的词语。而汉语中拼音以“S”开头的词不在少数，因此，这种来源的“S”，其意义是不确定的，是随着它所代表的词的变化而变化的；要理解它，必须有相当充分的语境支持。所以当我们在浏览网页时，往往遇着一些我们难以明白的“S”。如：
（7）肯定是被S得很惨，所以才这么的愤怒。（J家闲情网论坛，2006-10-16）
这里“S”代表的是哪一个动词呢？看完了它所在的帖子，我们还是不太明白。
这种来源的汉语拼音首字母缩写的“S”，其意义的不确定性决定了它不能在口语中通行，也不能在纸质媒体中通行。在口语中，它不能提供充分的信息，容易导致交际失败；在纸媒中，也同样是因为它提供的信息不足，容易使读者误解或曲解。而它之所以能在网络上流行，是因为在网络中，发言者有时候所发的言完全是纯个人的表达，并没有期望别人理解，当需要别人理解时，发言者可以随时提供补充信息；而阅读者在阅读发言者所发的言时，也往往不很在乎能否理解，当需要明白时，阅读者也可以很方便地发帖子求取补充信息。也就是说，网络交流不像口语交流那样需要及时而不断地进行下去，也不像纸质媒体那样难有事后提供补充信息的可能，交流的双方在轻松自由随心所欲的状态下进行着信息的交换，且能借助网络的方便及时提供补充信息，所以即使一些词当时不能为人所理解，但从更大的时间范围来看，交流仍然还能够进行下去。
（二）直接以词的身份出现
这种情况下，“S”才真正成为了汉语中的字母词。就目前的语料来看，“S”主要有作名词和作形容词两种情况。
1.“S”作名词用
“S”作为名词使用的例子同时见于网络、纸媒、口语之中。如：
（8）“九尾狐”朴诗妍，高挑身材展现完美S身形。（韩娱圈/娱乐新闻/麻辣大赏）
（9）超级完美S身材——
—林志玲。（腾讯娱乐）
（10）李婧蓉S身材显妖娆。（粉丝网，2006-02-21，13：19：16）
（11）S身材对男人来说真是致命的诱惑。（绍兴QQ贴图）
（12）按出诱人S身材，打造芭比娃娃专业按摩计。（崀山网，2006-06-04，18：08：14）（13）你（陈好）现在的种种外在表现（诱人的眼神和经典的S造型）是天生的还是因
为演了万人迷之后而养成的习惯？（《陈好从“万人迷”到知性美女》，《大众电视》，2006年
第18期）
（14）女人摆个S，那叫美女，男人要是也摆个S的话，那就叫人妖。（口语）
（15）S身材，哪个女孩子不想要啊？除非她脑子有问题！（口语）
（16）新闻晚报：十年扩胸一厘米，女性身材趋S形。（每日经济新闻，2006-04-13，15：47）
（17）监测结果显示，中国女性的身材逐渐趋向S形。（女性时尚网，2006-7-30，08：17：10）
（18）百分百成效，芙蓉的S型身材塑造法。（伊人时尚，2005-07-03，21：11：36）（19）尤其古地道的S形走向，立体网状结构，在国内是独一无二的。（人民日报1995
年5月6日）（源自北大CCL语料库）
（20）想打造理想体型，当然缺不了凹凸有致的S形曲线。（欧柏莱美体塑身乳广告，《瑞丽》，2006年5月1日出版，总第211期）（21）陈太太拿着力线报告单喜忧参半，喜的是报告没有骨折，忧的是黑片上显示脊
柱变成S形。（《脊柱弯曲：藏了半个世纪的秘
密》，《家庭医生》，2006年1月上月版）
（22）李某眼见交警越追越近，竟在车流中划起S形，企图逃过交警追击，一路险象环
生。（《贵州都市报》2006年12月13日A6
版）
（23）骑自行车上坡时，你最好走S形，这样可以省很多力。初中物理上学过的嘛，你就
忘了？（口语）
以上的“S”都是名词。或作定语，如例（8）（9）的“S身形”“S身材”，例（16）、（17）的“S形”；或作宾语，如例（14）的“摆个S”。
有人认为作定语的“S”应当看作形容词，这是看到了它作定语时的修饰性。诚然，“S身形”、“S 身材”、“S形”中，“S”一定程度上是起修饰作用，但如果据此就认为它是形容词的话，那么“线条形”的“线条”是否也该看作形容词呢？显然，我们不能因为它有修饰性就认定它是形容词。对于它的这种词性的界定，最好将之置于一个系统中去考察。以“X形”格式为例，我们发现有这样一些说法：“V形”、“T形”、“线条形”、“方形”、“长方形”、“葫芦形”、“手掌形”等。勿庸置疑，“线条”、“葫芦”、“手掌”等只能
是名词；同时，我们可以说“字母V”、“字母T”等，这充分说明“V”“T”为指称词，是名词无疑；“S”既然与“线条”、“葫芦”、“手掌”、“V”、“T”等处在同一系统中，也应当看作名词。
既然例（8）至例（23）中的“S”是名词，那么，作为一个名词，“S”指称什么呢？就指称它本身的形。在口语中，作为名词的“S”的能指是[es]这个音，所指是“S”这个形；在书面上，作为书写符号的“S”又是一个能指，其所指是“S”这个名词，即[es]这个音与“S”这个形的结合体。概而言之，在汉语中，人们用“S”这个字母来指称“S”这种形状。
“S”是现实中肉眼可见的一种形状，所以它后面往往跟一个“形”字；“S”之形与曲线有直接的象似性，或说它本身就是曲线之一种，因此它可以作“曲线”的定语，组合成“S曲线”；“S”形与女性凹凸起伏的呈曲线形的身材也有极大的象似性，因此可以用来隐喻女性的身材好，可以说成“S身材”等。
2.“S”作形容词用
“S”作形容词用的例子目前在纸质媒体中还很少见到，只是在网络交流和年轻人特别是大中学生体的口语交际中常见。如：
（24）从辣妹到辣妈大变身，小S别来无恙否？身材是否依旧很S？（新浪网，2006-05-
古天乐 郭采洁12）
（25）身材不是很S，但流露出健康的顺畅感。（health.ilove/ent/2006-
2/4925.html）
（26）（某某）个子小，但身材是超S。（生活南京，社区论坛）
（27）去年最红的国产大S，身材S，舞步S，波浪发型也很S，可惜动静太大，我佛一
怒，双掌合十，像拍蚊子一样将其结果在五指
山下。（新华网，2006-10-13）
（28）是个漂亮的MM，身材果然很S哦。
（淘宝网，2006-07-06）
（29）大家好，我是身材非常S的FR。（猫扑网，2006-06-10，10：03：55）
（30）回头望那直下的瀑布，还有那非常S的天路……（www.d-four/modules/
newbb/）
（31）从实践层面来说，长得漂亮的女人，工资收入比长相普通的要高，在一些地方这
也许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靓女迷人的面
庞和十分S的身材就是生产力……（新浪网，新闻中心，2005年6月28日，21：37）
（32）自从她（赵薇）和纤体签了合约以后，她的身材也变得非常S，是那种骨感美，……（新浪blog，2006-06-01）
（33）顺便说一下，楼主长得蛮S的咧。
（ACNOW.NET，BBS论坛）
（34）我女朋友嘛，就要身材稍微S 点的。（口语）
（35）长得S的女孩子在校期间往往有许多男孩子去追求的。（口语）
以上的“S”有的受程度副词修饰后作定语或谓语，有的直接作谓语或定语，明显是形容词，形容某物具有曲线美感，就实际用例看来，多数情形是用以形容女子身材好。
另外，也有少量用作动词的例子。如：
（36）减肥的同时顺便把身体的曲线再S 一下，特别是腰和臀部更是比例完美，让人忍
不住天天炫耀自己的紧身牛仔裤。（曲美宣传
手册：《学生减肥必读》）
（37）不要再S啦，你的身材已经够S的
啦。（口语）
但是，“S”的这种用作动词的现象还很少见，可以看作是形容词的临时活用。
“S”用作形容词，它必须有一个语义基础——
—即客观存在的“S”这种形，这恰好又是名词“S”所指称的内容。如例（24）“很S”中的“S”的基础语义就是“S”这种形，这种形正是说话者用以描述女性富有曲线的身材的参照体。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形容词“S”是由名词“S”演变过来的。
3.名词“S”转变为形容词“S”的途径
我们认为，名词“S”转变为形容词“S”，是通过以下两种途径实现的：
（1）直接由名词“S”到形容词“S”
谭景春（1998）把词义分为两类：概念意义和性质意义。概念意义“是词的本质意义，是人类认识某一客观事物的结果，是词义指示的内容”；而性质意义则指“词义所指的那类事物所含有的性质”或“词义本身所具有的”内在性质。一般说来，“名词所指的事物都具有一定的属性，也就是说名词都含有一定的性质义”。这种性质义正是名词转变为形容词的语义基础。作为名词的“S”，其概念义即“S”这种形状，而这种形状又具有流动、柔婉、凹凸有致等属性，这正是名词“S”的性质义，这一性质义又使“S”具备了向形容词转变的必要条件，即有了转变的语义基础。
“S”常用来表达那些与它具有象似性的事物，如弯弯的山路、骑自行车左右绕行的路线、女性的富有曲线的身材等。但是，说话者在表达这些事物时，往往不会仅仅满足于表达这些事物与“S”的象似性，更多时候要表达这种象似性的程度。所谓象似性的程度，其实也就指事物与“S”这种形状之间在属性特征上有多大程度的接近。所以，强调象似性也就会突显“S”的性质义。当说某女“有S身材”时，只是表达了某女身材外形与“S”的象似，而象似到什么程度则未有提及。当说话人要特意强调象似的程度时，他可以说某女“有很像S的身材”，但这样的表达显得繁琐，语言的经济机制会使他选择去掉“像”字，从而使副词能直接放在“S”的前面。这里为什么选择去掉“像”这个词而不是其他的词？仔细观察我们不难发现，在这里，说话者要表达象似的程度，首先参照体“S”当然不能省掉；其次程度副词“很”不能省掉，省掉之后没有别的词表达程度义。而“S”本来又具有性质义，在说话者的语用需要的促动下可以得以显
长期待摊费用摊销现出来，于是“很”和“S”这两个词合起来后已经充分具备了说话者想要表达的意义，故“像”就显得赘余，因而应当省掉。“S”具有性质义，语用的需要促使说话者要凸显象似性的程度，语言的经济机制又使说话者必须简化表达，这三方面的因素共同促成了“S”直接跟在副词之后，进而逐渐获得形容词的身份，如例（25）。同样道理，“S”也可以和其它副词如“非常”、“十分”等搭配使用，如例（30）、（31）等。
以上讨论了名词“S”转为形容词“S”的一条途径，归纳起来可以表述为：在语言经济机制的内驱作用下，语用需要使名词“S”的性质义凸显出来，“S”因此而获得形容词的身份。
（2）由名词短语“S形”到形容词短语“S形”，再简省为形容词“S”
我们搜集的语料中有如下这种“S”的用例：（38）啊，鸡腿我一直觉得也很好看的，很S形的。（my.elubhi/bbs/）
（39）一个挺阳光的男人居然摆了很多很S形的造型，怪不得百度贴吧有个朋友说，要
我拗一个Y造型呢，不知羞耻的我自己都要
吐出来了。（www.hatoyu/wordpress/）（40）只要你每天早晨起来多锻炼锻炼，你的身材就会越来越S形的。（口语）
这三个句子中，“S”首先作为一个名词与“形”字构成一个名词短语，这个名词短语再作为形容词短语出现在句中。有意思的是，我们如果把这三句话中的“形”字去掉的话，句子依然是通顺的。且看：
（38＇）啊，鸡腿我一直觉得也很好看的，很S的。
（39＇）一个挺阳光的男人居然摆了很多很S的造型，怪不得百度贴吧有个朋友说，要
我拗一个Y造型呢，不知羞耻的我自己都要
吐出来了。
（40＇）只要你每天早晨起来多锻炼锻炼，你的身材就会越来越S的。
另外，在上文所列的许多例子中，形容词“S”加上一个“形”字后句子意思也不会变。如：
（24＇）从辣妹到辣妈大变身，小S别来无恙否？身材是否依旧很S形？
（25＇）身材不是很S形，但流露出健康的顺畅感。李泉老婆
这说明形容词“S”与形容词短语“S形”之间存在着可以相互替换的关系。有“形”与无“形”的
明显差别就在于无“形”比有“形”显得更经济。
据此我们可以认为，形容词“S”的另一种来源途径就是：名词短语“S形”在语境中获得形容词的功能，变成形容词短语；形容词短语“S形”在语言的经济机制的作用下又简省为形容词“S”。而名词短语“S形”转变为形容词短语“S形”，其原理同于名词“S”转变为形容词“S”的原理，故此不赘述。
总的来说，语言的经济机制在“S”由名词转变为形容词的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S”在汉语中的成词理据探析
每一种语言现象的出现，必定存在着一定的理据。“语言发展的历史如同物质世界发展的历史一样，经历了一个由无序到有序的自组织转变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每一个促动和激发语言生成、变化和发展的动因，我们都把它称之为理据（moti－vation）。理据是语言生命的基因。”因此，语言中任何一个语词的产生，也必然有它产生的理据，称为语词理据。所谓语词理据是指“语言自组织过程中语词发生、发展的动因”。①“S”在汉语句中成为词的理据是什么呢？我们认为有如下几个方面：（一）青年人普遍的求新求异心理是“S”成为汉语词的社会心理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对外交往日益频繁，互联网在国内兴起并于近十年内迅速普及，使中国的年青一代基本上都受过许多新潮思想的影响。与此同时，国家和社会也给了人们许多展示个性的空间，于是，青年人求新求异的心态表现得更为强烈。尤其是在网络交流中，青年人更是尽可能地创新、创异，有时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新异性特别体现在网络交流语言上。另外，中国青年们大部分都有过
接触外语特别是英语的经历，都认识并能读出26个英文字母，这使得这些英文字母都有可能在汉语中出现。在这样的背景下，“S”以词的身份进入汉语句中自然成为可能。
（二）“S”本身与曲线和女子富于曲线感的身材之间的象似性是其成为语词的重要基础“S”这个字母本身有形，需要被指称，而它本身又有专属于它的读音[es]，且这个读音是大多数中国青年所共知的，所以它指称自己的形是必然的。同时它本身就是一条曲线，而且是柔滑的波纹形曲线，这就为“S”在口头语、书面语或网络语中隐喻曲线或曲线形的事物提供了可能。
另外，“S”的外形特征与女性凹凸有致的身材
极有象似性，这使它有可能被用来隐喻女性的好身材，进而为它在语言中的出现提供了进一步的可能。
（三）审美文化观念的转变使“S”步入评价女子身材的话语圈，并得到广泛应用，从而强化了其作为汉语语词的角和身份。
鬼吹灯精绝女王的秘密我们搜集到的语料显示，“S”用于评价女性身材好的比例最高，超过了90%。
“S”为什么能用来评价女性的好身材呢？这要从现代的审美文化观念谈起。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受西方文化的影响，人们的观念在发生着变化，对于性的态度逐渐从封闭走向开放。这种态度的转变使人
们在看待女性身材时越来越多地掺入性的意识，越来越强调女性身材在视觉上对于异性的吸引。这种变化就体现在语言语词的演变上。汉语形容女性身材的语词体现了评价女性身材的语言中性意识逐渐从回避到隐晦、再到显现的过程。以前人们形容女子身材好时，往往用“苗条”，这个词只是强调女子身材的瘦和修长，几乎看不出有性的彩。后来随着观念的转变，人们对于女性的评价越来越凸显性意识，“苗条”这个词便难以表达人们的观念，于是“性感”、“魔鬼”、“热辣”、“火辣”等一系列词语应运而生并逐渐流行起来。不过，在强调女性身材对异性的吸引力的同时，人们又逐渐意识到，只是具有对异性的吸引力的身材不一定是好看的，而好看的富有曲线感的身材则必然同时具有对异性的巨大吸引力。于是强调这种曲线感逐渐成为评价女性身材的语言中的一种需要，因为强调了这种曲线感，同时也强调了性上的吸引力，可谓一箭双雕。前面曾经使用的“苗条”、“性感”、“魔鬼”、“热辣”、“火辣”等词均不能胜任这个任务，“苗条”只强调瘦长，“性感”“魔鬼”、“热辣”、“火辣”等又片面地强调对于异性的吸引力，意义上均有偏废和侧重。而青年人们所熟悉的字母“S”的外形与女性身材的曲线形恰好有极大的象似性，于是字母“S”就顺理成章地被青年们用来隐喻女性的具有曲线感的身材，这样的应用既强调了曲线感，也强调了性感，有一举两得之效，“S”因此而进入评价女性身材的言语系统之中。我们为此做了个调查，且看如下句子：
A．那女子拥有迷人的面庞，富有曲线的身材。
B．那女子拥有迷人的面庞，性感的身材。
C．那女子拥有迷人的面庞，火辣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