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和“同志称呼语的变迁,探寻词义的演变方式
称呼语是人们在交际中用来打招呼、表示彼此关系的词语,不同时代、不同场合对同一对象的称呼是不同的。近年来,社交场合表示当面称呼的词——“小”“同志”,发生了词义的变化,并在全社会流行。称呼语的历史变迁,不仅仅涉及语言学问题,也涉及到社会文化等等深层次问题。本文试对“小”“同志”称呼语的变迁作些粗浅的探讨,寻词义的演变方式,从而达到加深对词义的理解,对规范社会用词有所参改的目的。
一、“小”一词的历史变迁
“小”一词,《现代汉语词典》的解说是:“(1)旧时有钱人家里,仆人称主人的女儿。(2)对年轻的女子的尊称。”但这几年来,词义发生很大的变化,词的感情彩出现了180度的大转弯,“小”已成为对女人的“蔑称”,常用来指社会上的情女子,“小”已成为“卖”的代称。有人曾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标题中包含“小”的新闻,符合条件的新闻中,近一半都是与淫秽场所的情女子有关。
其实,“小”作为一种称呼,追根溯源,在我国已有相当长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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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时,多用来指社会地位低微的女子,宋人钱惟演的《五堂逢辰录》里就有“有掌茶酒宫人韩小”这样的记录,显然指的是宫廷里的婢女;古代轻视民间艺人,也称民间女艺人为“小”,比如,宋代洪迈的《夷坚志》里,就称一位林姓的乐妓为“林小”。在马纯《陶朱新录》、岳珂《桯史》等书籍里,也有把官宦人家的姬妾叫做“小”的;赵翼在《陔馀丛考·小》中写道:“今南方绅家女多称小,在宋时则闺阁女称小娘子,而小乃贱者之称耳。”
元代以后,“小”一词开始转成了对官僚富家待字闺中的少女的尊称。比如王实甫《西厢记》有“只生得个小,小字莺莺。”明朝朱有墩《元宫词》有:“帘前三寸弓鞋露,知是媆媆小来。”这都是把富家少女称作“小”。
至清代,“小”已多指绅士宦家中的青少年女子。像《红楼梦》中的迎春、探春就被称作“二小”和“三小”。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直至建国之前,“小”一词的内涵指的都是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势力以及影响的名门望户的“大家闺秀”。实质上,它成了一种在世俗意识中比较高贵的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新中国成立后,“小”的称呼伴随其赖以存在的、旧的社会基础的崩溃,开始走向边缘并
失落,期间更是成了人们避若瘟神的资产阶级“寄生虫”的代称。
眼线怎么画进入20世纪80年代,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之下,“小”一词重新被激活,因时尚趋向及流行同化的作用,在我们的生活中又一次流行开来,从称呼的角度,具体的可分为两条路径:职业称呼,如导游小;区域称呼,如空中小。
有人曾在1995年底,对210位40岁以下的、不同工作性质和生活状态的上海女性作过一次调查,结果发现其中有71.25%的人经常被称作“小”。这说明此时“小”的内涵已由旧时的对社会地位与身份比较高贵的未婚女青年的称谓,泛化成为对所有年轻女子的尊称;其中有的甚至是荣誉度非常高的称呼,像“足球小”和“环球小”的称呼几乎吸引了全球的目光。
这几年,由于市场经济和社会转型的原因,“小”增多,在很多语境下,“小”已被特指为从事性交易的女性,如果你现在称呼宾馆、饭店的服务员为“小”,她肯定会皱眉头的。
回顾“小”一词的几度轮回,除了20世纪后半叶这一次带有明显的政治彩之外,另外三
次,都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其一,是元、明时期的贵族化;其二,是改革开放初的平民化;其三,是目前这次的贬化,也叫做魔鬼化。
二、“同志”一词的历史变迁
“同志”这一称呼的流行,实际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生重大变迁的产物和重大社会进步的结晶,反映了社会进步的艰辛历程,“同志”这一称呼,摈弃了“权力崇拜”,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凝结着平等的精神。一段时期,“同志”是一个无比神圣的称呼,但是,现在“同志”这一的称谓开始急剧变异。
“同志”这一称谓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发生变异的呢?让我们来细细探寻吧:
“同志”作为一个具有特定社会政治内涵的称谓名词,是由外来语发展而来的,在中国的古汉语中,“同”和“志”都是常用字,但“同”“志”两字却很少连用,即使有时连用,也没有成为一个有独立意义的名词。查《辞海》等工具书,“同”“志”连用,最早是见于《国语·晋语四》:“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稍后又有《后汉书·刘陶传》:“所与交友,必也同志”。这些句子中二字的用法,基本意思就是指志趣相同、同一志向。再如王充《论衡》:“好友同志”等,却并非是表达特定的称谓。
在西方,英文comrade一词来源于拉丁文的camarada,其原意为同伴、伙伴,而现代意义的comrade一词有两重含义,其狭义是特指同一政党的成员,广义则指具有共同政治理想、或为共同事业而奋斗的人。后来日本人最先用“同志”来翻译comrade的意思,中国现代汉语中的“同志”一词,是从日本转口引进来的。
辛亥革命较早地试图用“同志”“先生”代替“老爷”“大人”,这种包含近代资产阶级民主启蒙意识的愿望没有实现。1912年3月,刚成立不久的南京临时政府,以临时大总统孙中山的名义发布《令内务部通知革除前清官厅称呼文》,内称:“官厅为治事之机关,职员乃人民之公仆,本非特殊之阶级,何取非分之名称?查前清官厅视官之高下,有大人、老爷等名称,受之者,增惭;施之者,失体,义无取焉。光复以后,闻中央地方各官厅,漫不加察,仍沿旧称,殊为共和政体之玷。嗣后各官厅人员,相称咸以官职。民间普通称呼则曰先生、曰君,不得再沿前清官厅恶称。”
作为清朝社会上称呼之语的“大人”“老爷”等,皆适应于封建等级制度、“官本位”的社会习俗,孙中山对此深恶痛绝,他认为这些称呼严重有损于共和政治的形象,因为官员不是特殊阶级,而是人民的公仆,人民对之也不必取仰视的姿态,更不必取非分的名称称呼之,
然而,人们之间的尊卑贵贱之分仍然是根深蒂固、牢不可破,甚至,在数千年封建制度上建立起来的人们的封建意识、“官本位”社会文化,以及仍然是中国主要经济形态的小农经济等作用下,这一切都决定了在一个短时期内摇撼不动这种社会意识形态和习俗,于是,在实际的社会生活当中,原来的称呼照样通用,用“同志”“先生””等去取代“老爷”“大人”的政治愿望就难以如愿。
不过,舶来品的“同志”毕竟是诞生在中国了,面对急剧沉沦的祖国,有一批率先觉醒的民族精英在救亡和振兴中华的伟大旗帜下聚集为“同志”,他们是具有共同的政治理想的精英体。这些革命体成员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了传统社会的人伦关系,“同志”开始成为一种神圣的具有革命归宿感的称谓和称呼,在战争年代,在艰苦的革命年代,称自己人为同志,那是无上的尊敬和信任的表现,在革命战友之间,叫一声“同志”,它所表达的何止是革命的情谊!这称谓中还凝聚着伟大的理想、坚强的意志、不屈的精神。
新中国成立以后,短促的社会改造一方面削弱了全社会不同体之间的差异,迅速建立起全社会范围内普遍的“同志”关系,另一方面又运用政治手段去肃清思想文化领域的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影响,使全社会的主体文化成为高度意识形态化的社会主义文化,“同志”就是这种文化背景下最权威、也最普通的称谓。
称谓词义的变化实际上都是社会变化的结果,计划经济及其形成的负面文化,使人们在生活中的形成的基本常识是“权力支配一切”,“官本位”愈演愈烈,权力意味着权威、资历、特权,甚至道统,于是,人们崇仰它,敬畏它,“权力崇拜”最终使得人们渐渐习惯于不敢或不便在领导者面前称呼“同志”。
市场经济和改革开放在改革弊端的同时,也带来了职业分层、社会角的变换,同志逐渐被“师傅”“老乡”等替代,现在则被“先生”“老总”等所取代。
但不知从何时起,同性恋者被翻译成了“同志”!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都被俗称为“同志”,同志成了同性恋者的一种代名词。
三、词义发展的原因
称呼是时代发展中自然而然形成的,有一些称呼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含义,延展出更多含义,具有不可抗拒力。称呼随着社会生活的变迁而变化,体现了社会生活的日益多元化。称呼演变相对于社会发展一般相对滞后,随着社会关系的改变称呼自然会改变,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人际信任危机,社会上的等级、地位差别逐渐拉大,称呼体现了这种深
贾静雯呕吐不止层的文化价值观念。在古代,君臣之间,上下级之间的称呼都有严格的区分,这种“权势性”是很分明的。
语言不是一本死的“词典”,而是与社会随时互动的,是活的。“小”“同志”这些词语在含义上的变化,在语言的发展中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小”“同志”这些称呼含义也是随着社会发展的变化而变化的。这还有一个语言学上的“语言禁忌”,比如“厕所”这个词,很多人觉得直接说不雅,于是便有了“卫生间”“洗手间”这样比较文雅的代名词。同样,现在常用“小”来比喻性工作者或是,“同志”被一些人用来比喻同性恋都是这个道理,属于语言的借用。于是,“小”“同志”这些词被赋予了新的意思,而且还会逐渐取代它的本意,这些在语言中都属于正常现象。至于“小”“同志”的本意则会慢慢到新的词去寄托,很多词都是这样不停变化的。
我们知道语音和语法具有很大的稳固性,虽然有变化,但演变极其缓慢。词义是语言要素中变化最迅速、最频繁、最活跃的,由于社会生活、客观事物、人的认识处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词义也随之发展而发展,随之变化而变化。伴随着新的事物、新的思想的出现,产生了新的词义;随着旧事物、旧思想的消亡,旧的词义也跟着消亡。因此,词义处在几
乎不停的发展变化中。这是词义发展变化的外部原因,没有这种原因,词义是不会发展的。
词义是语言的一个组成部分,社会的发展和人的认识能力的发展要想通过词义得到反映,词义必须符合音义统一体,音义统一是词义发展的内部原因。
词义发展的外部原因,只是为了满足社会的发展和人的认识能力的发展。
章泽天怎样追刘强东的社会生活中新事物的产生、旧事物的消亡、人们观念的改变,都会在词义中得到反映,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事物、新观念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汉语新词语、一词多义应运而生,数量之大,来势之猛,令人“防不胜防”,这些词语生动形象,内容丰富,表现力强,大大丰富了汉语的表达方式。
四、词义发展的特点
违法停车多少词义的发展,是新词义逐渐产生和旧词义不断消亡的过程,是采用渐变的方式进行的。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新事物的不断出现,人们对客观事物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这就在头脑中形成了新的概念,就需要用适当的词语反映出来,于是,词的新义就产生了。
随着社会的变化,一些旧事物被淘汰了,反映这些旧事物的词义也就跟着退出了交际舞台,逐渐被淘汰了。在这些变化中,社会变革对旧词消失影响最大。
五、词义演变的三种方式
从“小”和“同志”词义的几次变迁,我们发现词义的演变方式有三种:
1.词义扩大
有些词原来的意义比较狭窄,后来随着社会的需要,语言的发展,原来的意义范围扩大了,如:
“同志”开始的意思是志趣相同,同一志向,后来逐步扩大到同一政党的成员,再逐步扩大到具有共同政治理想、或为共同事业而奋斗的人。
“江”原义指长江,现在泛指一切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