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西⽅风景都在画什么?以⼗七、⼗⼋世纪为例(上)
NO.399
March
24.03.2022
「风景」或「地景」(Landscape)在西洋艺术史中,是⼀个明确的概念及类别。⼀般多视⼗七世纪克洛德·
洛兰(Claude Lorrain)或尼古拉斯·普桑(Poussin)的作品作为经典的表现。另有威尼斯画家弗朗西斯科·⽠尔迪(Guardi)或卡纳莱托(Canaletto)的运河风光,也是西洋风景画早期的代表。
什么是消费心理学⼗七世纪的荷兰发展了迥异于巴洛克风格的艺术,表现平原、河岸,且天空常占据画⾯近四分之三的⽐例。然⽽,有些学者不认为⼗七世纪是风景画类的起始。研究⽂艺复兴艺术的学者,关注当时绘画⾥仅作为「背景」的零星风景摹写,于南北⽅皆有发现(此处南北以阿尔卑斯⼭为界;南⽅旧教、北⽅新教)。在南⽅,从马萨乔(Masaccio) 到弗朗西斯卡(Francesca)的作品,都有具体的风景摹写,组构出可以辨认的⼀个空间。在北⽅,以扬·凡·艾克(Van Eyck)为⾸的极细腻画风,连远处的树⽊⼭陵或建筑细节,都清楚呈现,蔚为风尚,后进画家皆努⼒模仿之。
阿尔伯特·库普
《View on a Plain》
1644年,帆布油画
48cmx72.2cm
扬·凡·艾克
《Detail of the background in the inner central panel of the altarpiece in the cathedral》
1432年,帆布油画
146.2cmx51.4cm
到了⼗⼋世纪,风景的概念活跃起来,关于风景的⽂化意义和社会实践,在社会各阶层中展现,并与单纯讲究绘画表现的专业风景画平⾏发展。例如,上流社会⼦弟财⼒雄厚,⼀⽣必定亲炙古罗马遗迹,称为壮游(Grand Tour),亦含德、瑞、今荷⽐卢等。打卡之余其实⾈车劳顿,翻阅史料还可见外国贵公⼦抱怨意⼤利⾷物的叙述。中下阶层⽆福消受,只得购买各式版画再现的风景画,或国内风光、或异域风情,聊备⼀格。若是国内风光,以英国为例,苏格兰和韦尔斯的⾼⼭(其实最⾼也才1300多⽶)常是表现主题,也有英国⼈民⾃⾏前往这些地⽅旅游赏景,是当时常见的⼀种⽣活美学实践。
另外,起源于英国贵族间,对于⾃家花园该如何建造,展开庭园造景的讨论。⼀开始贵族们仍奉克洛德·洛兰的绘画为标准:起伏的地势、如⽀柱般撑起画⾯两端的⼤树、以及⼀或⼆个希腊罗马式的废墟。这般费⼼安排,只为追求⼀句赞美——「如画式」(picturesque),该字本来的意思是:「看起来像⼀张画」。因此,⾃然对象(偶见⼈造物)在这场造景运动中,明确地被赋
予⼀个任务,组构出⼤师克洛德·洛兰式的风景。后来的花园造景运动,不再只有「如画式」⼀个标准,但也⼤都追求看似⾃
然的状态,没有刻意修剪的花丛、簇拥掩映的⼤树等。这让英式花园和法式花园从此分道扬镳;后者以凡尔赛宫花园为代表,以⼀望⽆际的⽓势、⼏何式修剪的灌⽊、区隔鲜明的植栽为特⾊。
德⽐的约瑟夫·赖特《Sir Brooke Boothby》
1781年,帆布油画
148.6cmx207.6cm
就⼗⼋世纪专业画家的风景表现⽽⾔,早逝的让-安东尼·华多(Watteau)画出贵族野宴的奢靡,赋予⾃然风景⼀种特定的社会⾝份。⽽托马斯·庚斯博罗(Gainsborough)的风景常以温和滋润的⾊调呈现:⽥园风情不过于艳阳⾼照,苍郁林地也不会冷峻阴森。蓝美琪
若要谈论⼗⼋世纪学院派整体的风景表现,各国未有如⼗七世纪般遍地开花。浪漫主义美学将⼤⾃然视为雄浑(sublime)或恐怖(horror)的题材,⽽当时新古典主义(Neo-Classism)与历史画(History Painting)这两⼤流⾏,似乎已经将⽥野、⼭川、园林「定格」为布景、舞台,名流⼈⼠于其中可观可游、或坐或卧。远在⼤西洋另⼀端的美国画坛,平⾏移植欧洲的品味,盛⾏历史/叙事绘画,但远处风景皆取材⾃美国本⼟壮丽河⼭,⼤块⽂章之势更胜欧洲。
⼗⼋世纪的风景概念似乎很⾃由,有的是平⾯的的风景再现画作,有的是环绕⼈们的真实风景。社会⼤众可以在两者间各取所好。对于⽂化地理学者来说,「风景」的概念从来不是纯粹的⾃然,⽽是属于⼈⽂的部分。因为当⼈们站在⼀处⼭头,望向⼀⽚景⾊,观看、赞叹的同时,这处⾃然之地就已纳⼊⼈类的⽂化活动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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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看法,使得西洋艺术史⾥的风景画不断地在跨领域的学问间被研究着。例如,若⽤欧陆⽥园风景画的标准(如鲁本斯),英国的⽥园画作常是「空⽆⼀物」的状态:仅仅有起伏的地势、⽥埂或⽯块篱笆所区隔的简单线条,配上克洛德·洛兰式⼤树和⼏朵云⽽已。与鲁本斯的⼤作相⽐,没有前景的泥泞肌理和肥硕家畜,亦没有中景的农事繁忙,更没有远景的丰富天相。但是对于英国经济史学者来说,这样的「空⽆⼀物」其实⾜矣。因为这些摊在阳光下的⼟地显⽰了⼟地的区分、持有和利⽤:哪处是休耕、哪处是放牧、哪处可以依法租贷给中下阶层进⾏⼟地劳动⾏为、哪处⼜可以打猎,全都⼀览⽆遗。
鲁本斯《Landscape with a Rainbow》
1636年,帆布油画
关于秋分的古诗
135.5cmx233.5cm
靳东背景这类研究中,常提及的是「圈地运动」(Enclosure)。在此法案前,⽆封地的百姓可以在贵族的⼟地上捡拾⽊柴、采集野果或蘑菇,但不得耕种或放牧,圈地法案通过之后则不⾏。这些物产看似微薄,⼀旦失去供给,对下层⼈民影响甚巨。⽽许多英国⽥园风景绘画,常逃不过经济史学家鹰眼般的鉴定,得到了美学之外的经济史诠释,例如托马斯·庚斯博罗的「安德鲁夫妇」。⽽⼗九世纪的风景画,⽆论描绘都会绿地或城市边陲,⼤笔的房地产数据显⽰⼟地和建物的持有流向了新兴资产阶级:⼯业家和实业家,这可⼜是⼀笔新帐要算。在经济史学者耕耘下,后进学者如我于研究此领域之初,常叹英国地景绘画之研究,重视「地」(land)的历史似乎犹胜「景」(scape)的赏析。
托马斯·庚斯博罗
《安德鲁夫妇》(Mr and Mrs Andrews)
1750年,帆布油画
69cmx11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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