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学家2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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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亡诗正式登上诗歌舞台虽始于潘岳时代,但其早在《诗经》时期就已经出现,《绿衣》和《葛生》是《诗经》中现存最早的两首悼亡诗,正式开启了数千年悼亡之音,为后代悼亡诗的发展确立了方向。悼亡诗的成就和价值是不容低估的,一方面丰富了诗歌体系;另外一方面,它作为一种独特的写作类型情辞哀婉,感人至深,有其特定的情感体验和丰富的审美内涵,也因此历经千年仍未衰竭。近几年随着对各诗歌类型研究的深入,有关掉亡诗的研究论文时有涌现,然而悼亡诗相较于其他诗歌题材,其研究仍处于较“冷落”的境地,鉴于此,笔者试图追溯《绿衣》和《葛生》这湾源流,从细部入手,在意象的选取方面进行初步的分析和探讨。
《绿衣》(诗经邶风)这是一首男子睹物怀人,思念亡妻的诗,此诗堪称悼亡诗的鼻祖,更是绝唱。其诗云: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矣,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忧兮。絺兮络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男子见到亡妻为他制备的衣裳,睹物怀人,人亡物在,倍生伤感,由此浮想联翩。由亡妻生前为自己一
林过云
针一线置办的衣物,联想到治丝,惋惜亡妻治家的贤惠。再从治家想到亡妻的贤德,家有贤妻,夫无横祸。谆谆规劝和叮咛犹若在耳旁萦绕,而爱妻却永远的不在了,对爱妻的缅怀和眷恋喷涌而发,悲伤的情绪始终弥漫在字里行间。
而《葛生》(诗经唐风)则是女子追悼亡夫之作,短短几句诗句里包含了亡夫女子的死别恨、孤独怨和相思情,读来凄怨哀绝,催人泪下。其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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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l 冬之夜,复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诗人看到亡夫阴森荒寂的墓地,受到墓地景物的触动即景生情,想象他枕着角枕,盖着锦衾,在荒野蔓草之下独自长眠,感到百般的凄凉和感伤;同时感伤自己孤苦无依,想着未来漫长的岁月顿觉可悲、孤独,惟有百年之后和良人同穴,才觉得是归宿。
意象是诗歌的灵魂和情感表达的重要媒介,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赋予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读者在阅读诗歌时能根据这个艺术形象在内心进行二次创作,再还原诗人所见所感的基础上渗透自己的感情彩。在《绿衣》、《葛生》两首悼亡诗中,诗人通过构筑诗歌的意象,使诗人的思想情感与被筛选过的审美意象相结合,面对与至亲的生死永别,怅然于怀,通过意象对生死
胡一天个人资料恋情的痛苦吟唱,这为此后悼亡诗主题的确立和意象的表现手法选择提供了特定性的模式。下面就对这两首诗意象的选取作初步的分析:
一、绿衣:在亡妻与自己的生活片段中,有很多值得回忆和怀念的
往事以及亡妻生时所治之物,然而诗人却在遍地的物品中选取了“绿衣”这一意象,并非偶然,原因有二。
一是“绿衣”是极富生活气息的物品,故妻临行前为自己密密缝的衣服,对诗人来说最为体贴和温暖,每针每线都饱含着妻子的无微不至的关爱,细密的针脚细腻而含蓄地联想到诗人的思念和深情;
论悼亡诗《绿衣》、《葛生》意象的选取分析
张莉清/重庆电子工程职业学院,重庆 401331
【摘要】在通读诗经后的众多悼亡作品,不难发现后代作品皆沿袭了《绿衣》、《葛生》睹物怀人的悼亡模式和意象体系,运用手法由稚嫩到娴熟,意象物渐趋多样化并日臻完善。为后期的悼亡诗积累了丰富的材料和创作经验、凝聚了厚重的艺术的积淀,这使得研究悼亡意象显得尤为重要和颇具价值。【关键词】悼亡诗;哀婉;意象
二是诗人的情感是丰富的,以哀婉为主,但又不是一味的悲叹凄凉,有回忆故妻的德言容功和娴熟巧慧的感慨,也有追悼故妻的自豪之情,这让我们充分的领会到其中的悲凉与欣慰的微的情思,它引领我们动情、思索,并为后世的悼亡诗提供了一种思维借鉴。
二、角枕、锦衾:诗人在俯拾即是的众多亡夫遗留物中选取了角
枕、锦衾,这两个意象概括了丰富复杂的生活内容,虽取于一而蕴含万千。平时衾枕同宵,今见衾枕而不见人,为天人永隔、幽明异路营造出凄冷的基调,平凡生活中任何不经意的一幕都会勾起无穷无尽的思念,故诗人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喊、反复咏叹。眼前之物皆由诗人悲伤的情绪中过滤展现,故都染上了哀痛的彩。妻子的等待,妻子的无奈,妻子的忠贞持久,炽热深沉的深情都勾勒出来了。
三、葛藤、蔹草、蒙楚、蒙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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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朝伟电影葛生蒙楚,鼓蔓于野,植物生长在野外的墓地上,注定了会承载很多的悲伤。荒凉凄清、冷落萧条的情感基调被奠定,荒坟和孤魂本是相伴而存在的,诗人自然而然的引出荒坟下的孤魂,而如此荒凉幽晦之地竟是爱人的栖息之所,荆棘遍地,天人永隔,幽明异路,伤逝之情是人生何其无奈之事。加之古代有以葛藤缠尸及棺的风俗,葛和蔹是蔓生植物,需要依附在其它植物上才能生长,诗人想到自己丈夫离世,自己孑然一身,犹如“蔹蔓于野”以后再无攀援之所,巧妙的意象选取使整首诗意脉通畅,的确是诗人精心构思。
四、一年四季
诗人年复一年永无终竭的怀念,始终没忘记两人的情义,不着思念之语,却尽得思念之意。在时空安排上独具匠心,春夏秋冬寒暑往来的四季之哀,有利于更加饱满地展现了生者的哀悼之情,使悼亡的主题层层深化更显浓郁,对突出全诗主题起到很好的作用。悼亡诗值得回味的不仅只有优美文字,更多的是力透纸背的真挚感情,悼亡诗因涉及爱情和死亡,而显得格外饱含深情。哀莫大于死别,悲莫甚于生吊,作为生者面对痛失至亲、永失至爱,难免有天人永块、阴阳永隔的痛彻心扉。昔日相偎相依与形影相吊的冷寂凄楚,形成强烈的心理落差。这种无奈是多么的无计可施、痛彻心扉、无以言表。诗人只得长歌当哭,将别离之悲,失去之哀吐露于诗中,意象体系的成功选取和运用,使得诗人将心中积压在内心深处最沉痛、最复杂的情感得到了最完全的释放,意象体系就成为了最有质感的表达。《绿衣》、《葛生》对于后世悼亡作品有着深远的影响,手法的继承,情感的延续、繁复意象体系后世皆承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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