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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大考后,民航业等待全面复苏
柯震东前女友航空公司在政策帮扶下逐渐回血,但整个民航业的复苏与疫情发展形势息息相关。
文︱《中国报道》记者 陈珂
从2016年入职到现在,空付默然(化名)还没有这么“清闲”过。疫情最严重时,她所供职的南航除了部分航班执行重大运输任务外,大量航班停飞。“没有乘客,公司也进退两难,我申请了3月和4月的无薪休假,也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父母。”付默然对《中国报道》记者说,工作量基本清零后,按飞行小时数计算的工资也没有了保障,还要自己缴纳“五险一金”,基本上每个月都处在负债状态。
和付默然有相似经历的航空从业人员不在少数,他们背后是新冠肺炎疫情下直面打击的全球民航业。国际航空
运输协会的最新预测数据显示,疫情对2020年全球航空业造成的损失将达到3140亿美元。为求生存,全球已经有不少航司被迫减少航班、停飞、裁员,甚至申请破产保护。
虽然国内航司还没有出现类似破产
的情况,但压力几乎是一致的。数据显示,全行业上半年共完成旅客运输量1.5亿
人次,为去年同期的45.8%。业内专家认为,民航业敏感的神经虽然受到小规模反复的疫情挑拨,但破冰势头好于国外。随着国内疫情防控进入常态化,包括民航业在内的服务业正进一步走向复苏,国内航空市场有望在暑运期间回暖。
客流、收益断崖式下跌2020年已经进入下半年,但民航业彻底复苏仍需时日。
几个月前,正值春运返程高峰,付默然很难相信眼前的景象:偌大的候机室里有零星几个乘客,往日需要排队的行李托运处可以随到随走……“本来以为会忙到飞起,没想到客流量一下子减少这么多。”
付默然经常飞国际航线,这次休假期间,中国民航局在世界卫生组织宣布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后13天,要求中外航空公司国际客运航班按照“一司一国一线一周一班”的“五个一”方式运营。实施以来,我国入境旅客从日均2.5万人以上降至3000人左右。
中国民航大学航空运输经济研究所
所长李晓津在接受《中国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国内疫情严重时,我国先是国内航线减班,最多时
减少了90%;国外疫情严重时,国际航线最多也减少了80%的航班。疫情的不断反复和周期拉长给恢复航班的正常频次增加了很多变数,客座率也不尽如人意。以国航、南航和东航三大航司为例,直到6月份,客座率分别为67.1%、68.96%、66.44%。
数据来源:中国民航局
经济Economics
客流大量丧失的直接后果是收益断崖式下跌。中国民航局数据显示,一季度全行业累计亏损398.2亿元,航空公司亏损336.2亿元,其中2月份以246亿元创下行业单月历史最大亏损纪录。二季度全行业亏损虽有所下降,但仍达到了342.5亿元。
行业亏损反映到航司身上,各项刚性支出加码下的现金流变得非常紧张。早在今年3月3日,一张关于南航召开“经营极度困难应对方案宣贯会”的图片在网上流传,引发多方解读。南航董事长王昌顺在回应媒体时称,“这是我们自己内部召开的会议,现在这么一个情况出现,要过紧日子。”
盗墓的电影“很多航班都停掉了,身边也有不少同事和我一样申请休假,不是公司迫使我们停飞,都是自愿申报的。”付默然回忆说,公司这样做也是希望用轮休的方式减少人力成本。
中航工业信息技术中心首席顾问宁振波向《中国报道》记者分析说,飞机的每次飞行都会对机翼和机身造成一定程度的磨损,每年折旧当前值的10%,各方面维护既少不了,成本也高。“即便停在机场,其他该有的费用一项也不会少。”宁振波说,除了固定的机场停机费,还要照常向空乘、地勤等工作人员发基本工资。“这些员工不是临时工,如果贸然解雇,疫情结束后正常运行的时候没人了,重新培养更不划算。”
叠加国家发布的免费退票政策,航司在履行社会责任的同时,也相当于退掉了现金流。自今年1月21日起,民
航局先后发布4次免费退票政策,国内
外航空公司共办理免费退票2000万张,
涉及票面总金额超过200亿元。
政策扶持有限,企业仍需自救
政府出手拉一把是行业期盼。
3月9日,民航局推出优惠政策,
包括免征民航发展基金,对执行重大运次北固山下原文
输飞行任务给予资金支持,降低机场空
管油料收费标准等;7月10日,在前期
政策基础上,又补充财政支持、行业政
策、货运政策等方面8项扶持政策。所
有政策预计将给航司年减负约100亿元。
整个航空业链条都遭受冲击的情况
下,航司成为政策扶持的倾斜对象。受
访专家表示,减免停机费等意味着机场
利益受损,但航司在疫情中受到的打击
最大也最直接,其次才会影响到机场等
邓家佳片场晒美照环节,且其他环节常规业务的开展也依
赖航司运量的恢复。
李晓津认为,航司在政策帮扶下逐
渐回血,却也只是获得喘息机会,恢复
元气更多要靠自救。
客机改货机成为增收新思路。4月
2日,民航局出台针对国际货运运力的
有关政策,鼓励航空公司使用客机执行
全货运航班。疫情严重时,许多国
家从我国购买防疫物资,货运需求爆发,
但专业货机短缺,航司纷纷大规模“客
改货”。
李晓津表示,“客改货”一般有3
种方式,第一种是机舱不做改动,货物
直接固定在座椅上;第二种是拆除座椅;
第三种是大规模改动,拆除包括座椅、
餐车、厨房等跟货运无关的设备。“国
际货运需求饱和后,大部分航司仍会以
客运为主。”
民航局数据显示,4月6日至12
日,中外航司共有国际货运航班预先飞
行计划4445班,已超过疫情前的1014
班,增幅338%。李晓津算了一笔账:3
月份以来,货物运价平均上涨一倍左右,
完成客改货包机1.1万余班,按照平均
每班运输货物15吨、航距2000公里估
算,增加收入约12亿元,成本约为6
亿元。这意味着,不考虑固定成本,客
改货可为航司增加约6亿元利润。
念天地之悠悠
但比较尴尬的是,此举也仅仅是缓兵
之计,问题最终还会回到客流稀少上来。
机票卖出“白菜价”已经不是新鲜
事。今年3月,《中国报道》记者在携
程网、去哪儿网等平台查询时发现,一
些热门城市之间的单程票价已经降至百
元以下,折扣不足一折。即便这样,也
鲜有人问津。
疫情阶段性好转时,民众的出行欲
望得到了阶段性释放。6月18日,东航
上线10万套“周末随心飞”套餐,该
套餐只需3322元就可以在今年年底前
的所有周末不限次免费乘坐东航国内航
线经济舱,产品一上线便瞬间卖完。售
出的前两个周末,东航客座率从5月份
的64%上涨至74%。
家住深圳的“薅羊毛党”小吴入手
“周末随心飞”套餐后,便去上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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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场周末两日一夜游。“真的有种打飞的换个城市过周末的感觉。”小吴告诉《中国报道》记者,北
京、成都、上海、昆明等几个自己心仪的城市在深圳都有直飞航班,“周末出去走走成为现实,基本上飞两三趟就能回本儿。”但套餐在使用上也有很多限制,“只能兑换周六周日的经济舱机票,而且需要提前5天。热门航段的票很抢手,中转航班也无法兑换。”小吴说。
东航之后,春秋航空、吉祥航空、华夏航空、海南航空也推出类似促销活动。李晓津分析说,事实上,航司并不指望白菜价机票和飞行套餐活下去,更多的考量是补充现金流、提前锁定客源以及增进消费信心。
支线航空的机遇来了吗?除了常规思路,航司自救花样百出:厦航承接企业团餐,川航做火锅外卖,春秋航空和深圳航空则开始直播带货……宁振波认为,这些方式赚足眼球的同时也带来一定创收,但与市场复苏相比,收入是有限的,航司不可能长时间以此为主业。
李晓津则表示,国内航司竞争激烈,此时若有航司退出市场或者重组也并不奇怪。
支线航空或许迎来了发展机遇。从今年5月的航班量看,国内唯一一家规模化的独立支线航空公司——华夏航空基本回到疫情前水平,恢复率、执飞
周振南率分别为94%和88%,属行业内最高,给疫情笼罩下的民航业增添了一抹亮。华夏航空董事会战略执行委员会副主任罗彤表示,在此次疫情中,华夏航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其“是连结中国民航干线和通航的‘毛细血管’”。
支线航空区别于主干航线,通常使用小型客机在中小城市之间进行短距离客货运输,更具灵活性,有助于航司精细化运作。宁振波说:“我国支线航空的概念已经提了很多年,但始终没有发展起来。”
李晓津则表示,国有三大航司的市场份额在下降,中小航司正逐步扩展份额,两者形成一种互补关系。随着地方
经济的发展和政策的有力引导,将有更多中小航司开通支线航空,连接一线城市和三四线城市。
不过,三大航司也有了新动作。6月28日,国航、东航和南航接收首架ARJ21国产支线客机,透露出对支线航
空市场的信心。
宁振波说,各地的隔离政策差异化,人们出行意愿低,很多航班满座率不到50%,航班次数减少,有出行意愿的人也因为要不断配合调整出行计划而放弃乘坐。“此时国产支线客机小巧灵活、耗油少和各种费用低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作为ARJ21客机的原副总工程师,7月14日,宁振波被安排在1排1座,乘坐刚入编国航的ARJ21客机从北京飞往包头。落地后,宁振波兴奋地在朋友圈里写道:温度湿度压力、噪声震动,都没有感受到和进口飞机有什么差别。
但在宁振波看来,支线客机成本低、性价比高的优势并不足以吸引当前现金流紧张的航司购入。他认为,后疫情时代,东北、华北、西北、西南等区域内高铁里程短、人口少的省份,无论是人员流动、货物运输,还是减灾救灾、脱贫攻坚,支线航空都将起到重要作用,一些航司也将增加支线客机投入。
4月8日,东方航空MU2527飞行员在做飞行准备。
责任编辑:陈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