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大女主剧成为电视荧屏的一股热潮。2012年的《甄嬛传》开创了大女主剧的先河,近年来荧屏之上的大女主剧呈井喷之势,前有《芈月传》《武媚娘传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秦时丽人明月心》,后有《那年花开月正圆》《烈火如歌》《延禧攻略》《如懿传》,甚至于不怎么关注影视剧的人都可以数出一只手的剧名。而在2019年播出或即将播出的电视剧里,更是有《独孤皇后》《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三生三世枕上书》《大宋宫词》等诸多大女主剧的身影,该题材作品的数量之多、规模之大、热度之高,引人注目。
一、大女主剧的概念界定与特征分析
对于大女主剧,其实业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但可以总结和归纳的是,目前称霸荧屏的大女主剧均存在着一些相似的属性,如故事的核心围绕着女主角的个人成长史展开,其间贯穿了情感纠葛、权谋斗争等诸多情节。对2016—2018年热播的大女主剧进行文本归纳和分析后,笔者对大女主剧作出如下定义:以一位女性人物为主要核心,以其成长经历为叙事主线,全面展现女主角在经历各种情感波折、人生磨难后,跨越其原有阶层,最终达成所愿,完成自我蜕变的类型电视剧。
传统的电视剧多以男性角为核心人物,以其生活经历与人物关系为主要看点,女性人物的存在多是为推动剧情的发展、衬托男性人物形象。而大女主剧只以一位女性人物为核心,全面展现其成长历程,在与男性角相遇后才以后者的视角展开以女性人物为中心的叙事。
陈坤和何琳另一方面,与其他涉及女性题材的电视剧不同的是,大女主剧更为强调女性的成长历程,前者注重描述女性的感情生活经历,终止于其情感归宿,后者则更侧重于描绘女性角的自我奋斗过程,她们历经挫折磨难,不仅达成了阶级跨越、自我提升、大仇得报等目的,也实现了人生价值。
二、大女主剧霸屏热播的原因
关于歌颂祖国的现代诗15首大女主剧之所以火热,原因是多方面的。女性的自我意识觉醒、社会的发展进步、市场的资本追逐,都是大女主剧不断引领荧屏热潮、屡创收视新高的关键因素。
陈松伶老公(一)当代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女性主义的发展让更多的女性开始要求两性平权,目前的许多研究和撰文都将“女性主义”与“女权主义”相提并论,不作区别,但笔者更倾向于认为“女性主义”与“女权主义”不只存在提法或译法上的区别。早期的译法多为“女
权主义”,针对当时的女权运动,争取妇女合法的表决权、工作权、参政议政权等诸多权利;而“女性主义”是在女权运动取得一定成果后,更加强调女性自身的身份地位、存在价值,强调女性的精神特质与独特体验。女性主义更多的是一种视角。而近年来大女主剧在中国的风靡,也恰恰与女性主义影响下当代中国女性意识的觉醒密不可分。
南阳旅游通过查阅文献可以发现,此前对于电视剧与“女性”这一视角的研究,在中国知网可到1076条结果,数量不少,但多数集中于女性形象的观照,如谭诚的《对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的女性形象分析》,赵洁薇、伏荣丽的《家庭伦理电视剧中女性形象的多样化演变》,牛新媛的《电视剧中的女性农民工形象研究》等。随着大女主剧的热播,学者们将视线渐渐转向女性本身的自我意识上来,如刘维春在《女性主义的“突围”与自由抉择之可能——
—电视剧<;芈月传>中芈月的女性意识》一文中,从女主人公芈月冲破礼教的爱情观、绝异当代的贞操观等角度,解析了其在封建男权社会中女性自我意识和个体的突围。
12月好日子电视剧《楚乔传》是一部古装大戏,故事设定在西魏年间,大批平民在战乱中沦为奴隶,命如草芥,奴籍少女楚乔历经磨难,却在开明贵族宇文玥、燕北世子燕洵的帮助下屡屡逃过劫难,心怀“释奴止戈”的梦想,与宇文玥并肩作战,成为深明大义的巾帼英雄。在她的努力下,实行百年的奴隶制终于解除,而楚乔也成功跨越了阶层,实现了人生的价值。这部女性奋斗史不同于以往宫斗剧的明争暗斗、玄幻剧的打打杀杀等,而是突出描写了女主角楚乔为了“释奴止戈”的家国梦想跨越阶层鸿沟、不断奋斗而付出的努力。楚乔身上坚毅、果敢、执着的品格,更是感动了无数的观众。女性观众们希望自己能够像其一样英勇坚强、不屈不挠,能够和男性一样披荆斩棘、名震四方。在当代中国,女性的地位早已不可与往常同日而语,与传统社会相比更是天差地别,女性独立意识体现在女性体对男权社会的摆脱和男性话语权的挑战,进而实现彻底的平等。大女主剧鼓励女性超越自我,不卑不亢,顽强拼搏,
不依附于男性,不输于男性,也无畏于阶层,跳脱“他者”的处境,最终实现梦想,实现自我价值。
(二)消费文化催生市场资本的迎合
延禧攻略分集剧情介绍消费主义已经将文化纳入了自己的领地,大女主剧的火热与当今社会甚嚣尘上的消费主义文化浪潮密切相关。迈克·费瑟斯通认为,“消费文化顾名思义,即指消费社会的文化,它基于这样一个假设,认为大众消费运动伴随着符号生产、日常体验和实践活动的重新组织”,“遵循享乐主义、追逐眼前的快感、培养自我表现的生活方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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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和自私的人格类型,这一切都是消费文化所强调的内容”①。商品的文化属性让一切文化生产都变成符号生产,促使人们进行消费,在这样一个电影追求票房、电视剧追求收视率的时代,如何吸引受众,满足他们的心理,使得受众为此消费,是制作方着重考量的因素。女性观众是大女主剧的主要受众,为了迎合她们的消费需求,市场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女性向”影视剧,以满足女性受众希望能够与男性平权的诉求为目的,打造出了一个女性视角的荧屏世界,填充其普遍的想象。
2018年暑期大火的《延禧攻略》就是这样一部剧。剧中的女主人公魏璎珞的形象不同于先前大女主剧中女性的“傻白甜”形象,也没有诸如温柔、软弱等传统女性特质,而是在一开始就将其设定为一个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人物,剧情的初始阶段就明确其目标是出的死因,在那之后,任何阻挡其前进的反面角均被她施以惩戒。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底层角,魏璎珞凭借着智慧和胆识平步青云,可以说是现代女性所渴望的成长之路的镜像体现。该剧塑造的另一位女性角富察皇后则与魏璎珞既对立又相似,她本身是一个男权社会体制下的被规训者,但在她身上仍存在着与魏璎珞相似的一面,她对后者的帮助与保护正是希望其获得自己想得却不可得的自由,在她身上反射出的规训、反抗和觉醒,女性观众都可以观照自身引起强烈共鸣。有网友明言,该剧之所以吸引观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是一部“爽剧”,女主角魏璎珞一路过关斩将、收获众人钦佩与爱慕的剧情迎合了女性受众的自我认识与想象,产生了自我心理的对象化投射,她代表了当下女性的主流话语,在这一层面上吸引观众为此消费。
鲍德里亚认为,女性和消费之间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女性消费能力的提升也逐渐使男性人物形象变得泛消费化,男性成为商品,成为被消费的对象。在《如懿传》中,女主角如懿在年少时有青梅竹马、恩爱相知的乾隆皇帝处处偏袒,做皇后之后帝后离心,遇到困难时有爱慕她的御前侍卫凌云彻鼎力相助,女主在剧中承担着女性观众想象的代入作用,而剧中的男性角也相应地反映出女性观众的喜好偏向。乾隆皇帝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青梅竹马的浪漫形象,类似于清宫版“霸道总裁”;凌云彻
则相貌英挺,隐忍坚毅,始终默默守护着如懿,满足了女性观众对执着爱慕者的想象和情感欲望,因此俘获了女性受众。在这里,消费文化对欲望和形象消费的偏好展现得淋漓尽致,正如鲍德里亚所言:“所有的欲望、计划、要求,所有的激情和关系都被抽象化或物化为符号和物品,以便被购买和消费。”②大女主剧所塑造的诸多钟情于女主角的男性形象,把看剧时观照自我产生的心理感知转变为精神上的情感消费,从而诉诸女性受众的需求。
三、大女主剧热播背后的冷思考
大女主剧给中国的影视剧市场带来了新的创作题材,采用女性叙事结构,更贴近女性观众的心理,满足了其心理和精神上的需求,同时也激励女性自立、自信、自强,不依附他人,展现自我风貌和精神特质,实现人生价值,从而推动了女性主义的发展。多数作品中所传达的坚毅果敢、勇往直前、自强不息等精神品格也在一定程度上向观众传递了一些正能量。制作方为了迎合女性观众的口味,服饰
道具精美,后期制作精良,给观众带来了奇观化的视觉影像,如以高级的“莫兰迪调”脱颖而出的《延禧攻略》,场景造型美轮美奂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开阔大气的宫墙城闱完美复刻出禁宫之深的《如懿传》,耗资2亿打造自然、原生态,体现中国传统文化服饰的《那年花开月正圆》等,大制作、精细化逐渐成为常态。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风靡热播的背后,大女主剧仍旧存在着相当多无法忽视的弊端。
(一)换汤不换药,小格局的大女主剧
大女主剧扎堆出现,使其不可避免地陷入固化的叙事模式与格局,与其他类型的电视剧相比并没有彻底性的改变,甚至都有套路可循:女主角总被设定为出身卑微或身背家仇国恨的命运,在成长历程中先后遇到两到三个甚至更多对其倾心的男性,并在其遇到挫折磨难时提供关键的帮助,同时会设定数个支持帮助女主和加害、敌视女主的女性角,这些人物形象的塑造完全依靠与女主的互动来实现,而女主克服种种艰难险阻之后最终从一个“傻白甜”式的底层天真人物角,逆袭为深谙世道、城府颇深的形象,这种欲扬先抑的叙事手段往往会使本该多姿多彩的人物形象变得刻板、固化。
《光明日报》曾刊发《“大”女主的“小”格局》一文,指出虽然大女主剧看似三观端正、制作精良,与往日粗制滥造、口碑走低的部分作品不可同日而语,但细究起来却可发现,故事的内核仍旧是玛丽苏宫斗戏和假励志毒鸡汤,只是用了更加精致的外包装迷惑女性观众,将获取高关注度和高点击率的动机隐藏得更深了而已③。不难发现,《甄嬛传》《芈月传》《楚乔传》《如懿传》等以“某某传”命名的大女主剧多数为古装剧、宫斗剧、仙侠剧,架空历史,以古喻今,并未扎根现实,贴近生活,仅有《我的前半生》为都市背景,故事背景雷同,叙事模式单一。
(二)原创性不足,女性主体意识依旧缺乏
大女主剧的走红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互联网背景下IP产业的发展,次第涌现的大女主剧有相当之大的
比例改编自已有一定女性受众基础的言情小说,如《甄嬛传》《芈月传》《锦绣未央》《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如懿传》等,仅有《陆贞传奇》《那年花开月正圆》等少数为原创之作,创作力匮乏,经不起推敲,成为当前大女主剧的通病。
深究这些所谓的大女主剧,其剧情也与现实生活相去甚远。大女主剧的收视目标明确指向女性体,为了让其获得补偿式快感,沉迷于剧情所制造的梦境,部分作品甚至牺牲了思想价值与内涵,让女主角拥有开挂的人生——
—如《延禧攻略》里的魏璎珞虽出身包衣,却可在初入皇宫之时便轻而易举地将各路嫔妃拉下马。在更多的作品里,女性在面对种种艰辛、命运起伏时隐忍的反抗与斗争并未过多体现,而是体现女主在众多爱慕者的帮助下,在暗流涌动的宫斗、商战中屡战屡胜,绝处逢生。《那年花开月正圆》里本是具有很强的商业头脑的女主角周莹,硬是前后与吴聘、沈星移、赵白石三位男性产生关联,仿佛她的优点全成了征服男性的优势。背景同质化,形象脸谱化,这些披着“大女主”外衣的女性角,即使身处不同的年代,有着不同的脾气秉性,展现不同的“逆袭”经历,也摆脱不了对女性形象的刻板呈现。受限于此,大女主剧往往只是空有名头,难免落入狭隘浅薄的俗套格局,并不能从根本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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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三)屈服于资本,消解历史内涵
架空历史,随意篡改,可以说是大女主剧的常规操作,《武媚娘传奇》中的巾帼政治家形象变为痴情圣母,《陆贞传奇》里臭名昭著的女官陆令萱成了励志偶像,《秦时丽人明月心》里的秦始皇甚至将荆轲的儿子视如己出……屈服于消费文化与资本的裹挟,本该严肃、厚重的历史被消解,进入了娱乐领域,成为供人们消费的商品。对于资本主导下的大女主剧来说,历史是无所谓关注的,因为它不能带来实际的效益。为了迎合受众的喜好,创作者选择了戏说甚至歪曲历史,以达到娱乐化的目的。《延禧攻略》和《如懿传》设定在相同的年代背景,却讲述着不同的历史,虽说不是历史正剧,却也无法体现其人文关怀。大多以宫廷为背景的大女主剧不过是旧瓶装新酒,用现实的故事加以历史的包装去贩卖。当真正的历史被消解,制作方能够用来作为噱头的,也只有还原度尚且比较高的服饰礼仪了。在收视率虚高的同时,观众失去了主体性,历史没有了厚重感,只剩下空洞的娱乐。
四、结语
面对诸多披着“大女主”外衣的玄幻剧、宫斗剧,大女主剧或许仅仅是制作方宣发的一个噱头,消费社会
语境下资本必然迎合受众,但这终究不是良策。大女主剧不仅需要深入现实,扎根生活,创作者更需思考如何挖掘其艺术价值与思想内涵,否则大女主剧只会和众多“一锤子买卖”的流量作品一样,淹没于历史的尘埃。
注释:
①[英]迈克·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刘精明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165.
②[法]让·鲍德里亚.让·鲍德里亚文选[M].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88:22-23.
③吴潇怡.“大”女主的“小”格局[EB/OL].新华网, 2018-09-15.www.xinhuanet/ent/2018-09/15/ c_1123421997.htm.
参考文献:
1.郑娇娇.消费文化视域下的“大女主”戏探析——
—以《延禧攻略》为例[J].视听,2018(12):74-75.
2.李智,李娉婷.性别研究视野下的“大女主”电视剧现象评析[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8(04):104-1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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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菁.2017国产大女主电视剧的热反应与冷思考
[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18.
4.刘维春.女性主义的“突围”与自由抉择之可能[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8(02):77-81.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研究院传媒艺术学硕士研究生)
一、大女主题材电视剧现状
大女主剧一词近几年才出现。所谓大女主剧,就是以讲述剧中女主角的成长史为主线,同时拥有多个“男主”或者“男配”“女配”为女主角成长道路上的基石,帮助女主角成长,最后成为雄霸一方的厉害人物。而IP大女主剧则是根据网络文学改编的大女主电视剧。如《那年花开月正圆》中,爱情并非是它表现的重点,对女性的精神传达、女性意识的觉醒才是大女主剧的核心。
自2012年《甄嬛传》播出,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关注,大女主剧开始萌芽。随后,2015年《花千骨》的全国风靡,也引起了大众的广泛讨论。紧接着,2017年1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热播,六月《楚乔传》的风靡,到9月《那年花开月正圆》的霸气出场,使得2017年成为大女主剧的盛年,更为大女主剧的成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透射儒家思想文化的价值意蕴
作为风靡一时的大女主题材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之所以可以获得超高收视率,和其作品中展现出的儒家思想文化是分不开的。作为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儒家思想文化在电视剧中的直接体现正是文化传承的一种表现方式。
(一)诚信乃立身之本
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作为儒家思想的代表,孔子以“诚实守信”教人,注重诚信对于个人素质的养成。在《那年花开月正圆》中,周莹第一次耍小聪明被吴家掌柜知道,要求周莹跪在吴家祠堂,对着吴家的列祖列宗磕头,沉痛地以吴家立身之本“诚与信”训斥周莹,要求她改掉投机取巧的行为,做一个诚信的商人。随后,在吴家掌柜去世后,作为吴家的第一位女掌柜,周莹以“诚信”为本,帮助吴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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