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视听语⾔分析林志炫的经纪人沈梦辰
  《阳光灿烂的⽇⼦》是著名中国导演姜⽂的处⼥作。讲述的是上世纪70年代初闹⽂⾰时,北京部队⼤院⾥⼀正处青春期的孩⼦们的故事。由于当时忙着“闹⾰命”的⼤⼈们没有闲⼯夫理会⼩孩⼦们,⼜加上学校停课⽆事可做,于是这青春期的孩⼦们在耀眼刺⽬的阳光下,靠起哄、打架、闹事、拍婆⼦①等⽅式挥霍着他们过量的荷尔蒙。这是⼀部有着冲动、有着爱情、有着性、有着幼稚、有着失败、有着冒险、也有着成长的电影。
《阳光灿烂的⽇⼦》视听语⾔分析
  两个⼩时长的影⽚拍摄总共花费了25万尺胶⽚。导演姜⽂说他“在拍摄过程中⽤⼀切⽅法、⼿段来寻是什么在吸引着我,折磨着我,直到把它到。我想这种寻的意义超过电影成功本⾝。”本⽂就通过对影⽚《阳光灿烂的⽇⼦》独具⼀格的拍摄⼿法、画⾯⾊彩以及旁⽩系统的运⽤的分析,来还原姜⽂在电影创作中的这种追寻过程。
  ⼀、独特的机⾓⾊
  在回忆拍摄《阳光灿烂的⽇⼦》时,摄影师顾长卫记得姜⽂曾经说“发现定格拍也不⾏,死拍也不⾏,只有将摄影机摇来摇去地拍才⾏”。因此,姜⽂对于摄影机应当成为⼀个⾓⾊的要求造就了《阳光灿烂的
⽇⼦》中摇、移、跟、升、降等运动镜头的⼤量运⽤。摄影机总是会跟随影⽚中的⾓⾊进⾏⼤幅度地移位,上⾄屋顶,下⾄床底,每个⾓落⽆所不在。摄影机也仿佛已经成了影⽚中⾓⾊中的⼀员,被⼀种青春期的躁动与不安⽀配着,或⾛或停、或坐或爬,或混迹于桥头架中预备打⽃⼀番,或跨上具有年代感的⾃⾏车在北京的⽼胡同⾥左冲右突,“像⼀只热铁⽪屋顶上的猫”。姜⽂这种极具视觉感、⽅位感和运动感的摄影机⾓⾊运⽤,把观众带⼊到了⼀个⾝临其境的臆想空间⾥。
  (⼀)低⾓度的三线合⼀视点
  好莱坞经典“透明叙述”②的效果是众所周知的,它能“使电影故事显得真实,不可预料其发展,故事事件似乎是⾃然涌现的,这样也就掩盖了故事叙事组织的任意性和叙事者的⼲预作⽤”。⽽在此基础上,倘若导演再⽤上⼀些特殊视觉的“透明叙述”⼿法,影⽚所表达出来的意味会更加真实和浓郁。
  在《阳光灿烂的⽇⼦》中,导演姜⽂也是经常性地把他⾃⾝的视线、影⽚主⼈公马⼩军的视线以及观众的视线合为⼀个出发点。为了让观众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电影语⾔如此准确、丰富、细致⼊微的⼒量,姜⽂还会把三线合⼀的⼿法运⽤在某些特殊⾓度上。在处理影⽚主⼈公马⼩军躲在⽶兰床底下偷看“梦中情⼈”⽶兰更⾐的镜头时,姜⽂就采⽤了⼀个⾮同寻常的低视觉⾓度的三线合⼀拍摄⼿法。导演⽤低⾓度的拍摄机位和床的上沿限制了马⼩军的视线。因此,床的上沿导致趴在床底下的马⼩军只能看到⼀个⽆法⾃⼰选择、视线被控制的“银幕”;与此同时,导演⼜⽤“银幕”限制了观众的视线。于是,
观众的视线与主⼈公马⼩军的视线合⼀,我们也仿佛和马⼩军⼀起置⾝床下,⽬不转睛地、久久地“看”,与马⼩军“同呼吸,共命运”。就像⼀位台湾歌⼿所唱的:我们“激动”着马⼩军的“激动”,“紧张”着马⼩军的“紧张”,“憧憬”着马⼩军的“憧憬”,“幸福”着马⼩军的“幸福”……
  从镜头的意蕴来说,这个镜头也充分表现出了少年视⾓观察异性的特殊性――不忍⼼⼀次性地看到全部。由于低⾓度的特殊视点,影⽚主⼈公马⼩军只能看到“梦中情⼈”⽶兰的⼀部分⾝体。这是少年马⼩军第⼀次看⼀个⼥孩⼦,尤其还是“梦中情⼈”更⾐,这是他第⼀次这样⾯对⼀个曾给每个青少年都带来过⽆限幻想与憧憬的隐秘世界。此时此刻的少年马⼩军既“意外”⼜有些许的“紧张”,有“渴望”⼜有些“不敢”,有“激动”⼜有些“恐惧”,想全部看到,可⼜不忍全部看到。这样的镜头将少年看世界带有强烈的选择性的感觉完全表现了出来。总之,当时的马⼩军似乎还⽆法接受这样⼀个事实:倏然间,⾃⼰看到了⼀个少⼥⾝体的全部秘密。少年马⼩军这⼀切的⼼理活动,甚⾄于可以说是所有青春期少年都曾有过的⼀种⼼理状态,姜⽂都通过摄影机的低⾓度和床的边沿,以及三线合⼀的视觉效果,将其表现得淋漓尽致和激动⼈⼼。影⽚中深含的意蕴早已经是不⾔⽽喻了。
  (⼆)背⾯⾓度的爆发⼒
  在纪实风格的影⽚中,从⼈物的背⾯⾓度拍摄是经常使⽤的拍摄⼿法。随着摄像机镜头的向前不断移动或是追随拍摄,⼜或者是画⾯中⼈物的转⾝运动,观众会突然⼀下从“⽆动于衷”的状态进⼊到“介⼊”
金星变性前照片
的状态。这样就增加了观众对镜头画⾯、对影⽚主题的主动性理解,给观众提供了⼀个观察、判断、理解的条件。观众通过对导演在镜头画⾯中提供的形象“资料”进⾏观
察,得出⾃⼰的结论,先⾏到⾃⼰的答案。紧接着,成功的导演在使⽤这⼀拍摄⼿法时,经常性地使得观众⼼⽬中的答案与他所表现出来的结果⼤相径庭,由此⽽产⽣⼀种悬念效果作⽤下⼀股出其不意的爆发⼒。
  《阳光灿烂的⽇⼦》中,对于影⽚主⼈公马⼩军“吹避孕套”事件的拍摄处理,实际上摄影机的⾓度可以有三种:正⾯⾓度、侧⾯⾓度、背⾯⾓度。姜⽂摒弃了能使事件感染⼒不断加强、不断上升的正⾯⾓度和侧⾯⾓度,⽽选择了能制造悬念和产⽣效果瞬间爆发的背⾯⾓度。在最开始的画⾯中,我们看到影⽚主⼈公马⼩军背对镜头(背对观众)在专注地吹着什么东西。由于画⾯中⼈物是处于背对镜头的⾓度,因此观众们就只能看见马⼩军在⽤⼒地吹,但却不知道他在吹什么。通过⼀⼩段时间对于画⾯的观察与分析,观众对于马⼩军到底在吹什么,产⽣了各种各样的推测以及强烈的期待。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镜头中的马⼩军转过⾝来。观众们得到了这个极具戏剧性的结果――马⼩军在吹⼀只避孕套。这种在强烈期待之后出现的意外,使本来就具有幽默效果的道具──避孕套的戏剧性效果更进⼀步的加强了。姜⽂⽤这样⼀个背⾯⾓度的镜头表现将画⾯的潜在爆发⼒触发在⼀瞬间,把⼀个具有明显“性”意味的场⾯拍摄成⼀段让观众们竟会产⽣开怀⼀笑的幽默⽚段。
  在处理童年马⼩军向少年马⼩军过渡的那⼀瞬间时,导演姜⽂使⽤了⼀种长镜头的转场――书包从童年马⼩军⼿中⾼⾼抛起,长时间地在空中飞舞过后直接落⼊少年马⼩军的怀⾥――在时光飞逝的感觉中不露痕迹地进⾏了时空转换;在处理主⼈公马⼩军从派出所出来后发泄的场景时,镜头从马⼩军的脸上慢慢拉开,最后拉⾄⾯对镜⼦的马⼩军全景――将青春期少年的不羁与胆怯⽭盾⼼理表现地淋漓尽致……这些独特镜头的拍摄⼿法,让我们⾜以能感受到姜⽂的这25万尺胶⽚⽤来制作⼀部两⼩时长影⽚的良苦⽤⼼。摄影机在姜⽂的眼中早已不能单单只定义为冰冷的拍摄机器,它也有着它的热⾎、激动、紧张、憧憬和幸福……
  ⼆、渲染情绪的着⾊
  很长时期⾥,⾊彩在电影中仅仅发挥再现客观事物的写实功能,只是后来在不断的艺术实践中导演才意识到⾊彩的造型功能和表意功能。不少导演甚⾄独具匠⼼地夸张和,来强化某种⾊彩。⾊彩在这些导演们的⼿中已经成为⼀种象征和表意的因素,把它们⽤来烘托环境、表现主题、塑造⼈物形象。
  (⼀)基⾊调的铺陈:黄⾊基调的象征意义
  仅从颜⾊的基调来看《阳光灿烂的⽇⼦》,这可以说是⼀次美妙的尝试。在《论艺术的精神》中,康定斯基说“暖⾊意味着接近黄⾊,暖⾊向观众逼近,这是我们在⽣活中经常可以体会到的。”《阳光灿烂
魔兽世界圣骑士技能的⽇⼦》就是以黄⾊为基调,如同黄⾊的旧照⽚⼀样,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画⾯会把我们带⼊到⾦黄⾊灿烂温暖的回忆之中,那是⼀种对⾃⼰少年时光的暖洋洋的记忆。看《阳光灿烂的⽇⼦》能够让观众增加温柔与美好的记忆,我们可以记住许多个傍晚影⽚主⼈公马⼩军在北京近代楼屋顶上空游荡的情形,⼣阳西下的⾦黄⾊海洋把我们所有的忧伤和痛苦都淹没了,只留下那些对天真烂漫的美好回忆。
  其次,我们还知道,如果⼈们长时间注视着黄⾊,会使⼈感到⼼烦意乱,并且刺激骚扰⼈们,显露出他们急躁粗鲁的本性。这⼀点也可以从《阳光灿烂的⽇⼦》中到反映。从某种程度上讲,这部影⽚的黄⾊基调主要是其主⼈公少年马⼩军⼼境的⼀种反射。它在告诉观众,主⼈公在温暖记忆的同时还⼼存着狂躁不安与放荡不羁。影⽚⾥马⼩军的第⼀句台词“!”就已经表露⽆疑地告诉我们他那桀骜不逊和离经叛道的⽓息。再当我们看到他以及他的伙伴们骑着年代感久远的笨重⾃⾏车驶向暗黄的胡同巷尾时,那种不顾⼀切且⼜不屑⼀顾的⾏为告诉我们这就是他的王国,他的地界,他可以为所欲为地不负责任且惟我独尊。情节继续发展下去,也就不断地证明这少年就是这样挥霍他们那充满阳光与充满叛逆的青春――他可以跟伙伴们⼀起打架,并且拿起红砖砸向对⽅⽽⾯不改⾊;他可以随意地开⼈家的锁;他可以在外⾯的门墙旁随便“拍婆⼦”……全⽚的黄⾊基调在此也将这种少年的狂放不羁表现得淋漓尽致。
  (⼆)⾊调的对⽐:彩⾊回忆与⿊⽩现实的颠覆寓意
姜文是第几代导演
  《阳光灿烂的⽇⼦》实际上是⼀部彩⾊电影,⽽影⽚结束的“尾声段落”却是以⿊⽩⽚的形式呈现出来的。与整部影⽚前⾯⼤半部分耀⼈眼⽬、五彩缤纷的彩⾊对⽐,简单的⿊⽩画⾯的突然出现,使⼈不禁为之⼀震。这是现代化的北京,还是那些伙伴,却出现在豪华的轿车⾥,出现在死⽓沉沉的⿊⽩画⾯中。我们知道⽩⾊能带来巨⼤的沉寂,像是⼀堵冷冰冰的坚固的、绵延不断的⾼墙;⽽⿊⾊的基调更是毫⽆希望的阴暗。我想,姜⽂在这⾥是想要告诉我们,现实中的我们是沉寂的、毫⽆⽣机的,那“阳光灿烂的⽇⼦”才是我们⼼底深处最真切最期盼的向往。
  影⽚这样的结尾⼿法⾄关重要,它反映了姜⽂的不同凡响。⾸先,《阳光灿烂的⽇⼦》的“尾声段落”,不是⼀个具有叙事意义的段落,它是⼀个为整部影⽚结尾的写意段落。更准确的说,“尾声段落”是中年马⼩军们在现实时空⾥精神状态的写照。其次,“尾声段落”与《阳光灿烂的⽇⼦》整部影⽚是不属于同⼀个层⾯的。影⽚前⾯⼀直是以回忆来讲述影⽚故事的⼀个叙事层⾯,⽽“尾声段落”则是脱离了叙事层⾯,达到了⾼于叙事层⾯的象征层⾯。因此,简单的⿊⽩⼆⾊不仅仅是导演对于那些过去了的、五彩缤纷的“阳光灿烂的⽇⼦”的赞美和怀念,还是他对⽣活的升华与提炼;或者说,⿊⽩⽚使影⽚的最后段落脱离了影⽚的叙事层⾯,达到了象征、哲理的⾼度。
  三、独具意味的旁⽩系统
  在影⽚《阳光灿烂的⽇⼦》中,旁⽩系统的设置应当也算是最为独特的电影语⾔之⼀。旁⽩作为⼀种
“讲道理”、“说思想”的直接表达⽅式⼀直是被很多导演摒弃的,因为过多的旁⽩,很可能使影⽚流于直⽩、做作和表⾯化。塔尔科夫斯基
说:“每当艺术家刻意以某种偏执和意识形态来⽀撑其影像系统的时候,总是令我感到嫌恶。我反对⽅法⼀⽬了然……以我们⾃⼰的导演的⼿段将它压榨出来,她的精神状态变得太露⾻、太容易阅读。”因此,⼤家都说姜⽂是在进⾏⼀场冒险。然⽽,
姜⽂讲:“先说那主观的世界,我⼀直觉得这是艺术的规律。我认为在谁拍电影这件事上和艺术这件事上强调客观是挺奇怪的。我觉得⼀切东西的存在都要归于主观认同,也就是说,你强调的客观其实是你主观认同和接受了的客观,然后你要表现它,你表现出来的东西就必然是⼀个主观选择。所以我从来就不追求那所谓的客观。我认为真正的主观的东西,它有更好的价值,也更有真实性。作家述平提到⼀本书中的⼀句话,说得⾮常好:强劲的想像带来真实。”
  (⼀)连缀全⽚的旁⽩
  ⼤多数影⽚通常⽤来构建全⽚、刻画⼈物和表现主题的模式和套路都是使⽤完整的故事情节。然⽽,导演姜⽂在影⽚《阳光灿烂的⽇⼦》中就摒弃了这样的⼤众⽤法。他仍然依照他的主观认同想法,运⽤旁⽩来穿针引线,组接全⽚,通过搭建⼀个旁⽩系统连缀全⽚的格局。这也就是导演姜⽂想要彻底表达真实、表现客观的⼀种期盼。
  《阳光灿烂的⽇⼦》影⽚开头就是⼀段引领全⽚的旁⽩:“北京,变得这么快:20年的⼯夫它已经成为了⼀个现代化的城市,我⼏乎从中不到任何记忆⾥的东西。事实上,这种变化已经破坏了我的记忆,使我分不清幻觉和真实。我的故事总是发⽣在夏天,炎热的⽓候使⼈们裸露得更多,也更难以掩饰⼼中的欲望。那时候好像永远是夏天,太阳总是有空伴随着我,阳光充⾜,太亮了……”现实时空的旁⽩就将全⽚过去时空中的童年时空和少年时空与现实时空中的中年时空串联起来,使整部影⽚成为⼀个有机的整体。“⼩学就这么毕业了,⼤家升⼊了不同的中学。这是校⽅为了拆散像我们这样的⼩集体,⽽专门采取的措施。可是没过⼏年,我们便随⼤⼈搬到了东城⼀个军队家属院,本来分开的⽼哥⼉们⼜相聚了。”这是童年时空与少年时空的分割线。旁⽩的⽅式作为贯穿全⽚的⼀个叙事依据,更加体现出姜⽂导演希望⽤真实的主观性来讲述故事,回忆过去,抒发情感。
年审过期  “两个⽉后,⽶兰和我们断绝了来往。年底刘忆苦⼜当兵⾛了,⽽且有了正式的⼥朋友。后来,我们也分别去了部队。听说刘忆苦在南边打仗的时候被炮弹震傻了,再后来彼此⾳信皆⽆。”记忆已经回到了现实的叙事者再次以旁⽩的⽅式交代了故事的发展去向。这样的叙事组织⽅式不仅将⼀些与主题⽆关的细枝末节进⾏简略的概括,从⽽绕过了⼀般影⽚⽤来介绍背景的繁冗,也让观众切⾝感受到了这是以回忆的⽅式来叙述故事--只对⾃⼰刻⾻铭⼼的事物进⾏详尽的细节描述。也因此,本⽚有⼤把的时间来表现马⼩军的那些“阳光灿烂的⽇⼦”。
  (⼆)间离效果的旁⽩
  陌⽣化的反映是这样⼀种反映:它能使⼈认识对象,但同是⼜使它产⽣陌⽣之感。”在《阳光灿烂的⽇⼦》中,回忆过去是对往事的再认识,⽽在回忆的过程中往往⼜会产⽣对往事的“不认识”,从⽽产⽣再认识的好奇⼼并且进⽽对这些曾经熟悉的事物产⽣更为深层次的认识。
  影⽚中的叙事者对某些事情并不知道,会以或猜测,或疑问的⼝⽓讲述,甚⾄有时候会否定⾃⼰前⾯已经说过的话,⽐如在莫斯科餐厅⼀场戏中,旁⽩中有这么⼀段:“哈哈哈,千万别相信这个,我从来也没有这么勇敢过,这样壮烈过,我不断发誓要⽼⽼实实讲故事,可是说真话的愿望多么强烈受到的各种⼲扰就⼜多么⼤。”在这⼀场戏之后观众就明确地懂得了这个叙事者是多么的靠不住,他的叙述也仅仅是从他的个⼈出发的讲述罢了。这是⼀处极为明显的间离段落,对熟悉的往事的叙述被陌⽣化了。因⽽,这样的叙事⽅式会迫使观众们去思考:记忆可信吗?讲述可信吗?⼀切都是主观的吗?甚⾄于问:真实是什么呢?从⽽产⽣每个⼈⾃⼰对上述问题的新答案,完成了对事物的再认识。全⽚是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进⾏的,因此,有了这样的⼀个⼤前提,我们就不必再去在乎某⼀具体事件的逻辑真实。⽽且,旁⽩不仅推翻了此时此刻“马⼩军在刺杀刘忆苦事件”的真实性,它甚⾄颠覆了影⽚主⼈公“画中⼈”或者说是“梦中情⼈”⽶兰的存在。所以,说到底,《阳光灿烂的⽇⼦》不是表现⽣活中事件的真实,它表现的是主观的真实,表现的是“状态”的真实,表现的是我们“青春觉醒”的真实。
  再⽐如,马⼩军清晨送⽶兰回家⼀段,镜头⾥表现的是⾮叙事性的蒙太奇,表现的是清晨的清新感觉;⽽旁⽩却是:“那是我⼀⽣中最美好的⼀天。晨风的抚摸让我⼀阵阵地起着鸡⽪疙瘩,周⾝发⿇。我
还记得有股烧荒草的味道特别好闻,可是⼤夏天的哪⼉来的荒草呢?但⽆论怎么样,记忆中那年夏天发⽣的事总是伴随着那么⼀股烧荒草的味⼉。”由此可见,《阳光灿烂的⽇⼦》不是表现真实的⽣活,或者说它根本不屑表现⽣活的真实。《阳光灿烂的⽇⼦》是野⼼勃勃的,它要表现的是情感的、⼼理的、主观的真实。真实就是模模糊糊的,似是⽽⾮的,只存在于每个⼈的记忆当中。每个⼈有着每个⼈⾃⼰的真实。正如⽚中提到的“我悲哀地发现根本就⽆法还原真实。记忆总是被我的情感改头换⾯,并随之捉弄、背叛我,把我搞得头脑混乱真假难辨……”
香港男星遭遇车祸  ⾏⽂⾄此,通过对电影《阳光灿烂的⽇⼦》极富个性化的拍摄⼿法、情绪性强烈的⾊彩及其独具意味的旁⽩系统等⼀系列电影语⾔的分析与解构,我们不仅明⽩了导演姜⽂在影⽚创作中在追寻什么,并且真切地感受到了⼀部优秀电影是如何让观众获得美的享受,获得真实情感的感染,获得对于⽣命意义的深层次思考的。这也就是《阳光灿烂的⽇⼦》受到观众⼴泛认可甚⾄⾼度称赞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