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杂志:康康舞 巴黎性感节奏
在某一特定时刻,你应该不知为什么变得阴郁、忧愁、怀旧,而在一分钟之后又像酒神女祭司一样发起疯来。在需要时必须同时感受这一切,既快乐又忧郁,既冷漠又热情总之,必须跳舞、寻欢作乐,下面就让我们跟着《世界》杂志一起来看看吧。
“生活多美好,请大家欣赏康康舞”这句当年红磨坊的开场白,现在已经成巴黎的名言。1896106日,康康舞和红磨坊的风车一道在蒙马特山脚下舞起来。谁也没想到,这是康康舞变革的开始。在其他的许多地方,康康舞主要是一种礼仪舞蹈,并含有朦胧的情成分。然而,红磨坊却反其道而行之。在红磨坊跳康康舞,演员年轻与否,漂亮与否,都不重要,关键是要有非常灵活的腿。
百年来,时光流转,红磨坊的歌舞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康康舞依然是每晚必演的压轴节目。直到今天,几乎所有去巴黎的游客都要前往“红磨坊”(Moulin Rouge),站在蒙马特高地远远望去,可以看见那状似碉堡的红建筑,上面一架闪烁着灯光的大风车悠悠转动,对于更多人而言,他们脑海里出现的是2001年妮可·基德曼的好莱坞影片《红磨坊》里的情形:克里斯蒂安和莎汀站在高高的木象建筑的顶端,背后是旋转着红巨型风车的巴黎夜空,遥远
的埃菲尔铁塔的塔尖直上瑶池的天梯高高耸立,感伤油然而生……
不去红磨坊就离婚
1888年,巴黎既繁忙又幸福,万国博览会马上就要开始,埃菲尔铁塔在建设中。来自世界各地的流浪艺术家,在蒙马特高地作画卖艺,使那一带充满艺术气氛。因此,蒙马特高地街区那弯弯曲曲的石头坡路的两侧,咖啡馆、酒吧生意兴隆。后来,这里来了一些舞女。她们白天洗衣,晚上跳舞。这种叫夸得利尔的四人方阵舞后来传到英国,被称为法国康康舞(French Cancan)。她们穿着滚有繁复花边的长裙,伴着狂热的音乐节奏,扭动着臀部,把大腿抬得高高的,直直地伸向挂着吊灯的天顶。
原本在街头表演、简朴粗犷的康康舞进入舞厅后,很快走向贵族化,服装越来越精美,场面越来越奢华。每段历时8分钟的舞蹈都必须跳出几种规定的花样,如“拉双手转”男女舞者互拉双手作回旋;或“夫人链”女演员们先自右侧经过,各自伸出左手和对面的男伴相携,男演员们再将她们转至自己身旁。舞蹈的伴奏音乐也不再是通俗自由的乡村音乐,取而代之的是由歌剧旋律改编的乐曲,如果演员们认为播放的乐曲不适合要表演的舞蹈,甚至可以拒绝演出。
康康舞在蒙马特高地很受欢迎。每年狂欢节,舞者走上街头大跳特跳,人们从城市的四面八方赶来观看。每个夜晚,大大小小的舞厅也灯火辉煌,劳累了一天的洗衣女在这时尽情舒展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腿高高踢起。有人从康康舞里看到欲望,有人看到激情,有人看到美好的生活,有人则看到了大把的钞票。谁都没有想到,一个蒙马特的改造者在这一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个拥有着康康舞的嘈杂的胜地。
这个留着白胡子,略有点秃顶的矮胖子是红磨坊的创始人之一的齐德勒(Charlse Zidler)。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与他的合作人约瑟夫·奥勒一起,改变了整个蒙马特高地。齐德勒原是肉店老板,后改行当上了剧团经纪人。奥勒是卡塔卢尼亚人,二人工于心计。他们合伙在巴黎接连创建了几家剧院,重开了赛马场,组建了新的马戏团,发明了跑马赌博,在现在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一带重修了滑车道。他们还翻新了巴黎最老的一家舞厅尔舞厅,将其辟为“巴黎花园”。这无疑使他们获得了办舞场的经验。他们很快看中了业已倒闭的“布朗士王后”旧址。只要获得标志着巴黎政府认可的一记印章,便可为所欲为了。万国博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全世界的旅游者都要来到巴黎,繁荣的巴黎需要的是充满趣味和刺激的享乐!
1889106日,星期天,晚上,一家名叫“红磨坊”的歌舞厅在位于巴黎塞纳河左岸蒙马特尔高地的白广场上隆重开张了。它不同于以往的所有酒吧、歌舞厅、歌舞咖啡馆和夜总会,单从外形上就可见一斑:它是座带着一架转动着的“风车”的磨坊式古怪建筑。
红磨坊的开业在当时轰动了整个巴黎,几乎全城的达官贵人都涌向那里。在那句著名的开场白之后,全新的康康舞登场亮相。60位红磨坊女孩鱼贯而出,头顶上是高高翘起的红翎毛,身上穿着闪耀的水晶亮片的连衣裙,收紧的上身凸显出诱人的曲线,黑吊带丝袜下诱人的大腿飞速地舞蹈着。在炫目的灯光照耀下,舞者随着激荡有力的音乐高速旋转,艳丽的裙摆高高飘起,如同一片片火红的朝霞在不停地舞动。最令人叫绝的要算空中劈叉了,姑娘们和着节拍高高地跳起,重重地落下,一次又一次整齐地高抬腿至“六点钟”处,这个动作在舞蹈中是异常高难的,何况每个舞女还穿着十几斤重的服装,康康舞的美与奔放,此时通过她们的腿展现无遗。演员们轮流上阵,自由发挥后,都还必须完成一个指定动作,那就是在舞蹈即将结束时,用脚尖轻快敏捷地将一名观众的帽子踢飞。谁踢得最突然,最能产生戏剧性效果,并能够获得最热烈的欢呼,谁就是当晚的康康舞皇后。
在红磨坊开业的第二天,某份发行量巨大的报纸对此作了如下报道:“当铜管乐奏起,舞蹈
演员们一边旋转,一边涌入大厅,伴随着激动人心的音乐踢腿,人沸腾了。今天早上,巴黎各大区的主教们该着急了,各家各户肯定都在争吵,漂亮的女人们威胁着丈夫,如果不带她们去白广场看瓦朗坦的演出,就与他们离婚。肯定以后的几个星期,大家都会蜂拥而至。”
“不跳舞,毋宁死!”
她们或风情万种,或舞姿摇曳,或歌声犹如天籁,她们代代红艳,娇媚尽放……100多年过去了,今天的康康舞女郎被称为“多利丝女郎”,她们不再是昔日的洗衣女工,不再贫穷,用自己的大腿征服着观众,留下的是数不尽的美丽与哀愁。
拉·古吕是红磨坊捧出的第一位康康舞后,也是最出名的一位。整整几十年间,她几乎成为康康舞和红磨坊的代称。她戏剧性的一生就像康康舞,飞速地踢到高处,又急剧降落到低谷。
拉·古吕儿时的最大快乐,就是偷着试穿客人送给当洗衣工的妈妈清洗的漂亮裙子,然后在自家潮湿低矮的小房子里翩翩起舞。终于有一天,在一位杂技演员送洗的衣服中,她惊喜
地发现了一双自己梦寐以求的舞鞋。那时,她刚刚13岁,穿上舞鞋的拉·古吕欣喜若狂,她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冲进了街边的一家小歌舞厅,一头扎进了第一个向她张开双臂的大兵的怀抱。于是,在她成年之后的几年中,白天,她沮丧地一件件揉洗着客人送来的脏衣服;晚上,则满怀憧憬地站在歌舞厅的门口,向进出的客人们兜售鲜花。只要白天干活儿时幸运地收到一件合身的漂亮裙子,晚上她就会穿上它兴奋地冲向歌舞厅,面对母亲的污言秽语和父亲的拳打脚踢,她只会叛逆而无谓地回敬一句:“不跳舞,毋宁死!”
妮可 基德曼
1889年,当红磨坊的创办人之一约瑟夫·奥雷为即将开张的歌舞厅四处寻觅演员时,他在爱丽舍·蒙马特尔巧遇了拉·古吕,并被她的魅力打动,他马上与她签约,邀她加盟红磨坊康康舞阵营。拉·古吕对方阵舞似乎无师自通,懂得如何利用环境、灯光、音乐和装饰,知道怎样在客人面前展示自己的长处。她是歌舞厅里唯一可以梳发髻(其他人必须戴帽子)的女演员,也是唯一可以在桌子上跳舞的人。只要她高兴,她就敢向那些穿着黑礼服、戴着大礼帽的男人展示丰满的胸部。到1891, 拉·古吕已然是毫无争议的红磨坊第一位“康康舞皇后”了。
作为巴黎酬金最高的艺人,她成为画家劳特累克笔下最受欢迎的对象之一。他先后画了以
拉·古吕为主角的十几张油画、海报和石版画。成功是短暂的,由于奢华和劳累无毒,她的白皙皮肤逐渐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在舞台上,拉·古吕人见人爱,但一走下舞台,她却变成了粗俗的泼妇,满口脏话。当时她极为富有,花费相当于现在的30万法郎购买了一栋房子;她不但乘坐自己的马车去参加演出,还牵着一只小山羊作为宠物;她热衷于在照相机前摆出各种姿势:头戴花冠,半裸,手拿香槟,双腿分开,慵懒地跨在椅子扶手上。这些不雅相片当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美誉,反而遭到了人们的抨击。大家逐渐对她的粗俗感到愤慨,说她的所作所为足可以让市政府的骑兵卫队脸红。在红磨坊歌舞厅,她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同事们都对她敬而远之,她也轻蔑地把他们称为“小鹤一样的人”。1895年,她再次放出爆炸性的消息:她厌倦了康康舞,将在事业顶峰离开红磨坊,改跳肚皮舞。
离开红磨坊的拉·古吕一落千丈,她不但花钱如流水,而且开始光顾下等小酒馆,过着自暴自弃的生活……18996月时,她甚至沦落为驯兽师波宗的搭档,“拉·古吕钻狮子笼”成为动物园吸引游客的广告词。她穿着肉紧身衣,足踏高筒靴,挥舞着鞭子,声音低哑地极力吸引观众,但她的表演却打动不了任何人。三年后,拉·古吕最后一次回到蒙马特,但不是跳舞,而是卖花生、火柴和纸。红磨坊已经没有人认得她了,当她看到人们蜂拥而至去
欣赏密斯·丹格苔的表演时,一脸茫然,没有一点儿表情。
红艳一代又一代地产生着,一个又一个美丽妖娆的名字:简·阿弗利尔、密斯·丹格苔,到现代的约瑟芬·贝克尔……而拉·古吕,尽管生前她被人遗忘,却无容置疑地占据了康康舞历史上最重要的地位。
如今在红磨坊每晚必会上演的康康舞,和最初的康康舞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譬如,它的规模宏大了许多,一出场就是几十位光彩夺目的美女摆出争芳斗艳的阵势;演员的服装也在变化,舞演员以透明丝袜取代了黑丝袜来突出大腿的修长,再搭配以火红的长裙烘托热烈的气氛,而领舞演员则以“无上装”的半裸或全裸突出身材的美丽,性感加倍。全球化背景下,康康舞成为异国情调的代名词,成为浪漫巴黎的象征之一,而“必须跳康康舞、寻欢作乐”的年代早已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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